然而，歐陽子夜並不清楚，天上集市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關於這個集市的傳聞，他曾聽說過無數次，卻從未親眼見過。有人說，集市本身是一片飄浮在空中的島嶼，隱藏在層層雲霧之間，若不是修為足夠強大，根本無法靠近。而即便是強者，也可能迷失其中，永遠無法離開。


    但無論如何，他已經決定了——天上集市，是他唯一能去的地方，是他心中僅存的希望。


    歐陽子夜轉過身，踏上了前往集市的道路。路途並不輕鬆，每走一步，心中的沉重就加深一分。風吹過他的衣袍，發出唿嘯的聲音，仿佛也在提醒他，這條路充滿了未知和危險。然而，這種危險卻沒有讓他停下腳步，反而激發了他內心深處那股莫名的力量。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那女子，他隻是不動聲色地選擇了出發。因為他知道，隻有親自去麵對，才能真正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無論是集市，還是其他任何地方，隻有自己走過去，才能看清那一切。


    一路上，歐陽子夜並沒有遇到太多障礙，似乎一切都顯得順利。然而，這種順利讓他感到有些不安。他意識到，自己心中的疑惑並未因此得到絲毫解答。每次迴憶起那女子的話，他就更加迷茫。那女人眼中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但她的話又讓歐陽子夜感到自己根本沒有得到真相。


    “我到底在追尋什麼？”他在心中默默問道。或許，他從未有過明確的答案。隻是，走了太久的路，才讓他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遠離了最初的方向。每一次突破，每一次提升，似乎都隻是在填補心中的空白，而那空白卻越來越深，越來越難以填補。


    夜晚降臨時，歐陽子夜在一處僻靜的山穀中駐足。月光透過樹梢灑下，映照在他淡然的麵容上。夜風輕拂，他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山巔，心中的不安愈發明顯。或許，天上集市真的能夠給他某種啟示，或許，那裏能讓他明白自己究竟要走向何方。


    “歐陽子夜……”就在他沉思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打破了他的寧靜。


    他猛然轉過身，看到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正是那女子。她依然穿著白衣，麵容清麗如初，隻是她眼中多了一分複雜的神色。歐陽子夜愣了一下，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


    “你怎麼還跟著我？”歐陽子夜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防備。


    女子微微一笑，似乎並不覺得他話中的冷淡有什麼不妥：“你不是要去天上集市嗎？那我就陪你走一段。”


    歐陽子夜看著她，心中泛起一絲疑惑。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她也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要走哪裏嗎？她會不會在試探自己？他忍不住又問道：“你知道什麼？為什麼來找我？”


    女子不答，依舊隻是輕輕一笑，似乎早就看透了歐陽子夜心中的想法。“你走到哪裏，我就陪你走到哪裏。”她的語氣溫柔而堅定，“不過，你並不孤單。”


    “我並不孤單？”歐陽子夜低下頭，心中不禁翻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是的，他並不孤單，因為他一直背負著父親的死，背負著無法釋懷的疑問，背負著曾經的誓言。而這些，也成了他修行的動力。可他知道，這樣的動力並不足夠支撐他走得更遠。


    “你能看到嗎？”歐陽子夜忽然低聲問道，“那片天空，飄動的雲朵，那遠處的山脈，一切的一切……”他頓了頓，眼神變得迷離，“我越來越看不清它們的真正麵目，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個無法逃脫的圈子裏。”


    女子看著他，眼神深邃，似乎能看到他心底的迷茫與痛苦。“是的，”她緩緩開口，語氣平靜而深遠，“有時候，走得越遠，反而越難看清楚前方的路。修行，和你所認為的戰鬥不同。它並不是一個能隨時找到方向的過程。你可以試圖用力量去擊敗一切，但你卻無法用力量去填補心中的空虛。”


    歐陽子夜沒有迴答，隻是低下了頭。他知道，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寫照。


    “你應該明白，修行的終點不在於某個具體的地方，而是在於你如何麵對自己。”女子的話語帶著一種難以忽視的力量，“如果你一直隻是在追尋外界的答案，那麼你永遠無法找迴真正的自我。你心中的迷茫，才是最難打破的。”


    歐陽子夜緊緊攥著拳頭，心中波濤洶湧。他突然明白，自己可能真的一直在逃避著某種東西，某種自己最害怕麵對的東西。他的修行，他的力量，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超越父親的死，還是為了某種虛無的答案？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目光投向遠方的天際。那片天幕，依舊那麼深邃，那麼無邊。


    “我不懂。”歐陽子夜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但我不能停下。”


    歐陽子夜拿下了一個寶物。


    歐陽子夜和女子並肩走了許久，腳步的節奏漸漸融合，仿佛他們已不再是孤立的個體，而是同一條路上的兩個影子。一路上，歐陽子夜的心情始終沒有平複。他不斷地迴想著女子的言辭，心中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擺脫那些不解的迷霧，去找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去找到自己真正要走的方向。


    月光灑在他們前方的山徑上，路的盡頭漸漸隱沒在濃密的樹林中。歐陽子夜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處山洞，洞口隱匿在繁茂的灌木叢中，幾乎無法察覺。如果不是因為周圍空氣的微妙變化，歐陽子夜幾乎都沒能注意到那裏的異常。細細嗅去，他能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氣息，既古老又深邃，仿佛來自某個久遠時代的力量。


    “這裏…” 歐陽子夜停下腳步，眉頭微微皺起。


    女子也停了下來，她望向那座山洞，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她輕輕搖頭，說道：“這裏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歐陽子夜。你真的要進去嗎？”


    歐陽子夜深吸一口氣，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衝動。這股衝動與他先前所經曆的許多感受不同，它更為直接，仿佛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他。那股氣息中，藏匿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誘惑，就像某種宿命般，牽引著他向前。


    “不管它是什麼，我必須進去。” 歐陽子夜的語氣堅定，眼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動搖的決心。他忽然轉身，徑直朝山洞走去。


    女子沒有攔住他，目送著他的背影，眼神中帶著幾分深思。她似乎明白歐陽子夜此刻心中的執念，明白他正站在一個無可迴頭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