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眼的浪濤在虛空中凝成星砂鎖鏈,纏住淩天羽戰斧的鎏金紋路。蘇婉清脊背的冰紋已蔓延至耳垂,在月光下折射出初代聖女執棋的虛影。她指尖輕觸浪尖,混沌之氣竟凝成半頁焦黃紙箋,紙麵鎏金血書赫然是《聖女遺章·卷三》的殘篇:
天衍曆·末卷
帝江七竅崩毀之日,吾以九百世輪迴為引,分混沌靈根為陰陽雙子。
然星宮逆命,奪陽種鑄劍骨,囚陰種為棋枰。後世若見此章,當碎往生河鏡,斷因果鎖鏈...
——葉傾仙絕筆
紙箋末尾的蓮花印記突然活過來,化作流光沒入蘇婉清眉心。她瞳孔化作星河旋渦,聲音卻帶著葉傾仙的悲愴:\"小羽...你才是被放棄的陰種...\"
……
靈霄城地脈轟然塌陷,露出深埋的青銅碑林。每塊碑文皆刻著冷月輪迴身的生平,最中央的千丈巨碑上,葉傾仙的殘魂被九百根星砂鎖鏈貫穿,銀發垂落如星河傾瀉。
\"原來你一直在這裏...\"淩天羽龍化的右臂鱗片倒豎,混沌青蓮根須刺入碑文。碑麵裂紋與蘇婉清胸口的冰紋共鳴,釋放的記憶洪流中——
二十年前的星宮祭壇,葉傾仙跪在血陣中央,將混沌靈根一分為二。陽種沒入慕容天脊骨,陰種藏入淩天羽後頸。冷月持劍而立,眼角血淚凝成星砂:\"傾仙,以你千世輪迴為祭,方可瞞過天機...\"
蕭炎撕開焚天逆鱗,幽冥丹火照亮碑林深處的真相:每塊石碑底部皆嵌著戰魂族遺骸,他們的丹田處插著星宮劍骨,骨身刻滿控魂符文。最角落的石碑突然龜裂,露出葉傾仙第一世的麵容——竟與冷月九十九世輪迴身完全一致!
\"所謂輪迴,不過是星宮將你的魂魄反複投入因果爐!\"蘇婉清冰紋暴漲,混沌海眼地圖在虛空展開。圖中所有陣眼匯聚處,赫然是葉傾仙被鎖鏈貫穿的心口。
……
碑林深處升起青銅熔爐,爐壁浮雕正是葉傾仙剜心分靈的場麵。慕容天從爐中踏出,劍骨已蔓延至脖頸,每道骨刺都纏繞著星砂鎖鏈:\"我的好弟弟,你以為掙脫劍骨就能自由?\"
淩天羽戰斧劈開虛空,鎏金血液與星砂碰撞出混沌漩渦。漩渦中映出往生河底的真相——九百冷月屍身跪拜的並非混沌海眼,而是一座青銅王座。王座上沉睡的男子,麵容與淩天羽如出一轍,胸口插著的正是葉傾仙的無終發簪!
\"父親...\"淩天羽神魂劇震,混沌青蓮根須突然失控。壽元如沙漏流逝,每用一次根須便蒼老一分。蘇婉清撕開紗衣,冰紋化作鎖鏈纏住他的手腕:\"用我的冰魄本源中和反噬!\"
慕容天劍骨爆鳴,星砂凝成九百柄巨劍刺向碑林。葉傾仙殘魂突然掙脫鎖鏈,銀發如星河倒卷:\"星宮用我的輪迴溫養混沌靈根,今日便讓這因果爐...反噬其主!\"她撞向熔爐的剎那,往生河掀起滔天巨浪。
……
熔爐炸裂的星砂中,浮現初代聖女執棋的虛影。她指尖輕點,九百冷月屍身化作銀鈴陣,奏響《往生謠》的終章。蘇婉清脊背的地圖驟然完整,混沌海眼真正入口在虛空顯現——
那是一座由戰魂族頭骨壘砌的青銅巨門,門縫滲出的氣息讓時空扭曲。門內傳來鯤鵬哀鳴,與淩天羽血脈共鳴的威壓竟讓他龍鱗盡碎!
\"進去,你會看到所有答案...\"葉傾仙殘魂消散前,將無終發簪刺入蘇婉清心口。發簪融化成銀汞,在少女冰紋上蝕刻出完整的《天衍曆》。
淩天羽抱起昏迷的蘇婉清踏入巨門。混沌青蓮根須觸及門扉的剎那,往生河倒流,碑林盡數湮滅。慕容天在星砂中狂笑:\"你以為門後是真相?不過是另一個輪迴!\"
門內懸浮著九千具青銅棺槨,每具棺蓋都刻著淩天羽的名字。最中央的棺槨突然開啟,伸出的手掌與他龍化的右臂完美契合——
那竟是另一個時空的淩天羽,胸口插著冷月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