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山脈的星砂浸透了初代神血,在月光下泛起妖異的猩紅色澤。淩天羽的赤足陷入砂礫時,那些血砂竟如活物般攀附上他的腳踝,化作猙獰的龍形刺青——這是混沌靈根吞噬神血後的異變。蘇婉清冰藍色的長發垂落腰際,發梢霜紋凝結成六棱冰晶,每當山風掠過便奏出《太虛鎮海圖》的殘章。冷月銀發間的血色符文忽明忽暗,那是慕容氏族詛咒解除後殘留的印記,她劍鋒挑起一捧血砂,砂礫落地時竟顯化出往生碑林的虛影。
\"司徒家的追蹤咒印。\"冷月指尖撫過劍身浮現的暗紋,那些紋路正與血砂中的龍形刺青共鳴,\"他們用初代神血為引,把整座蒼瀾山煉成了囚籠。\"話音未落,山巔的星砂突然逆流成瀑,砂礫中浮現九盞青銅燈,燈芯躍動的不是火焰,而是被抽離的修士命魂。
南宮玥的鵝黃襦裙在山風中獵獵作響,她發髻間的翡翠步搖垂下十二道靈氣流蘇,每道流蘇末端都綴著破碎的命魂碎片:\"司徒冥的妹妹司徒瑤,魂嬰大圓滿,擅煉魂為燭。\"她腕間的金鈴已重新鑄造,鈴身纏繞的往生經文正與青銅燈對抗,\"三百年前,就是她將我母親的魂魄煉成了往生燭!\"
……
九盞青銅燈突然暴漲,燈影中走出紫袍女子。司徒瑤的麵容籠罩在薄紗下,僅露出的左眼瞳孔分裂成三重星芒:\"南宮丫頭,你以為天機羅盤能算盡因果?\"她手中提著的冰晶古琴輕輕一撥,琴弦震動的音波竟將星砂凝成三千柄血色小劍,\"這蒼瀾山的每一粒砂,都浸透了你母親的血。\"
淩天羽的混沌靈根驟然暴起,龍形刺青脫離皮膚化作實體。青灰色的龍鱗上浮現往生碑文,龍爪撕向青銅燈的瞬間,燈芯中的命魂突然尖嘯——那些竟是南宮世家曆代先祖的殘魂!蘇婉清的水袖卷起冰霜風暴,九瓣冰蓮在風暴中綻放:\"以水為鏡,照見本源!\"鏡光映出青銅燈底部刻著的慕容氏族圖騰,與司徒瑤衣擺的饕餮紋產生共鳴。
冷月突然揮劍斬向自己的左臂,黑血噴濺處浮現初代天衍之子的星砂印記:\"時空禁術需要混沌靈根與水靈根共鳴!\"她將染血的劍鋒刺入山體,整座蒼瀾山脈開始震顫——地底深處,被封印的往生碑林正在蘇醒。
……
司徒瑤的冰晶古琴迸發刺耳鳴嘯,音波化作實體鎖鏈纏住南宮玥的腳踝。那些鎖鏈末端拴著的不是鐵鉤,而是南宮玥母親生前的貼身玉佩:\"你以為叛出司徒家就能解脫?\"她扯下麵紗,露出與南宮玥七分相似的麵容,\"當年你母親為護你,自願將魂魄煉入往生燭時,可曾想過今日?\"
南宮玥的翡翠步搖突然炸裂,發絲間滲出金線般的血液。天機羅盤從她眉心浮現,盤麵陰陽魚咬住司徒瑤的琴弦:\"母親的選擇,我會用司徒家的血來償還!\"金線順著琴弦蔓延,司徒瑤的三重星芒瞳孔突然滲出血淚——那些金線正在抽取她的血脈記憶。
淩天羽的混沌靈根趁勢吞噬一盞青銅燈,燈芯中的先祖殘魂突然反噬。他的魂嬰被拉入記憶幻境:三百年前的蒼瀾山脈,司徒瑤正將初代神血注入南宮玥母親的眉心。幻境外傳來蘇婉清的驚唿,他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的左眼已化作混沌漩渦,正瘋狂吞噬司徒瑤的魂力。
冷月劍鋒插入兩人之間的地麵,慕容氏族圖騰從劍身蔓延成結界:\"時空禁術需要滿足三個條件——水靈根血脈、混沌玉簡、血月當空!\"她銀發間的血色符文突然燃燒,往生碑林的虛影凝實三分,\"蘇婉清,用你的霜紋連接玉簡!\"
……
蘇婉清扯斷三根霜發,發絲融入淩天羽懷中的混沌玉簡。玉簡迸發的青光中浮現初代殘影,他抬手輕點虛空,整片山脈的時間開始逆流——司徒瑤的麵容急速衰老,冰晶古琴上浮現裂痕。南宮玥趁機扯斷金線,天機羅盤化作流光刺入司徒瑤胸口:\"這一劍,替母親還你!\"
司徒瑤發出淒厲尖嘯,九盞青銅燈同時炸裂。燈芯中的先祖殘魂匯聚成血色洪流,洪流中浮現南宮玥母親的身影:\"玥兒,快毀掉往生燭陣的核心!\"虛影突然自爆,產生的衝擊波將司徒瑤震入蘇醒的往生碑林。
冷月劍鋒指向碑林某塊新生的石碑:\"那就是陣眼!\"石碑表麵浮現的畫麵令人窒息——司徒瑤正將南宮玥的魂魄煉入第十盞青銅燈,燈芯躍動的火焰裏映出淩天羽的麵容。
淩天羽的混沌靈根突然脫離控製,龍形刺青纏住蘇婉清的腰肢將她拉向石碑:\"小心,這是針對水靈根的陷阱!\"他的魂嬰強行離體,四重瞳孔同時迸發混沌光束。光束擊中石碑的剎那,整座往生碑林響起初代的歎息:\"癡兒,你終究走上了我的老路......\"
南宮玥突然嘔出金血,天機羅盤徹底碎裂。她踉蹌著跌入冷月懷中,指尖死死抓住冷月的衣襟:\"司徒家的秘密祭壇......在碑林地下......\"話音未落,司徒瑤的狂笑從地底傳來,七十二具青銅棺槨破土而出,棺蓋上全數刻著淩天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