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梭激起的浪濤凝成星骸漩渦,十萬亡魂掌紋在漩渦中央拚成彼岸之門。淩天羽龍鱗戰甲表麵浮動的《鎮海圖》突然泛起漣漪,那些原本凍結在鮫人淚晶中的淨海墨汁,此刻正沿著他右臂歸墟臂鎧的紋路逆流——墨跡暈染處,竟浮現母親抱著繈褓穿越星墟風暴時,用血繪製的星圖殘卷。
\"鈴...\"
冷月腰間的星辰鈴鐺突然震顫,裂紋中滲出暗紅血絲。她跪坐在坍縮的歸墟廢墟間,銀發間新生的辰砂鎖鏈寸寸崩斷。玄晶戰袍肩甲裂痕深處,母親刻入繈褓的安魂曲聲紋正與星鏈共鳴——那是冥骸女兒被煉成螢蟲母體前,用指甲在骨牆上刻下的最後旋律。
南宮玥染血的指尖撫過胎記凝成的刺繡殘卷,金血滲入的剎那,繡麵浮現的卻不是記憶畫麵。三百根鮫絲突然刺入她的瞳孔,將星墟祭司剜取樂師聲帶的場景直接刻進視網膜:\"慕容天...你連死人的眼睛都要算計!\"
蕭炎的古銅色身軀在涅盤火中發出爆鳴,焚天鼎耳的珊瑚紋路正滲出星砂。當他的指腹擦過鼎身新增的裂痕時,戰魁靈體突然發出悲鳴——那柄珊瑚戟的虛影中,竟浮現女兒七歲生辰時,纏著他要在戟柄雕上海棠花的稚嫩臉龐。
\"老蕭,坎宮離位!\"
淩天羽的吼聲裹挾著混沌骨輪的尖嘯。他足底隕鐵星鏈突然調轉方向,鏈環碰撞聲竟與冷月鈴鐺的震顫完美契合。十二重骨輪逆轉掀起的星砂風暴中,歸墟羅盤表麵凍結的初代水靈根指甲突然剝落——那些晶瑩碎片在空中拚成的,竟是慕容世家初代家主在星墟磚縫刻下血契密文的場景。
彼岸之門轟然洞開。
十萬顆顱骨在門扉表麵蠕動,每顆顱骨的眼眶中都懸浮著蝕魂螢蟲。蘇婉清再生冰晶左臂突然迸裂,七十二道淨世冰輪在虛空凝成蓮臺。她發間垂落的血鑽融化成的潮音,此刻正與顱骨內封存的樂師怨魂共鳴:\"魂歸故裏...\"
話音未落,門縫中突然伸出布滿星殞刺的巨掌!
\"區區螻蟻,也配窺探星墟奧秘?\"
星殞踏著巨掌降臨,魂嬰後期的威壓直接碾碎三重星鏈。但當他的白骨法相即將觸碰到冷月時,那枚瀕臨破碎的星辰鈴鐺突然炸開——飛濺的碎片中,冥骸女兒臨終前哼唱的安魂曲,竟將門扉表麵的顱骨盡數喚醒!
\"父親...您錯了...\"
少女虛影從歸墟羅盤中浮現,星砂凝聚的身軀不斷剝落。她殘缺的指尖點在冷月眉心,原本瀕臨暴走的脊背天紋突然平息:\"真正的鑰匙...在慕容天的悔恨裏...\"
淩天羽的歸墟臂鎧突然增生,龍鱗紋路蔓至脖頸時凝成頸環。當他的拳鋒觸及星殞胸口,戰魁的珊瑚戟柄突然滲出暗紅血珠——那些血珠在空中凝成的,竟是慕容天深夜潛入星墟,在女兒棺槨上刻下贖罪密文的畫麵。
\"因果...輪迴...\"
星殞右眼的蝕魂螢火驟然熄滅,裸露的眼窩深處,那枚刻著\"慕容\"二字的血契星核正在龜裂。當南宮玥的溯影鏡貫穿他肩胛時,鏡麵映出的不是罪證,而是三百年前司徒冥抱著尚在繈褓的冷月,在歸墟磚縫藏入星辰鈴鐺的場景。
彼岸之門開始坍縮。
蘇婉清的淨世蓮臺突然暴漲,蓮心處浮動的《安魂曲》音符竟與冷月的鈴鐺殘片共鳴。當最後一級星鏈化作辰砂雪時,淩天羽看見母親懷抱的嬰兒繈褓上——那枚與自己頸環同源的星辰紋章,正滲出慕容世家的嫡係血脈獨有的金芒。
\"原來如此...\"
冷月插入心口的天紋鑰匙突然調轉方向,噴湧的魂血在虛空凝成母親未曾唱完的安魂曲終章。當音符觸及坍縮的星墟羅盤時,盤麵流淌的初代水靈根指甲突然重組——那些晶瑩碎片拚成的,竟是慕容天發妻分娩時,用最後靈力刻入女兒脊柱的《破契錄》真跡。
焚天鼎發出前所未有的悲鳴。
蕭炎布滿老繭的掌心撫過鼎身裂縫,涅盤火中浮現的卻不是戰魁靈體。七歲的女兒虛影正抱著海棠花枝,將沾血的指尖點在他元丹裂縫處:\"爹爹...要笑著活下去呀...\"
當最後一道星鏈化作光塵時,眾人看見星墟盡頭升起的熔爐穹頂——十萬顆辰砂星辰深處,初代戰戟斬滅混沌海主分魂的嘶吼,正與冷月鈴鐺的殘響共鳴。
而慕容天的血契星核殘片中,一縷金芒悄然沒入南宮玥的刺繡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