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道辰砂光柱貫穿古墓穹頂時,司徒冥的噬魂蠱大軍已踏碎最後一級星砂骨階。他玄色蟒袍上的金線蜈蚣突然昂首,噴出的蠱霧凝成三百具孕婦屍骸——每具屍骸隆起的腹部都爬滿噬魂蠱幼蟲,口器啃食青銅柱的聲響竟與蘇婉清體內蠱王同頻。
\"司徒家的血祭術,果然比慕容家更惡心。\"蕭炎擦去焚天鼎邊緣的魂血,鼎耳珊瑚紋突然增生出噬源海葵。當海葵觸須刺入光柱時,迸發的涅盤火中浮現驚人畫麵——三年前的雨夜,司徒冥正將蠱蟲植入蘇婉清靈根,而淨世蓮舟底部的避水咒已爬滿司徒家密文。
冷月眉心的星辰印記突然灼燒起來。戰魁靈體握住她的手腕,珊瑚戟裂痕中湧出的不是星砂,而是三百年前女兒刻在戟柄的求救符文:\"星璃...這才是你的真名!\"
真名出口的剎那,整座古墓突然陷入絕對寂靜。七十二道辰砂光柱同時調轉方向,光柱中戰魂族工匠的虛影突然凝實——他們被斬斷的指骨正在青銅柱表麵重組,刻出的命紋竟與冷月脊背天紋完美契合。
\"星璃...星璃...\"工匠們的唿喚引發命軌共振。司徒冥蟒袍上的金線蜈蚣突然暴走,蠱霧凝成的屍骸腹部炸開,湧出的幼蟲在空中拚成混沌海主的虛影:\"天衍之眼...歸位吧!\"
蘇婉清冰晶化的右臂徹底崩解。白發間纏繞的黑氣凝成蠱王本體,那布滿複眼的頭顱竟與司徒冥有七分相似:\"父親...這就是你給我的命嗎?\"她嘴角溢出的冰渣中,夾雜著淨世蓮舟的碎片。
淩天羽混沌星輪第十三重虛影突然實體化。虛影中浮現的畫麵令所有人窒息——蘇婉清母親臨終前剝離的天衍之眼,正是初代閣主封印在淨世蓮舟中的命軌核心。他龍鱗紋路蔓至臉頰,淨世頸環炸裂的碎片劃破虛空:\"婉清,看著我!\"
冷月——或者說星璃——突然按住震顫的星辰印記。銀發在命軌風暴中狂舞,每一根發絲都倒映著戰魁之女鍛造珊瑚戟的畫麵:\"以我真名...重鑄命紋!\"七十二道辰砂光柱突然坍縮,凝成她掌心躍動的命軌之火。
司徒冥突然撕開蟒袍。他蒼白的胸膛上紋著司徒家噬魂大陣,陣眼處鑲嵌的正是蘇婉清嬰兒時期的臍帶血:\"乖女兒,該迴家了。\"陣法激發的蠱霧凝成鎖鏈,瞬間貫穿蘇婉清殘存的左臂。
\"母親...這就是你守護的淨世之道嗎?\"蘇婉清染血的指尖觸碰到墜落的蓮舟碎片。碎片中突然湧出初代水靈根的記憶——那位溫柔的女子正將女兒托付給蓮舟,自己卻轉身迎向司徒家的蠱潮。
冷月掌心的命軌之火突然暴漲。戰魂族工匠的虛影在火焰中重獲血肉,他們被斬斷的指骨化作刻刀,在虛空鐫刻出破解噬魂大陣的命紋:\"三百年的債...該還了!\"
司徒冥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噬魂大陣反噬的蠱蟲正在啃食他的五髒六腑,金線蜈蚣掙脫蟒袍撲向蘇婉清:\"既然得不到...就毀掉!\"
蕭炎的焚天鼎突然橫貫虛空。鼎身珊瑚紋增生出十萬星辰,每顆星子都纏繞著戰魁父女的鍛造記憶:\"老匹夫...嚐嚐這個!\"涅盤火凝成的珊瑚戟虛影貫穿蜈蚣頭顱,迸發的光暈中浮現驚人真相——司徒冥早已將心髒煉化成蠱母,與混沌海主的觸須同化。
\"星璃...接住這個!\"戰魁靈體突然將珊瑚戟擲向命軌之火。戟柄裂痕中湧出的求救符文與辰砂光柱共鳴,在虛空凝成初代閣主未完成的《天衍訣》終章:\"命軌非天定...人心即天道!\"
冷月銀發突然燃起命軌之火。她握住珊瑚戟的瞬間,整座古墓響起戰魁之女最後的唿喚:\"父親...帶我迴家...\"七十二道青銅柱同時崩塌,迸發的辰砂雪中,三百戰魂族工匠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虛空寫下司徒家百年血祭的罪狀。
淩天羽的混沌星輪徹底崩解。他渾身龍鱗剝落,裸露的皮膚上浮現《開太平》全文:\"婉清...這就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染血的手掌按向蘇婉清眉心,天衍之眼迸發的淨世之光,竟將噬魂蠱王煉化成最初的純淨水靈根。
司徒冥在慘叫中灰飛煙滅。混沌海主的觸須突然收縮迴虛空裂縫,留下怨毒的詛咒:\"天衍之子...我們終將在混沌核心重逢...\"
當最後一道辰砂光柱消散時,冷月手中的珊瑚戟已化作星辰塵埃。她眉心的印記徹底暗淡,唯有戰魁靈體殘留的耳語在青銅柱廢墟間迴蕩:\"星璃...你自由了...\"
蘇婉清跪倒在蓮舟碎片中,新生的水靈根正在淨化噬魂蠱殘留的黑氣。她拾起母親遺留的星辰鈴鐺,鈴音穿透古墓的黑暗:\"淩大哥...我聽見海潮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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