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下。


    斷山之前。


    莫絕淩已經參悟斷山的劍勢半個時辰有餘。


    這是天地造化對他的饋贈，也是他生平僅見的絕佳機緣。


    隻要他能夠參悟斷山之上的劍經，那麼他的劍道造詣能夠一路突飛猛進，不僅有望踏入蘊神境，甚至連天法境都能窺見一二。


    對此，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他參悟。


    他屹立在斷山之間，四周的劍勢以及劍意，都會朝著他的身體湧去，他能夠一人獨占這天地造化。


    也隻有一人獨占此間造化，他才有望能在此地領悟劍經十分之一二。


    莫絕淩正享受著天地間的劍意，朝他的身體湧去。


    一陣腳步聲，卻打亂了他的思緒。


    不僅如此，天地間的劍勢和劍意，居然也分流了一部分。


    朝著那個男人的身上狂湧而去。


    “唉……”


    “連地麵上的兩具屍體，都無法讓你停下腳步嗎？”


    盤坐於地麵的莫絕淩緩緩站起身，神情淡漠地轉頭看向走來的男子。


    一股強大的劍勢，如狂風般膨脹朝四周肆虐而去。


    走來的男子，卻如磐石般屹立，身形巋然不動。


    陳凡看了一眼那鋒芒畢露的莫絕淩，破靈境八重巔峰。


    他又抬頭看向那被神秘力量削去半截的宏偉山嶽，看著那一道道劍痕在他的麵前演化劍道，一時間竟是看得入了神。


    原來，距離更近的時候，更能夠感悟此山嶽之上殘留的劍道奧義。


    陳凡的目光開始在斷山之上遊移。


    莫絕淩看著陳凡，臉上不禁浮現冷笑。


    因為他感知到了陳凡的修為，破靈境四重。


    “破靈境四重，也敢來此地跟我奪造化？”


    “這年頭，為何蠢豬如此之多。”


    莫絕淩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抬手捏著劍指，身後的靈劍衝霄而起。


    陳凡這才將目光轉向莫絕淩，看著這位鋒芒畢露的學長，開口道：“蘇芊芊，就是你所傷的吧？”


    “蘇芊芊？”


    莫絕淩忽然想到了什麼，咧嘴笑道：“哦，你說那個長得頗有姿色的學妹嗎？哈哈……我本來想要一劍斬下她大好的頭顱的，結果沒想到她居然有二階極品的符籙，替她擋了一劍，可惜啊，可惜……”


    “她是我紫薇峰的人，我是紫薇峰的山主。”


    陳凡突然打斷道。


    莫絕淩一怔，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破靈境四重的山主？太清書院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啊。”


    “怎麼了，你來這裏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誰特麼還不是個山主了，怎麼，要我給你頒個獎嗎？”


    莫絕淩大笑之間，身後的靈劍已經迸發出足足十丈有餘的磅礴劍氣。


    “我來這裏，主要還是想要教你。”陳凡道。


    莫絕淩歪頭：“教我什麼？”


    陳凡指著斷山之上的劍經，道：“你不是想學這個嗎？我教你啊。”


    莫絕淩愣了一下，沒想到麵前這個人居然能說出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話。


    “哈哈哈……教我？”


    “你也配！”


    “死吧！！！”


    莫絕淩覺得跟麵前這個男人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手中的靈劍已經咆哮著震鳴，十幾丈的劍氣突然在劍術的引導之下，化為一頭兇煞可怖的黑虎，帶著鋒利至極的虎爪鋒芒，朝陳凡劈落。


    前方的虛空，瞬息出現一道道虎爪形裂痕，那是縱貫虛空的暗黑劍芒。


    玄級高階劍術·黑虎曜落！


    “山主小心！”


    蘇芊芊這時候已經捏著二階符籙，凝聚一道道金色光盾。


    哧啦！


    黑虎撲落的瞬間，金色光盾皆盡碎裂。


    蘇芊芊臉色發白，看著那黑虎無情地劈向陳凡的頭顱。


    陳凡卻是平靜地看著，手中的服幹劍輕輕揚起。


    這一瞬間。


    斷山輕顫，遊離於虛空的劍勢以及劍意，竟是全部都朝陳凡的劍中湧去。


    一條銀色如瀑的劍氣長河，忽然從劍鋒之間浩浩蕩蕩而出。


    磅礴無盡的劍勢源頭，一道身影，宛如明月般升起，映照著劍勢的波光粼粼。


    無論是蘇芊芊，還是莫絕淩，都被麵前這異象所震懾。


    劍法·明月江！


    陳凡劍鋒往下落去，浩蕩無盡的劍氣長河便將那一道道漆黑的劍芒給撞碎，兇悍異常的黑虎在大江之中掙紮哀嚎，最後被無窮無盡的劍氣給肢解。


    讓人絕望的劍勢。


    以及那似曾相識的劍道真意。


    莫絕淩滿臉的絕望和震撼。


    不是，哥。


    你真教啊？


    莫絕淩在劍氣長河衝擊在身體的瞬間，便意識到，陳凡施展的正是那斷山之上劍經所蘊含的劍道奧義術法……


    轟隆隆！


    莫絕淩周身護體劍氣瞬間被撕裂崩碎。


    劍氣長河一路將地麵都給劈出延綿數百米的溝壑。


    莫絕淩的身體倒落地麵，隻剩下半截身體，生機也徹底被劍氣攪碎。


    他趴在地麵，抬頭看去，那道施展劍氣長河的身影，好似明月高懸般耀眼不可直視，就這樣落在他的麵前，俯瞰著他。


    “這……這究竟是什麼劍法？”


    “劍經奧義·明月江。”


    陳凡淡淡迴答。


    “呃……”


    莫絕淩此刻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怪胎！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堂堂大二自然係的山主，居然會被麵前這個男人一劍斬殺，那種無力的感覺，就像他當初斬殺那兩個孱弱的學弟那般輕鬆隨意。


    可是就看了一眼斷山，就領悟斷山之中的劍法，這合理嗎？


    莫絕淩的視野完全陷入了黑暗。


    他意識的最後，仍有那一抹無法抹去的明月光輝。


    正是這一輪明月，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修行者的劍道天賦究竟能有多大差距。


    陳凡看著麵前學長的屍體，手中服幹劍再度收入劍匣之中。


    當他服幹劍祭出的時候，還沒有哪個人是不服的。


    正如此時此刻，桀驁不馴的大二學長，也徹底服了。


    “陳凡山主……”


    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陳凡轉頭，看向身後俏生生站著的女子。


    女子的臉上有著震驚與驚羨，一雙丹鳳眼亮盈盈，蕩著動人的秋波。


    陳凡咧嘴一笑：“蘇同學，我幫你討迴公道了。”


    這叫討迴公道嗎？


    蘇芊芊看著地麵上的半截身體，心神都在輕輕顫動。


    她轉而看向麵前的男子，臉上洋溢出一抹燦爛的笑意：“嗯，謝謝山主！”


    有麵前這個男人在，她心裏的安全感，都提升了不少。


    “不客氣。”


    陳凡一邊說，一邊熟練地將莫絕淩身上的底蘊都給放入物藏天華。


    積分+112。


    太虛手鐲：積分473。


    陳凡又施展火焰術法，將莫絕淩的身體燒成了骨灰。


    不知不覺又殺人了啊……


    陳凡發現，自從進入太虛神山之後，大家好像都卸下了在太清書院中乖乖學生的偽裝，越是強大的修行者，就越容易以武犯禁，化身為擇人而噬的野獸。


    而他也同樣不會對那些對他心懷殺意的人有絲毫的憐憫，對方既然想要幹掉他，他也會用服幹劍徹底把對方幹服。


    怎麼才算是幹服？


    當然是讓對方變成屍體。


    那才叫真正的服服帖帖。


    陳凡轉頭看向斷山之上的一道道劍痕。


    那既是劍痕，也是闡述劍道的劍經。


    “好了，我們繼續參悟劍經吧。”


    陳凡笑道。


    蘇芊芊好奇道：“山主你不是已經參悟成功了嗎？”


    “嗬嗬，那不過是劍經的其中一式劍招而已。”


    “此劍經共有九式，我們可以慢慢參悟其中的奧義。”


    蘇芊芊聞言有些忐忑：“我在這裏，會影響山主你領悟的吧？”


    她來到這裏，便會讓那些劍意劍勢分流。


    這也是為何莫絕淩會如此排斥其他人過來跟他分享斷山的機緣。


    “嗬嗬，完全沒有影響。”


    “參悟劍經，主要靠悟。借助劍意劍勢領悟，不過小道爾，雖然也能有所收獲，但對我影響不大。”


    陳凡那平靜的話語。


    在蘇芊芊的眼裏，卻是震耳發聵。


    她又忍不住看向那道身影，依舊是那麼的自信，那麼的強大莫測。


    “來吧，抓緊時間參悟。”


    陳凡說完便盤坐在斷山之間，認真感知劍痕。


    蘇芊芊也會用劍，知道麵前這份機緣究竟有多麼的頂級，多麼的難得，然而那少年，絲毫不介意她的加入。


    她輕挽著鬢角的青絲，清澈雙眸落在那道挺拔的背影之中，展顏一笑地頷首：“好的~山主。”


    兩人盤坐於斷山麵前。


    星光無語。


    兩人無言。


    唯有劍意與劍勢在兩人之間靜靜流淌。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


    晨曦之光，在天際之外顯現。


    【叮！檢測到重要因果人物，金剛門核心弟子陸長天，對主人心懷殺意，請主人注意防備】


    【叮！檢測到重要因果人物，金剛門核心弟子盧靜，對主人心懷殺意，請主人注意防備】


    【叮！檢測到重要因果人物，金剛門核心弟子郭明啟，對主人心懷殺意，請主人注意防備】


    隨著一連串的信息，從七竅玲瓏塔中傳出。


    陳凡睜開了明暗交錯的雙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所等待的大考……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