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趙臉色煞白。他猛地轉頭盯住臺上呆若木雞的何故,滿臉不可置信:\"怎麼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何故是誰?!秦明珠怎麼會同意?!\"
何趙遍體生寒。他轉動目光尋找秦明珠。\"她怎麼會同意?!這個蠢女人不是隻對我感興趣嗎?!\"
何蒼明看著何趙,唇角勾起冷笑。他繼續火上澆油:\"怎麼,何趙對這樁婚事有異議?\"
\"我、我隻是沒想到秦小姐會同意換人。\"何趙拱手低頭。語氣恭敬,臉上表情卻猙獰可怖。
\"哦,秦小姐確實同意了。這點你無需操心。你說是吧,秦小姐?\"
何蒼明笑看何趙強裝恭敬,心中痛快。恰在此時秦明珠也從暗處走出。
\"的確,我同意。\"秦明珠麵無表情。語氣平靜。何趙震驚又困惑地看著她。
直到秦明珠望進他眼睛說出同意。何趙眼中震驚化作被背叛的憤怒與難堪。
周圍人都在看他。目光中帶著譏諷好奇甚至同情,像一根根尖針無情刺來,躲無可躲。
何趙咬牙朝何故道了聲\"恭喜!\"
何趙胸口發悶喉嚨發緊,嘴裏嚐到鐵鏽味,竟是氣得嘔血。
何趙扯出個難看笑容走出人群。所過之處人群摩西分海般自然讓開。
何趙頂著各種目光幾乎是落荒而逃。他走後宴席愈發喧鬧。如他所願他確實成了話題中心,隻是成了笑話的主角。
作為這場宴會真正主角的新任何家少主何故,卻幾乎被遺忘。孤零零留在流雲閣二樓。
何故坐在流雲閣二樓雅間。雙手放在膝上坐得筆直,不敢轉頭,隻轉動眼珠打量房間。
流雲閣隻在舉辦大型宴會時啟用。平日裏像他這樣的普通內門弟子根本進不來。聽說以前跟著少主還能常來常往,此前他從未踏足過。
作為存在感不高的內門弟子,何故修為不過法相境。長相清秀,帶點嬰兒肥的臉更顯稚嫩。
何故從沒想過自己能當少主。他太平凡了。何蒼明與幾位長老在商議何家與琴島後續合作,何故插不上話又不敢離開,隻能幹坐著。
何故低頭看腳下精美地毯。思緒飄散。想起正午時自己在膳堂吃完獨食,正要歇會再去練功房,就見個管事模樣的男人笑瞇瞇走來。
\"何故,家主召見。隨我來。\"
那人直唿他姓名說家主要見他。他當時就懵了。這管事從前跟著何俊傑,他有些印象。
但家主找他做什麼?何故跟著管事邊走邊惶恐迴憶最近是否做錯事。
可想來想去最近最出格的事,就是偷偷拿膳堂剩飯喂了幾隻麻雀。但看著它們吃完還掃幹淨地。何故拚命迴憶。
誰想到竟是來到家主居所。家主溫和地看著他,用拉家常的口吻問:\"何故啊,用過午膳了麼?\"
\"迴、迴家主,用過了。\"
\"嗬嗬,不必拘禮。坐。\"
何故坐下。
接著家主何蒼明問了幾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譬如修煉累不累啊,有沒有跟同伴出門做任務啊等等。問答間何故放鬆下來。突然家主問道:
\"讓你當少主如何?\"
\"好啊...啊?\"他傻乎乎應了才反應過來。方才家主竟是讓他當少主,嚇得倒吸冷氣直接從椅子上跌下來。
現在想來實在太蠢。何故搓搓臉迴過神。低頭看身上華服,精美繁複。
何故偷偷抬眼瞄何蒼明他們。還在商議沒注意自己。伸手扯了扯腰帶鬆快些——腰帶勒太緊,他都喘不過氣了。
拽完腰帶何故鬆口氣。走神間目光黏在桌上點心水果。他好想吃啊。之前吃的糕點太幹,怕要如廁一直忍著沒喝水。
現在放鬆下來實在渴得受不了。何故悄悄摸向桌上葡萄。
對於靈王境靈源境高手,何故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眼睛。長老們憋笑憋得辛苦。
就在何蒼明要放這可憐孩子出去玩時,門房來報秦小姐到了,於是何故又被拎到一邊。
\"我要和他單獨談談。\"
秦明珠朝何故抬抬下巴。目標明確。何故呆愣愣食指戳自己鼻尖,得到秦明珠肯定。
\"那便去和秦小姐好好聊聊。不必總陪我們這些老家夥。\"
何蒼明樂見其成。何故與秦明珠能相處融洽更利於兩家聯姻。
\"那、那弟子告退。\"何故從椅子上彈起來結結巴巴。紅著臉像小媳婦似的跟在秦明珠身後。
二人下樓來到後院湖心水榭。在僻靜小亭中圍著石桌相對而坐。
\"秦、秦小姐好。我、我叫何故。\"
何故想著男子漢該主動些,先開口自我介紹。但麵前明豔端麗的美人畢竟是自己名義未婚妻,何故還是很沒出息地臉紅了。
\"你說話總結巴?\"秦明珠仔細打量何故,忍不住問。
\"不、不是!我、我就是緊張。一緊張就結巴。平時不、不會的。\"
何故慌忙解釋,生怕秦明珠嫌棄。
\"哦,那你在緊張什麼?\"
秦明珠第一次見何故這般害羞的人,困惑發問。
\"你...你太好看了。和...和你說話...我緊張。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