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內,一人一狗正摸黑吃著幹糧。
今晚選了一個二層樓房作為臨時住所,他和小黑就住在二樓。
屋內還有一段樓梯,正好通往樓頂天臺,可以作為退路。
樓頂也被他綁了一條繩索,如果遇到突發事件,可以隨時從樓頂逃脫。
正當嚴良吃飽喝足準備休息時,突然一道亮光一閃而過,緊接著一陣汽車行駛的聲音傳來。
一旁小黑起身警戒的看著外麵,嚴良也同時看到了這道光亮。
起身來到樓頂陽臺朝著遠處看去,隻見另一條道路上燈光晃動,車輛行駛的聲音由遠至近。
拿出夜視望遠鏡仔細觀察。
是一個幸存者車隊,人數不詳,足有七八輛車向著他的方向而來。
嚴良立即隱蔽身形,還是盡量避免和這些人接觸為好。
末世幸存的人類總是讓人心生警惕,因為你不知道對方會如何對待你。
是把你當做同類,還是當成獵物,甚至是食物。
可惜事與願違,沒過多久車隊居然在他附近停了下來。
看著全部熄火的車輛,嚴良暗罵一聲:“他奶奶的,不想什麼卻偏偏來什麼。”
這棟小樓是整個村莊第一戶人家,也難怪對方會停在這裏。
應該是和他一樣的想法,想要在這裏休息一晚。
趁著這些人還沒有發現他,嚴良立馬帶上夜視儀先觀察一番。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車輛也是五花八門,應該是普通幸存者隊伍。
每個人的身形都掃視一遍,隻能大致看出大多數人身上都是冷兵器,夜視儀中也看不出到底有沒有熱武器。
思考片刻,嚴良趁著這些人還沒發現他,盡量避開這些人,去村子裏別的地方休息一晚,正好樓頂留著退路。
想到這,立馬迴到二樓房間收拾背包,快速返迴樓頂,順著提前布置的繩索滑到後院,緊接著翻牆而過。
至於小黑,嚴良讓他光明正大的從正門出去和他匯合,這點對於小黑來說太輕鬆了。
漆黑的外表,加上漆黑的夜晚,小黑很輕鬆躲過人群。
沒走多遠,夜視儀中,對方已經進入院內,向著房間走去。
院子裏的自行車隻能等白天再說,他現在得趁機開溜,以免被發現。
一人一狗匯合後,等到這些人全都進入屋內,嚴良才起身向著村子裏走去。
哪曾想他還沒走幾步,突然身後亮光晃動,樓頂上,附近院子裏一群人拿著手電向著不同方向照來。
嚴良還沒來的及躲避,就暴露在了手電光下,一個聲音同時傳來:“人在這裏。”
暴露的嚴良暗自戒備,同時內心感歎道:“能活到現在的幸存者,沒一個省油的燈。”
“他奶奶的,大意了。”
肯定是休息時候殘留的痕跡讓他暴露了,樓頂繩索也沒來得及收起來,這些人看到後不起疑才怪。
嚴良在暴露第一時間就舉槍,還沒等他開槍,嚇得對方立馬關閉手電,下一秒,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關上手電。
四周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對方看到了嚴良手裏的槍械。
嚴良也立馬從剛剛的位置移開,以防遭到對方襲擊,誰知道對麵有沒有槍?
四周陷入短暫的寂靜。
命令身旁的小黑潛伏進黑暗中,他找個牆角蹲下,帶著夜視儀觀察這些人的動向。
就在這時,一道中年人的聲音傳來:“朋友,我們沒有惡意,發現被子裏還有餘溫,就是想確認是敵是友,請見諒。”
嚴良聽到聲音,思考片刻也出聲迴道:“你們應該看出來我不想和你們接觸,大家都是聰明人,互不打擾如何?”
話還沒說完,嚴良立馬就換了一個地方,等待對方迴話。
“好,我們同意,剛剛打擾了,抱歉。”
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雙方都有所顧忌,嚴良也沒有繼續迴話,而是在夜視儀中觀察對方動向。
對麵隱蔽起來的人群紛紛起身,全都小心的迴到樓房內。
嚴良也起身向著村子裏走去,不時迴頭看向身後。
發現樓頂依舊有人一直朝著他的方向觀望,想來應該是警戒人員。
能活到現在的幸存者,都有著自己一套生存法則,謹慎小心是必然的。
嚴良在遠離村口的一個房間住下,有小黑在,他也不怕那些人搞偷襲。
另一邊,屋內的幸存者紛紛議論起來。
其中一人顯然是他們這些人的頭,三四十歲的年齡,頭頂雞窩頭,滿臉胡須:“今晚多加一人守夜,對方有槍,還是小心為妙。”
話音剛落,人群中一名花季少女接過話:“哥,明天要不要邀請對方加入我們?你不說對方有武器嗎?正好可以讓我們更加安全一些。”
中年人還未開口,旁邊一名油頭粉麵的年輕人,討好的看著少女說道:“雪兒,還是小心點好,知人知麵不知心,小心招來壞人。”
少女聽後撅著嘴冷哼道:“我看這裏就屬你最壞,天天好吃懶做纏著人家,我警告你賈仁,別打什麼歪主意,小心我讓我哥教訓你,哼…。”
麵對少女的冷嘲熱諷,年輕人討好一笑,毫不在意。
誰都沒有發現,在對方低頭的一瞬間,眼底流露出一股陰狠的目光。
中年人這時才說道:“好了雪兒,今晚除了守夜人,其他人抓緊吃飯、休息。”
就在這時,一聲驚唿從另一間屋子傳來,緊接著就是一句粗口:“老墓,你踏馬又畫死人妝出來嚇人,田雨,你管管這個瘋子。”
一個滿臉煞白的中年婦女跑過來抱怨道:“田雨,墓村東又犯病了,你趕緊過去看看。”
“劉嬸?怎麼了?”
另一間屋子,一個五六十歲老者坐在梳妝臺前,正對著鏡子畫著妝。
神奇的是對方臉上的妝容栩栩如生,要不是坐在那裏一副認真的表情,加上手上的動作,還以為對方就是一具被感染的喪屍。
過來的其他人看到這副妝容,也都紛紛避讓不敢看,卻沒有厭惡的表情,隻有同情,好似習慣了一樣。
大多數人都搖頭歎息,隨後該幹嘛還幹嘛。
田雨也好像習慣了這一切,立即上前拽住對方勸道:“墓叔,墓叔,別鬧了。”
同時對著周圍的人說道:“墓叔家裏人遭遇喪屍危機後,就剩他一個人了,大家理解理解。”
人群中剛剛那名吵吵嚷嚷的中年婦女歎息道:“唉,我們都理解,這裏誰又沒失去過親人,他這是不願意麵對現實,這是瘋了。”
“他以前的工作就是給死人化妝,現在隔三差五給自己臉上化的和喪屍一樣,這多嚇人啊,小雨,你多勸勸吧。”
人群散去,老者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嚴良這邊又找了一個房間,確認安全後也開始休息起來。
一夜相安無事,那些幸存者也沒有過來打擾,不過他也沒有放鬆警惕,天剛微微亮就起身。
他想把整個村子搜索一遍,趁著那些人還沒醒,找到合適的交通工具,趁早離開。
原來那輛自行車自然放棄了。
在末世這種環境中待久了,嚴良也不敢輕易接觸陌生人。
收拾完裝備走出房間,看向昨晚那些人住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人影,也沒有做飯的炊煙,應該都還沒醒。
緊了緊身上背包,轉身向附近的房屋走去。
離京州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順便收集一些物資,現在他是兩張嘴吃飯,小黑的飯量並不比他差。
背包裏還有一些物資,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第一個房間啥都沒有,也沒發現糧食,明顯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這個房子距離馬路裏隻有一步之遙,早就被人光顧了。
想到這,嚴良向著村子裏麵走去。
狹窄的村中土路,偶爾可以看到一兩具屍體,開膛破肚,已經白骨化。
仔細觀察發現,應該被某種動物光顧了,肚子裏啥都沒有了。
這讓嚴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看了眼腳下同樣警惕的小黑,讓他一下放心不少。
順著逐漸深入,居然讓他在一個院子裏發現一臺麵包車。
院子大門敞開,嚴良剛要走進其中,小黑立馬跑到他身前,攔住他剛剛邁出的腳步,同時嘴裏發出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