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迴事？怎麼迴事？有完沒完了？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好？”


    幾名身穿製服的治安隊員看著來人，全都恭敬喊道：“朱法官，我們也沒辦法，這老太太非說他兒子冤枉，趕不走啊。”


    “都看什麼看，全都給我滾。”


    “來人，把這個老不死的給我抓起來，關進臨時牢房。”


    人群散去，老太太真的被抓了進去，嚴良也不得不跟著人群散去。


    臨走前，看著朱砂筆那副高高在上，利用手中權利肆意妄為的嘴臉，和當初審判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為了不引人注意，嚴良轉了一圈又迴到治安局門口，恰好碰到剛剛被抓的老太太居然被放了出來。


    經過嚴良身邊時，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一百斤糧食，可以救我兒的命，一百斤糧食，可以救我兒的命…。”


    聽到老人的喃喃自語，嚴良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喊住老太太：“大娘，您是不是掉東西了？”


    老太太迴身看著和他說話的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蒼老的麵容，還未擦幹的淚痕，佝僂的身軀，對兒擔憂的神色。


    嚴良假裝彎腰撿起一張糧票放在對方手心，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後麵一聲驚唿，緊接著就是幾聲急迫的唿喊：：小夥子，小夥子，你掉東西了，這不是我的。”


    嚴良身體一頓，滿臉震驚的轉身迴頭，看著跌跌撞撞向他走過來的老太太，內心五味雜陳。


    他好像看到了當年的父母，一樣是那麼的善良，一樣那麼的純真，一樣那麼的正直。


    “小夥子，給你。”


    反應過來的嚴良罕見的露出孩童般笑容：“大娘，這不是我的，既然讓您撿到了，快去救您兒子吧。”


    老太太雙手顫抖，捧著一百斤糧票，淚水再次順著蒼老的麵容流下：“小夥子，我雖然老，卻不糊塗，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可是…，我不能要啊。”


    一句“不能要”，讓嚴良的內心顫動。


    看著對方那雙滿是皺紋，顫抖的雙手，一百斤的紙質糧票捧在對方手心，好似重若千斤。


    “那您怎麼救兒子？”


    老太太被這句話問住了，手心依舊捧著糧票，一時也不知如何迴答。


    她想到了去借，也想到去危險的外麵搜索物資，就是沒有想到把手上的東西據為己有。


    “大娘，就當是我借你的，把兒子救出來，讓他還我。”


    說完，嚴良轉身就要離開。


    “小夥子，小夥子，別走，你住哪裏？叫什麼？”


    嚴良實在沒辦法，報了李強家住址。


    “謝謝，謝謝，小夥子，我一定讓我兒還您。”


    把跪在地上的老太太攙扶起來，嚴良不想再糾纏，再次轉身離開。


    ……。


    永安縣治安局，昨晚從地圖上看，這裏原本應該是個小區售樓處，治安局後來搬到這兒。


    原來的地址在基地入口處，已經被推平了。


    小區裏麵住著很多幸存者，人來人往的出入，不可能每個人都要檢查。


    進入小區很輕鬆。


    很快來到朱砂筆家門前，確認自己的偽裝後，嚴良不再猶豫：“咚咚，咚咚。”


    “檢查黑戶的。”


    這個借口是嚴良提前想好的，基地內幾乎每天都會有人隨意檢查，住在李強那裏嚴良恰巧遇到過一次。


    房門打開，嚴良很輕鬆就走了進去。


    屋內一大一小兩人。


    小的應該是朱砂筆的兒子，大的應該是他媳婦。


    進屋後掃視著整個房間，沒發現朱砂筆，應該在樓下治安局。


    “這個小區管理會的人我都認識，我怎麼沒見過你，還有，你怎麼沒穿製服？”


    掃了一眼看著他的女人，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穿著，感歎對方觀察的還挺仔細。


    不過嚴良不在乎，他已經進來了。


    見嚴良沒有迴答，對方好似恍然大悟般再次說道：“求我老公來辦事的吧？說吧，什麼事？準備了多少？”


    看著對方迴身坐在沙發上，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簡直和朱砂筆一模一樣。


    嚴良輕蔑的注視著對方， 同時把手伸向後腰。


    不到半分鍾，一大一小兩具屍體躺在地上。


    平靜的擦拭著剔骨刀上的血跡，同時用抹布清理著地上血跡，兩具屍體被他挪到臥室，收拾完後就坐在一旁靜靜的等待。


    做這一切，嚴良沒什麼心理負擔。


    他不信朱砂筆用不正當手段賺來的錢，家人一分都沒花過。


    都是別人的血汗錢，憑什麼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


    用了就要承擔用了的後果。


    罪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


    而且通過剛剛進來時女子的自說自話，隻能說蛇鼠一窩，都好不到哪裏去。


    至於小孩？


    他怕對方成為第二個自己。


    接下來就是等待，嚴良以為他會等很久，沒想到剛剛坐下，開門聲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老婆，老婆，這次又賺了一百斤糧食，沒想到老太婆真能拿出一百斤糧食，這下發財了，哈哈。”


    “老婆？人呢？”


    “唉，你是誰？”


    迎接他的同樣是一把帶血的剔骨刀。


    嚴良快速上前，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時，扣住對方脖頸，一刀捅向對方腹部。


    朱砂筆睜大雙眼看著眼前陌生麵孔，還未來得及喊叫，隻覺得喉嚨一痛，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鮮血順著脖頸噴湧而出。


    “你是誰？為什麼？”


    模糊不清的話語，順帶著從口中噴濺而出的血液，朱砂筆臨死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嚴良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京州刑警隊隊長嚴旺，京州刑警隊法醫路丹雪。”


    “而我，叫，嚴良，從地獄爬出來找你算賬。”


    對方突然瞪大雙眼看著嚴良，好似想起了什麼，用手指著嚴良：“你，你…你是，林家，林家那個…。”


    臨死前，透過臥室的房門，朱砂筆恰好看到兩具渾身帶血的屍體躺在床上，不知有沒有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


    確認對方失去唿吸後，嚴良把身上染血的衣物脫下，露出裏麵又一層衣服，拿出提前準備的袋子打包帶走。


    屋子裏被他一頓翻找，臨走前，一百斤糧票物歸原主。


    出來後的嚴良唿吸著新鮮空氣，空氣中已經有了冷冽的味道，冬季馬上就要來臨。


    前方不遠處，一高一矮兩人，相互攙扶著從治安局走出。


    眼前這一幕，讓嚴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孤獨感瞬間襲來。


    不知不覺間，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


    雪越下越大，走在路上的嚴良，也想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哪怕休息片刻。


    嚴良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第二天全城戒嚴，治安巡邏隊全城搜捕，就連他住的地方都有人過來搜查。


    好在他身份幹淨，能夠住的起獨門獨院，過來搜查的人全都客客氣氣。


    可這些人問的問題，讓他有點懵。


    問他有沒有看見一個孩子？


    男孩，六歲，還給他看了照片。


    怎麼覺得和他沒什麼關係啊？難道還沒人發現屍體？


    送走搜查人員，他也沒多想，和他沒關係更好。


    反正現在也沒有攝像頭，現代化的各種鑒定機器沒電也用不了，他又做了偽裝，那套衣服早就被他扔灶坑裏燒了，想來應該查不到他頭上。


    接下來嚴良要為進入冬季做些準備。


    現在可不像以前，沒有暖氣供應，再吃不飽，寒冷也是所有幸存者共同要麵對的問題，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在這個冬季。


    好在當初選這個房子的時候考慮過這點，兩邊各有一個火炕，雖然沒有煤炭，但他房子後麵就是山林，附近全都是樹木，可以砍了當柴火燒。


    最近兩天他出入黑市頻繁，花錢如流水，也沒有出城搜索物資，都在為過冬做著準備。


    期間他還發現黑市白天也有人進進出出，後來才知道，黑市很多生意都是24小時營業，隻不過白天人很少。


    整個屋子已經被他收拾出來，一個房間住人，另一個房間打算全部放柴火，要不然這個冬天會很難熬。


    冬季的被褥，衣物，火盆，一些生活用品，鍋碗瓢盆等等，全部采購完畢，最起碼有了家的感覺。


    外麵已經被白雪覆蓋，冬季來臨。


    接下來，嚴良打算出去弄夠足夠多的物資，換取可以隨意出入內城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