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和瀏桉處了一些日子,夏樹青才有多頭疼。
她這個女兒被養(yǎng)的嬌氣許多,口舌也不節(jié)製。
去江南的日子,幾乎每日都有從京城來的馬匹,送來新鮮上好的橘糖和橘子。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麼多貢橘。
等到了江南,又早就備好了三進(jìn)三出的大院子,侍奉的丫鬟小廝訓(xùn)練有素,做事勤快妥帖,夏樹青都說不出哪裏不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桉兒懶的她每日得拎著雞毛撣子追著她跑幾圈。
那就是桉兒一整日的運(yùn)動量了。
弄的夏樹青健碩了不少,沒了在京中的柔弱。
“葉瀏桉!!你今日吃了多少了!”夏樹青拎著撣子叉著腰,怒目瞪來。
瀏桉笑嘻嘻的接過影一手裏新到的一袋橘糖。
等吃完了才偷摸摸的溜進(jìn)娘親的房間,纏著撒嬌道歉。
當(dāng)晚,院子裏燈火通明,城裏的大夫被影一踏著輕功拎著後脖頸送到瀏桉的房間。
瀏桉趴在床邊,胃裏直泛酸水,幹嘔嘔不出什麼東西,難受的眼淚嘩嘩。
【係統(tǒng)!有沒有藥!我給積分!】
她有氣無力的。
係統(tǒng)翹著二郎腿,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哼了哼。
【沒有!】
任務(wù)算是徹底完成,一人一統(tǒng)都是一副度假的狀態(tài),但瀏桉過的實在舒服,讓係統(tǒng)很是不平,幹脆的拒絕。
瀏桉吐的膽汁都要出來了,騰不出力氣去收拾係統(tǒng)。
夏樹青拉住大夫,緊張的很,“您快看看,我女兒怎麼樣了。”
大夫晃了晃身子,頭頂一陣暈眩。
他也快吐了!!!
年輕人不懂得尊老!!
影一抿著唇,頗為抱歉。
“尊小姐吃多了酸的燒胃,等我開個藥方,煎水喝個三日,最近吃食要清淡,莫不能再繼續(xù)吃那麼傷脾胃的東西了。”
瀏桉有氣無力的點頭,但聽到不能吃,撐住最後的倔強(qiáng),“它是甜的!沒有酸味!”
“那也不許吃!”
夏樹青一巴掌拍到瀏桉後腦勺。
嚇?biāo)浪恕?br />
“還有你,不準(zhǔn)再讓那位送了!”
她瞪著影一,目露兇光。
她女兒不知節(jié)製,那位也不懂嗎?!
某人還不知道,自己的縱容,直接讓未來丈母娘給他打了負(fù)分。
他上哪兒能哭迴來。
.......
瀏桉一連三天,被娘親大人逼著喝青菜粥,往常不屑一顧的肉肉,都一並消失在她飯桌上,拉著娘親訴苦都不行。
更痛苦的是,她屋子裏的所有橘糖全部沒收,被她娘親送給了街坊四鄰的小孩,心痛的她快要死去了!!!
影一也被牽連,被罰去碼頭當(dāng)搬運(yùn)工。
瀏桉撐著下巴,唉聲歎氣,素心在她生病的第二天,從京城被送過來,貼身照顧。
素心本來很向著自家小姐,但一聽說小姐把自己折騰的病了,板起臉絕對不會縱容小姐。
“好素心,素心好,你讓我吃一口燒餅吧。”終於能出府了,周圍都是大聲賣叫的攤販,一條街小吃擺滿了,江南不愧是富庶之地,吃喝上也極為豐富。
但錢財大權(quán)在素心手上,瀏桉被難倒了!!
“不可以的小姐。”素心伸出一根手指堅定的晃了晃。
瀏桉眼巴巴的看著烙燒餅的大叔手裏金黃澄香的燒餅,半個身子都被拖出去二裏地了,口水還能滴落在大叔腳下。
“哎呦乖囡,給你一個。”大叔手腳瞧不得囡囡可憐巴巴的樣子,塞來一個燒餅。“哪能不吃啊,吃!叔請你!”
素心哭笑不得。
還能從小姐嘴裏搶不成。
也就這兩天大夫開的藥吃完了,除了飲食注意點也沒什麼了。
瀏桉滿意的咬了一大口燒餅。
“謝謝叔!!素心給錢!”
先吃後付,拿捏住。
【是不要臉拿捏住。】係統(tǒng)嫉妒的眼睛都紅了,陰陽怪氣。
瀏桉不聽,哼的扭過頭。
滿足了口腹之欲後,瀏桉把嘴擦幹淨(jìng),去求了娘親饒了影一,整日在碼頭幹苦工,人都黑了一圈。
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和夏樹青在一起生活後,人越發(fā)嬌氣。
其實係統(tǒng)早就提過,任務(wù)完成後,會複製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代替她,在這個世界直到終老,葉青那邊基本不可能了,男女主已經(jīng)是生死仇敵,再在一起就不禮貌了,而另一個任務(wù),現(xiàn)在夏樹青已經(jīng)生活的很好了,複製品會和她一般無二,不會讓人認(rèn)出來的。
係統(tǒng)分析了早點結(jié)束任務(wù),進(jìn)入下一個世界。
瀏桉沒有過多思考,直接拒絕了。
夏樹青溫柔的喊:“桉兒,來嚐嚐娘親新研究的糕點。”
瀏桉笑著跑過去。
【雖然娘親沒有這方麵的天賦,但能讓我一輩子吃不膩,她每天都在進(jìn)步。】
不管是做什麼。
以及,或許有人會忘,但瀏桉承諾過,就不會拿複製品去搪塞。
.......
三年後。
江南的春天,美不勝收。
夏樹青的技術(shù)已經(jīng)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瀏桉帶著素心滿城的挑最好的桃花,等著娘親給她做桃花釀和桃花糕。
沈樅之在邊關(guān)捷報這三年來不斷的送迴京,人人稱沈樅之為常勝將軍,皇朝有他而幸,他駐守邊關(guān),近一年無宵小來犯,戰(zhàn)場上英勇無畏,用兵如神,總能第一時間堪破敵方布陣,率先攻下,令人大安。
而京城,令朝臣憂心的是,無內(nèi)患亦無外憂,皇上的子嗣始終是個難題,沒有一位嬪妃懷孕,第二年冬,皇帝過繼了一位親王的孩子,放在膝下養(yǎng)著,親自教導(dǎo)。
所有人都清楚了,這是陛下的態(tài)度。
但不好的謠言還是傳了出去,皇帝震怒了幾次,謠言卻沒有消散的跡象,似乎自暴自棄了一般。
愈演愈烈。
年初,陛下盛年之下,身體顯出頹事,小太子監(jiān)國,陛下安於宮內(nèi)養(yǎng)身體,小太子的治國之才不亞於陛下,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行事果斷,特意下令讓沈?qū)④姺砰_來,他們會做好後備,完全支持。
“娘親!”瀏桉提著籃子興衝衝跑進(jìn)來。
“要喝桃花釀!!”
院子內(nèi),所有下人都散去,一道身影站在瀏桉和娘親親自栽下的桃花樹下,有風(fēng)吹,有鳥鳴,也有春光一片好。
素心捂著嘴偷笑,悄悄關(guān)上了院門。
“桉桉。”
風(fēng)起,終歸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