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安到了江家才發現江家都快江明悅被滅門了。
江太太被吞噬了魂魄成了無知無覺的植物人,江慶軍摔斷了腿坐在了輪椅上,體內隻剩一星殘魂,至於江明理據說出車禍死了。
但方雪安猜測應該也是江明悅幹的。
還有那總是倚老賣老的江老太太,據說不幸中風癱瘓了,而後被她從小捧在手心疼的乖孫女,送去了最便宜的養老院自生自滅。
方雪安隻覺諷刺,畢竟江家當年可是把江明悅捧在手心疼的。
如今,江明悅把持著江家一切,早就已經搬了出去。
江慶軍瘦得隻剩皮包骨,氣若遊絲,撩起眼皮子看人都費勁兒,“你來幹什麼?”
方雪安走近他,“借你幾根頭發。”
“頭發?”
“你是江明悅親爹。”
雖然沒有本人頭發那麼好用,但江慶軍是江明悅的親爹,一樣可用。
江慶軍一聽到江明悅的名字雙眼就迸發出強烈的恨意,自從他腦殼昏從樓梯摔下來摔斷雙腿,自從江明理上班途中出車禍死亡。
他那好女兒江明悅把持了江家一切,趕走了別墅所有的傭人,買了無數狗糧迴來,讓他餓了就吃狗糧。
別墅無人看管,可他出不去,別墅似乎被一個巨大的透明玻璃罩給罩住了,他試過無數次,他甚至連狗洞都鑽過……
他以為自己會被困死在別墅。
沒想到方雪安來了。
想到這些江慶軍的神色異常陰鷙扭曲,他沒有阻止保鏢扒頭發,但方雪安施術並未成功。
“好了嗎?”江慶軍見她停下來忍不住問道,眼底滿是緊張興奮。
方雪安看著眼前還無反應的頭發,意外至極的笑了一聲,看向了江慶軍,“二叔,我當真是意外,江明悅竟然不是你親生的。”
“怎麼可能?”江慶軍愣住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願意接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他憤怒的咆哮,“你胡說!一定是你不行!”
“嗬,”方雪安輕笑一聲,“你沒發現江明悅和你長得不像嗎?”
江明悅也不像江太太,隻不過江太太平日裏一張科技臉,早已不是原本模樣,大家都怎麼在意。
但若是細想,江明悅長得也不像以前的江太太。
方雪安不願與他多說,轉身離開江家,宴沉和蕭逸跟上她,“去哪兒?”
“去找江太太借幾根頭發。”
“賤人,賤人——”
他們身後傳來了江慶軍暴躁的怒罵,以後打砸東西的聲音。
但那客廳根本沒什麼好東西給他砸了,因為早就被他砸過無數次了。
宴沉很快查到了江太太的位置。
她被送到了江老太太所在的療養院,因為那裏便宜。
她們住在一個8人間裏,裏麵的老人基本上都是被兒子嫌棄,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房間狹窄逼仄,裏麵時刻充斥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江老太太隻是癱瘓,並沒有失去意識。
江明悅應該是嫌棄她的魂魄又老有柴不好吃,所以她才能在這世上茍延殘喘,卻也是堪比煉獄的折磨,畢竟以前的江老太太多精致啊。
住著寬敞明亮的別墅,吃著天南地北的美食,穿著時尚大牌的衣服,身邊傭人伺候。
如今卻是瘦成了皮包骨,一臉的老人斑,身上充盈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見到方雪安,她努力的抬起那隻還有一點點知覺的手,一雙眼睛鼓得大大的,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喊聲。
方雪安沒走近她的病床邊,便停了腳步。
“哎呀,才給你收拾了,你怎麼又拉了。”護工氣急敗壞,板著一張臉,下手很粗暴。
“再沒人來給你繳費,你就自己天天與你的垃圾為伴吧。”
江老太太盯著方雪安,渾濁的雙眼流出眼淚,她的手以及指著方雪安的方向,嘴裏含糊的叫嚷著。
護工看到了,好奇的抬頭看去,而後怒問:“你就是她的家屬?”
方雪安搖頭,“不是。”
江老太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叫得更兇了,因為她清楚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不想在這裏。
若是她同江太太那樣無知無覺還好,偏偏她情形者,能感知痛苦,能聞到味道。
空氣裏的屎尿味太難聞了,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
江老太太啊啊的含糊叫著,方雪安知道她想說什麼,“想說我在我養父母墳前磕過頭發過誓要給你養老?”
江老太太流著淚點頭。
方雪安挑眉輕笑,“但你趕我走的時候,也說過不要我養老,以後我與江家再沒有關係,忘了?哦,對了,你的好孫女呢?她都不管你嗎?”
江老太太又急又氣又惱,胸膛不住起伏,嗬呲嗬呲的喘著氣。
她不甘心,依舊看著方雪安,不停地流淚,想要以此博得方雪安的一點同情。
畢竟方雪那那麼在意她的大兒。
而且方雪安是方家小姐,她隨便吩咐一聲,她就可以換一個好一點的療養院。
她真的受夠了,要不是她被江明悅氣的中風,手腳不能動彈,她早就去找她那短命的大兒去了。
可她失算了,方雪安對待欺負過自己的人一向鐵石心腸。
“江明悅給你找的地方很不錯,你就在這裏好好享福吧。”
說著她轉身走到了江太太的病床邊,剪下了江太太的一撮頭發,她來之前跟這裏的負責人打過招唿,捐了一百萬。
但她明確過,那一百萬不許用在江太太和江老太太身上一分。
有了方雪安的錢,療養院的生活要比之前好不少,同病房的一些能說話的老太太在一旁閑聊。
“聽食堂的人說是方家小姐捐了一百萬,所以我們現在的夥食才會比以前好。”
“方家小姐真實菩薩心腸,好人有好報。”
聽到這些話,江老太太氣得想罵人,可她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激動,她又拉了,可護工隻嫌棄的看了一眼,根本不管她。
江老太太又恨又氣,怒火攻心,喘息如牛。
她終於後悔了。
早知如此,當初她一定好好待方雪安。
早知如此,她就該掐死江明悅那個賤貨。
……
方雪安拿到江太太的頭發後,快速施法,很快那撮頭發燃為灰燼,與此同時,她的眼前出現了一條隻有她能好到的親緣線。
很快,車子停在了一棟熟悉的別墅前。
那是蕭家的別墅。
蕭逸頓時急了,“江明悅在我家?”
一想到昏迷不醒的方家兄弟,蕭逸拔腿跑進了別墅。
“放開我媽!”蕭逸一進別墅就頓住了腳。
他臉色鐵青的看著江明悅。
江明悅一隻手親昵的勾著雲霓的胳膊,一隻手衝蕭逸勾了勾,“那你過來,主動把魂魄獻祭給我,我就放過她。”
世界寵兒有世界氣運保護,她沒法像吞其他人一樣吞噬他的魂魄,除非他自願獻祭。
雲霓全身不能動彈,她焦急的說:“兒子,不要。”
江明悅輕笑一聲,“再不過來,她就會像你爸一樣一睡不醒哦。”
在她的不遠處,蕭逸父親無知無覺的倒在了地上。
雲睨冷聲道:“剛好,我去與他作伴,免得他孤單。兒子,不許你為了救我傷害自己,你老媽我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麼好吃的沒吃過,什麼好看的沒穿過,什麼好玩的沒見過,活夠本了。但你不一樣,你還年輕,聽見沒有!”
江明悅恨極了,為什麼她的父母不是這樣的?
他們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主動把她送進了地獄!
她最恨母子情深!
“既然這樣,那就去死吧。”江明悅輕聲細語的說著,就好似在說今日的天氣。
“等你死了,我再吞了你兒子。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
世界寵兒雖然難啃,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江明悅眼中紅光一閃而過,剛要動手,破風聲傳來,一支其貌不揚的簪子急速而來。
“姐姐來了啊。”江明悅漫不經心的伸手一抓。
“啊——”藏在江明悅體內的異世殘魂發出一聲尖叫,臉色白了白。
那簪子是千年雷擊木所製,是法器,專克髒東西。
江明悅神魂受創的時候,一道靈力化作的長鞭卷起了雲霓落在了蕭逸身邊。
蕭逸趕緊扶住了雲霓,焦急問:“媽,你沒事吧。”
雲霓根本沒管自己,而是看向了地上的蕭天禾,“你爸他,”
下一秒,那條靈力化作的長鞭卷起了蕭天禾,落到了他們身邊,雲霓蹲下去抱住了他,“天禾!”
而與此同時,雷擊木簪子迴到了方雪安手中。
江明悅瞪大了眼睛,“為什麼你會沒事?”
同樣是以殘魂狀態侵占她人身體,為什麼她不怕千年雷擊木。
因為真正的方雪安在她之前就已經去世了,她算是借屍還魂,更何況,她還替方雪安了卻心中執念恨意,還了因果。
加上她受世界氣運的滋養,神魂早已和身體融合。
她與她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