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因為霞光的照射,變得極為昏暗。
數不盡的強燈光,從第十一安全區防線圍牆灑出,讓周圍的光亮變得比白晝還要明亮,根本不存在漆黑的死角。
眼皮緊閉,突然感受到有一絲光線鑽進眼中的熊臉,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扭了扭脖子,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摸了摸兩邊的綠草。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素質三連的疑問,瞬間出現在他的腦子裏。
很快,熊臉一個猛起身。
他忽然想起來了自己究竟在幹什麼,又為什麼會睡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叢中。
熊臉急忙摸向了自己的褲兜,在碰到一塊硬硬的東西以後,他送了一口大氣。
幸好還在。
要是s級願石給弄丟了,他都不知道再怎麼去謝罪了。
“你醒了?”
忽然,熊臉耳邊傳來了一句熟悉的聲音。
是蘇白,他用著先前熊臉出發時,交到對方手裏的通訊器,進行起了遠程交流。
“我現在要怎麼做?”熊臉問道。
迴去是肯定迴不去了,而且他的任務也在昏迷前進行了更改,隻是還未等去完成,他就沉沉昏死了過去,睡了足足半天時間。
“直接往北邊跑就行了,接應你的人早已經到了。”
正如蘇白所言,相距第十一安全區邊界一千米開外的小樹林中,一輛裝甲車熄火停在裏麵,兩個機器人坐在其中。
那就是前來接應熊臉的小隊,她們因城牆周圍高強度警戒守衛的原因,未敢輕舉妄動,一直在較為安全的地方等待著熊臉蘇醒。
反正與城牆相距隻有兩百米距離的熊臉,在有願獸出現的時候,他也不會慘遭睡夢死亡。
因為有著城牆守衛們的看守,隻要有願獸接近,那麼將會很快被清除掉,根本接近不到熊臉那邊。
而且守衛們也仿佛沒有察覺到熊臉昏迷其中,一直沒有人前去草叢中翻找他的蹤跡。
隻要拿著s級願石的熊臉自身未發生意外,那麼蘇白也就沒有必要去指揮機器人貿然接近。
安心等待熊臉的蘇醒即可。
至於熊臉是否會在撤離時被守衛們察覺到,蘇白倒是不怎麼擔心。
因為熊臉在麵對狗頭人追殺時的逃竄,就算他沒有被肉眼看到,在能力發動時,願力的波動必然早已暴露出自身的蹤跡。
如果說第十一安全區的守衛們沒發現,那蘇白怕是當場會指出讓這群人趕緊洗洗迴家睡覺吧,那麼明顯的願力波動都察覺不到,還怎麼來承擔極為重要的邊界防守任務呢。
而憑借他們在清理狗頭人時展現的實力,發現逃難時的熊臉簡直輕輕鬆鬆。
隻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他們未前去尋找昏迷的熊臉,完全放任了他的行動。
正因如此,蘇白才完全的放心的一直等到熊臉自然醒。
暫時還覺得自己隱蔽很好的熊臉,偷偷摸摸起身,一路往外麵北方向小樹林跑去。
而圍牆上的守衛們,見此不由掀起一波討論潮。
“那家夥該不會是被我們的防線給嚇到,不敢溜迴來了吧?”
“嗬嗬,我看也是,要不咱們放幾個死角出來,讓他迴來?”
“但他已經跑遠了,下次見到他再放吧。”
“也是,希望那家夥能在外麵活到下一次見麵。”
不知一切的熊臉,一路順利的小跑遛到了裝甲車旁邊,充滿激動的鑽進了車門。
成功了,他成功的完成任務了!
熊臉滿是激動,而在安全區內的蘇白,也不免有一些激動。
費勁千辛萬苦,這s級願石總算是來到了他的手中。
雖然現在不是實際拿到他的手裏,但已經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要比放在他人那裏,放心的多。
現在,蘇白隻有一個問題需要考慮了。
他是否要出去拿到s級願石?
現在已經沒有留在第十一安全區內的必要了,更別說這裏馬上就要成為戰場,危險度說不定比野外還危險呢。
在荒廢城市裏麵,好歹不用擔心夜晚睡覺時突然被莫名其妙的aoe送入泉水。
在第十一區裏麵,萬一「零號」組織突然半夜搞個襲擊,甚至於喪心病狂到直接毀滅整個第十一區,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所以出於安全考慮,蘇白決定要出去。
但不是現在。
因為現在他並不具備出去的條件,之前就已經說過,他出去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會被巡邏守衛發現,露身無疑等於自投羅網。
可想到等到安全離開的時機出現,那與等到本次「零號」組織與落日幫戰爭結束,無任何差別。
因此蘇白不能坐以待斃,他需要主動找出,或者創造出一個能安然抽身的機會出來。
伴隨著許久的思考,時間轉眼來到了黑夜。
最終蘇白得出了結果。
“睡覺!”
……
翌日,蘇白早早醒來。
經過一夜的時間,s級願石已經送至了醫生的手裏。
蘇白的心緒,更加安穩了。
現在他隻需要全身心的考慮該如何抽身,其他事情完全能拋到一邊。
簡單洗漱以後,蘇白走出地下基地,拿出手機撥通了通訊錄中唯一的一個號碼。
“喂?”
“您好,請說。”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低沉,同時話說也有一點期期艾艾,對於漢語的掌握並不想與蘇白一樣的母語者熟練。
不過這並不影響溝通,落日幫能找出一個能用漢語交流的人,就已經超出了蘇白的預期。
畢竟以此方世界的局勢,想掌握一門‘外語’,可是一件很不簡單的事情啊。
“我要跟你們見一麵。”蘇白直入主題。
那頭低聲細語了一會,應該是接線員在和真正能夠做主的人進行翻譯。
“可以,請問什麼時間點,什麼地點?”
“兩個小時後,地址……”
電話,到此掛斷。
蘇白轉身迴到地下基地裏麵,開始準備起了馬上就需要用到的裝備。
同時,他也讓琳娜準備一下,在會談時作為保鏢一起出席。
不一會的功夫,一身黑衣,全然遮擋住麵部的兩人,向著目的地出發了。
……
兩個小時後。
站在一片郊外樹林裏的蘇白,迎來了自己的麵見對象。
那是一個鼻下留著胡須,穿著身黑色羽織的中年男人。
他的表情很嚴肅,嚴肅到能把一個小孩子嚇哭。
“你來了。”
羽織男皺了皺眉頭,他沒聽懂。
沒關係,他身邊跟著一起來的翻譯聽懂了,很快就將蘇白所說的話無任何改動的轉告羽織男。
“社長,他說的是……”
羽織男,或者說落日幫北區社長了然的點點頭。
“是的,我來了!”
這次,輪到蘇白聽不太懂了。
不過大致的意思,他也能猜出來。
而且經過旁邊藍帽男的翻譯,他同樣能夠得到完全無改動的本意翻譯。
是的,藍帽男同樣在場。
在兩個小時前,蘇白就給他發去了開始行動的訊息。
作為‘跨國’交談,沒有一個信得過翻譯,可不太行。
語言,是最容易做手腳的東西。
連同種語言都可能會在不經意間掉入坑中,更別說不相通的語言了。
所以精通第十一安全區語言,並且在立場上能保證與蘇白站在一頭的藍帽男,自然來到現場,作為翻譯的責任出場。
“我需要出去一趟。”蘇白沒有廢話。
經過翻譯的北區社長再次皺了皺眉頭,“出去?”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安全區外辦理,事關本次是否能成功對抗「零號」組織。”
北區社長陷入沉思,未主動開口。
蘇白則繼續補充:“我自己不能保證在不被「零號」組織內應發現的前提下出城,所以需要借助你們地頭蛇的幫助。”
“可以是可以,但最近這段時間不行。”北區社長解釋道:“這兩天我們在清理自己麾下的‘垃圾’,等打掃幹淨了,才能保證你不被發現的出城。”
“需要多久時間?”
“三天。”
蘇白抿了抿唇,“不行,我最多隻能等一天的時間,如果你們不行的話,那我隻能去尋找其他辦法了。”
北區社長摸了摸下巴,“明天下午五點,這是我們最快能準備出的時間。”
“可以,我等你們的消息。”
說完,蘇白直接轉身離開。
而北區社長也沒有在原地停留,邊拿出電話,邊原路返迴。
“明天五點前,將那個通道打開,我需要一用。”
“...這時間是不是有點太緊了?”
“我不管緊不緊,你們必須要在明天下午五點之前,將通道準備好。”
“是!”
說完,北區社長直接掛斷了電話,坐進長轎車裏,望著蘇白逐漸消逝的背影,若有所思。
……
離開的蘇白,並沒有直接迴到地下基地中,而是前往了一個‘地洞’裏麵。
地洞的構造很簡單,用鏟子硬挖出來的,內部牆壁四周的泥土塊,用手一抓都能扣下來不少。
隻有在表麵做好了掩蓋功夫,旁人根本察覺不出這裏存在一塊三米深的地洞。
也發現不出,這裏麵其實關押著一個人類。
一個女人,一個身為「零號」組織內部成員的女人,擔任著臥底身份的女人。
除了身為鴨舌帽男同樣的圍裙主婦,再無旁人。
圍裙主婦在東區社長基地下的情報,肯定是編造出來的假情報,隻為了嚇唬嚇唬「零號」組織。
作為一個身份極度敏感的人員,蘇白怎麼可能會白白浪費她的價值呢。
隻是想要榨出她身上的價值,是擁有一定難度的。
直到今日,蘇白都未從她身上問出些有用的消息。
畢竟是「零號」組織精心培育出的臥底,徹徹底底洗腦到放心程度的使用,根本不像琳娜那般的打手容易騙到手。
但同樣,琳娜對於「零號」組織的了解,也沒有像被培養成工具人一樣的圍裙主婦深入。
因為她沒有得到「零號」組織的充分信任,隻有像圍裙主婦這樣的存在,才能放心的將重要消息交到她手上。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蘇白半蹲在被緊捆起來的圍裙主婦身邊。
圍裙主婦聽到他的話,連眼皮都沒睜開,隻維持著微弱的唿吸,毫不做聲。
若是沒有為圍裙主婦身上做好‘保險’,她現在說不定早就成為了一具屍體。
成為俘虜之後,圍裙主婦在確定了完全沒有逃出去的機會以後,腦中想法就已經全然更變成了該如何死亡。
又該如何將秘密永遠的保存在自己口中,不被這群控製住她的家夥們挖出。
可惜,她主動邁入死亡的可能已經化為零,這群抓捕住她的人根本沒有給出逃跑與自殺的機會。
現在圍裙主婦隻能祈禱,他們沒有能夠強製挖出秘密的手段。
比如強行讀取記憶,又或者控製之類的能力。
事實上,蘇白與圍裙主婦的祈禱一樣,沒有該類型的能力。
就算是創造,都無法創造出來。
他最多隻能創造出一些存在巨多限製的「記憶讀取」能力,完全無法用於在圍裙主婦的身上。
所以強製性讀取記憶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那麼就隻能用軟硬兩套老辦法了。
硬的蘇白已經試過了,根本不管事,圍裙主婦十分的倔強,死不開口,根本沒強硬逼迫出來的希望。
那就隻能來軟的了,蘇白上一次與圍裙主婦離別時,就給她留下了許多充滿誘惑力的條件。
可惜,再次與圍裙主婦相見以後,蘇白沒看見一點成功的跡象。
蘇白倒也沒多遺憾,他早就預想到了這一結果的出現。
軟硬不吃的人,很多。
尤其是這種被精心培養過的死士,想撬開他們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所以蘇白隻能想想用些另類的辦法了,還有什麼方法能套到圍裙主婦的信息呢?
首先就得讓她先開口,萬事都得從說話開始。
而讓她開口的條件,就是讓她願意溝通。
反正直到抓捕圍裙主婦以後,蘇白都未能跟她說上一句話,隻是單方麵的自言自語。
因此蘇白是基本沒辦法讓她開口了。
但是有一個人,或者說一個群體,有幾率能讓圍裙主婦開口。
那就是與圍裙主婦身份同僚的存在,同歸屬於「零號」組織,並且是身為內部的成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