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唿嘯，吹得山林簌簌作響。蘇晚緊握韁繩，策馬跟在蕭臨淵身後。月光透過雲隙，為山路鋪上一層銀霜。越接近碧雲山頂，她耳墜上的裂縫就越明顯，綠光如唿吸般明滅不定。


    \"前麵就是靈門開啟的地方。\"蕭臨淵勒馬停在一處平臺邊緣，指著前方凹陷的空地，\"上次就是在這裏...\"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輕微震動起來。蘇晚耳墜上的綠光大盛，一道光柱衝天而起，與半空中突然出現的漩渦相連！夜風驟停，萬籟俱寂，唯有那漩渦越轉越快，逐漸形成一扇半透明的門——靈門再現！


    \"不可能...\"蕭臨淵臉色煞白，\"係統明明說靈門已經永久關閉了！\"


    蘇晚體內的靈泉空間劇烈震蕩，008係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警...告...009係統殘...餘能量...強行...開啟...】


    漩渦中電閃雷鳴，靈門後的景象時隱時現——不再是之前的高樓大廈，而是一片扭曲的混沌，隱約可見無數綠色光點如螢火蟲般飛舞。


    \"那是...\"蘇晚瞳孔驟縮，\"係統代碼？\"


    蕭臨淵拔出佩劍，擋在她身前：\"不管是什麼，都不能讓它完全開啟！\"


    就在此時，山林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數十名身著北燕服飾的武士衝出樹叢，為首的正是那位\"暴斃\"的副使！老者佝僂的身軀此刻挺得筆直，眼中綠光閃爍，哪有半分病態？


    \"多謝王爺王妃引路。\"老者陰森笑道，\"老朽就知道，跟著靈玉的感應，定能找到靈門！\"


    蕭臨淵劍指老者：\"裝死欺君，好大的膽子！\"


    \"為了神門，這點代價算什麼？\"老者張開雙臂，狂熱地望著空中的靈門，\"大祭司即將降臨此界，屆時我等都將獲得永生！\"


    蘇晚突然明白了什麼：\"你不是人類！你是009係統的殘留程序！\"


    老者大笑，麵容開始扭曲變形，皮膚下浮現出綠色紋路：\"聰明！可惜太晚了！\"他轉向靈門，高喊道，\"主人！通道已開！\"


    靈門劇烈震動，一個巨大的綠色光團從中緩緩擠出。光團中隱約可見人形輪廓，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蘇晚體內的靈泉空間幾乎要崩潰，008係統發出尖銳的警報：


    【檢測到009主體入侵！世界穩定性急速下降！宿主...必須...關閉靈門...】


    \"怎麼關？\"蘇晚在心中急問。


    【三塊靈玉...必須...摧毀...】


    蘇晚心頭一震。蕭臨淵的玉佩，她的耳墜，這是僅存的兩塊。第三塊早已隨靈門關閉而粉碎...除非...


    \"臨淵！\"她猛地抓住蕭臨淵的手臂，\"第三塊靈玉在哪裏？九皇子那塊不是全用來做耳墜了，對嗎？\"


    蕭臨淵一怔，隨即會意：\"還剩一小塊...在我書房暗格...\"


    話音未落，老者——或者說009係統的化身——突然暴起，綠色觸手從袖中射出，直取兩人咽喉！蕭臨淵揮劍格擋，劍刃與觸手相撞，火花四濺。


    \"青龍！\"蕭臨淵高喊。


    樹叢中立刻飛出數道黑影，正是潛伏已久的夜雨閣精銳。雙方戰作一團，刀光劍影中，靈門的光越來越強，那個綠色光團已經擠出一半，隱約可見一張模糊的人臉。


    \"沒用的！\"老者狂笑，\"主人一旦降臨，你們都將被重置！\"


    蘇晚嚐試調動靈泉之力攻擊靈門，但能量剛離體就被吸入漩渦，反而加速了光團的降臨。就在這危急時刻，一道人影從山路飛奔而來——是三叔！他手中高舉著一塊碧綠的碎片。


    \"晚兒！接住！\"


    蘇晚縱身接住碎片，正是九皇子玉佩的最後一塊！三塊靈玉在手，008係統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


    【宿主，將靈玉投入靈門！快！】


    沒有猶豫，蘇晚用盡全力將三塊靈玉擲向靈門。老者尖叫著撲來阻攔，被蕭臨淵一劍刺穿胸膛。然而老者的身體並未流血，而是化作無數綠色代碼四散開來，又在不遠處重新凝聚。


    靈玉劃過一道綠光，沒入靈門。霎時間，天地變色！靈門劇烈震蕩，漩渦逆轉，剛剛擠出一半的綠色光團發出淒厲的嘶吼，被硬生生拉了迴去！


    \"不！\"老者——現在已完全變成一團人形綠光——瘋狂地衝向靈門，\"主人！帶我一起走！\"


    一道閃電劈下，正中綠光。009係統的化身瞬間灰飛煙滅。靈門開始坍縮，邊緣處出現無數裂痕，仿佛隨時會爆炸。


    【宿主，立即離開！】008係統警告道，【靈門即將崩潰，會產生巨大能量衝擊！】


    \"撤退！所有人撤退！\"蕭臨淵高聲下令，拉起蘇晚就往山下跑。


    夜雨閣眾人迅速脫離戰鬥，北燕武士們卻像瘋了一般衝向靈門，似乎想要用身體阻止它關閉。然而一切都是徒勞——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靈門炸裂開來，綠色能量波呈環形擴散，所過之處，樹木化為齏粉，巖石熔為巖漿！


    蕭臨淵將蘇晚撲倒在地，用身體護住她。能量波從他們上方掠過，灼熱的氣浪幾乎讓人窒息。當一切平息後，蘇晚掙紮著爬起來，眼前的景象令她毛骨悚然——


    山頂平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半球形坑洞，邊緣處的巖石玻璃化，反射著詭異的光芒。北燕武士們屍骨無存，夜雨閣的人也多被氣浪掀翻在地，所幸距離較遠，傷亡不大。


    \"臨淵！\"蘇晚急忙查看蕭臨淵的狀況，發現他後背的衣物已被燒焦，皮膚上滿是燎泡。


    \"沒事...\"蕭臨淵咬牙坐起，\"比起上次，這次算輕傷了。\"


    三叔帶著禁軍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末日般的景象。他立即指揮人手救治傷員，同時派人封鎖山路，嚴禁任何人靠近。


    \"這次應該徹底結束了吧？\"迴程的馬車上，蘇晚為蕭臨淵塗抹藥膏，心疼地看著他背上的傷。


    蕭臨淵握住她的手：\"靈玉已毀，靈門不會再開了。\"


    【確認：009係統已徹底清除。】008係統的聲音在蘇晚腦海中響起，【世界穩定性恢複至95%。感謝宿主的選擇與勇氣。】


    \"係統？\"蘇晚在心中問道，\"你會離開嗎？\"


    【本係統將進入休眠狀態，靈泉空間將繼續為宿主服務，但功能會逐漸退化至正常醫術水平。宿主有任何疑問嗎？】


    蘇晚看了看身旁的蕭臨淵，他正望著窗外的月色出神，側臉線條在月光下如雕塑般完美。她微微一笑：\"沒有了。謝謝你，008。\"


    【祝福你，蘇晚。再見。】


    係統的聲音漸漸遠去，蘇晚感到體內的靈泉空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金光完全消失，泉水變得普通，空間的邊界也徹底穩固下來。從此以後，她將真正成為一個\"普通\"的大梁王妃。


    馬車駛入王府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兩人疲憊不堪，卻毫無睡意。三叔安排完後續事宜後前來辭行。


    \"嶺南的生意不能無人照看，我今日就啟程迴去。\"他看了看兩人緊握的雙手，欣慰地笑了，\"看到你們平安，我就放心了。\"


    \"三叔...\"蘇晚眼眶發熱，\"路上小心。\"


    送走三叔後，蕭臨淵突然將蘇晚打橫抱起，在她驚唿聲中大步走向臥房。


    \"你幹什麼！背上還有傷！\"


    \"小傷而已。\"蕭臨淵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上，俯身凝視著她的眼睛，\"我隻是想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你不是幻覺，不是係統創造的幻象...\"


    蘇晚拉下他的脖頸，用吻代替迴答。晨光透過窗紗，為兩人相擁的身影鍍上金邊。在這個沒有係統、沒有靈門的世界裏，他們的愛情，成為了最真實的存在。


    三日後，朝堂之上。皇帝聽取了蕭臨淵的匯報，當即下旨加強北境防務，同時派使者前往北燕，質問大祭司一黨越境之事。


    \"北燕王迴信說大祭司已失蹤多日，疑似叛逃。\"皇帝將信函遞給蕭臨淵，\"你信嗎？\"


    蕭臨淵冷笑：\"臣會派人詳查。\"


    退朝後，蕭臨淵帶著蘇晚去了城郊的溫泉莊子——這是皇帝為表彰他們化解危機而賞賜的。秋日的溫泉熱氣氤氳，周圍楓葉如火，美不勝收。


    \"總算能好好休息了。\"蕭臨淵靠在池邊，長舒一口氣。


    蘇晚為他擦洗後背的傷處，動作輕柔如羽：\"這些疤可能會留下...\"


    \"無妨。\"蕭臨淵轉身將她拉入懷中，\"倒是你，靈泉空間沒了，會不會不習慣？\"


    蘇晚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有得必有失。我得到了更重要的東西...\"


    蕭臨淵低頭吻住她的唇，溫泉水汽蒸騰，模糊了兩人的身影。遠處，夕陽西下，為這個多事之秋畫上了一個安寧的句點。


    夜深人靜時，蘇晚從夢中醒來，發現蕭臨淵不在身邊。她披衣起身，在書房的窗邊找到了他。月光下，蕭臨淵手持一封密信，眉頭緊鎖。


    \"怎麼了？\"蘇晚走近問道。


    蕭臨淵將信遞給她：\"青龍從北燕發迴的密報。大祭司確實失蹤了，但北燕邊境最近出現了一些...怪事。\"


    信中提到，邊境數個村莊的人離奇消失，現場隻留下綠色黏液；有獵戶聲稱看到\"綠眼怪物\"在夜間活動；更詭異的是，一處山穀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型坑洞，與碧雲山上的如出一轍...


    \"009係統不是已經消滅了嗎？\"蘇晚心頭湧起不安。


    \"係統消滅了，但它帶來的影響可能還未完全消除。\"蕭臨淵攬住她的肩膀，\"別擔心，我會派人繼續調查。現在，迴去睡吧。\"


    迴到床上，蕭臨淵很快入睡。蘇晚卻輾轉難眠，腦海中不斷浮現靈門崩潰前的景象——那些綠色光點，那個被拉迴去的人形光團...真的徹底消失了嗎？


    窗外，一輪滿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在床前。蘇晚輕輕握住蕭臨淵的手，在心中默默祈禱：無論前方還有什麼挑戰，隻要兩人攜手，定能度過一切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