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靖王府籠罩在詭異的寂靜中,蘇晚指尖凝聚的靈泉懸停在半空,折射出的光斑在青磚地上拚出一幅殘缺的星圖。蕭臨淵的劍尖挑著從煙花引線裏剝離出的晶狀體,那些物質在接觸到晨露時竟開始自主生長,細如發絲的金屬脈絡沿著劍身攀爬,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高頻振動。008係統的警報聲在蘇晚識海裏炸開:\"檢測到生物機械融合體——建議立即銷毀!\"她反手甩出三根淬了靈泉本源的銀針,針尖刺入晶體的剎那,整個院落突然被籠罩在淡藍色的力場中,九皇子虛弱的身影如全息投影般浮現,他胸口插著半截斷裂的機械觸手,嘴角滲出的血珠在落地前化作數據流消散。\"阿晚...\"他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般的雜音,\"煙花大典時千萬避開玄武位...\"
力場突然扭曲,九皇子的影像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撕成碎片,蘇晚的靈泉空間裏那株銀色巨樹劇烈震顫,粗壯的根係刺破識海屏障紮入現實。巨樹開裂的樹幹中露出精密運轉的齒輪組,008係統的機械音與樹芯發出的古老吟誦聲重疊:\"第三任宿主記憶解鎖——公元2187年時空實驗失控記錄。\"無數畫麵洪水般湧入蘇晚腦海:穿著白大褂的九皇子在玻璃艙體前操作光屏,艙內漂浮的胚胎長著與蕭臨淵一模一樣的臉;敵國皇城地底埋著的巨型機械正在吞噬活人,吐出帶著血肉的金屬傀儡;最後定格在漫天煙花的夜空,每朵綻開的火光裏都藏著微型黑洞。
蕭臨淵突然拽著她暴退三步,方才站立的地麵刺出數十根金屬尖刺,尖端閃爍著與敵國刺客佩劍相同的幽藍冷光。暗衛的慘叫聲從庫房方向傳來,蘇晚的靈泉觸須延伸過去探查時,看到的景象讓她胃部痙攣——三個守衛的皮膚正在龜裂,皮下組織裏蠕動著與晶狀體同源的金屬絲。\"是納米級同化武器。\"008係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們用煙花做載體散布機械瘟疫。\"蕭臨淵割破手掌將血抹在劍刃上,鮮血竟與金屬發生化學反應,泛出克製藍光的暗紅色。蘇晚突然想起禮單上那壇西域葡萄酒的異常酸味,靈泉空間裏立即模擬出血液與酒液混合的分子式——蕭臨淵的血液裏含有阻斷機械融合的突變基因。
正午的陽光穿過迴廊時,蘇晚已經提煉出十瓶血清。008係統突然將她的視覺切換到紅外模式,院牆外埋伏的三十七個熱源輪廓中,有五個胸腔內跳動著機械心髒。她假裝失手打翻藥箱,瓷瓶碎裂聲裏暗衛的弩箭已破空而出,五個刺客剛躍上牆頭就化作燃燒的金屬骨架。但最後一具骨架倒地前,眼眶裏彈出的微型投影儀在空氣中勾勒出敵國三皇子的虛影,他撫摸著腰間與008係統外形相同的金屬匣子輕笑:\"師姐,你送我的生日禮物真好用。\"這句話像鑰匙般打開了係統最深層的記憶鎖,蘇晚的識海裏突然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畫麵:穿著未來服飾的自己將008係統核心遞給少年時的三皇子,背景裏巨大的\"時空管理局\"標誌正在崩塌。
暮色四合時,蘇晚在靈泉空間裏發現了更可怕的真相。銀色巨樹的根係已經穿透時空壁壘,纏繞住某個正在孕育的胎兒影像——那是她腹中剛剛成形的生命,卻顯示著99%的機械融合度。008係統首次出現程序錯亂般的停頓:\"宿...主...我的初始指令是...保護這個孩子...\"蕭臨淵破開空間屏障闖入時,手中提著敵國暗探的頭顱,那人的天靈蓋裏嵌著與蘇晚靈泉能量同頻的水晶芯片。血腥味中,蘇晚看見自己顫抖的指尖正不受控製地結印,古老的手勢引動靈泉形成漩渦,漩渦中心浮現的正是大婚典禮的模擬場景——玄武位的觀禮臺下埋著足以炸毀半個京城的時空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