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照顧自己看著長大的侄兒,關純又從食盒裏拿出了兩碗水果馬蹄羹來,“這是嫂嫂吩咐廚房做的點心,放了念仇你最喜歡的脆梨與香橙肉,還有從海外運來種子結成的草莓。”
說罷,她又看向花家小公子說道:“之前聽念仇說了小公子的口味,所以就把另外一份的脆梨換成了海棠果,你先嚐嚐可還能入口?”
“若是吃不慣,就再吃些椰汁牛乳糕與杏仁蒸栗粉糕吧,再不濟,這桂花糕也是好的。”
江南花家素來和活財神朱百萬有“南裕北豪”的稱號,這說的就是他們財雄勢大,同時兼具世家亦或是豪強的實力,在武林之中更是實力不俗。
別的不說,就是那皇商之首的沈萬叁也是遠不如他們的。
——這倒不是說家中錢財不如他們,而是在暗中的經營、世代的沉澱遠不如他們深厚。
花家五公子襲了二叔的蘇州將軍之位,同“武林六公子”之一、世襲杭州將軍的徐青藤互成犄角之勢,那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主要世襲杭州將軍是蕭十一郎原著就有的,所以思維發散搞了個製衡的)
就算花韞知的性格教養再好,那也是不能輕慢的,唯有真心換真心,才能讓他和念仇好好做朋友。
小孩子的友誼總是純真的,但家長在不經意間施以小小的關心維護也沒有錯。
像關純這樣的舉動,就是恰恰好的。
因為柳隨風夫婦讓她看見了自己真實的身世與處境,讓從前的雷純意識到自己是處於怎樣一種危險的境地下,她也投桃報李,真心認他們夫婦是兄嫂。
待念仇也一如親生的子侄,可以說念仇從小基本都是和這個姑姑相處,關純對他來說是亦姐亦母的存在。
念仇一邊吃馬蹄糕,一邊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核雕來,上麵西湖的景色雕刻得惟妙惟肖,“姑姑,這是子陵師兄托我帶給你的,上次大家一起去踏青的時候,你看見那小湖,就說了兩句關於西湖的詩…”
“子陵師兄就記下了,他覺得姑姑你或許是想家了,就特意去尋覓了雕刻西湖景致的核雕,高價入手,好讓姑姑可以隨時賞玩,一解鄉愁。”
關純一身水綠衣飾,身姿窈窕婀娜,秀美絕倫,修眉美目,姍姍毓秀,乃是極清豔的容色,一動便是一風姿,千動便是千風姿,誰又舍得讓她皺眉傷神呢?
她在小念仇麵前,是難得這樣端著一張臉,“念仇,你記住了,以後你子陵師兄的東西也好,大師兄讓你捎東西也罷,但凡給我的,你都拒絕了,別送到我眼前來。”
“既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是分分清楚的好,若論輩分他倆喊我師叔師姑都是使得的,何況我對他們也實在沒有…他們所希望的那種情愫,又怎能平白受人家的好處呢?”
“這個核雕你也拿去還給子陵他吧,他若還是不要,那念仇你就像從前自己收著玩。”
小念仇難得看見姑姑這樣蹙眉生氣的,不由怯怯地點了點頭。
看那小鬼頭這樣,穿著水綠衣裳的麗人就莞爾一笑,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好啦,姑姑也沒真怪我們的念仇,隻是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不然姑姑可要笑是念仇自己想要那些禮物了。”
聽了這話,小念仇才像要跳起來一樣,“才不是呢!姑姑你就放心吧,下次不管兩個師兄再怎麼說,我都不會就範的…大不了同意爹爹多派人跟著,再多約小花出去玩幾次。”
“再不用麻煩壞師兄帶我出去玩又或者陪我玩…”
‘怎麼還有我的事了?’聽到“小花”稱號的花韞知有些懵懂地抬起頭來,他剛剛在專心吃點心呢,刻意沒聽別人家的私事。
關純揉了揉小念仇的頭發,柔聲道:“等到了京城,拜了厲害的老師,就有很多同齡學子之類的同伴可以和我們念仇作伴啦。”
柳念仇則看向了那放在石案上的珍貴盒子,疑惑道:“姑姑又在看這個能放奇怪音樂的盒子了?娘每天彈琴是和姑奶奶在練武,那姑姑看這個盒子是為練機關術嗎?”
關純則笑著迴答道:“姑姑也在參悟適合自己修煉的武功呀,以後你就知道了。”
幻律十二,五調非樂,極樂天韻,魔音萬千。
這幻音寶盒可以演奏出無數首樂曲,這些樂曲亦幻亦真,千變萬化,而且還有一股可怕兇險的力量。若是有緣的人聽到,可以提升功力,而無緣之人聽到,可能會陷入迷思,甚至癲狂。
同時,這東西也是陰陽家的寶貝。
溫小白從自己母族處得到了這個盒子,又因為這個盒子的下落而失蹤。
關純也正是因為母親堂兄洛陽王溫晚處得到了讓她生出特別感應的盒子,從而相信了自己的真實身世。
同時心底對母親的下落升起了更多的猜測。
這個盒子記錄的陰陽家武學甚至讓經脈脆弱如她都能修習,這讓關純越發不可能放棄研究寶盒了。
‘無論如何,我都要等到一家團聚的那天…誰都不能掌控我們一家的命運。’
所以江南也好杭州也罷,又哪裏是她的故鄉呢?自然也談不上什麼鄉愁,隻是這麼些年住的習慣了。
………………
柳隨風設宴請卡三那一天,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身為主人家的真傳弟子,寇仲與徐子陵都在場作陪,但與寇仲同歲的宋玉致沒多瞧原著中付諸一腔情意的男主角一眼,她滿心滿眼都隻有身旁的大哥哥類型未婚夫。
如此神仙哥哥,她隻恨認識太晚了,同時父親宋缺下手還是不夠快啊。
不然那腰…不早就能趁年紀小抱個夠了嗎?
少女如草原星空般的明媚眼眸裏閃亮亮的,望著葉雪眠的時候都是笑意。
同時她也注意著自己在外的形象與舉止,這可是她作為未婚妻第一次和葉雪眠去見他在江湖上的朋友呢。
——尤其霸刀山莊的主母一看就是大家出身,宋玉致自然不願輸給別人什麼。
“抱歉了,柳兄,你知道,我向來是不飲酒的。”白發青年歉然道,聲音清潤如淙淙流水。
柳隨風自然是了解另一個“自己”,當下便笑道:“我知道,你一向修身養性,從來不飲酒,隨時保持著最好的狀態,茶水也是清淡為佳,席上白牡丹與銀針白毫都有,還有君山銀針,任君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