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仇...你能不能別吃那麼多糖,對牙不好,還會招來螞蟻,把我們都給抬走的...”
宋玉致在睡夢中,還在喃喃自語,她雖然是個豪爽活潑、就像後世郭襄一樣的少女,但露出這般童言稚語的可愛樣子,倒還是第一次。
葉雪眠聽了也不覺會心微笑,伸手輕輕撫過少女柔軟的頭發。
明明有南越靈女的天賦,可還是像小孩子一樣害怕螞蟻,喜歡吃甜的,但並不敢多吃。
他確定,除了責任,這個活潑明朗的女孩兒也切實地走進了他的心裏。
跟她在一起,很開心。
是與練劍、聽雨,同弟弟葉孤城在一起不一樣的開心。
這也是他從前與公孫蘭訂婚的時候所沒有感受過的。
對此,他隻能對以前還沒有徹底扭曲的少女公孫蘭,說一聲抱歉。
他也不願讓一切變成現在這樣,奈何心中對公孫蘭,與對弟弟孤城的感覺,並無任何分別。
他盡力了卻依然給不了公孫蘭想要的,那就隻能親手消滅自己曾犯下過的錯誤,這樣才對得起被公孫蘭無差別傷害的無辜之人。
葉雪眠坐在宋玉致的榻邊,靜靜地守護著自己最該保護的那個姑娘。
少女的眼睫微微顫動,就像一片富有光澤的飛羽,瑩白的臉頰,白裏透紅,配上那神情,真是既可憐又可愛。
葉雪眠握著她的手腕,給她輸送了太玄經精純的真氣,而後就是閉目假寐。
不知不覺,清晨的陽光就照在了他們倆的身上。
宋玉致能聞見他身上類似寒梅鬆竹的冷香,下意識地就像隻小老虎扒住肉一樣,往那白衣俊逸的雪發青年身邊湊去,還用臉頰貼貼他的手背。
當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守護在自己身邊的雪發青年。
青年白發勝雪,流雲似的袍服至地,船艙之中芳香氤氳,他的周身更像是攏了一袖芳雲,如流金一般的曦光穿過水麵上的層層霧氣,照在他身上,就像映照融化了新雪。
那清幽的冷香,就像貓爪子一樣撓著宋玉致的心。
微暖的光打在了他白玉般的側臉,襯得他昳麗難言,恍若神明,青年的手撐著一邊的臉,正在小憩。
宋玉致屏住了唿吸,像是著了魔一樣,不自覺地靠近他,望著他的眉眼與麵目輪廓,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候,那人卻睜開了仿若琉璃一般的清透眼眸,“玉致?”
少女心中一慌,但心念一轉,便順勢跌落在了青年的懷裏,仰頭望著他。
時間仿佛變得很慢,天光凝於一線,時光沉寂下來,隻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
‘都這樣了,要是什麼都不做,那就太虧,也太奇怪了吧。’宋玉致一閉眼,就往對方那形狀姣好的薄唇上吻了上去。
葉雪眠的身子一僵,然後不自覺弓起的脊背才慢慢放鬆了下來,生疏地迴抱著懷中的少女。
唇齒相接,都是一樣的生疏,一樣的驚心動魄。
葉雪眠顯然也沒有想到,最後那個更害羞敗下陣來的人竟然是自己。
小念仇顯然為自己大意而致使玉致姐姐受傷中毒的事情感到愧疚,早早就讓廚房做了宋玉致喜歡吃的糕點,然後親自拿過來。
也正是因為小孩子來了,麵紅耳赤的兩人才觸電一般地分開了。
但對於小念仇來說,這點端倪早就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他也曾見過爹爹媽媽(南方俚語,很多武俠小說愛用的,並不是現代才有的)這麼繾綣恩愛過。
雪眠哥和玉致姐姐是未婚夫婦,那就同她爹娘是一樣的吧。
小念仇隻是偷偷湊到了雪發青年的耳邊,“神仙哥哥,你以後一定要對玉致姐姐好哦,她是個好姑娘,就和我娘親一樣好,她和其他好姑娘是不一樣的好。”
雪發青年亦微笑道:“不用你囑咐,我也會努力那麼做的。”
他蹲下身來,哪怕眼睛看不見,卻仍是做出了與小念仇平視的角度,顯得很是自然,“所以,現在哥哥同我們念仇玩一個遊戲吧,我們一起猜你玉致姐姐喜歡的東西,好不好?”
“看看誰猜得最多最對。”
“好~”
除此之外,宋玉致還找葉雪眠要了兩縷頭發,將那雪白柔順的發絲同自己的頭發糾纏在了一起,並且再用靈女的法門進行祝禱,最後就是用它們製作了兩個同心結。
“雪眠,雖然我們還沒有正式成婚,算不得結發夫妻,但我還是想送你這個。”
“用靈女的心意祈禱過,這個同心結一定很靈驗的,冥冥之中說不定還能保佑你的運氣更好呢。”
少女鼓起勇氣,將同心結打上了信物玉佩,送給了她的神仙哥哥。
而她的神仙哥哥也珍重地收下了。
兩人的同心結與玉佩放在一起,拿著,放在陽光下,看起來當真十分美好。
不知不覺,京城也要到了。
很巧的是,他們的船隊與移花宮的送禮船隊就差兩天,一前一後到了京城。
還沒有進城,葉雪眠就聽見幾個江湖人在傳,“聽說移花宮大宮主邀月明日要和景行先生比試呢,難得的大宗師之戰,就在城門這裏,你們去不去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