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在看清陽朔相貌的時候,尹天雪就隱隱猜到,對方怕是沒有想過活著讓她離開了。
更讓尹天雪感到毛骨悚然的就是,她感覺對方審視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女人。
甚至,不像是在看一個人!
如果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比喻,那就是對方像是在分析一件能夠給他帶來利益的物品。
是的,不是生命,隻是物品。
在天雪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可嗓子卻依然是那麼幹澀。
想想也知道,像這樣的魔星將她易容成旁人的樣子,必然是為了做些挑撥離間、禍水東引之事。
尹天雪一方麵在心底暗暗祈禱:童戰(zhàn)…你可千萬不要中他的計(jì)啊。
另一方麵,尹天雪心中也很不安。
就算真的僥幸逃出生天,那自己和童戰(zhàn)之間,也會留下一絲隔閡。
沒有一個女人在聽過魔頭那番“容貌美醜表象聲色”的話後,看見戀人沒能認(rèn)出自己,心中會沒有一點(diǎn)兒想法的。
但是,比起這點(diǎn)兒隔閡,尹天雪倒寧願讓童戰(zhàn)認(rèn)不出自己來,最好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萬萬不要中魔頭的毒計(jì),害了性命去。
尹天雪緊抿著唇,不再和陽朔說話。
可陽朔也沒有真正放過她,而是伸手點(diǎn)了她的啞穴。
既要以假亂真,那就不能留下這樣粗陋的破綻。
與此同時,師妃暄也落到了陽朔的手上。
哪怕南少林的天峰大師(楚留香係列中的少林南名宿、同時也是無花的師父),前來相助,論玩心眼子,他們也一樣還是玩不過陽朔。
其實(shí)若論實(shí)力,天峰大師作為南少林最強(qiáng)者,他的修為還隱隱勝過陽朔一籌。
隻是,天峰大師不喜爭鬥,少有出手,在原著中更是真正心懷慈悲的高僧。
是這樣的高僧,那就能欺之以方。
可陽朔這時候才不跟天峰大師講什麼實(shí)力,作為魔教少主,對待所謂的正道中人,他不講武德難道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膯幔?br />
悲酥清風(fēng)是要用的,當(dāng)?shù)貛讉平素喜歡搜刮民財(cái)?shù)纳艘彩且蛔硗{的。
既然想到要針對佛門,那他就會事先把相關(guān)的情報(bào)搜集清楚。
天峰大師作為南禪宗門首屈一指的人物,就更是陽朔的重點(diǎn)關(guān)注對象了。
他知道,十五年前,天峰大師曾與宋缺發(fā)生過衝突。
那時候,天峰的半邊肩膀都險(xiǎn)些讓宋缺直接砍下來。
哪怕佛門擅長煉體,遇上宋缺的水仙刀,天峰大師也不可能一點(diǎn)兒的暗傷都沒有留下。
而在高僧的眼中,普通僧人的命與靜齋傳人師妃暄的命,也是一樣的珍貴。
並沒有誰更低賤、誰更高貴、誰就一定該死這樣的說法。
如果天峰大師會那樣想,他也就不會對狼子野心的無花心存寬容,並且精心教導(dǎo)無花武功才學(xué),把上門踢館異族人的孩子撫養(yǎng)長大了。
陽朔並不讚成天峰大師的處事方式,但如果可以加以利用,那也沒什麼不好。
他開始喜歡大師的心軟了。
天峰大師依然衝破了佛門的“七大天關(guān)”,氣罡金鍾罩使用出來,幾乎毫無瑕疵,但有心算無心,大師還是低估了陽朔的“髒”。
一邊要逼出悲酥清風(fēng)+蠱蟲的雙重毒性,就已經(jīng)頗費(fèi)心力了。
另一邊,還要時時提防著陽朔步步緊逼的斬?fù)簦秋@出幾分艱難來。
如此,天峰大師自然難以顧及師妃暄那邊的情況了。
陽朔隻跟這家夥過了三十招。
十招起到迷惑的作用,以此掩蓋他的真實(shí)目的。
十九招通過劈砍著力的感受,來鎖定天峰氣罡金鍾罩的最薄弱之處。
最後一招,也是最靈的一招。
“小樓一夜聽春雨。”
換句話說,這就是傳聞中的神刀斬。
這一招並不飄乎,而是分明的落下,就像站在一株雨後的杏花樹下,眼睜睜看著一瓣杏花落入你的眼中,看似輕薄的花朵,真正落到人體最薄弱之處,方才顯出極致的鋒銳來!
那抹好比杏花雪白的刀光,劃破了天峰大師的氣罡金鍾罩,發(fā)出類似紙張撕裂的清脆聲響來。
而當(dāng)“神刀斬”的鋒芒,真正落到天峰功體上的時候,才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力!
刀刃切進(jìn)血肉的聲音,就像雨滴落在水窪,一樣清脆,卻能帶給人驚心的不適,那就像砍在金鐵塑造的血肉一樣困難。
即便如此,陽朔還是砍斷了對方的半邊肩胛骨。
然後,敏捷的抽身而退。
“金剛不壞神功?據(jù)說兩百年前天池怪俠叛出少林後,這功法再沒有人練成,寺中也隻剩下殘篇。”
“今日,大師倒是讓在下開了眼界,佩服佩服。”
天峰已能感覺到血?dú)夥瓬サ胶韲甸g的滋味了,他強(qiáng)自咽下,苦笑道:“隻是皮毛而已,不然…”
“我這初具雛形的金剛不壞神功也不會飲恨在閣下的神刀斬了。”
“你是白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