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雖然沒有直白的問沈遊這本家譜有什麼用處,他又為什麼這麼在意這本東西,但就算她不說,沈遊也明白她想問什麼。
他沒有隱瞞黃蓉,而是很坦然的說道:“對,這本家譜的確是我家的東西。”
“上麵寫的沈天君,就是從前外號九州王的名俠,同時他也是我的祖父。”
“所以我爹是誰,現在大概也挺好猜的了。”
黃蓉頓時會意,“那伯母想必就是姓朱、出身豪富之家、在家排行第七,是不是?”
沈遊就笑道:“我果然沒看錯,蓉兒的腦筋就是轉得比旁人更快些。”
“現在朱家的當家人正是我舅舅,所以我才每次都在朱家旗下的店裏隨意吃喝,江湖之中就數北朱南花最富庶,產業遍布各地。”
沈遊站起身來,走到照進清淺月色的窗邊,隨手就掉落的木刺扔出去,那木刺就如飛針一般割斷了一叢瘋長的野草,驚起草叢中的一隻飛鳥。
他似乎沒有再感知到旁的聲音,方才坐在黃蓉身邊,繼續說道:“這裏其實算是我們這一支的祠堂,整個沈家曾在三百年中敗落過數次,但又都因為子孫長進得以重振家聲。”
“到我爹這一輩,他遠去東海隱居,這裏自然也就荒廢了下來。”
“至於其他的事情,其實你之前便知道一些了,在我爹我娘隱居之前,世上就已經有我哥哥了吧。”
“那位姑姑的性格很倔強,敢愛敢恨,因為在我爹手上輸過幾次,便鍾情於他,想要看看他們兩個生下來的血脈會是什麼樣子。”
“後來因為快活王的事情,他們一行人在沙漠遇險,險些走不出去,我娘均出緊缺的清水喂給了那位姑姑,而後她留下喂水之恩湧泉相報的字條,為我爹娘指引了出沙漠的路…”
“還就此離我爹我娘遠遠的…否則以我娘的本事性格,決計是打不贏那位姑姑,就算有我爹護著,也不知道會遭遇什麼事。”
就在這時候,鴻鵠忽然在前堂的方向清鳴了一聲,沈遊立時知道不對,喝問道:“什麼人?給我滾出來!”
他與鴻鵠從小就在一起長大,旁人或許很難從區區一聲示警中發覺什麼,但沈遊又豈能不知道呢?
沈遊的輕功也實在厲害,在喝問那句“滾出來”的時候,人便已經閃到了鴻鵠所提示的方向!
他之前在射出木刺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所察覺,看到那隻小鳥飛出來就更覺得詫異。
畢竟鴻鵠是隻愛食肉的異種大雕,尋常的小飛鳥怎敢在鴻鵠棲息的地方久留呢?
那個潛入進來的男子本來輕功也算是很好,猶如脫兔鷙鷹般的迅捷。
哪怕在老舊的房舍裏,閃避的速度也沒有絲毫變慢。
可沈遊的身法卻比他要好得多,了無痕跡,就如一片飄落的羽毛一樣輕靈,閃出來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音。
這個男人的眼神也很好,但他隻能瞧見黑暗中一團翩然的藍影閃現出來。
再然後,就有很輕很輕的破空聲響起。
原來是沈遊抬手射來一支白羽符,這隻羽符暗器速度不算很快,但比起暗器來說,這會兒其實更像明刃。
瞄準他的手腕,角度刁鑽,尾羽飄忽,落點古怪,竟讓他生出無論如何都難躲開的錯覺來!
輕飄飄,轉瞬就要紮到他身上…
但所幸這男人的本事也不小,他的年紀也要比沈遊大七八歲,功力與沈遊卻是伯仲之間,千鈞一發之際,強行翻轉手腕舉劍擋下那枚白羽符。
這樣輕飄飄的羽符,似乎是沒有重量的,但隻有真正對上它的時候,才會明白上麵附加的真氣究竟有多麼沉重。
孟星魂隻覺得手腕一沉,一縷酸痛便從手腕處侵襲而來,顯然是對方真氣特異的關係。
他原已擋住了這枚暗器,但這暗器的勢頭不停,偏了位置徑直射入房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