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晨光中的裂痕


    金屬鋼筆斷裂的脆響刺破實驗室的寂靜，洛璃猛地攥緊手掌，墨漬順著指縫滴落在編號「ct-07」的實驗報告上。那灘紫黑色液體竟在紙麵蜿蜒成扭曲的星圖輪廓，與她手背上三日來逐漸清晰的青色紋路如出一轍——那是三個月前穿越時空時，撕裂他們視網膜的星空裂縫殘像。


    “洛博士，沈組長讓您去主控室。”助理小周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洛璃扯下白大褂袖口，將紋路掩進布料，卻在轉身時瞥見鏡中自己泛著銀藍的虹膜——這是昨夜突然出現的新癥狀，像極了穿越時觸碰到的量子屏障微光。


    主控室的紅色警報燈將沈硯之的側臉切成明暗兩半。他左腕的青色紋路已爬上小臂，瞳孔裏流轉的金芒比昨日更盛，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操作臺，發出金屬相擊的脆響——昨夜他正是用這隻手捏碎了防暴級合金試管。


    “屏障擴張速率提升27%。”他調出監控畫麵，能源核心區的量子屏障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淡藍色的能量流扭曲成莫比烏斯環形狀，“而且...它開始自主吸收地核熱能了。”


    洛璃倒抽冷氣。量子屏障本是用來隔離時空亂流的人造結界，此刻卻像活物般生長。她忽然注意到數據流的波動頻率：“這、這和我們穿越時的時空亂流頻率一致！”


    警報聲突然尖銳，全息地圖上十七個紅點同時爆閃——那是所有穿越者著陸的坐標點。沈硯之的瞳孔驟然收縮，洛璃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屏幕裏的荒野基地正在滲出紫黑色物質，像極了她實驗報告上的墨漬。


    貳·異動的世界


    荒野基地醫療艙內，林野用鑷子夾出小棠傷口裏的金屬顆粒。那些芝麻大小的銀色碎片正以每秒0.3毫米的速度增殖，在少女蒼白的皮膚上織出蛛網般的機械紋路。


    “第三次了。”小棠盯著自己滲藍光的掌心，聲音發顫，“上次是指尖長出齒輪，這次是骨骼...隊長，我是不是要變成機器人了？”


    林野還未開口，地麵突然劇烈震動。他掀開窗簾，瞳孔驟縮——三公裏外的鏡南山脈正在“生長”：墨綠色的藤蔓纏繞著青銅色齒輪攀爬，楓葉凝結成六棱冰晶簌簌墜落，山腳下的溪流泛起熒光，隱約能看見機械魚群在水草間遊弋。


    “隊長！阿野說有緊急情況！”通訊器裏傳來隊員阿珂的驚唿。林野衝進指揮中心時，隻見技術員阿野正對著頻譜分析儀發抖，屏幕上跳動著詭異的波形圖。


    “這不是任何已知的信號頻段。”阿野吞咽口水，“它的頻率...和我們穿越時的腦電波共振了。”


    全息地圖上，十七個紅點同時裂開蛛網狀縫隙，紫黑色物質如瀝青般湧出，所到之處植被瞬間變異：蒲公英的絨毛變成微型齒輪，鬆針化作晶體狀利刃，就連土壤都泛起金屬光澤。更遠處，城市方向傳來悶雷般的轟鳴，某種巨型機械運轉的震顫透過地表傳來。


    “坐標ct-01至ct-17，全部出現時空能量異常。”阿野的聲音帶著哭腔，“隊長，這些裂縫裏的能量...和博士他們實驗室的量子屏障是同一種來源！”


    叁·暗處的棋手


    午夜零點，實驗室恆溫係統突然失靈。洛璃裹緊大衣，在舊檔案櫃裏翻找三個月前的穿越日誌。泛黃的紙頁間掉出一張sd卡，插入電腦的瞬間，屏幕跳出亂碼組成的倒計時——03:23:47。


    “這是...穿越前的原始數據？”她放大時間戳，後頸驟然發寒：文件修改日期是穿越發生後的第二天，但數據裏分明記錄著穿越坐標的人為預設參數。


    監控錄像的快進畫麵裏，沈硯之的身影在淩晨兩點十七分出現。他站在量子屏障前，瞳孔裏的金芒與屏障內的數據流同步閃爍，右手按在能量矩陣上，指尖竟滲出紫黑色物質——與此刻正在侵蝕地表的“時空瀝青”完全一致。


    “在看什麼？”


    冰涼的唿吸拂過耳後，洛璃轉身時撞進沈硯之半機械化的胸膛。他左臉的皮膚已被金屬紋路覆蓋，眼瞳裏流轉的不再是金芒，而是齒輪狀的金色光斑。


    “你早就知道。”洛璃後退半步，手按在腰間的麻醉槍上，“我們不是意外穿越，是被選中的‘鑰匙’...而你，從一開始就是他們的人。”


    沈硯之輕笑，金屬喉結發出哢嗒聲：“三個月前的時空裂縫，是十九個平行宇宙同時開啟的‘鑰匙孔’。我們這些穿越者，不過是不同宇宙送來的‘活體密鑰’。”他抬手，指尖紫黑色物質凝聚成微型屏障，“至於後遺癥...是鑰匙與鎖孔共振的副作用，現在，共振頻率已經達到臨界值。”


    實驗室劇烈震動，地板縫隙滲出的紫黑色物質觸碰到實驗臺，不鏽鋼臺麵瞬間鏽蝕成粉末。洛璃踉蹌著扶住桌角，口袋裏的懷表突然發燙——這枚本該在穿越時碎裂的遺物，此刻表盤上的裂紋正發出微光，與她手背上的紋路形成共振。


    “看這個。”沈硯之調出衛星雲圖，北極上空浮現出肉眼可見的星空裂縫，裂縫裏滲出的微光正以極光的形態向全球蔓延，“當所有鑰匙的後遺癥爆發，時空之門就會打開。而門後的東西...已經等了很久了。”


    肆·危機升級


    淩晨三點整，懷表突然發出蜂鳴。


    洛璃的視網膜上浮現出倒計時：00:00:00。與此同時，全球十七個穿越者同時倒下——小棠的機械臂突然失控，合金指節捏碎了醫療艙的防彈玻璃；阿野抱著腦袋慘叫，耳道裏流出泛著熒光的腦脊液，電腦屏幕上自動播放著來自2077年的戰爭錄像；林野的傷口開出晶藍色花朵，藤蔓從皮肉下鑽出，瞬間纏住整個指揮中心的支柱。


    “他們在奪取我們的身體！”沈硯之的金屬紋路已爬滿脖頸，他扯掉襯衫，露出胸腔裏跳動的金色齒輪，“後遺癥是時空侵蝕的表現，我們的身體正在變成...門的開關。”


    城市方向傳來巨響，紫黑色物質覆蓋的建築群正在下沉，地底升起由齒輪和鏈條構成的巨型階梯，每一層都刻著穿越者的生辰八字。洛璃望向窗外，隻見一輪紫月從地平線升起，月光所及之處，人類皮膚下浮現出晶體狀骨骼，街道上的汽車融化成液態金屬，與變異植被融合成蠕動的機械藤蔓。


    懷表表盤突然翻轉，內芯浮現出陌生文字：“當鑰匙生鏽，門裏的東西會自己出來。” 洛璃終於想起穿越時那道俯瞰的目光——那不是錯覺，是某個存在透過時空裂縫的觀測。


    “看天上！”沈硯之突然指向星空裂縫，隻見裂縫裏緩緩展開機械巨手，掌心托著與洛璃懷表 identical的齒輪裝置，“那是...另一個宇宙的‘我們’，在用我們的時空能量，啟動跨宇宙的收割計劃。”


    伍·末章伏筆


    懷表的蜂鳴聲與量子屏障的警報達成共振，洛璃的手背紋路與表盤圖案完全重合。鏡南山脈轟然裂開，露出內部嵌套的九層機械結構，每一層都運轉著不同年代的時空碎片：第一層是侏羅紀與賽博朋克的混雜，第五層漂浮著中世紀城堡與星際戰艦，第九層中央懸浮著十九具水晶棺，棺中躺著與穿越者們 identical的“備用軀體”。


    “第48次實驗，終於要見到成果了。”


    時空亂流另一端，戴著相同懷表的神秘人轉動齒輪。他的臉被兜帽陰影覆蓋，唯有手腕上的青色紋路與洛璃如出一轍。在他身後，十九個屏幕分別顯示著不同宇宙的穿越者現狀，其中一個屏幕裏，“洛璃”正舉槍對準“沈硯之”，而另一個屏幕裏，兩人正攜手走進時空裂縫。


    “這次，該讓哪組‘鑰匙’活到最後呢？”神秘人輕觸屏幕，洛璃所在宇宙的畫麵泛起漣漪，紫月下的機械藤蔓突然加速生長，將實驗室團團圍住，“畢竟...隻有最完美的鑰匙，才能打開最珍貴的時空寶藏。”


    沈硯之突然抓住洛璃的手腕，金屬指尖刺破她的皮膚，溢出的血液竟呈現星空般的璀璨色澤：“他們來了。這次的目標...是我們的靈魂。”


    窗外，機械藤蔓的尖端滲出熒光，在玻璃上刻出與懷表內芯相同的文字。洛璃握緊懷表，聽見無數個平行宇宙的自己同時低語：“小心，穿越來的不隻有我們...還有他們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