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令在迴到那座閣樓時,現場的已經慘不忍睹,他四下找尋著莫白的身影,卻是不知能在何處找尋得到。原來表麵上看著兄弟情深的兩人,不知何時已經漸行漸遠了,包括他與那位姑娘之間也是這樣。
韓令時常在內心這樣問過自己,若當初沒有與那位姑娘相見,他會不會有快速鏟除追殺他組織的想法。或許不會,因為說到底一個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的姑娘,總會想著給對方一個安穩的家。
這是毋庸置疑的,根本就不需要那姑娘親自開口,他也會有這樣的想法。隻是現實與想象之間是有一定鴻溝的,並不是每一個願望都可以得償所願,人終究還是得迴歸於自身的,正如他堅定拒絕體內那怪物的力量,就是因為如此。
當然這隻是占一部分的因素,並不是全部因素,當一個人還很弱小的時候,是可以借助比他強大力量的,因為這很容易辦到;而當一個人變強了的時候,他就不再需要借助比他強大力量了,因為他靠自身就足以能夠令整個局勢翻盤。
當年莫白在死人堆裏將他翻出來的時候,莫白就是他所借助的力量,同時亦是莫白心底的善意,這些年他漸漸將莫白當成了自己的依靠,正如那個姑娘一般。
以至於他漸漸迷失了自己,是的當依賴成為一種習慣之後,就會迷失本心。迷失那顆自強不息的本心,所以這些年他過得比較那麼風調雨順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對抗的是怎樣的存在。
而選擇那本速成本命功法,也是因為有他們護著,完全不需要考慮其它因素,所以他才能這麼快的成長,成長為與莫白比肩的存在。
當心底不止一次次想超越莫白,這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敬意,就是超越他,這是兄弟間應有的情義;而想對一個姑娘予之於安穩,這是伴侶之間應有的情份。
而當兩者一一在他眼前失去時,他知道能依靠的隻有他自己罷了,無一例外,當你不夠強的時候,你所擁有的不過是短暫的美好。
這種短暫的美好,明顯也不是他想擁有的,所以他想長期擁有這樣的美好,勢必就需要足夠的力量。而這份力量他原本可以唾手可得,根本就無需費多大的心力就可以辦到,隻要將自己的身體給到那怪物。
但他能感覺得到那怪物對他並未有善意,隻是單純想侵占他身體罷了,當身體給到了那怪物,那麼勢必他也會變成怪物,沒有自我意識的殺戮機器。
這樣一來他便不再是他,他也超越不了莫白,他也給不了心愛姑娘安穩。所以,他隻能通過自身不斷去迎接挑戰,有時甚至他並不厭惡這樣的追殺,而是心有掛念便放不開了。
而他也並不想放開這樣的掛念,至少能讓他自己感受到,他還清晰的活著....
當心底在意的失去了之後,人總是會變的,變得不那麼像從前的自己,這是磨難所賦予的最佳迴饋!但明顯他並不想要這樣的饋贈,當然注定要有所失去的話,他也不會停留於失去。
哪怕除了身體上的刀傷劍痕外,還有早已千瘡百孔的內心,但也無懼任何風雨堅韌前行著....
這或許就是莫白帶給他的吧,而那位姑娘帶給他的是,當你不夠強的時候,你是不足以有力量守護心愛之人的,或者心愛之人在你身旁,你也沒有力量守護得好。
因此人總歸是要靠自己變強的,當他如當年莫白一般,翻開層層屍骨時,他找到了屬於莫白的標記。那是一把他十分喜歡的折扇,上麵的畫作已被鮮血浸透,難以觀其全貌。
但他知道上麵的所畫之物,那是一根根筆直不屈的竹子,正如莫白的性子一般。雖然現目前他已經沒有了聲息,但是他知道這是他,他不可能將心愛之物隨意擱置在這的。
當他將這把帶血的折扇,放入到自己衣懷時,他感覺雙眼濕漉漉的,伸手下意識的去擦拭,卻發現自己的手上亦是沾滿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