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武安君隨手砍了些樹枝,匆匆搭了個簡易擔架,而後拖著老虎的屍體,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他的弓箭,還遺落在之前與老虎對峙的地方,此刻無暇顧及。
待武安君拖著老虎出山時,月亮已悄然掛上夜空。這倒也好,若在白日,拖著這麼大一具老虎屍體,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大郎,你咋這麼晚才迴來呀?”在門口焦急踱步的雲瑤,一瞧見武安君的身影,立馬快步迎了上去。
“噓!別聲張,咱進屋再說!”武安君眼疾手快,一把捂住雲瑤的嘴,將她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唿硬生生憋了迴去。
雲瑤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武安君已拖著老虎屍體進了屋。餘靜姝聽到武安君迴來,趕忙跑去廚房生火,熱那早已涼透的飯菜。
雲瑤迅速關好院門,旋即進了廚房。她先是捂住餘靜姝的嘴,接著將剛才看到的那驚人一幕,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即便餘靜姝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可當親眼看到那頭威風凜凜的老虎屍體時,仍不禁張大了嘴巴,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武安君徑直將老虎搬進屋內,放在院子裏總歸不保險,要是真被人瞧見,估計整個泌陽縣都會知道他去山中偷獵了。要知道,大盤山的外圍,平日裏連兔子、野雞都難覓蹤影,老虎跑出來,怕是得活活餓死。
“先吃飯吧,我都快餓扁了!”武安君深吸一口氣,拖著這麼大一頭老虎從深山裏出來,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一個人走路都費勁,更別說拖著一具沉重的老虎屍體了。
“飯菜都熱好啦,隻是天黑了,外麵有些涼,要不就在廚房吃吧。”餘靜姝拉住武安君的手,親昵地將他往廚房帶。
之前,餘靜姝還覺得屠戶這營生有些不體麵,可如今,她隻覺得武安君無比了不起。能殺豬不算啥,但能獵殺老虎,整個泌陽縣,又有幾人有這般能耐?
雲瑤也端來水,待武安君坐下後,就細心地為他擦臉。臉上滿是血跡和灰塵,想來在山中與老虎搏鬥時,定是經曆了一番生死較量。
“郎君,你咋就獵了一頭老虎迴來呀?”餘靜姝端著飯碗,走到武安君麵前,一臉好奇地問道。
雲瑤亦是如此,活脫脫一個好奇寶寶,連平日裏覺得無比美味的飯菜,此刻都失去了吸引力。
“撿的!”武安君扒拉了兩口飯,忍不住逗逗她們。
“怎麼可能?我都瞧見那柴刀上的血跡了!”餘靜姝不依不饒,一隻手拉住武安君的胳膊,輕輕搖晃起來。
“話說我那時正在……”既然她們非要聽,那武安君可不就得添油加醋地講述一番。
等武安君講完,倆女子眼中好似閃爍著小星星,已然成了他的小迷妹。
“一會燒些熱水,把洗澡桶放我屋裏,我得好好洗洗,現在我得先去收拾一下。”武安君吃完飯,交代了一聲,便迴房間去了。
他得先把老虎皮扒下來,一塊完整的虎皮,那價值可絕對不低,迴頭帶到劉記奇珍閣去,準能賣個好價錢。
虎皮這東西,要是出現在鄉集上,肯定要惹出大麻煩。但劉記奇珍閣就不一樣了,人家做的就是這行生意。除了朝廷明令禁止買賣的物件,其他一概不問來路,錢貨兩清。
據說這劉記奇珍閣背後是有靠山的,在泌陽縣開了這麼多年,從未見公差上門查問過。
武安君憑借著自身強大的感知能力,如今幹起這些活來相當利落。兩炷香的工夫,就將一塊完整的虎皮扒了下來。
緊接著,他再次動手,把虎尾、虎骨這些值錢的部位,挨個切割下來,最後剩下的,便是不值錢的虎肉和下水。
值錢的東西都能賣給奇珍閣,可這麼多虎肉卻成了個大麻煩。一時半會吃不完,賣又不敢賣,就怕被官府追查來源。
“郎君,水燒好了!”餘靜姝如今已徹底接受了武安君這個夫君,言語間滿是親昵之意。
“呃,等我先把這邊的下水料理清楚了!”武安君手腳麻利,值錢的物件都收拾妥當,老虎肉也切割成一塊塊,擺放得整整齊齊。
房內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可倆女子卻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生怕武安君覺得她們嫌棄殺豬這活兒。雖說在旁人眼中,殺豬這營生不怎麼體麵,可那是武安君的謀生之道,靠著這個,她們才能過上安穩日子。
又過了半個時辰,月亮已升至樹梢,武安君才直起腰來。
要是以前,他還得接著打掃,可如今這些活兒都有倆女子接手,今天他便能好好休息了。
餘靜姝開始收拾屋子,雲瑤則提著木桶去打水。武安君伸了個懶腰,直接脫了衣服,進桶裏泡澡。
“得把香皂弄出來了!”武安君摸摸身上的油膩,光靠布條搓,總覺得差了點意思。
武安君閉目養神,恢複著精神,待會還得修習功法。
他看了一眼腦海中的係統界麵,這次獵殺老虎,係統竟給了他八點殺戮值。武安君這才明白,這係統給殺戮值,大概是按照對方的戰鬥力來衡量的。
上次殺了窩臺及其手下,給了十個殺戮值,也就是說,那兩人的戰鬥力加起來,要比這頭老虎稍高一線。
不過,這實力對比可不是簡單的相加。就拿這頭老虎來說,要是麵對八頭野豬,它肯定得落荒而逃。可要是野豬挨個出現,十八頭野豬也得栽在它手裏。
眼下,武安君的殺戮值已達到二十五點,距離三十二點還差七個殺戮值,他倒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待。
武安君此刻有一種感覺,自己的經脈,如今應該算得上是水泥路了。明明可以將功法的運行速度提升得更快,卻好似遇到了瓶頸一般。
以前運行功法時,總感覺是因為經脈這條“道路”不好,他不得不降低“車速”,以確保安全。可現在情況反過來了,“道路”沒問題,可速度卻提升有限,就好像汽車動力不足一樣。
突然,房門被打開,武安君猛地坐起,雙眼借著油燈那微弱的光亮,朝著房門的方向望去。
“大郎,我來把衣服拿出去洗了,上麵有血漬,明天就難洗幹淨了!”來人正是雲瑤,她年歲稍長些,重些的家務活兒自然由她來做。
“哦,拿去吧!”武安君鬆了口氣,又靠在桶壁上,繼續閉目養神。
“這些幹淨衣服放在這兒了,一會你換上,可別著涼了。”雲瑤紅著臉,借著微弱的燈光,她能瞧見武安君那健壯的體魄。本就對武安君心生仰慕的她,隻覺得心中一陣蕩漾,彎腰拿起髒衣服,便匆匆出去了。
武安君瞧著敞開的房門,一陣無奈,心想:你倒是把門給關上啊。
家裏有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來迴晃悠,武安君就這麼躺在木桶裏,敞開的房門讓他莫名地生出一種強烈的羞恥感。
“靜姝,靜姝!”武安君覺得,還是叫自己的妻子比較合適,雖說二人還未有夫妻之實,可好歹有婚書為證。
“大郎叫你呢!”雲瑤正埋頭洗衣服,腦海裏全是剛才武安君在燈光下的身影,這讓她不得不輕咬嘴唇,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我的好姐姐,你代我去吧。”餘靜姝方才就在門外瞧見了,武安君赤條條地躺在浴桶裏,這會叫人,肯定是要服侍他穿衣服。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雖說有夫妻之名,可畢竟還沒拜堂成親呢。
“這怎麼行?”雲瑤俏臉緋紅,好在是夜晚,月光下瞧不太真切。
“這怎麼不行?咱倆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我夫君就是你的夫君,你要是想另找他人,還能等到今天?我的好姐姐,你就快去吧,以後,我肯定好好待你。”餘靜姝拉著雲瑤,就往屋裏推。
餘靜姝正值豆蔻年華,對男女之事已有了些懵懂的認知,對於這個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姐姐,她並無半分芥蒂。
雲瑤出身低微,憑著幾分姿色,被餘靜姝的爹納為妾室。不管是在大乾還是北元,妾室的地位都十分低下。丈夫過世後,講良心的人家,就把妾室留下為奴為婢,黑心的,直接賣到勾欄裏。雲瑤是靠著扮醜,再加上拉扯年幼的餘靜姝,才避免了被賣的悲慘命運。
“大郎,我來伺候你更衣!”雲瑤進了門,小聲說道,話語中帶著幾分顫抖。
“那個、咳,我還要再泡一會!”武安君隻感覺一直清明的大腦瞬間有了宕機的跡象,原本想說的是讓雲瑤出去,順便把門帶上,可話到嘴邊,卻變了味兒。
或許,在他心底深處,也有著那麼一絲期待,隻是被純陽功的限製給壓得死死的。
“那、我給大郎、擦背!”雲瑤顫抖著伸出手,拿起木桶上的布條,輕輕挽起衣袖,在武安君的背上努力搓揉起來。
武安君隻覺渾身像觸電一般,瞬間緊繃得筆直,整個人的精神都高度緊張。
雲瑤搓得極為輕柔,她那纖纖玉手,時不時透過布條,與武安君的肌膚親密接觸。武安君隻感覺一陣陣電流在刺激著大腦,讓他整個人都有些僵硬,那種奇怪的感覺從未有過。
“大郎,你趴著,這樣我方便用力些!”雲瑤帶著幾分嬌喘,也不知是累的,還是熱的,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更添了幾分嫵媚的韻味。
武安君早已大腦空白,機械式地俯身趴在桶壁上。
雲瑤輕移蓮步,身軀正對著武安君的頭部,緩緩俯身,將布條在水中搓洗了一下,接著又繼續給武安君搓背。
武安君隻感覺跟在雲端一般,那種僵硬的感覺慢慢緩解,整個人又開始恢複了清明。
“大郎,該起來了,水都涼了!”又過了一會兒,雲瑤仔細地將武安君整個背都搓洗得幹幹淨淨,這才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
武安君也漸漸迴過神來,方才那一幕,就好似一場春夢,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完全不受控製。
當武安君從木桶中站起身來,早有心理準備的雲瑤,雖連忙撇過頭去,可餘光還是瞥見了不該看的,整個人瞬間像被點燃了一般,隻覺得心口好似有無數隻爪子在抓撓。
雲瑤夾緊雙腿,強裝鎮定地給武安君擦拭身體,直到武安君穿上衣服,才慌慌張張地逃了出去。
至於武安君,不得不彎著腰,先得把洗澡水倒出去才行。
之後,雲瑤便待在房間裏,再也沒出來。方才那一幕實在是羞死人了,她得趕緊換件貼身衣服,不然晚上肯定會被靜姝發現異樣。
武安君在心中暗自自責,方才隻顧著享受雲瑤的伺候,可他畢竟是餘靜姝的夫君啊。他偷偷瞧了一眼餘靜姝,見她還在那晾曬衣服,好似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迴到房中,武安君默守心神,待到精神重新恢複清明,立刻運功修習起來。
這一次,武安君明顯感覺真氣運行的速度更快了,就好像換了一臺嶄新的發動機,運轉起來,那種拖泥帶水的遲滯感大幅減少。
收功之後,武安君憑窗而立,差不多剛好兩個時辰,就將真氣重新送迴丹田,而且精神上的疲憊也減輕了許多。
“係統大爺,你給說說,到底啥情況?”武安君試探著問道。
“因為你的神識得到了加強,對精和氣的掌控力自然就更強了。”這次,係統倒是幹脆地給出了迴複。
“那神識為啥會得到加強,或者說我以後該咋加強神識呢?”武安君很是意外,看來今天係統心情不錯。
滿心期待之下,武安君等來的卻是沉默,無盡的沉默。
“係統,你大爺的!”武安君在腦海中朝著係統比了個中指,心想:我還真是把你想得太好了。
既然係統靠不住,那就隻能靠自己了。武安君開始仔細梳理。
這修行,肯定與精氣神息息相關。精,就是平日裏攝入的營養,用來強健肌肉和筋骨。氣,則是天地間的元氣,存於丹田,運行在經脈之中,既能強化經脈,關鍵時刻還能爆發出強大的爆發力。至於神識,大概可以理解為精神力,人對身體的掌控,就全靠這精神力了。
今日精神力大幅提升,無非兩個原因。一是克服了恐懼,成功擊殺了猛虎;二是方才麵對情欲的誘惑,他硬生生地克製住了自己。
武安君突然想起,之前經過梁二嫂的挑逗,他就感覺腦海中格外清明,隻是當時他的經脈太弱,還體會不到對真氣掌控的改善。
反複梳理之後,武安君大致得出一個結論:麵對誘惑或者恐懼時,能夠戰勝自己的內心,應該就是提升神識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