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這般行事,那我就奉陪到底!”武安君摩挲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心裏清楚,這三家顯然是想將他擠出這西市,哼,那就休怪他不客氣了。
“各位街坊鄉(xiāng)親,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小店今日開業(yè)大酬賓,豬肉三十文一斤,買一斤送二兩,數(shù)量有限,先到先得,送完即止!”武安君當即扯著嗓子大聲吆喝起來,直接推出買送活動,如此一來,實際價格相當於一斤二十五文。
眾人一聽有這等好事,瞬間就被吸引住了,腳步再也挪不動分毫。武安君的肉鋪前,終於迎來了第一批顧客,生意就此開張。
他今日攏共就殺了一頭豬,售賣起來倒也迅速。沒多大一會兒,便賣出了一半。
對麵那三家肉鋪的人聽到這邊的喧鬧聲,趕忙跑過來一探究竟。瞧見武安君肉鋪掛出的價格牌依舊是三十文,不禁滿心疑惑。可再一仔細打聽,得知他搞買送活動後的實際價格,頓時鬱悶得不行,這可比他們的售價便宜太多了。
那三家肉鋪的婦人迅速湊到一塊兒,對著武安君的鋪子指指點點,臉上的神情不善,顯然正在謀劃著什麼壞主意。
不過一個時辰,生肉便已賣得七七八八。接下來,便是店裏的熟食登場了。武安君將燉至七八分熟的豬下水和豬肉,一股腦兒地倒入專門用來烹製熟食的大鍋中,接著在鍋底添上木材。火勢一起,濃鬱醇厚、熱騰騰的香氣,便順著微風,朝著街口悠悠飄散而去。
今日,雲(yún)瑤並未再刻意扮醜,隻是係著一條圍裙,巧妙地將自己那曼妙婀娜的身材遮掩起來。她笑語盈盈地站在案臺後麵,宛如一朵盛開在市井中的嬌花。
西市之中,雖說並沒有明文規(guī)定不許售賣熟食,可這裏環(huán)境本就髒亂差,以往那些開在這兒的熟食店,大多都沒什麼生意。但雲(yún)瑤不同,她整個人幹淨利落,所售賣的熟食又是當著眾人的麵,在店門口現(xiàn)鹵現(xiàn)賣,製作過程清晰透明,讓人看了就覺得放心。
很快,便有顧客上門光顧。鹵好的豬肉定價五十文一斤,豬下水則是混搭著售賣,三十文一斤。
雲(yún)瑤手腳麻利,顧客要多少肉,她瞬間就能精準切下,放上秤稱好,隨後用油紙仔細包好。不僅如此,她還會貼心地用竹筒舀上一勺鮮香的鹵湯,一並遞到顧客手中。
買了熟食的顧客,端起竹筒,輕輕嚐了一口鹵湯,瞬間眼睛一亮,臉上滿是驚喜,當即豎起大拇指,嘴裏不停地誇讚味道絕佳。
憑借著出色的品質(zhì)和獨特的口感,有著絕對競爭力的熟食迅速打開了市場,比那需要在價格上激烈競爭的生肉受歡迎多了。就連周邊不少鋪麵的老板夥計,都紛紛被吸引過來,買上一些嚐嚐鮮。
“大郎,要不咱們往後就一門心思做熟食生意算了!”還沒到午時,店裏的東西便已全部售罄。三人圍坐在一起,就著剩餘的鹵湯扒拉著米飯。
雲(yún)瑤忍不住開口說道,賣生肉實在太費勁了,還得時刻提防著與那三家肉鋪爭鬥。她之前瞧見那三個婦人,心裏清楚,真要是動起手來,她和餘靜姝加在一起,恐怕都不是其中任意一個人的對手。
“先別急,咱們再觀察觀察。”武安君搖了搖頭,神色凝重。
他心裏明白,若是此刻就輕易退縮,難道做熟食就沒有競爭了嗎?有些事,必須得迎難而上,奮力去爭去鬥。唯有鬥爭到一定程度,讓對方不得不承認他在這西市的立足之地,雙方才有可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判。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泌陽縣的老百姓可算是享了口福。肉價如同坐了滑梯一般,一天比一天低,最後竟直接降到了二十三文一斤的地板價。
這個價格,對於賣肉的商家來說,根本掙不到錢。西市之中的火藥味也愈發(fā)濃烈,那三家肉鋪的人時不時就在武安君的店鋪前晃悠,眼神中滿是不善。
武安君自然也毫不示弱,一桿長槍就穩(wěn)穩(wěn)地立在店鋪一旁。平日裏閑來無事,他便會拿起長槍,耍上幾套槍花,那精湛的槍法虎虎生風,引得眾人圍觀,也算是對那三家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
“小兄弟,你這槍花使得倒是漂亮,不過不知道力道如何?不如咱倆比劃比劃?”這一日,李刀疤終於按捺不住,走上前來。他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在他看來,區(qū)區(qū)幾套槍花,說不定隻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怎麼可能輕易把他嚇住。
“好啊,怎麼個比劃法?”武安君聞言,不慌不忙地將長槍靠在牆邊,輕輕抖動了幾下雙臂,活動了一下筋骨。他心裏想著,若是能夠通過較為文明的方式解決彼此間的紛爭,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就掰手腕吧,簡單直接!”李刀疤一邊說著,一邊利索地脫下外衣,露出兩條粗壯得如同樹幹一般的手臂,上麵的肌肉塊塊隆起,充滿了力量感。
在這西市的三名屠戶之中,李刀疤向來以力量強勁而聞名,固一刀則刀法最為精湛,至於笑麵虎,為人最為心狠手辣。
“行,那就來吧!”武安君伸手一指自己賣肉的案板,言罷,轉(zhuǎn)身大步走進屋內(nèi)。李刀疤則昂首挺胸,站在店鋪外,二人準備就在這案板上一決高下。
固一刀和笑麵虎見狀,立刻開始在一旁起哄。周圍的百姓們聽聞有熱鬧可看,瞬間聚攏過來,將二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這西市平日裏太過平靜,難得有這樣的新鮮事兒,大家都興奮不已。
如此大的動靜,很快便驚動了正在巡街的捕快。兩名捕快一瞧這陣仗,心裏暗叫不好。要是在這裏出了什麼亂子,影響到縣令大人的考核,他們可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可當他們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隻是二人要掰手腕,頓時來了興致,幹脆主動當起了裁判,想要看看這場較量究竟誰能勝出。
圍觀的人群幾乎一邊倒地看好李刀疤。瞧他那粗大厚實的手掌,再配上渾身隆起的肌肉,任誰看了都覺得力量感爆棚。反觀武安君,雖說身材高大挺拔,但看著文質(zhì)彬彬,一副書生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與李刀疤抗衡的對手。
“來,一、二、三,開始!”其中一名捕快高聲喊道。待二人都運足了力氣,捕快這才將雙手拿開。
李刀疤信心滿滿,一上來便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手臂猛地發(fā)力,朝著武安君壓了過去。他心裏窩著一肚子火,這段時間因為武安君,他損失慘重,今日非得好好出出這口惡氣不可。
然而,讓李刀疤震驚不已的是,他感覺自己的力量仿佛打在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鐵板上。眼前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那手臂雖說看著並不粗壯,此刻卻如同生根了一般,紋絲不動。
武安君同樣心中一驚,他一直對自己的筋骨強度和肌肉爆發(fā)力頗為自信,可此刻竟發(fā)現(xiàn)與李刀疤僵持不下,雙方力量竟在伯仲之間。
他卻不知道,這李刀疤平日裏也修習過一種功法,隻不過功法較為低級,隻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並不能像他一樣,通過調(diào)動真元來提升戰(zhàn)鬥力。
武安君深吸一口氣,瞬間運轉(zhuǎn)丹田中的真元。剎那間,一股磅礴的爆發(fā)力從他右臂洶湧而出。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武安君那看似不起眼的手臂,竟一點點地將李刀疤的手臂壓了下去。
李刀疤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感覺自己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卻依舊無法抵擋武安君那股強大的力量。
“咚!”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李刀疤的手臂重重地砸在了案板上,這場掰手腕的較量就此落下帷幕。
“李大哥,承讓了!”武安君連忙站起身來,對著李刀疤拱手行禮。盡管贏得了比賽,但他的態(tài)度依舊謙遜有禮。
圍觀的眾人看向武安君的眼神,此刻已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大家都以為他隻是個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愣頭青,沒想到竟深藏不露,是個實力強勁的過江猛龍。
在整個西市,李刀疤的力量一直是公認的首屈一指,可如今,這個名號怕是要易主了。
“小兄弟,技高一籌,我李刀疤服了!”李刀疤也站起身來,對著武安君拱了拱手,臉上滿是頹喪之色。
在自己最擅長的領(lǐng)域被人輕易擊敗,這種強烈的挫敗感讓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他低著頭,腳步匆匆,迅速穿過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徑直迴到了自己的肉鋪。
固一刀和笑麵虎對視一眼,眼中均閃過一絲憂慮,隨後也默默地轉(zhuǎn)身離去。他們心裏清楚,這個新來的武安君,可真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兩名捕快滿臉熱情地走上前來,與武安君打起了招唿。在這世上,有實力的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到他人的尊敬。武安君見狀,也十分熱絡(luò)地邀請他們進店坐坐,並吩咐雲(yún)瑤切了些新鮮的豬肉和豬下水,招待這兩位捕快。
這兩名捕快,一個名叫葉弘,一個名叫皮偉,皆是子承父業(yè)進入了衙門當差,平日裏負責在西市這片區(qū)域巡街。二人也沒客氣,大大方方地接過筷子,便吃了起來。
武安君又讓餘靜姝去打些酒來,二人卻連忙擺手拒絕,解釋說中午衙門有規(guī)定,不許飲酒,否則被捕頭知道了,那可是要挨揍的。
“說起來,我與林捕頭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武安君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他心裏其實一直盤算著,要與這些捕快搭上關(guān)係。若是能有林明這樣的捕頭做靠山,往後在這縣城裏行事,自然要容易許多。
“哦?小兄弟你認識林捕頭?”葉弘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畢竟,武安君才剛到縣城不久,在這城裏根基尚淺。以前武安君在縣城讀書時,基本都隻在書院附近活動,與這些巡街的捕快很少有交集。
“去年曹員外家組織獵殺野豬,承蒙林捕頭看得起,與他同桌吃過飯。”武安君笑著解釋道。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武大郎啊!那次他們迴來後,可沒少提起你。怪不得有這般好身手!”皮偉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對這件事他印象極為深刻。
記得那次林明他們出去獵殺野豬,迴來時拉了好幾頭,快班的兄弟們都分到了不少肉。而且,那次出去獵殺野豬,林明他們唯一頻繁提起的,便是這個叫武大郎的年輕人,說他實力不俗,身手幹淨利落,大家都對他高看一眼。
“這位大哥說得沒錯,在下正是武大郎。”武安君陪著笑,這還是他頭一迴以武大郎這個名字正式介紹自己。
“哎呀,無妨無妨,小兄弟快坐下,咱們好好聊聊……”葉弘一聽,立刻熱情地拉著武安君坐下。既然是林捕頭都讚賞有加的人,那自然有資格與他們同席而坐,一起把酒言歡。
此時,固一刀三人的媳婦正輪流在武家肉鋪前晃悠。看到武安君與兩名捕快相談甚歡,氣氛愈發(fā)融洽,她們的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固一刀和笑麵虎二人悄悄走進了李刀疤的家中。如今的局勢,他們必須得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武安君,想出一個周全的主意。
“老李,今天到底咋迴事啊?”固一刀一進門,便忍不住抱怨起來。
在他看來,若是今天李刀疤能一舉擊敗武安君,事情又怎會變得如此棘手。現(xiàn)在整個西市的人,包括那些巡街的捕快,都知道他們在針對武安君。
更糟糕的是,武安君還借著這次掰手腕的機會成功立威,說不定已經(jīng)有不少人動了與他交好的心思。畢竟,與武安君生意直接衝突的,也就他們?nèi)遥渌瞬贿^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罷了。
“我能有什麼辦法?人家技高一籌,我輸?shù)眯姆诜≡觞N,你還懷疑我放水了不成?還是覺得我老了,沒力氣了?”李刀疤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惱怒。
“唉,咱們本是要聯(lián)手把這小子趕出西市,可別自己先內(nèi)訌了。這小子有些本事,看樣子硬來是不行了,咱們隻能來陰的。今晚子時,你們把家裏的豬糞都送到我家門口,我自有打算。”笑麵虎坐在一旁,臉上掛著一抹冷笑,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
他心裏清楚,對付武安君,他們還有不少手段可用。
既然笑麵虎主動提出了計劃,固一刀和李刀疤二人自然沒有異議,紛紛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