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
“郎君!”
武安君在官道上剛走了不到百步,就看見雲瑤和餘靜姝從一旁的樹林中鑽了出來,正拚命朝著他揮手。
武安君見狀,不禁抬手扶額。以林明的本事,若真的是他活著走出這場戰鬥,雲瑤和餘靜姝二人根本逃不出他的追捕。好在,最終活下來的是自己。
“大郎,可把我們急壞了!”雲瑤快步跑到武安君身邊,眼神中滿是關切,在他身上仔細查看,生怕他受了重傷。
“郎君,那些壞人呢?”餘靜姝也跟了上來,目光朝著武安君身後望去,神色緊張,生怕林明會突然從後麵殺出來。
“都死了!”武安君輕輕摸了摸倆女的頭,溫柔地說道,示意她們不必擔心。
“郎君真厲害!那我們迴家吧?”餘靜姝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在她看來,既然壞人都已被除掉,他們便可以安全迴家了。
“迴家?迴不去了!”武安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心裏清楚,狗日的秦蘊早已將證據偽造好。再加上自己畏罪潛逃,還殺了林明和兩名捕快,如今這般情形,又有誰會相信他是無辜的呢?
“那,我們迴韓家莊?”雲瑤試探著問道。在她心中,韓家莊或許是個不錯的退路,迴去殺豬種地,以他們如今的家產,買幾畝地倒也不是難事。
“都迴不去了。用不了多久,通緝令就會貼滿大街小巷,凡是官府能管轄到的地方,我們都不能去了!”武安君滿臉無奈,心中滿是苦澀。
他本隻想低調行事,猥瑣發育,等日後有了本事,再掙些錢,過上安穩日子?扇缃,一切都化為泡影。
“那,郎君,我們該去哪兒。俊别N靜姝眼眶泛紅,幾乎要哭出來。好好的生活,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如今隻有一條路,進山,落草為寇!”武安君咬了咬牙,艱難地說出這句話。話音剛落,他隻覺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力氣。好不容易在縣城打拚成為中產,結果一夜之間,卻要淪為賊寇,這巨大的落差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當賊寇?就我們幾個?”餘靜姝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和雲瑤。在她們的認知裏,自己向來都是被賊寇打劫的對象,如今卻要成為賊寇,實在難以想象。
“咳,山中還有一些義軍,他們並非全靠打家劫舍為生。咱們去了那裏,至少不會被官府追捕!蔽浒簿忉尩。他也不想落草為寇,可眼下為了活命,必須得離開官府的勢力範圍。
雖說落草為寇不是個好選擇,但至少能活下去。否則以他們三個人的力量,躲在山中,物資補給將成為大問題。
“都聽大郎的,我們現在就出發!”雲瑤伸手拉住餘靜姝的手,眼神堅定。既然事已至此,她便決定與武安君共進退。
“走之前,我還得迴縣城一趟,你們找個地方躲起來。”武安君伸手摸了摸臉頰,神色凝重。他心中還有一件大事未完成。
“大郎,家中的銀子我都帶著了,隻剩一些銅錢,沒必要迴去了!”雲瑤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遞給武安君。錢袋裏有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還有二十多兩散碎銀子,其中最大的一筆收入,便是曹昉給的潤筆費。
“我不是為了錢,是有個人,我必須去殺了他,不然我心中難平!”武安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秦蘊幾次三番想要置他於死地,此人絕不能留。
“郎君,我們害怕!”餘靜姝緊緊拉住武安君的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好不容易從生死之戰中活了下來,她實在不想讓武安君再去冒險。
“大郎,要不咱們走吧,以後有的是機會報仇!”雲瑤也在一旁勸說。在她心中,隻要大家能平安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
“此人就像一條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你不殺了他,他隨時都會在背後咬你一口。此番災禍,皆是拜他所賜。若不將其除掉,假以時日,此人必定危害更大!蔽浒簿囊庖褯Q,語氣堅定。
他深知秦蘊的陰險狡詐,若不趁此機會將其鏟除,日後必定會給自己和身邊人帶來更大的危險。
雲瑤和餘靜姝見無法勸阻武安君,心中雖滿是擔憂,但也隻能默默點頭應允。
武安君帶著倆女在山上尋到一個山洞,又去附近人家偷了些糧食和一口鍋。當然,離開時,他悄悄丟下了一小塊碎銀子,權當購買這些東西的費用。
三人在山洞裏煮了一鍋飯,由於沒有餐具,隻能直接用手抓著吃。吃完飯後,武安君將刀槍都留給了雲瑤和餘靜姝,自己隻帶了兩塊銀子和一些銅錢,便轉身迴城去了。
城門口雖有官兵盤查,但對入城之人的檢查並不嚴格。出發前,雲瑤和餘靜姝稍微改變了武安君的麵容,因此他很輕易地便蒙混過關,順利進入了縣城。
進了城後,武安君徑直朝著城南春桂坊走去。他知道,秦蘊就住在那裏。至於西市的肉鋪,他根本沒打算再去,他心裏明白,那裏必定有官府的人布控,前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進入春桂坊後,武安君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裏,一切都顯得陌生而又充滿危險。
他在坊中轉了兩圈,找了一戶人家後院外的雜物堆,小心翼翼地鑽了進去。此刻,他唯有靜靜等待天黑,再前往秦蘊家中,完成這場複仇之戰。
夜幕緩緩降臨,泌陽縣開始宵禁,各坊的大門紛紛落鎖,整個縣城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仿佛被一層神秘的麵紗所籠罩,直到明日天亮,才會再次恢複生機。
武安君頗具耐心,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先前購置的肉包子。這些包子雖已有些涼了,卻依舊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他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每一口都吃得極為滿足,不時還拿起水囊,仰頭猛灌幾口,那豪爽的姿態,仿佛周遭的一切危險都與他無關。轉眼間,十二個肉包子便被他消滅殆盡,武安君愜意地打了個飽嗝,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直接在雜物堆裏躺下,悠然自得地睡了過去。
在這隱蔽之處,他篤定不會有人前來打擾,短暫的休憩,能讓他積蓄起足夠的精力,去應對即將到來的挑戰。
不知睡了多久,武安君被打更人那清脆的銅鑼聲驚醒。他微微睜眼,瞧見夜空之中那輪明月高懸,知曉已然到了半夜時分,也到了他該行動的時候。
他輕手輕腳地從雜物堆中走出,動作猶如鬼魅一般,悄然無聲。憑借著天上灑下的清冷月光,武安君迅速在錯綜複雜的街巷中穿梭,很快便來到了秦蘊的家門口。
他繞到後院,仔細尋覓一番,尋到一處易於攀爬的位置。以他如今精進的身手,尋常的院牆根本無法阻擋他的腳步,稍一用力,便輕鬆翻越了過去,穩穩地落在院內。
落地之後,武安君貓著腰,身姿矯健,如同一頭潛行的獵豹,朝著後院的正房悄然行去。四周靜謐無聲,唯有他沉穩而又輕微的腳步聲,仿佛生怕驚擾了這深夜的寧靜。
然而,當武安君靠近正房時,卻發現屋內竟有燈火閃爍,隱隱約約還傳來一些低語聲。這一發現,讓他心生詫異,不由得停下腳步,窩在牆角處。他雙手攏起,做成喇叭狀,貼在耳邊,試圖聽清屋內究竟在談論些什麼。
“大人,你快進來啊!”一聲嬌柔酥軟的聲音驟然響起,那聲音仿佛帶著絲絲縷縷的魅惑,即便身為聽牆角的武安君,也忍不住心中泛起一絲漣漪,暗自感歎這秦蘊還真是會享受,也不知從何處尋來這般尤物。
“你求我呀!”緊接著,秦蘊那賤兮兮的聲音傳來,話語中滿是戲謔與玩弄的意味。
武安君聽聞,心中暗自思忖,隻要這秦蘊在屋內,那便好辦了,今日必定要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屋內不時傳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不斷地幹擾著武安君的心神,讓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但他深知此刻必須保持冷靜,強自按捺住內心的情緒,緊守本心,不為外界所動。
終於,屋內的動靜愈發劇烈。武安君看準時機,貓著腰,輕輕推開房門。他的雙腳仿若貓爪一般,落地沒有絲毫聲響,小心翼翼地朝著床邊靠近。
來到房門口,武安君朝著床上瞧去,隻見那女子肌膚如雪,白花花的一片煞是惹眼,整個腦袋都深埋在被褥之中。而此刻的秦蘊,正沉浸在歡愉之中,玩得忘乎所以,對於已然悄然來到身後的武安君,竟是毫無察覺。
武安君躡手躡腳地輕輕靠過去,瞅準時機,右臂如閃電般探出,精準地將秦蘊的脖子牢牢夾住,隨即左手迅速捂住他的嘴。
緊接著,他用力一擰,隻聽得“哢嚓”一聲,秦蘊的腦袋瞬間軟趴趴地耷拉了下來,生機就此斷絕。
武安君麵無表情地將秦蘊的身體拔出來,隨手靠在一旁。這家夥在風流之際一命嗚唿,倒也沒遭受什麼痛苦,實在是便宜他了。
殺了秦蘊之後,武安君隻感覺心中長久以來的那股鬱結之氣瞬間消散,念頭通達無比,仿佛完成了一件關乎人生的重大使命。
“大人,你快進來,莫要再戲弄奴家了!”女子顯然還未察覺到身後的異樣,以為秦蘊還在故意捉弄她,於是繼續配合著撒嬌扭動身體。
本就被屋內曖昧氛圍撩撥得氣血上湧的武安君,此刻瞬間腦中充血,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他心想,自己差點被秦蘊害死,如今給他戴頂綠帽子又何妨。如今他的純陽功已然小成,無需再像從前那般苦苦忍耐。
原本撒嬌的女子,陡然間感受到體內的異樣,心中一驚,瞬間意識到身後之人並非秦蘊。她嚇得渾身一顫,剛想要出聲唿救,卻又強自忍住。
她心中明白,對方既然能夠悄無聲息地讓秦蘊消失,自然也有能力讓她瞬間香消玉殞。為了活下去,她隻能強裝鎮定,努力迎合起來,期望能用自己的身體讓對方滿意,從而換取一線生機。
女子的這些異樣反應,自然逃不過武安君的感知。但此刻的他,已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哪裏還顧得上這些,隻顧盡情享受這片刻的歡愉。
在一陣令人麵紅耳赤的快感之後,武安君逐漸恢複了理智。他擔心女子醒來後會鬧出動靜,於是一個掌刀砍在她的脖頸處,女子雙眼一翻,瞬間昏迷了過去。
隨即,武安君拿起一件衣服,輕輕幫女子套上,又找來繩子,將她的雙手牢牢綁在身後。為了防止她醒來後唿喊求救,還塞了一個布團在她口中,確保她在短時間內無法脫困。
在武安君看來,殺秦蘊,那是因為對方罪有應得,死有餘辜。至於秦蘊的女人,倒也並非一定要取她性命。
武安君又拎起被褥,輕輕蓋在女子身上,隨後在屋內四處翻找起來。他將屋內值錢的金銀細軟,統統打包帶走,權當是對秦蘊的一種懲罰,也算是為自己之後的逃亡之路籌備一些盤纏。
一切收拾妥當,武安君借著夜色,再次翻牆而出。他巧妙地避開坊門處的守衛,猶如一隻靈活的夜貓,出現在街道之上。隨後,他徑直朝著城西的貧民區走去。
一路上,街道上巡邏的士兵不時走過,但以武安君如今敏銳的感知能力,總能提前一步發現他們的蹤跡,然後悄然避開,有驚無險地朝著目的地前行。
很快,武安君來到了貧民區。這裏是泌陽縣最為貧窮之人的聚居地,路麵上連一塊像樣的磚石都沒有,盡是普通的泥巴路。每逢下雨天,道路便會變得泥濘不堪,人走在上麵,雙腳都會深陷其中,舉步維艱。
武安君走到一處低矮破舊的土坯房門口,這便是淩川和淩嶽兄弟倆的住處。他伸手用力一拉牆上的窗戶,那本就破舊不堪的窗戶,“嘎吱”一聲,直接被卸了下來。
武安君翻身躍進屋內,隻見屋內昏暗無光,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在角落裏的稻草堆上,兩個壯實的漢子正睡得香甜,身上蓋著的被褥破舊得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雙腳露在外麵,在這寒冷的夜裏,顯得格外淒涼。
“醒醒!”武安君走到淩川身旁,伸出手,在他臉上輕輕拍了兩下,輕聲唿喚道。
“誰?”淩川猛地驚醒,下意識地想要大聲叫喊,卻被武安君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嘴,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聲音堵了迴去。
“我是武安君,小聲些!”武安君壓低聲音,在淩川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