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擋住,隻要擋住,勝利就屬於我們!”仆散懷恩大喜,這是好事啊,居然搞夜襲這種把戲。
仆散懷恩從一開始就防著對方玩夜襲,守夜的士兵不下於五百,隻要能夠擋住兩炷香的功夫,剩下的士兵都會被組織起來。
對於仆散懷恩來說,最大的阻礙就是對方的寨牆,既然願意出來野戰(zhàn),他求之不得。
杜老三帶著人,憑著火炮的威勢開路,剛殺入對方營地就被牢牢抵住,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如今仆散懷恩所有巡夜的士兵跟他的護衛(wèi)精銳都在此處,別說杜老三了,就算武安君親自過來,也殺不過去。
仆散懷恩有把握,隻要再給他一點時間,就能把這支匪寇圍困在此一口吃下,然後直接殺入山寨之中。
“嘣!”的一聲炮響,仆散懷恩有些意外,怎麼方向不對?
“嘣!”的又是一聲,就在仆散懷恩猶豫的時候,再一次炮響傳來,並不在前麵,反而在側(cè)後方。
“不好,隨我來!”仆散懷恩大駭,他絕對沒有聽錯,側(cè)後方出現(xiàn)了敵襲。
現(xiàn)在整個營地的士兵都集中在此,想要緊急調(diào)兵過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隻能他親自帶著護衛(wèi)去擋一擋。
“嘣!”的又是一聲巨響,無數(shù)的細小鐵彈朝著前方飛去。
武安君帶著人一馬當先,直接衝入敵軍營地開始廝殺。
那些剛從睡夢中被驚醒的敵軍,連鎧甲還沒穿上,就迎來了毀滅般的打擊。
更狠的是,武安君帶著精銳在前方不斷突襲,不給敵軍任何聚攏的機會,紫電帶著麾下放火,把一切能點燃的都燒起來。
“逃!”這是剛醒過來的北元士兵唯一的念頭,到處都在殺人放火,除了逃,沒有更好的辦法。
仆散懷恩連殺兩人,依舊止不住逃跑的勢頭,顯然大勢已去。
“將軍,咱們逃吧!”仆散逸遠拉著仆散懷恩的手臂,如今已經(jīng)炸營了,不光是那些剛醒的士卒在跑,守夜的士兵見勢不妙也在跑,大勢已去。
“呸!隨我殺過去,擒賊先擒王!”仆散懷恩狠狠吐出一口吐沫,隻要殺了武安君,一切都還能翻盤,現(xiàn)在就就算逃出去,又如何能夠躲過朝廷的責罰?
武安君也感覺到了,自己好似被一頭猛獸給盯上了,轉(zhuǎn)眼一瞧,直接提著長槍朝著仆散懷恩殺來。
仆散懷恩想擒賊先擒王,武安君又何嚐不是,隻要殺了仆散懷恩,其他人就喪失了抵抗的意誌。
仆散懷恩的刀很快,快到武安君都看不清,幾乎是寒光一閃而過,貼著武安君的胸口就飛了過去。
若非是遊龍身法在緊要關(guān)頭避開了些,方才仆散懷恩這一到刀就要了他的命。
武安君看著鎧甲上的刀口,還來不及感慨,又是一陣刀風迎麵而來,此人雖然不及仆散懷恩,卻也差得不遠。
手中長槍一抖,疾風槍法揮動,就朝著前麵迎去。
刀槍尚未相交,身後的刀風再起,仆散懷恩的猶如下山猛虎,一招一式都隻取對方要害。
仆散懷恩的招式,沒有任何的花俏,就是單純的殺人技,那是戰(zhàn)場磨煉之後的精髓。
八卦幻遊術(shù)發(fā)動,武安君整個人直接橫移了出去,旋即掏出短銃,對著仆散懷恩就開了一槍。
仆散懷恩心頭一驚,當即腳下橫移,同時抬起左臂格擋,子彈雖然穿透了鎧甲,卻未能造成足夠的創(chuàng)傷。
仆散懷恩一聲怒吼,提著刀再次朝武安君殺來。
話說武安君也沒指望一槍能打死仆散懷恩,主要是短銃的威力還是差了些意思,仆散懷恩的功夫還在烈焰虎之上,敏銳度更是一等一的,自然難以建功。
就在仆散懷恩格擋的瞬間,武安君發(fā)動八卦幻遊術(shù),連著朝仆散逸遠刺出兩槍,令其方寸大亂,隨即換了一把短銃,朝著仆散逸遠的胸口就是一槍。
仆散逸遠可沒有那麼高的本事,直接被一槍打入心髒,整個人直挺挺倒了下去。
“老子殺了你!”眼看著侄子被殺,仆散懷恩跟發(fā)了瘋一樣,手中長刀朝著武安君不斷劈砍。
武安君哪怕有著八卦幻遊術(shù)加持,依舊隻能疲於應(yīng)對,對方刀太快了,比他的疾風槍法還要快出兩成,若還是以遊龍身法應(yīng)敵,恐怕隻能轉(zhuǎn)身逃命。
“寨主,讓開!”杜老三跟汪誌新拉著剛裝填好的火炮推了上來,示意武安君趕緊讓開。
武安君立刻一個閃身,隨即發(fā)動遊龍身法就逃,同時長槍格擋,把仆散懷恩給擋了迴去。
武安君一個縱身,跟仆散懷恩拉開距離,杜老三立刻點火,汪誌新親自調(diào)整火炮對準仆散懷恩。
仆散懷恩不愧是沙場宿將,居然不再躲避,反而俯身於地,拖過一具屍體架在頭上。
“嘣!”的一聲巨響,細小的彈珠打得滿地都是。
仆散懷恩卻猛地推開身上的屍體,提著長刀巡視四周,朝著武安君的方向就殺了過去。
就在快要接近武安君的時候,隻見武安君身旁又推出一門火炮,嚇得仆散懷恩轉(zhuǎn)身就跑,幾個騰挪就脫離了火炮的攻擊範圍。
武安君歎了口氣,這人也太難打了,方才這門火炮根本沒來得及裝填火藥,趁著這個功夫,兩把短銃已經(jīng)裝填完畢,武安君提著長槍就朝著仆散懷恩殺去。
仆散懷恩的刀下,幾乎沒有一合之敵,若是讓其再收攏一些精銳負隅頑抗,今夜的戰(zhàn)損還要更多。
武安君單手持長槍,把仆散懷恩籠罩其間,憑借身法不斷遊動,另外一手持短銃尋找機會。
對於那個傷了他手臂,還殺了侄子的東西,仆散懷恩極為忌憚,他知道自己擊殺武安君最好的機會已經(jīng)喪失,眼下他想逃,卻逃不出去。
“砰!”的一聲,武安君扣動扳機,朝著仆散懷恩開了一槍。
仆散懷恩在武安君扣動扳機的瞬間,就以左臂繼續(xù)格擋,他的刀法主要在右手上,左臂受傷對他的影響不大。
武安君一槍之後,直接從懷中換了另一把短銃,朝著仆散懷恩的腿上又是一槍。
仆散懷恩感覺腿上一陣刺痛,隨即就是一個踉蹌。
武安君趁此機會,長槍往前猛地一紮,直接刺入仆散懷恩心髒,旋即猛地抽出。
“敵將已死,投降不殺!”
“敵將已死,投降不殺!”
......
仆散懷恩的死訊傳遍整個營地,武安君大口喘息,方才這一會,他的真元消耗極快。
這種極品武技,若不是功力深厚的話,根本用不起。
仆散懷恩的死,成了壓垮敵軍的最後一根稻草,大量的逃兵朝著來時的山路逃去。
武安君吩咐直接跟著追過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潰兵,根本不可能組織像樣的反抗,趁此機會多抓俘虜才是。
待到天亮,此番戰(zhàn)果極大,估計逃出去不過五百人,剩下的不是戰(zhàn)死就是被俘虜。粗略估計,昨晚當場戰(zhàn)死就超過五百人,還抓了一千出頭的戰(zhàn)俘。
武安君讓預(yù)備役駐守安家寨,同時讓斥候營繼續(xù)抓俘虜,他親自帶著剩下的能戰(zhàn)之兵去支援狂風跟淩川那邊。
按照狂風傳來的消息,那邊張堅帶著兩千人穩(wěn)紮穩(wěn)打,比起仆散懷恩要謹慎許多,雙方的傷亡都不大。
狂風跟淩川麾下有六百人,又抽調(diào)了三百民兵,勉強能夠擋住張堅。
武安君帶著還能戰(zhàn)的八百人,攜帶少量幹糧,連夜趕赴烈焰寨,在烈焰寨再進行補給。
一旦武安君這八百人抵達,就能跟狂風等人合力,形成對張堅的優(yōu)勢兵力。
雖然人數(shù)上還是略有不如,但是武安君這邊都是精銳,張堅麾下精銳不滿五百,豈是他這一千多號精銳的對手?
再說了,他這可是攜大勝之威,隻要他把仆散懷恩的頭顱一掛,帶著麾下衝出去,張堅能不跑就算他本事。
張堅這兩天一直都感覺不踏實,仆散懷恩那邊一直催他加快進攻,可對方火炮犀利,讓他極難應(yīng)付。
“將軍,咱們不如用雲(yún)梯攻擊,這個關(guān)卡已經(jīng)打了十天了!”幕僚燕宏業(yè)有些擔憂,這麼打下去,等仆散懷恩來了,豈能有好果子吃?
“這有什麼辦法?那黑黝黝的鐵彈太過犀利,不著急。本將麾下就這麼點精銳,都折在這裏了,誰給錢?”張堅直擺手,帶兵打仗,還是得有一支信得過的精銳。
此番不過是剿匪而已,就算大獲全勝又如何?最多三兩個月,必然又卷土重來。
張堅是打定了主意混日子,誰叫仆散懷恩那廝把他趕到這裏來的?為的不就是搶功嘛!既然自己也搶不過,那就幹脆在這拖著,功勞咱不要了。
若是仆散懷恩知曉,肯定要一口老血噴出,自己都掛了,這小子還說自己搶功呢。
張堅同樣修築了防禦工事,而且在投石機陣地布滿沙土袋,鐵彈砸上去就卸力了,殺傷力驟減。
按照張堅的估計,最多再有三五天,這關(guān)卡也就塌了,自己慢條斯理往裏麵推進就是,反正吃喝不愁。
就在張堅瞇眼午憩的時候,對麵的關(guān)卡上掛出一個人頭,立刻有眼尖的認出了事仆散懷恩。
仆散懷恩可是京西軍主將,北元在京西南路的軍事大佬,此番剿匪的實際統(tǒng)帥,居然被砍了頭掛在關(guān)卡之上?
這個勁爆的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個營地,張堅幾乎是哆嗦著腿來到營地前麵,果然是仆散懷恩。
張堅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麵的關(guān)卡就打開了,潮水一樣的披甲精銳蜂擁而出,朝著張堅這邊衝過來。
仆散懷恩的頭顱,幾乎消滅了張堅部下的所有鬥誌,而武安君麾下則是跟打了雞血一樣。
“擋住,給我擋住!”
“把人都抽調(diào)上來!”
“立刻!”
“本將親自坐鎮(zhèn)後麵,敢逃跑者,殺無赦!”
張堅一連下了幾道命令,立刻在陣地前組成防禦。
隨即張堅帶著自己的精銳,出現(xiàn)在陣地的最後方督戰(zhàn),雖然情知不妙,但張堅也想看看,這些山賊到底有什麼本事。
被推動得飛快的火炮,頂著敵人的羽箭,在離敵軍營地二十步的距離開火。
連續(xù)四炮霰彈,將對方營地撕開好大的缺口,武安君帶著親衛(wèi)一馬當先,麾下各營指揮紛紛跟上,瞬間像一把尖刀插進敵人的心腹。
張堅瞬間知道,這些人他根本擋不住,沒有絲毫猶豫,帶著自己麾下精銳就逃了。
他本就進山不遠,這裏一千多號人,就算是抓俘虜也得半天,他肯定能逃得出去。
在逃之前,張堅還把糧草堆在路上,一把火燒了,既是斷了那些人跟著一起逃的念頭,也斷了武安君追擊的念頭。
看著這一千多被丟棄的棄子,武安君也一陣無語,有時候俘虜太多了也不好,得給人家吃飯啊。
此番激戰(zhàn)一個月,山寨傷亡不超過五百,卻一下抓了近三千俘虜,這可都是訓(xùn)練過的青壯。
武安君準備在其中甄別篩選一下,再從山寨中選拔一些民兵補充,把各營人數(shù)擴充到五百,輜重營直接翻倍到一千,這些數(shù)據(jù)是根據(jù)山寨的承受力來的。
擴軍之後,大盤山義軍將擁有戰(zhàn)兵兩千五,斥候兵三百,輜重兵一千,再加上炮兵二百,總兵力四千。
如今各寨加起來的總?cè)丝冢蟾庞袃扇f出頭,養(yǎng)四千兵馬,絕對的窮兵黷武。
但是武安君沒得選,好在今年秋天,高產(chǎn)的水稻跟玉米要收割了,至少在糧食供應(yīng)上沒太大問題。
而且武安君打算,在非戰(zhàn)時,這些士兵兩日輪訓(xùn),還有一日也要進行勞作,彌補山寨勞動力不足的問題。
俘虜中的頑固分子,或者過往有黑幕的,直接打發(fā)去采礦,鐵礦跟煤礦那邊人手緊缺。
北元軍在大盤山剿匪失敗的消息,跟旋風一樣傳遍了淮水兩岸。
北元朝廷興師動眾,五千人入大盤山剿匪,活著出來的不到一千人,連主將仆散懷恩都被斬殺當場。
曹昉跟蘇晉二人嚇得緊閉城門,大盤山外駐防的士兵早就溜之大吉,各鄉(xiāng)每天跑路的人不下百戶。
大部分人都是往大盤山中跑,也有人偷渡淮水南下大乾,泌陽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蕭條起來。
要說最肉痛的還是曹昉,曹家出了那麼多錢糧,最後全都打了水漂,如今連田地耕種都要耽擱了。
縣城內(nèi)的產(chǎn)業(yè)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敝,曹家這一次前後的損失高達五千兩以上。
要說最震驚的,當屬大元的南京留守完顏嶠,仆散懷恩麾下的京西軍,正是南京府麾下三支軍隊之一,居然精銳全部葬送在了大盤山。
完顏嶠當即行書中都,請北元皇帝完顏亮定奪,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的預(y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