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坐在上麵的袁紹才慢吞吞開口:“曹操都敗了,我還去打兗州幹什麼?”
下麵的謀士郭圖像是找到重點了,趕緊站出來說:“主公說得對,我們當(dāng)初就是想著和曹操一起打徐州,牽製住韓義的主力!”
“但現(xiàn)在!”
說到這兒,郭圖擺了擺手:“曹操輸了,我們再打兗州就沒理由了。
再說看現(xiàn)在這情況,韓義壓根沒打算讓嶽家軍上!”
“這麼說來!”
“不管我們打不打兗州,韓義的兵力都被牽製住了!”
說完,郭圖瞅瞅其他謀士,還厚著臉皮問:“不是嗎?”
話音剛落,審配也站了出來:“主公,我同意郭圖的說法。
曹操都敗了,我們沒必要再幫他牽製敵人了!”
“我覺得!”
審配拱了拱手:“我們應(yīng)該撤迴所有兵力,迴鄴城,趁著冬天還沒到,全力對付北方的公孫瓚,這才是正經(jīng)事!”
有人帶頭,自然有人跟著。
郭圖、審配之後,許攸也站了出來:“主公,幫人之前得先想想自己。
曹操都輸了,我們還留這兒,嶽飛肯定會主動打我們,那可就麻煩了!”
“對!”
逢紀(jì)也跟著說:“韓義生氣也就罷了,如果我們還留這兒,公孫瓚肯定會再起來,趁機偷襲我們後方,那可就虧大了。”
“懇請主公顧全大局,撤迴鄴城!”
帳裏的人都拱著手,齊聲說:
“懇請主公顧全大局,撤迴鄴城!”
“懇請主公……”
“……”
袁紹暗暗鬆了口氣,慢慢點了點頭:“你們說得有理,下令撤兵迴鄴城!張合、高覽,你倆帶五萬兵馬殿後,別讓敵人偷襲!”
張合、高覽拱了拱手:“遵命!”
這時候田豐站出來,行禮道:“主公,那還在青州打仗的呂布怎麼辦?要不要也告訴他一聲,讓他撤出平原?”
“嶽家軍太猛了!”
這時,沮授也站了出來,他微微欠身行禮道:“要收拾呂布這種猛將,非得有更強的將領(lǐng)才行。
他那並州狼騎兵可不是吃素的,雖然敵不過高寵,但對主公來說也是個不小的麻煩,最好還是把他召迴。”
“這可萬萬不行!”
一旁的郭圖連忙反對:“呂布的野心是攻取青州,而主公此刻卻在攻打東郡。
他本就對主公心存不滿,要是再讓他察覺我們是在利用他,這不就是引火上身嗎?”
“公與、元皓!”
說到這,郭圖語氣加重:“你們難道都忘了嗎?呂布先是殺害了丁原,後來又?jǐn)貧⒘硕俊?br />
此等忘恩負(fù)義之人,一旦放他進入冀州,必定會釀成大禍!”
言罷,郭圖深深鞠了一躬:“還望主公三思!”
郭圖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已十分清楚:要是真讓呂布迴來,主公您就是下一個遭殃的!
袁紹聽了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對呂布確實心存愧疚,畢竟是在算計人家。
現(xiàn)在事情還沒辦妥,再讓呂布帶著怨氣迴去,天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來。
“主公!”
沮授見勢不妙,連忙勸說道:“呂布勇猛無雙,將來我們能否與韓信抗衡,他可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環(huán)!”
“你……”
“公與,別再說了。”
袁紹揮手打斷:“呂布這種忘恩負(fù)義的小人,我袁紹怎會容他,就讓他自生自滅吧,能不能活下去,全憑天意!”
沮授瞪大了眼睛:“主公……”
袁紹歎了口氣:“公與,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呂布絕對不能迴冀州!”
話音剛落,就像是一道驚雷在沮授心中炸響,讓他震驚不已。
你袁紹自稱四世三公,連個呂布都擺不平,還想一統(tǒng)天下?
這簡直是……
什麼事都做不成,坑隊友卻是一把好手!
袁紹,你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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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郡。
東武陽。
議事廳內(nèi)。
嶽飛猛地站起身,眉頭緊鎖:“你說什麼?袁紹剛紮好營寨,這就要撤軍了?”
牛皋堅定地點點頭:“沒錯將軍,主公這是唱的哪一出?要是早就打算撤退,為何還要紮營?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對!”
陸文龍也皺起了眉頭,滿臉疑惑:“袁紹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怎麼能幹出這麼愚蠢的事來,害得我還以為要打仗了呢!”
“結(jié)果呢……”
陸文龍聳了聳肩:“現(xiàn)在連個人影都沒了,還打個什麼?”
牛皋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就是,打個什麼!”
嶽飛長長地舒了口氣,仿佛明白了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袁紹肯定是收到了豫州那邊的消息,曹操敗了,那他自然就沒有理由繼續(xù)攻打兗州了。”
“什麼?”
牛皋愣了一下:“就因為這?”
嶽飛點了點頭:“嗯,肯定是這樣,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牛皋深吸了一大口氣,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將軍,我這腦子是真沒轉(zhuǎn)過彎來。”
嶽飛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哦?那你說說,到底是哪兒沒明白?”
“將軍您自個兒琢磨琢磨唄!”
牛皋皺著眉,眼裏閃爍著思考的光芒:“袁紹那小子已經(jīng)占了河北大半地界,就差幽州沒到手了,早晚得跟咱們幹一架,難道他還能一直躲貓貓不成?”
“咦?”
嶽飛的眼神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嘴角上揚:“哈哈,想不到你這粗人也開始動腦筋了?”
牛皋憨憨地笑了兩聲,撓撓頭:“我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但我就覺得,早晚得打,幹嘛還拖拖拉拉的呢?”
“哈哈!”
嶽飛仰頭大笑,撚著下巴上的胡子:“你說得在理!不過袁紹可沒你這麼聰明,他被我們嚇得夠嗆呢!”
“我就知道!”
陸文龍在一旁插話道:“什麼四世三公,什麼河北雙雄、四庭柱,全都是縮頭縮腦的貨色!”
“哎喲!”
牛皋眼睛一亮:“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主公以前說過——兵要是慫了,就一個慫;將要是慫了,那可就是一群慫貨!”
“哈哈哈!”
牛皋和陸文龍對視一眼,笑得前仰後合。
嶽飛擺擺手讓他們安靜下來,低聲說道:“好了,袁紹雖然跑了,但呂布還在平原呢,咱們雖然暫時拿他沒辦法,但滅了並州狼騎還是綽綽有餘的。”
“呂布?”
陸文龍一聽就來勁:“我去!”
牛皋也跟著起哄:“我也去!”
嶽飛微微一笑:“放心,你們兩個都去,現(xiàn)在就出發(fā),去清河?xùn)|武城攔住呂布,他要是想迴冀州,肯定會經(jīng)過那裏。”
牛皋和陸文龍拱手行禮:“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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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
平原城外,離城十裏遠(yuǎn)的地方。
天邊剛露出一絲魚肚白。
呂布還在夢裏頭雲(yún)遊呢。
突然,一聲響亮的軍情報告?zhèn)鬟M了大帳。
“報——”
呂布猛地睜開了眼。
這家夥,就算是睡覺,警惕性也是杠杠的。
這一聲報告。
直接讓他從床上蹦了起來。
“報——”
又一聲報告?zhèn)鱽怼?br />
這聲音……
呂布再熟悉不過了。
是張遼!
他連衣服和盔甲都沒來得及套上,隻披了件單衣,就急匆匆地跑到前帳:“文遠(yuǎn),出什麼事了?”
張遼快步走到呂布麵前,眉頭擰得跟麻花似的,也顧不上行禮了,直接說道:“溫侯,大事不妙,袁紹的手下,昨晚上全都不見了!”
“什麼?”
呂布嚇了一跳:“這怎麼可能?”
張遼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咱們的巡邏隊都被他們給綁了,嘴也被堵上了,根本沒法喊救命,我是今天早上才發(fā)現(xiàn)的!”
“可惡!”
呂布瞪圓了眼珠子,氣得直咬牙:“昨晚是誰值班的?”
張遼稍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開了口:“是侯成,他被袁紹的人灌醉了,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
溫侯,咱們肯定是被袁紹給算計了!”
“算計?”
呂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算計人的手段?
“快!”
呂布二話不說,立刻下命令:“把侯成給我?guī)н^來,我要親自審他!”
張遼彎了彎腰,拱起手來:“是!”
說完,他就退出了大帳。
沒過多久。
張遼押著侯成走進了中軍大帳。
侯成嚇得腿都軟了,一見到呂布,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溫侯,我對不起您,對不起您!求您看在我以前立過功的份上,饒我一命吧!”
“我問你!”
呂布皺著眉頭,開口問道:“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侯成眼珠子一轉(zhuǎn),迴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況,趕緊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溫侯,事情是這樣的……”
接著,侯成詳細(xì)地講述了自己是怎麼被騙的,對方是怎麼在酒裏下藥的全過程。
當(dāng)然,為了減輕自己的罪過,他添了不少油加了不少醋,但大體上還是真實的。
對方並沒有下死手,隻是把他灌醉了,然後順利地解決了巡邏隊,就大搖大擺地撤走了。
唯一沒拿走的,就是那些笨重的攻城器械。
“溫侯!”
侯成急忙說道:“我真的是被算計了,溫侯!”
這時候,帳外突然傳來了報告聲。
一個士兵衝了進來,拱起手來稟報:“主公,袁紹攻打東武陽,一天就被嶽飛的手下給擊敗了,退兵三十裏,現(xiàn)在已經(jīng)推進到了鄴城!”
“什麼?”
呂布徹底愣住了!
就算他再笨,到了現(xiàn)在,也大概明白了。
袁紹全力支持他攻打青州的原因。
根本不是為了青州,也不會向皇帝推薦他當(dāng)什麼青州牧。
袁紹就是拿他當(dāng)誘餌,想把他引過去,好讓他自己攻打兗州找個機會。
自己雖然擋住了一部分韓義的兵,可這袁紹也太沒用了,連東武陽都沒攻下來。
而現(xiàn)在更糟糕,不僅沒拿下東武陽,連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