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下人的住處,雖說不上豪華,但布置得挺溫馨,看得出來王允對這些下人還是挺不錯的。
韓義走進去,敲了敲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仆人出來,請韓義進屋。
屋裏的暗影已經備好了飯菜,還買了些新衣服。
女人和孩子看到陌生人進來,嚇得躲在角落裏。
韓義站在門口,仆人上前跟她們說了幾句。
韓義看見那女人抬起頭,模樣還算清秀,就是眼神裏透著害怕。
他往前走了一步,女人突然跪了下來,給他磕頭。
隨後,那仆人也跟著跪了下來,女人邊哭邊說:“韓大人,您真是個大好人,救了我們全家。”
“您的大恩大德,我們這輩子都忘不了,願意為您做牛做馬來報答。”
韓義連忙走上前,把他們三個人都扶了起來:“我是來了解情況的,不是來找茬的,更不是讓你們報答什麼救命之恩的。”
“揚彪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家裏會額外給你們一筆錢作為賠償。”
仆人連忙擺手拒絕:“韓大人,是我差點害了您,您沒責怪我就已經很好了。
您的錢我們不能收,我以後會更加努力工作來報答您的。”
韓義看著他,緩緩說道:“這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這都是因為我。”
“這筆錢,你們拿著是應該的。”
這個仆人在司徒府已經幹了十多年了,王允一直對他們很不錯,現在又遇到了韓義這麼通情達理的人,他心裏特別感激,連聲說:“謝謝韓大人,真的太謝謝您了。”
韓義注意到旁邊站著一個小孩,大概看不出具體幾歲了。
這幾天他像是被嚇得不輕,總是躲在仆人身後。
他身子瘦小,看著像是營養不良。
那仆人看到韓義在看那孩子,趕緊介紹道:
“這是我兒子,源兒,快出來,謝謝韓大人。”
小孩磨磨蹭蹭地走了出來,韓義擺擺手說:“不用了,你幾歲了?”
孩子抬頭望著他,小聲迴答:“十二歲了。”
韓義心裏一驚,這孩子看起來可不像十二歲的樣子。
韓義轉頭對仆人說:“平時是不是吃得不好?怎麼這麼瘦小?”
仆人低頭歎了口氣說:“這孩子挑食,從小就不好好吃飯。
我們也試過很多方法,可他就是不見長。”
韓義蹲下身子對孩子說:“源兒,願意跟我一起做事嗎?”
孩子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看著他。
韓義對這對夫妻說:“這孩子以後就跟著我了,我會找人教他功夫,也算是學個本事。”
這對夫婦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韓義看他們又要跪下,連忙說:“你們在府裏好好做事就行了。”
說完就離開了,還吩咐暗影好好照顧孩子。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吃過晚飯後,韓義正在看書,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韓義站起身,喊道:“進來。”
劉基走了進來,韓義迎了上去問:“劉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劉基坐下就說:“主公,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就直接說了。”
韓義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整理了一下衣服說:“你說吧,沒事。”
劉基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今天揚彪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大好機會,你可別錯過了。”
事情正如韓義所料,他說:“我心裏有數,現在聖旨還沒下來,得耐心等待。
劉先生為我著想,我很感激,但現在說這個還早了點。”
劉基滿臉無奈地說:
“主公,大事得趕緊琢磨,良機不可失。”
韓義給他遞上一杯茶,笑瞇瞇地說:
“別急嘛,先喝口茶緩緩,這可是上好的菊花茶,喝了能去去火,你嚐嚐。”
劉基把茶杯推到旁邊,焦急地說:
“我現在哪有心思喝茶,朝廷局勢還不清楚呢,咱們得快點行動。”
韓義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然後才接著說:
“太後可不笨,怎麼會讓我們一家獨攬大權呢。
那些大臣們也都精明得很,都在旁邊瞅著呢。
他們要看看形勢怎麼發展,那咱們就等著看,看誰先頂不住。”
劉基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韓義說得挺在理。
於是他說道:
“太後現在沒有靠山了,肯定頭疼得厲害,咱們可以給她當個依靠。”
韓義笑了笑,說:
“要是你當了皇帝,能不管鎮國公的事嗎?那不是把江山拱手讓人了嘛?劉謀士今天怎麼這麼心急?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咱們還是慢慢來。”
劉基也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了,他說道:
“是我太心急了,還是主公你想得周全。”
韓義歎了口氣:“太後可能還會找別人幫忙,到時候又是一場硬仗。”
韓義大笑迴應:“那咱們就等著瞧吧。”
劉基心裏跟明鏡一樣清楚。
韓義不喜歡把話說得太直白,他心裏早就有數了。
劉基心情不錯,聊起了今天的早朝。
他說:“揚彪這家夥,別人都去巴結他,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韓義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現在又怎會改變呢。”
劉基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什麼自古以來?”
韓義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走嘴了,趕緊解釋:“沒什麼,我是在古書上看到的。”
天色不早了,韓義起身道別。
韓義一個人喝著茶,也挺愜意。
最近他總是想起現代的東西,有時候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虛幻了。
他又拿起書繼續讀,來了這個地方後,才知道什麼是挑燈夜讀。
他最近老在想,電子產品真是害人不淺。
他穿越到這裏後,晚上經常讀書,可能也是以前熬夜的習慣在作祟。
他以前就是近視眼,小學就戴眼鏡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沒事了,這麼長時間都沒問題。
這也算是件好事。
夜深了,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裏。
韓義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朝廷的風向大變。
現在沒人再反對韓義了,大家都推舉他做鎮國公。
小皇帝也挺開心,雖然年紀小,但也有自己的主意。
他接觸的大臣中,韓義眼光獨到,不驕不躁。
太後很久沒管政事了,隻是靜靜地聽著。
討論了一會兒,小皇帝開口問道:
“韓愛卿在哪?”
韓義站了出來,點頭答應道:
“臣在這裏呢。”
小皇帝抬起頭,胸膛挺得筆直,響亮地說:
“在這大漢危急關頭,你勇敢站出來,為老百姓著想。
戰亂不斷,你時刻牽掛著百姓的安危,百姓們也對你充滿了尊敬和愛戴。
你立下大功,從今天起,你就是鎮國公了。”
韓義點頭致謝:
“多謝皇上厚愛。”
小皇帝接著說道:
“鎮國公這個職位,關係到我們大漢的興亡,是百姓的依靠。
現在賜你洛陽城南的一座大宅,還有黃金千兩……
這些賞賜,讓朝廷裏的大臣們都眼紅了。
劉基心裏頭那個高興勁兒,簡直沒法形容。
賞賜越多,說明皇上越看重他,離那個最高的位子也就越近了。
這時候,韓義走上前說道:
“我從小在兗州的泰山腳下長大,早就把那裏當成自己的家了。
京城是好,但我還是想迴老家,請皇上成全。”
小皇帝一聽也愣住了,問道:
“韓愛卿的意思是,要一直待在兗州的泰山,不在京城建宅子了嗎?”
韓義低著頭迴答:
“錢財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家才是最重要的。”
下麵的大臣們開始竊竊私語,劉基更是急得團團轉。
韓義這是唱的哪一出,這麼好的機會都不要,他是不是犯傻了?
這話聽起來不太對,兗州的泰山是他的老家,他迴去了豈不是沒了束縛?
韓義一心為百姓著想,平時吃穿都簡單樸素,這種精神真是太難得了。
韓義默默付出,不求任何迴報,真該好好讚揚一番。
這些話,韓義都聽在耳裏了。
小皇帝也很為難,因為太後讓他留在洛陽。
小皇帝硬著頭皮說:
“洛陽也是你的家,你可以常迴兗州泰山看看。
你嶽父王允也在洛陽,你可以把家人接來團聚嘛。”
韓義推辭道:
“兗州的泰山是我的根,貂蟬也習慣了那裏的生活,再說兩地相距甚遠,實在不方便,請皇上成全。”
小皇帝無奈地說:
“你知道鎮國公這個職位有多重要嗎?你在兗州的泰山怎麼了解洛陽的情況,怎麼輔佐朝廷呢?
我還年輕,挑不起大梁,你怎麼能迴去呢?”
韓義看樣子是下定了決心要走,說:
“朝廷裏大臣眾多,都對皇上忠心耿耿,但兗州泰山的民情更複雜,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大漢的穩固。”
小皇帝覺得說不過韓義,就說:
“這事以後再商量吧,退朝。”
退朝後,劉基氣唿唿地來找韓義。
一進門,劉基就嘀咕:
“主公這是怎麼了,到手的好處都不要了。
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嘛?別人想來洛陽都來不了……”
韓義還是一臉平靜,說:
“劉軍師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洛陽是好,但也不能隨便答應。
太後疑心病重,今天要是這麼輕易答應了,以後更要小心提防。”
劉基這才恍然大悟,說:
“主公這是放長線釣大魚,不過這一步要是走錯了,可就全完了。”
韓義笑著迴答道:
要想得到些什麼,就必須舍得投入,表麵看起來好像挺冒險,但其實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太後沒了強大的支撐,咱們就如猛虎下山般勢不可擋,她心裏雖然害怕,但仍想利用咱們。
關鍵就在於咱們能不能沉住氣,別讓人看出咱們的膽怯。
劉基正要說話呢,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韓義起身出去看看情況。
劉基在屋裏隻聽了個大概,心裏就明白了事情已經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