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今毓剛拉開睡袋,就見計硯也鑽了出來,當即揚起笑臉道,“早啊,計老板!”
沒人會拒絕這樣的笑臉,計硯心情頗好道,“早,管女士。”
外麵陸陸續續有了動靜,他們也不敢耽擱,快速疊起睡袋,將火爐上的燒水壺取下來,簡單洗漱完,一人泡了一杯炒麵粉,兩塊肉幹當早餐。
火爐裏還有一些餘火,管今毓用鐵夾子夾出來,丟到一邊的雪地上。等確定徹底熄滅了,才重新收拾起來。
計硯爬到車廂後麵的棚子裏麵,將馬兒的食槽拿下來,還挖了兩小碗麥麩,跟鍘碎的幹草拌在一起,放進食槽裏喂馬。
雪地趕路,不僅人要吃好,馬也得吃好。
將帳篷裏的水桶放馬旁邊,裏麵插了根木棍,一旦結冰馬兒就會自己咬著木棍轉圈,將剛結成的冰碾碎了。
等馬吃飽喝足,火爐、帳篷等一應物件已經全被他們拆卸裝迴棚子裏。
沒過一會兒,護衛隊那邊就清點完人數,昨晚凍死11人。
這個損失在七八萬人口的隊伍裏似乎不那麼顯眼,但要知道,此次搬遷的大多都是青壯年,還有幼童,那些老人,特別是體弱多病的,都沒跟著走。
若非如此,指定不是這個數量。
不管怎樣,八點整,隊伍再次出發。
今日是晴天,沒多久太陽升起來。
雪地裏看久了眼睛會疼,兩人都帶上護目鏡。
一開始還挺順利的,然就在九點半時,一輛出去探路的雪地車出現故障,直接從馬路旁邊深溝裏翻了下去。
太陽出來,表層的雪開始融化,又因為溫度低結成冰,因此路麵非常濕滑,車子很容易失控。這一點基地早做了準備,所以第一時間護衛隊就進行了搶救。
管今毓猜的沒錯,護衛隊確實拿到一隻機械臂。
出了郊區就是原來的高速路段,高速路段距離地麵淨五米高,斜坡陡,溝壑深。因為下雪,溝裏積了很深的雪。
雪地車從斜坡上翻落時,又帶了不少雪掉落,於是掉溝裏的瞬間就被大雪掩埋。
還好護衛隊長出手快,機械臂彈出的繩索夠長,才在第一時間將雪地車從溝裏撈出來。
車裏的人救的及時,也早備了氧氣了,都沒事,隻是車子不能用了。
具體什麼原因導致失控也一時查不出,明明做了最高級別的改裝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可見天氣有多惡劣。
才第二天就損失了一輛雪地車,基地高層的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他們已經想到此次搬遷會有多艱難,但真出發了,才發現現實遠比預料的更難。
雪地車的翻車仿佛給隊伍開了頭,越接近中午,出故障的車越多。
基地和傭兵隊的車還好,都是用新型材料做了改裝,而且開車的司機技術都過硬,即便出現滑行也能控製住。
但後麵的私家車就不行了,雖換了雪地輪胎,依舊頻頻出現故障,比如剎車失靈、方向盤失靈、油箱漏油、熄火......等各種問題。
‘砰砰砰......’
到最後,連環撞車還算輕的,嚴重的直接翻進高速兩邊的深溝裏。
計硯和沈寂的隊伍去幫忙,管今毓負責看家。
翻溝裏的人陸續被救了上來,車輛報廢,後麵的路隻能靠步行。但車裏東西太多,根本拿不走。他們此時還不如拾荒者呢,拾荒者好歹出發前還做了板車。
想讓護衛隊幫忙帶東西,但護衛隊的貨車都塞得滿滿的,根本沒地方。
這些人隻能求助傭兵隊,首擋其中的自然是飛虎傭兵隊,畢竟他們之前就做過代管物資的生意,口碑很好,當即表示可以提供一定的報酬。
但被沈寂拒絕了,他不缺這點物資,沒必要攬下這些麻煩事,免得以後因為物資多了少了扯皮。
沒法,這些人隻能跟別的傭兵隊溝通。
就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打上了計硯的主意。他從出發時就注意到這人的馬車,那玩意可比車子好使多了。他們現在還在主幹道上,用不了多久就會進人樹林,屆時雪路比這難走數十倍,車子哪有馬車好使。
瞧那兩匹馬,油光滑水,身材健壯,四肢有力,絕對是爬坡實力幹將。
再看那馬車車架,堅固耐用,做工精細。
嘶~男人不自覺吞了吞口水,從懷裏掏出一根煙,不舍地在鼻子處吸了吸,然後徑直朝計硯走去。
哪想計硯竟然溜了,溜了!
他想追過去,但基地隻給他們十分鍾收拾東西時間,若談不攏,他拿不走的家當都得被瓜分出去。這可是他辛辛苦苦攢下的,絕對不能便宜了別人。
男人看了眼周圍蠢蠢欲動的拾荒者,正猶豫著要不要隨便選個傭兵隊,雄獅傭兵隊向他投出橄欖枝。
男人有些猶豫。
雄獅傭兵隊就是從飛虎傭兵隊出走的那一支隊伍,雖然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沈寂的大名比這個不知底細傭兵隊更讓人信服。
他選擇傭兵隊是為了護住物資,因為隻有物資在他們一家人才能活,若沒了物資,一旦出現意外,不,也不用出現意外,沒了利益就會被拋棄。
這個連起名都想壓飛虎傭兵團一頭的傭兵隊顯然不怎麼可靠。
男人很快就有了決斷,利索地拒絕雄獅後,加入另外一支傭兵隊,榮盛。
榮盛規模雖小了些,但隊長還不錯的。等後期他還可以說服隊長跟那馬車的主人套近乎。
搶奪馬車他是不敢想的,人家那機械臂可不是裝飾品,他就想搞好關係,萬一後麵車不能用了,能給捎帶些物資,僅此而已。
計硯迴來就接過趕馬車的活,管今毓也沒迴車廂,今天天氣好,她坐車轅上被曬的暖唿唿的。
管今毓見他一臉沉思,好奇開口:“怎麼了?”
計硯嘴角微微勾起,神情帶著一抹得意:“有些人還是挺識貨的。”
管今毓秒懂:“咱馬車被人惦記上了?”速度夠快的呀。
計硯輕飄飄道:“嗯,不是什麼大事。”
管今毓揚眉:“不該扼殺在搖籃裏嗎?”
計硯:“那得多暴力啊。”
管今毓:“所以你想受千日防賊之苦?”
計硯:“我是覺得諄諄善誘更好些。”
管今毓:“你有這麼好心?該不會想放長線釣大魚吧?這麼說目前的小魚還不夠殺雞儆猴?”
計硯:……他是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