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開始精神就一直緊繃著,管今毓疲憊地打著哈切,腦袋一點一點的,有好幾次差點撞到鐵爐上。
計硯被嚇了一大跳,幹脆把她裹成粽子,塞進自己懷裏。
管今毓很快在計硯懷裏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沉沉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驚醒,瞬間被暴擊,管今毓眨巴著眼睛,隻覺眼前金光閃閃,看不真切。
計硯全身酸麻,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太難受了,不由得催促道,“先起來。”
管今毓怔愣了下,急忙坐直身體,眼裏滿是失落。
計硯被她看得渾身發毛,“怎麼了?”
管今毓:“剛醒來眼花,把你當成發財樹了。是那種通體黃澄澄,掛滿金幣的發財樹。”
計硯瞬間被氣笑了,“鑽錢眼裏了。”
管今毓:“對呀,誰讓我現在負債累累,少不得每天琢磨一下怎麼還錢。”
計硯:“那可真辛苦。”
管今毓眼睛一亮:“那是不是可以——”
“想得美,趕緊起來,外麵天快亮了。”計硯沒等她說完就打斷,然後起身去給爐子裏添火。後半夜勉強瞇了會兒,現在正犯困。
他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拿著火鉤捅了捅帳篷的門縫,全都是冰,用火鉤將冰塊敲碎,讓屋內空氣循環起來。等管今毓起來,直接推開外麵的麥捆即可。
管今毓鑽進羽絨被裏不想動,但很快門縫裏就灌進冷氣,她鼻尖不由得的發酸,大大地打了噴嚏。
隨著越來越多的冷空氣湧入,被窩變得不太暖和,她無奈,嘟嘟囔囔地爬出被窩,將昨天的被子全部打包裝好,然後穿上鞋子,挪步到帳篷門口。
然後朝門縫向外看。漆黑如墨的夜色在白雪的映襯下,似乎明亮了不少,雪花零零灑灑飄落地上,看起來頗為悠閑自在,也不知是寒潮已經過去,還是中途停歇。
管今毓低頭看了下腕表驚唿:“才五點多,我們起這麼早幹什麼?”
計硯:“不是醒來了嗎?”
管今毓:“醒來就必須起嗎?等等,要不我們啃凍梨吧?”
計硯不可思議地看她:“你不覺得冷?”
管今毓:“裹著被子就不冷了,再說,我們不還有鐵皮爐子嗎?”
管今毓有個臭毛病,想吃什麼就恨不得立刻吃到。她將獸皮大衣穿好,戴上帽子和手套,走到帳篷門口,揭開門簾,憑一己之力推開擋在門口的兩捆麥稈,“嘩啦唿啦”,麥捆上的雪淋了她一臉,冰的她直‘斯哈’。
緊接著就感覺臉頰特別疼。
唿出的氣打在臉上直接結成冰渣子,氣管被隨之灌入的冷氣刺激得生疼,身上不停傳來刺骨的寒意,四肢很快變得僵硬,管今毓哪敢再繼續往外走,火急火燎的想退迴帳篷。
但她發現自己有些動不了,那種‘嚓嚓嚓’的冰凍聲在耳邊響起。
靠!不會要把她冰封了吧。
管今毓心下大駭,腰間忽地多了根繩索,整個人瞬間被拖迴帳篷,麥稈再次堆到門口,門簾重新栓好。
“救......救命之恩,沒沒沒......沒齒難忘。”她哆嗦地朝計硯道謝,差一點,差一點她就交代外麵了。
計硯屬實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明明暴雪已停,冰凍卻還在繼續。
管今毓體內那顆特殊能量石的能量還沒消耗完,免去了她被凍傷的風險,就這她也沒忘給自己灌一杯紅糖薑水。
等她緩過勁兒才道,“給五虎和沈寂他們發個消息,別貿然出來。”
就見計硯搖了搖頭,“沒信號。”
“謔!”管今毓倒吸了口氣,“對講機呢?”
計硯依舊搖頭:“用不了。”
管今毓有些頭大,她拿過計硯手裏的火鉤,攪了攪爐裏的炭火,然後加了兩塊木柴進去,“去年也這麼突然降溫的嗎?”
計硯:“安全區沒有,野外不確定。廢土天氣多變,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行吧,也不知道這寒潮持續多久?”吃喝兩人不缺,關鍵怎麼方便。她剛剛出去前後不到二十秒,就險些嘎了,這......再速戰速決,也不可能這麼快解決完個人問題。
再者,也怕凍出個好歹來。
但帳篷就這麼小的地方……哎呀,管今毓有些後悔剛剛灌下那麼一大杯紅糖薑茶了。
計硯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兩人默契地沒再提起吃早餐的事。不過總肚子餓也不成,計硯掏出兩版金葫蘆,塞給管今毓一版,“當糖豆吃吧。”
管今毓沒跟他客氣,拿過來立刻掰下一粒塞嘴裏,這玩意現在不怎麼值錢,不必算的太清,她發表了下口感,“不甜。”
計硯頭都沒抬道:“0蔗糖。”
管今毓:......你是個會找補的。
兩人就這麼圍著爐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胡扯。但很快各自就難受起來,屁股像是被釘了釘子,坐立不安,時不時扭動一下,雙腿夾得賊緊。
想上廁所了。
咋辦?
出去肯定不可能出去,臉麵啥的跟命比起來,完全沒法比。
不得已,兩人隻能把被子綁在帳篷頂上充當簾子,在小木桶裏鏟一些雪,然後角落裏解決。
解決完,用機械爪抓著桶柄從帳篷門口送到外麵去倒掉。
真沒想,如此高端的武器竟有一天會用到這上麵。
期間,少不得門口再次結滿冰霜,但好歹火爐旺盛,很快就融化掉。
第一次兩人全程尷尬,到第二次便坦然很多。
然即便如此,他們能不方便也盡量不方便,至於大的,憋不住也得硬憋著。
中午的時候,暴風雪再次下起來。
外麵除了落雪的聲響,什麼都沒有,整個樹林仿佛沉睡了一般,安靜的可怕。
管今毓很擔心兩噅噅,經過一夜,火堆應該沒多少餘火了,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今晚。
人雖出不去,但他們還是利用機械臂給馬兒固定時間放,防止它們脫水。
隻是放水桶時格外順利,好像馬棚裏有人特意幫忙接。不過兩人沒在意,兩噅噅很機靈的。
白天管今毓守著爐子讓計硯補覺,晚上換計硯守著爐子。
本來她想上半夜下半夜這樣輪替值夜 ,但被計硯以‘他還想多活幾日拒絕’,但她心裏知道,他不想讓她熬夜罷了。
計老板是個大好人呢。
大好人計老板:他是真的不敢讓管今毓值夜,生怕那姐一個不注意,火爐真的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