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0月24日在波濤洶湧的東海之上,墨色的海浪翻湧奔騰,鹹腥的海風攜帶著若有若無的嘈雜聲響,直直刺入耳膜。林少陽緊緊趴在充氣艇邊緣,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玄黃尺。此刻,玄黃尺上“雨水”刻度處,正散發(fā)著如潮汐般的藍光,在這神秘光芒的映照下,水下三十米深處那艘沉船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
那是一艘意義非凡的沉船,正是鄭和寶船。它的桅桿斜斜地插在色彩斑斕的珊瑚礁之間,原本光滑的銅鈴早已鏽蝕不堪,表麵爬滿了奇特的機械藤壺。詭異的是,這銅鈴竟以一種特殊的摩爾斯電碼,不斷重複著“武田永樂”的字符。
“這鈴鐺簡直比楚明夷平時說的話還吵鬧。”蘇玉衡皺了皺眉頭,手中劍鞘輕輕敲打著船幫,隻見一道道淩厲的劍氣從劍鞘中迸發(fā)而出,瞬間震碎了兩隻試圖攀附在船邊的機械章魚。就在這時,蘇玉衡手腕上的腕表投射出的全息屏突然閃爍起來,屏幕上顯示出一個驚人的信息——沉船內(nèi)部存在著量子糾纏信號源。蘇玉衡不禁調(diào)侃道:“難道姚廣孝在六百年前,連螺鈿鑲嵌的地方都要裝上路由器不成?”
另一邊,楚明夷不緊不慢地從防水包中掏出半塊玉髓密鑰。他舉著密鑰,對著漸漸西沉的夕陽比劃著,似乎在尋找某種精準的角度。他正要說些什麼,突然,平靜的海麵瞬間發(fā)生巨變,海水如煮沸般劇烈翻騰,整個海麵高高隆起。原本靜靜躺在海底的寶船殘骸,此刻竟如同擁有了生命一般,開始劇烈地翻轉(zhuǎn)起來。
從甲板的裂縫中,猛然噴出青紫色的火焰。這火焰異常奇特,當它觸及浪花時,不僅沒有熄滅,反而在水麵上迅速蔓延開來,逐漸形成了一幅奇異的畫麵——竟是一幅被篡改過的《鄭和航海圖》。而在航海圖的中央位置,“蓬萊”二字被一道道血紅色的線條纏繞著,那形狀竟如同神秘的 dna 雙螺旋結(jié)構(gòu),散發(fā)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白素商穩(wěn)穩(wěn)地將古琴橫放在膝上,神色凝重。陡然間,她的指尖如疾風般掃過琴弦,淩厲的琴音仿佛有形的利刃,直直衝破眼前熊熊燃燒的火牆。她大聲喊道:“這不是普通的磷火,是納米燃燒劑!這船體似乎在引導(dǎo)我們進入特定的航線!”
話剛說完,白素商突然悶哼一聲,原來是緊繃的琴弦過於鋒利,瞬間割破了她的掌心。殷紅的血珠墜落在海水中,就在那一瞬間,整片海域都泛起了幽幽的綠色熒光,如夢似幻卻又透著一絲詭異。
緊接著,數(shù)以萬計的機械鱟蟲從深海的黑暗深淵中緩緩浮起。它們緊密排列,背甲拚接組合,竟然形成了姚廣孝的手跡:「入吾甕者,皆為薪柴」,散發(fā)著神秘而又危險的氣息。
此時,潛水服內(nèi)置的輻射計量器發(fā)出尖銳的嘯聲。林少陽正被困在寶船底艙的青銅閘門前,情況危急。就在他幾乎無計可施時,他迅速掏出玄黃尺,精準地卡住了轉(zhuǎn)動的齒輪。就在這一瞬間,他瞥見了閘門浮雕的異樣之處。按照常理,這個位置本該雕刻著庇佑航海者的媽祖神像,可此刻卻替換成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形象,從其手中的試管裏,湧出黏稠的黑色液體,在液體表麵,一顆看似是朱元璋克隆體的電子眼珠漂浮著,詭異至極。
“這東西簡直比那些粗製濫造的故宮盜版文創(chuàng)還要怪異陰森。”楚明夷一邊吐槽,一邊迅速將液氮噴射器懟進閘門的縫隙。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霜花並沒有按照正常方向蔓延,而是沿著詭異的角度反向擴散,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
蘇玉衡手持寶劍,劍尖如閃電般挑飛三隻試圖靠近的機械鱟蟲。隨後,她身形陡然旋轉(zhuǎn),淩厲的劍氣直指左側(cè)艙壁,大聲喊道:“少陽,坎位!”
伴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崩裂巨響,一條由青銅鑄造的“龍筋”貫穿了整個船艙。仔細看去,“龍筋”的縫隙間密密麻麻地嵌滿了生物芯片,每一片芯片上都刻著“甲申”二字,隻是年號各不相同。
林少陽看準時機,奮力躍上“龍脊”。他雙手緊握玄黃尺,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第七節(jié)“椎骨”,同時大喊:“老楚,快凍住乾位的芯片群!”
“你當我是會製冷的冰箱精啊?”楚明夷一邊沒好氣地罵著,一邊用力甩出冷凍彈。隨著冷凍彈爆開,超低溫的霧氣瞬間彌漫開來。然而,這霧氣卻像是觸發(fā)了龍筋某種神秘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隻見數(shù)百枚鱗片如子彈般彈射而出,在空中迅速組合排列,竟形成了《推背圖》第四十四象被篡改後的讖語:「虹光吞海日,黑衣?lián)Q朱袍」,神秘而又透著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息。
白素商一直緊盯著周圍的異常,突然,她伸手用力按住劇烈震顫的古琴,神色緊張地說道:“龍筋在抽取海水中存儲的記憶數(shù)據(jù)……是 1945 年廣島核爆的影像!”話剛說完,她的十指便如疾風驟雨般扣弦急撥。剎那間,激昂的《廣陵散》音波在空氣中震蕩,奇妙的是,這音波竟與那些鱗片產(chǎn)生了共振。原本的全息畫麵陡然發(fā)生扭曲,漸漸變幻成鄭和船隊最後的航海日誌。
視頻裏,令人驚恐的一幕出現(xiàn)了:寶船正在慢慢融化,船工們滿臉恐懼,奮力拍打自己已經(jīng)變成液態(tài)青銅的肢體。而在這混亂場景的背景音裏,傳來姚廣孝那帶著遺憾的歎息:“要是早三百年遇見鈾礦就好了……”
終於,核心艙的門在納米火焰的持續(xù)灼燒下逐漸溶解。當眾人看清裏麵的景象時,才恍然明白所謂“蓬萊”究竟是什麼。
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直徑達百米的巨大球形空間。在這個空間內(nèi),十二麵青銅鏡巧妙地組成了渾天儀的結(jié)構(gòu)。每一麵鏡子中,都如實地映照著不同時代的戰(zhàn)爭場景,令人目不暇接卻又心生震撼。甲午海戰(zhàn)中,定遠艦奮勇作戰(zhàn),炮聲轟鳴;而與之交火的,竟然是來自 2024 年的量子潛艇,科技與曆史在這裏激烈碰撞。另一邊,南宋崖山那象征著悲壯的殘旗,竟插在了遙遠火星殖民基地的頂端,仿佛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在此刻徹底模糊。
“這是時空疊加態(tài)。”白素商輕輕伸出手,觸摸著鏡麵。就在指尖接觸鏡麵的瞬間,一股如電擊般的刺痛從指尖傳來。她皺了皺眉頭,繼續(xù)說道:“武田利用量子核心,把曆史扭曲成了莫比烏斯環(huán)。” 突然,白素商的身體僵住了,目光緊緊鎖定在某一麵鏡子上。原來,鏡中竟閃過她祖父的背影。畫麵裏,老人正身處 1943 年的重慶防空洞,手中撫摸著的,正是與眼前一模一樣的青銅鏡。
楚明夷的一聲驚唿,瞬間打破了周圍令人窒息的死寂:“大家快看地板!”
眾人下意識地看向腳下,隻見原本堅實的琉璃磚竟?jié)u漸變得透明起來,仿佛一層薄紗緩緩揭開,底層艙室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展露無遺。成千上萬的冷凍艙如同蜂巢般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每個冷凍艙內(nèi),都蜷縮著一個與團隊成員相貌極為相似的克隆體。
就在這時,林少陽的克隆體突然睜開雙眼,電子聲帶發(fā)出了姚廣孝那陰森的聲音:“歡迎體驗……人類文明的卡農(nóng)輪迴。”
蘇玉衡見此情景,瞬間劍氣暴漲,手中寶劍如閃電般刺向鏡麵。然而,當劍鋒觸及鏡麵的那一刻,卻被一股神秘的數(shù)據(jù)流吞噬,仿佛泥牛入海。蘇玉衡大喊:“他在誘導(dǎo)我們攻擊自己!”
“那就換種打法。”林少陽當機立斷,一把扯下防輻射麵罩。隻見他手中的玄黃尺“驚蟄”刻度處,突然迸發(fā)耀眼的雷光。他迅速指揮道:“老楚,凍住東南巽位!小白,用《幽蘭》調(diào)式幹擾聲波!蘇姐,跟我一起斬斷鏡像軸心!”
眾人聞言,立刻行動起來。在眾人的合力攻擊下,青銅鏡終於承受不住,崩裂成無數(shù)細碎的星屑。可就在這一瞬間,整個球形空間開始劇烈坍縮,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白素商強忍著耳鳴帶來的劇痛,迅速跪坐在控製臺前。她的指尖沾滿鮮血,卻顧不上疼痛,在控製臺上飛速解讀著古老的甲骨文代碼。片刻後,她大聲說道:“核心不在這裏……是在鄭和第七次出航的時間錨點!”她猛地抬起頭,目光堅定,“我們要引爆須彌座上的量子糾纏器,把衝擊波逆向輸送到永樂年間!”
楚明夷一邊忙著安裝炸藥,一邊忍不住吐槽:“你們文科生管這叫方案?這簡直就是一本時間旅行說明書!”
“總比你修微波爐的方式科學(xué)多了。”蘇玉衡說著,手中寶劍一揮,斬斷了最後一根數(shù)據(jù)纜。剎那間,克隆艙內(nèi)的液體如噴泉般噴湧而出,在地麵上緩緩匯成了血色的「甲申」二字,散發(fā)著詭異而恐怖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倒計時的數(shù)字無情跳動,距離爆炸隻剩十秒。林少陽突然伸手,拽過白素商的手用力按在控製臺。就在身份認證通過的瞬間,全息屏上彈出一段視頻,竟是姚廣孝留給後裔的獨白。
視頻裏,姚廣孝緩緩說道:“白丫頭,若你看到這條訊息,說明老夫的計算沒有差錯……當年利用你祖輩的基因培育克隆體時,老夫特意刪除了順從基因鏈。”
隨著話音落下,海量的記憶數(shù)據(jù)如潮水般湧入白素商的腦海。她這才驚覺,原來白家世代守護的並非僅僅是曆史,而是無數(shù)被武田勢力抹殺的“錯誤時間線”,那些被刻意掩埋的過去,隱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永別了,老祖宗。”白素商眼中閃過決然,抬手用力砸碎了認證器。在爆炸產(chǎn)生的氣浪中,她臉上露出一抹輕笑,輕聲說道:“這次我們選第三條路——”
強烈的衝擊波將眾人狠狠拋迴海麵。此時,那神秘的蓬萊島礁正緩緩從時空裂縫中剝離,仿佛要消失在無盡的未知之中。
楚明夷眼疾手快,撈起一塊漂過的銅鈴殘片。仔細看去,上麵原本「武田永樂」的刻痕,不知何時竟?jié)u漸褪成了「洪武三十一年」,讓人捉摸不透這其中的深意。
“核心雖然毀掉了,但電離層黑洞卻在不斷擴大。”林少陽低頭盯著掌心,那裏有一片因接觸數(shù)據(jù)而潰爛的灼痕,他憂心忡忡地說道,“姚廣孝說的‘永夜’並非簡單的比喻……那是物理意義上的光速衰減,後果不堪設(shè)想。”
白素商默默展開那張被海水浸透的《淮南子》殘頁。原本篡改的地方,此刻浮現(xiàn)出散發(fā)熒光的新字:「五星出東方,利在庚辰」。與此同時,蘇玉衡手持寶劍,劍尖挑起一條機械海蛇。隻見蛇腹的鱗片上,清晰刻著一組熟悉的坐標:“臺北101……難道他們連地核探測器都要設(shè)置這樣的彩蛋?”眾人望著彼此,眼神中既有困惑,又帶著堅定。
鹹澀的海風,原本帶著大海獨有的氣息,此刻卻突然夾雜了刺鼻的硫磺味,令人不禁心生不安。眾人下意識地望向東南天際,隻見那裏緩緩泛起不祥的紫光,如同一團詭異的迷霧,逐漸蔓延開來。
那紫光仿佛擁有生命一般,不斷閃爍跳動,將天邊染成一片奇異而恐怖的色彩。在這神秘光芒的映照下,大海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靜,海浪翻湧,似乎在畏懼著即將到來的某種力量。
在這個看似平常卻又暗藏危機的時刻,一個超越了所有古籍記載的終極戰(zhàn)場,正在 2000 年 1 月 1 日的晨昏線處悄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