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餐車懸浮於終焉之淵的邊緣,舷窗外翻湧的星狀物質好似破碎的蛋殼。素商00號蜷縮在特殊的防護繈褓之中,眉心的印記微微跳動,散發著翡翠色光芒的能量束如臍帶般探入虛空,與星狀物質裂縫裏的花苞產生共振。楚明夷的仿生義肢剛碰到那散發著光芒的能量流,就仿佛被某種特殊液體腐蝕一般,發出“滋啦”的聲響:“閨女這能量連接通道比高溫工具還危險!林博士,趕緊查查這深淵區域的能量狀態是不是不太正常了!”
林少陽的機械手臂爆出刺眼的電弧,納米標識在操控臺上留下焦痕。他急忙說道:“檢測到一股特殊意識複蘇——花苞內部似乎是某種神秘符文的源頭!”話音剛落,裂縫中的翡翠色花苞突然綻放。隻見苞芯中蜷縮著的素商投影猛然睜開雙眼,瞳孔深處閃爍著機械文明獨有的猩紅符文!
“媽媽……有奇怪的東西鑽進我夢裏……”真實的素商00號突然開始抽搐,從眉心印記射出的翡翠色光流竟被染上了血色。白素商的骨翼立刻收攏,將特殊防護物質如護盾般裹緊女兒。就在這時,二十二世紀的地球景象在車艙內炸開:東京鐵塔頂端的青銅紡錘生長出類似菌絲的物質,將整座城市連接成一個仿佛有生命的電路係統,每一根線路上都纏繞著女嬰的基因信息。
十萬道紅光從花苞中射出,在虛空中凝結成類似《墨子》非攻條款的倒懸文字。這些文字突然幻化成機械章魚模樣,鋼鐵觸手猛地纏住餐車,將其往裂縫方向拉扯!捌浼踩顼L!”白素商決然地割破手腕,鮮血如瀑,瞬間化作銀針風暴。當針雨穿透章魚軀體時,蘇玉衡卻突然用繡針刺向自己腹部——一個奇異的存在,像是被菌絲包裹的特殊物體,其手掌穿透皮膚,手中由特殊代碼凝結成星軌模樣的匕首,發出微弱聲音:“餓……想吃金屬……”
就在匕首即將刺向機械章魚時,素商00號臍部位置突然伸出類似菌絲的鎖鏈,將白素商牢牢釘在舷窗上。“媽媽……別動……它們在教我玩遊戲……”女嬰的左眼似乎浮現出一些過往畫麵,像是有人將紅色符文注入某種胚胎;右眼則投射出令人不安的未來景象:一個類似她的量子投影端坐在機械王座上,周圍是一片混亂且充滿爭鬥的場景。
楚明夷迅速行動,用菌絲義肢卷起裝有特殊酸性液體的桶,砸向花苞:“請唐老板嚐嚐這個!”當酸液接觸到花瓣時,花苞中央出現的白素商投影突然發出尖銳叫聲——聲波仿佛凝聚成青銅產鉗,鉗口夾住那個類似菌絲胎兒的腰肢:“姨姨……你的孩子歸我了……”
白素商奮力震碎了束縛她的鎖鏈,背後骨翼猛然展開,裹挾著熊熊燃燒的巫鹹血火,如同一道熾熱的流星般朝著那巨大的翡翠花苞撲去。她的眼中滿是焦急與決絕,嘶聲喊道:“把我的女兒……從這詭異的程序裏解救出來!”
當那熾熱的火焰吞噬花瓣的瞬間,翡翠花苞內部猛地炸裂開來。眾人驚訝地發現,裏麵並非想象中的花蕊,而是一座由十萬青銅嬰兒顱骨精心堆砌而成的神秘祭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仿佛訴說著古老而又恐怖的秘密。在祭壇的中心,唐清歡的星紋子宮懸浮著,胎盤表麵閃爍跳動的,正是素商00號完整的基因鏈,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玉衡,這才是逆哺真正的終點……”一個模糊的殘影從子宮中緩緩滲出,如同幽靈般纏上了蘇玉衡的脖頸。那聲音陰森而又詭異,仿佛來自遙遠的地獄。緊接著,翡翠色的乳汁如同失控的洪流,逆流而上,幻化成《斷臍書》的殘章,上麵閃爍著神秘的符文:「其罪在淵,其赦在痂」。當這些符文觸及祭壇的剎那,祭壇表麵突然浮現出觸目驚心的血字——「凡書寫者,必飲其血」,仿佛是來自遠古的詛咒。
林少陽迅速反應過來,他的機械臂毫不猶豫地插入祭壇的裂縫之中,大聲喊道:“檢測到基因過載!素商的臍痕情況危急,可能會引發危險!”楚明夷也不甘示弱,果斷甩出量子燒烤簽,精準地串起三個顱骨,大聲說道:“就當是炭烤古董搖籃,上!”隨著酸液被引爆,一股強大的衝擊波瞬間擴散開來。
就在這時,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原本看似安靜的菌絲胎兒突然瘋狂膨脹,如同一個恐怖的怪物正在蘇醒。結晶代碼迅速凝聚,形成了星軌產鉗,帶著一股邪惡的氣息,直直地刺向那懸浮的子宮。一個令人膽寒的聲音從胎兒口中傳出:“餓……吃子宮……”
湮滅祭壇在陣陣轟鳴聲中逐漸崩塌,唐清歡的殘影如同輕煙般緩緩溶解於那片如翡翠般溫潤的液體之中。素商00號從高空重重跌落在布滿奇異紋理的星痂大地上,它眉心處那宛如臍痕般的印記此刻平靜得如同深邃的潭水。從這臍痕中滲出的神秘星髓,在虛無的空間裏緩緩凝聚,竟形成了一個個微縮的星係景觀。
在這片奇異的星塵世界中,菌絲文明發揮著它們獨特的能力。它們巧妙地將那些機械殘骸重新編織,紡成了一個個如同星紋般絢麗的搖籃。原本冰冷的青銅齒輪,在它們的改造下,竟綻放出了象征和平的花朵,仿佛在這片充滿未知與危險的宇宙中,傳遞著一絲溫暖與希望。
楚明夷在廢墟中仔細搜尋,最終撈起了一塊祭壇的殘片。他發現,在殘片的內部刻著一串神秘的坐標:「無垢黎明·星臍歸處」。這坐標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秘密,吸引著眾人去探尋其中的真相。
此時,林少陽的機械臂上閃爍著不穩定的電弧,隨著他的操作,電弧逐漸穩定下來。他長舒一口氣說道:“能量閥門總算穩定了……”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被蘇玉衡的一聲悶哼打斷。隻見菌絲胎兒緩緩縮迴她的腹中,原本的朱砂痣竟裂成了一個深邃的星淵旋渦。從旋渦深處,隱隱傳來唐清歡那略帶歎息的聲音:“被書寫者……終成書寫者……”這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帶著無盡的滄桑與感慨。
白素商心疼地跪坐在女兒身旁,她輕輕伸出指尖,觸碰著女兒眉心的臍痕。在巫鹹血與星髓交融的地方,一層新生的菌痂如同初升的新月般悄然浮現。在菌痂之下,流淌著如同液態黃金般閃耀的光芒,仔細聆聽,竟能聽到其中蘊含著《擊壤歌》的真言:「痛楚結痂處,星塵即初乳」。
與此同時,舷窗外,最後一具機械殘骸的瞳孔漸漸褪去了那令人恐懼的猩紅色。一道翡翠色的光流緩緩湧出,在光流中,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啼哭。這啼哭與素商00號初生時的啼哭同頻共振。
青銅餐車正緩緩朝著星淵的盡頭駛去。在這寂靜的航行中,素商00號仿佛陷入了一場深沉的夢境,身體蜷縮得如同母腹中的胎兒。
此時,一滴散發著神秘光澤的星髓,從素商00號臍痕處悄然滑落。當這滴星髓觸碰到虛無的空間時,奇妙的變化發生了。在看似荒蕪的星痂表麵,鑽出了絲絲縷縷如嫩芽般的菌絲。這些菌絲好似有著自己的意誌,竟將古老典籍《墨子》中的條款編譯成了一首首悠揚的童謠,那聲音仿佛跨越了時空,在宇宙中輕輕迴蕩。
楚明夷站在一旁,手裏晃著一隻空空的酸液桶,臉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打趣道:“閨女這可真是大賺一筆!這星淵產出的,就像是母乳飲料一樣珍貴……”
然而,平靜突然被打破。原本看似穩定的星痂大地開始劇烈震顫起來。素商00號眉心處的菌痂在這震動中轟然剝落,露出了底下剛剛生長出來的翡翠色花苞。在花苞的中心,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微縮的菌絲胎兒投影,它正忙碌地將一道道猩紅符文紡成如同星脈般的繈褓,好似在為新生命的降臨做著準備。
白素商察覺到了這一切,骨翼輕輕收攏,如同母親溫柔的懷抱。她體內流淌的巫鹹血,如同清晨花瓣上的露珠,輕輕滴落在翡翠花苞的花心處。
與此同時,蘇玉衡腹中的胎記泛起了層層漣漪,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湧動。緊接著,腹中傳來了輕柔的呢喃聲:“媽媽……屬於我們的紀元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