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蓋手臂的暗金龍鱗紋路驟然亮起！掌心之中，一道玄奧、複雜、由純粹金紅血焰構成的債紋圖騰轟然浮現！


    圖騰旋轉！一股焚盡世間一切不公契約的毀滅意誌衝天而起！


    “唿——轟！！！”


    那漫天飛舞、數以百計的染血旗袍碎片，在接觸到圖騰散發出的無形力場的瞬間——轟然燃燒！


    不是普通的火焰！


    是純粹由規則血焰構成的金紅色怒濤！


    血焰怒濤席卷整個舞廳穹頂！如同焚天的業火！所過之處，那些懸掛的“肉身償債價目表”水晶板瞬間汽化！穹頂華麗的彩繪和浮雕在火焰中碳化剝落！


    更駭人的是，血焰如同擁有生命和意誌，精準地撲向舞廳牆壁上、吧臺後、散落在地的……所有印著洋文商標的酒瓶！


    人頭馬幹邑的騎士標！


    芝華士威士忌的皇家徽章！


    軒尼詩xo的燙金字母！


    ……


    無論玻璃瓶身是否破碎，隻要上麵還殘留著那象征著殖民掠奪與奢靡享受的商標圖案，金紅血焰便如同附骨之疽般纏繞而上！


    “滋滋滋——！”


    刺耳的灼燒聲連成一片！那些精美的、象征著身份與地位的洋酒商標，在血焰的舔舐下，如同遇到克星的汙穢，瞬間焦黑、卷曲、化為飛灰！隻留下光禿禿的、被熏黑的瓶身！


    整個百樂門舞廳，此刻化作了金紅色的火焰煉獄！


    破碎的穹頂之外，是倒懸的、霓虹閃爍的“債務地獄”幻影。而在煉獄中央，無數撕開旗袍、露出血字戰書的身影挺立著，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


    林炎立於火海與新生之間，骸骨王座在他身後無聲懸浮。他緩緩收迴燃燒著債紋的手掌，晶化的右瞳穿透火焰，仿佛看到了更深邃的戰場。


    旗袍的碎片在血焰中化為灰燼，飄落如黑色的雪。每一片灰燼落下，都像是舊時代的喪鍾被敲響了一記。


    百樂門舞廳穹頂的金紅血焰漸漸斂去，隻留下漆黑的焦痕與刺鼻的煙火味。


    破碎的穹頂裂口外，倒懸租界的霓虹幻影扭曲蠕動，“債務地獄”的慘綠招牌如同惡魔的獨眼閃爍。


    碎裂的酒瓶鋪滿一地，光禿禿的瓶身上熏黑的焦痕如同恥辱的烙印。空氣中彌漫著焦糊、血腥、灰燼以及一種奇異的、如同電路板燒焦後的臭氧味道。


    一百零八名歌女靜立在廢墟般的舞池中。


    她們不再穿著束縛或取悅他人的絲絨旗袍，而是換上了統一的深藍色粗布工裝褲和同色短褂，幹練簡潔，卻絲毫不掩眉宇間破繭而出的銳氣與解放的神采。


    一道道玄奧的、如同流淌星光的幽藍色紋路，此刻正從她們的眼角蔓延、閃爍，最終匯聚於瞳孔深處，讓那雙雙曾充滿麻木或悲戚的眼眸，此刻亮得如同極地星辰！


    李香蘭站在最前方，水綠色旗袍早已化為灰燼，後背上那“東亞病夫”的刺青雖在，卻仿佛成了某種力量的勳章。


    她微微閉目，眉心皺起，仿佛在承受某種信息流的衝擊。片刻後猛地睜眼，幽藍的瞳孔穿透殘破的穹頂，望向東南方向：


    “感應坐標錨定…法租界十六鋪碼頭7號泊位…”


    “貨物載體：‘高盧雄雞’號散裝貨輪…外部偽裝層剝離…”


    “高危能量反應…波動特征：75mm克虜伯山炮膛壓…7.92mm毛瑟槍管動能殘留…”


    “確認！軍火運輸船！明夜子時抵港！”


    她的聲音清晰、冷靜，如同戰術電腦的合成音，卻又帶著歌女特有的圓潤穿透力。


    周圍的歌女們沒有言語，眼中幽藍星光整齊閃爍了一次，如同一次確認的信號，所有人心念同步：【目標鎖定——十六鋪7號泊位，明夜子時！高盧雄雞號！】


    蘇晚晚並未站在隊列中。她依舊靠在布滿焦痕的吧臺旁，素白的旗袍在一眾工裝中略顯突兀。


    頸間那道由慘白骨片和斷裂聖銀絲線纏繞的封印下，縫合的傷痕此刻如同被烙紅的鐵線，劇烈地灼痛、搏動著！


    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某種源自血脈深處的、如同弓弦被繃緊到極限的嗡鳴！


    她抬起右手，纖細的指尖微微顫抖。指尖拂過吧臺上方唯一一根尚未完全損毀、仍在倔強閃爍“百…門…”殘缺字樣的霓虹燈管。


    就在觸碰到冰冷燈管玻璃的瞬間！


    嗡——！


    指尖那道深嵌皮肉的封印傷痕深處，一道極其微弱卻帶著摧毀一切僵化結構意誌的高頻震蕩波紋，如同無形的手術刀，順著她的指尖瞬間傳導而出！


    啪！


    那根堅韌的霓虹燈管玻璃壁，毫無征兆地崩開一絲蛛網般的裂紋！


    裂紋中，一股肉眼難以察覺、卻足以改變材料內部分子結構的力量順著燈管內部的惰性氣體和電路瘋狂蔓延！


    整根燈管的亮度猛地一暗！隨即開始了瘋狂的、毫無規律的明滅閃爍！赤紅的光點在黑暗中如同垂死掙紮的螢火蟲！


    吧臺上方區域，僅剩的幾盞搖搖欲墜的霓虹招牌殘片似乎被這異常的閃爍節奏感染，也開始了怪異的明滅。


    就在這混亂無序的光暗跳躍持續了不到五秒——


    嗡…！


    所有還在閃爍的燈管光芒驟然一凝！光線的明滅不再是隨機，而是形成了一種極其短促、精準、如同心跳般的脈衝節奏！


    光線的亮滅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精準操控，在空間中切割出特定的間隔：


    亮 - 亮 - 亮（長） | 暗 - 暗（短）| 亮（長） | 亮 - 暗 - 亮 - 暗（短促組合）……


    燈光明滅，無聲地交織，跨越空間的阻礙，在殘破焦黑的牆壁上，在飛舞的灰塵中，勾勒出一行隻有特定意識或特殊感官才能清晰解讀的摩爾斯密碼光痕：


    【f. z. j. j. h. c. m. y. d. g.】


    【code：mingye zishi】


    【法租界軍火船明夜子時！】


    “聲波債紋…震蕩分子層麵的微觀結構…”


    蘇晚晚收迴手指，指尖殘留著細微的震動麻感。她低頭看著那道灼熱的封印傷痕，縫合線下的“嘴”仿佛第一次被塞入如此清晰的“信息”。


    “呃…嗬…”微弱的呻吟從吧臺側麵濃稠的血泊中傳來。


    刀疤強！他竟然還沒死透！整個人如同被剝了皮的蝦，浸泡在自己和手下的血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