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死了。
他手下那幾個垃圾雖還在喘氣兒,但也傷的不輕,尤其是之前守在頂樓和樓梯口的,都被周菲菲鋸了,照那個流血速度,死是早晚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孟小刀和祁浩今天才算是真正的起親手殺人,尤其是祁浩,最後是他割了李冉的脖子。
兩人這會兒都有些麻。
周菲菲其實也不算好受,她在手術臺上見慣了血和各種殘肢碎末,但那時是救人,而這一次……
還在喘氣兒的那幾個垃圾不斷求饒,說自己是無辜的,自己沒有害過人,都是被李冉脅迫的。
正常人對生命都是存在敬畏之心的。
哪怕孟小刀和祁浩早已見識過人心險惡,但能夠毫不猶豫殺人從不是一件值得被歌頌的事。
周菲菲更是如此了,她是醫生,她的天職是救死扶傷。
隻是,當劉醫生和楚涵到來後,三人的猶豫徹底被打破。
楚涵身上沾著血,臉色難看至極,聲音都是啞的,他隻對周菲菲三人說了三句話:“1787和1794原本的住戶都死了。”
“其中四人顱骨、肋骨、盆骨大麵積骨折,內髒出血;另外六人死於大麵積燒傷,還有兩個未成年……”
楚涵咬牙切齒:“盆腔碎裂,直腸脫體,失血過多而死……”
周菲菲唿吸一窒,瞬間紅了眼,作為醫生,她比誰都清楚這些人死前麵臨了什麼!
李冉這群畜生,何止是入室搶劫殺人,他們是虐殺!!
沒有絲毫猶豫,周菲菲、祁浩、孟小刀都拿起射釘槍,槍口對準了茍延殘喘的那幾個畜生
“不、你們聽我解釋……”
“不要殺我,不要……啊——”
槍響,畜生死。
半個小時後,剩下的黃點綠點幸存者都被集中到了王悅家。
時曼也坐著皮劃艇過來了。
她忽略屋內的一片狼藉,目光落在8位幸存者身上。
幸存的8位,算下來是四家人。
王悅一家三口,還有一對中年夫妻,剩下是一對姐弟,瞧著隻有七八歲。
這7位除了那對姐弟和王悅家的一歲小崽外,麵對時曼幾人時都顯得恐懼和懷疑,滿滿的戒備,他們在可視地圖上也呈現出的是黃點。
而這裏麵,還有個紅點。
時曼看向角落裏的金枝。
金枝打了個哆嗦,將頭埋的更低了。
時曼沒有廢話:“兩個選擇,第一個,留下加入我們;第二個,我給足你們半個月月生存的食水,送你們離開,你們的房子歸我;給你們五分鍾時間考慮。”
此話一出,金枝最先作出選擇:“我、我選第二個。”
時曼看她一眼,沒吭聲,兀自走到一旁沙發坐下,閉目養神。
孟小刀和其他人也護法似的站在她身邊。
王悅抱緊孩子,她內心是不想離開的,孩子還太小,外麵的世道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兒了,可張鵬卻持反對意見。
張鵬被打的鼻青臉腫,好在隻是外傷,說話有點含糊不清,“這群人動不動就殺人,對麵老朱家怎麼死的你忘了?就是他們鋸了老朱家的防護欄,才讓李冉那群人有機會進去……”
“咱們留下,指不定要幫著殺人,咱還帶著個孩子……”
“我大姐家在瀾灣小區有套房,空著的,我有她家鑰匙,咱們去那邊……”
“那邊住的人都有錢,肯定不會這樣亂來的……”
王悅拗不過他,加上的確被殺人場麵嚇著的,猶豫著還是點頭同意了。
剩下的那對中年夫妻也打算離開。
隻是他們還想討價還價,“那個……時家閨女,咱們都是這麼多年老鄰居,你外婆還在那會兒,咱兩家還常走動來著……”
時曼抬眼,冷漠看去:“所以呢,你想留下?”
女人噎了下,訕訕道:“不是,就是現在世道亂,你也知道這房子值老鼻子錢了,你就給我們半個月的食水,是不是有點……”
聽到這話,孟小刀幾人都笑了。
祁浩:“阿姨,你知道在外頭半個月食水能買多少條命嗎?”
“就是!”孟小刀冷笑:“要我說,還是我曼曼姐太心軟了,就該多等幾天,等李冉把你們都嘎了。”
“何苦等現在啊,還得賠進去半個月的口糧。姐,這房子咱們也不是非要不可,大不了再等幾個月,等他們餓死了,我們來幫他們收屍。”
此話一出,兩口子臉色都變了。
縮在後麵不吭聲的男人立刻站出來唱白臉:“小曼,你別和你嬸一般見識,就半個月食水,我們這就走,不過,這食水是按人頭算的吧?”
時曼嗯了聲,笑意不及眼底。
剩下的隻有那對姐弟了。
姐姐李楠楠八歲,弟弟李北北六歲,兩個小朋友倒是幹脆。
“曼曼姐姐,我們……我們想留下。”
李楠楠鼓起勇氣道:“我和弟弟會洗碗做飯,打掃衛生,我會縫襪子,我、我……我們吃得少,我們可以幹活的。”
“好。”時曼沒有多說什麼,她對這對姐弟有些印象,挺懂事的,好像親爸是個當兵的,但出任務時犧牲了,姐弟倆跟著媽媽生活。
至於他們的媽嘛……反正挺不著調的,經常不在家,也不太管兩個孩子。
但時曼挺好奇的:“我記得你們家住1790吧?李冉他們應該闖入過你們家,你倆是怎麼躲過去的?”
要知道李冉那群人的據點在1791就在兩小隻家的對麵。
兩小隻的迴答,讓幾個成年人刮目相看。
原來,李冉那群人闖進來時,兩小隻就躲去三樓了。
三樓被水淹了九成,那群人壓根沒去搜,姐弟鑽進水裏,遊到房間,然後探出頭,鼻尖對著天花板,正正好能透出水麵唿吸,又不會被發現。
這聰明勁!孟小刀都想叫聲小孩哥和小孩姐了!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孟小刀、祁浩、周菲菲一起將王悅和中年夫婦兩家送走,李楠楠李北北姐弟倆加入淨土。
當孟小刀他們把壓縮餅幹發到王悅幾人手裏時,幾人都如獲至寶,王悅甚至有些後悔,這麼多壓縮餅幹,顯然時曼他們應該不缺食物。
離開的這個選擇,真的正確嗎?
但現在後悔也晚了,隻是被送走前,王悅看向金枝,她很想告訴時曼他們,金枝和李冉那群畜生是一夥的,可想到李冉那群人的下場,王悅又猶豫了。
她恨金枝,卻良知作祟沒有勇氣揭穿,不敢背上一條人命。
“我的呢?為什麼沒有我的食水?”金枝卻坐不住了,其他人都有了食水,唯獨她沒有!
她心髒狂跳,臉色發白。
祁浩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曼曼姐說了,你就別走了。”
金枝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王悅瞬間鬆了口氣,她猜到了金枝的下場,眼裏閃過一抹複雜,但也沒再說什麼,抱著孩子背著食水上了快艇。
快艇駛出右街後,忽聽後方街道內砰得一聲。
王悅顫了下,下意識迴頭問道:“什麼聲音?”
孟小刀看了她一眼:“你不會想知道。”
……
1784內,時曼收迴手槍,沒有看地上金枝的屍體,她衝劉醫生和楚涵一挑眉:“接下來,該查收咱們的新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