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沒有理睬他,他看著陸宴澤,遲疑的說:“你說他叫什麼?溫......溫嘉然是吧?”
“嗯。”
短暫的興奮過後,陸宴澤又恢複到了平時的模樣,但任誰都能看的出,他此時此刻的好心情。
“你們可以認識一下。”
他話音落下,陳望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表情愉悅的少年,在短短幾秒間,臉上的表情在迅速的變化,最後變成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他聽見對方說:“你好,我是溫嘉然。”
溫嘉然這次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架不住對麵的陳望是第一次直觀的看見這種事,他視線躲閃了一下,強裝鎮定道:“你好,我是陳望,我跟......”
溫嘉然突然笑了:“我知道你。”
陳望一下子閉了嘴,他的視線虛虛的落在溫嘉然的身後,這讓溫嘉然下意識的迴頭看去。
下一秒,他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高級定製的皮鞋踩在地上的汙水裏,褲腳上濺上去了不少泥水,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裏,與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溫嘉然驚訝道:“大哥!”
陸宴知這才點了點頭,緩緩的向著他們走了過來,他跟陳望之前是見過的,所以陸宴知衝他微微頷首示意後便看向了溫嘉然。
他麵無表情的將手伸進溫嘉然的口袋裏,摸出了手機,屏幕按開的一瞬間,上麵彈出了十幾個未接電話。
來電的人都是同一個。
饒是溫嘉然也感受到了大哥此時瀕臨爆炸的情緒,他小心翼翼的與陳望對視一眼,罕見的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大哥並沒有說話,他隻是默默的將手機上的靜音模式取消,然後又將手機放迴了溫嘉然的口袋裏。
做完這一切,他看向溫嘉然,聲音平穩的說道:“我很擔心你。”
溫嘉然:“......”
他突然有些愧疚起來。
陸宴知看著他的模樣,心頭的火越演越烈,但他向來不是個情緒外放的人,除了親近之人,很少有人能看出來他發火的模樣。
就比如現在。
陸宴知簡直要氣死了,但溫嘉然與陸宴澤,沒一個人察覺出來,隻是覺得大哥的聲音似乎比平時提高了不少。
“嘉然,你跟小澤現在這種情況,我不會限製你們的自由,我也沒有權利這麼做,但是......”
鏡片後的眼睛直視著溫嘉然,他沉聲道。
“我覺得你們最起碼要保持電話通暢......”
溫嘉然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惹得陳望一連看了好幾眼,要不是怕陸宴澤會生氣,他甚至想找手機給他拍個照。
陸宴知見他這個樣子,心中的火氣也漸漸散了個大半,他跟著他們兩個人一路到了這裏後,率先聽見的就是小澤對陳望坦白的話。
沒有人知道他當時心裏猛地一揪,生怕他對麵的那個男人說出些什麼不好的話,刺激到他的弟弟,不過還好,他的弟弟交朋友的眼光還不錯。
此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臨近中午,陸宴知便帶著陳望和陸宴澤溫嘉然去吃了個飯,隨後將陳望給送了迴去,這才開車帶著溫嘉然兩人迴家。
家裏靜悄悄的,也不知道大家是在午睡還是出門了,大哥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簡單的叮囑了兩句,便去書房忙工作去了。
陸宴澤和溫嘉然本沒有午睡的習慣,可昨天興奮了大半夜,今天又起了個大早,興奮勁過去後,還真有點困,所以兩人也迴了房間。
房間裏靜悄悄的。
他們躺在床上,誰都沒有說話。
陸宴澤覺得昨天到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現在安靜下來,反而開始患得患失,這場夢是不是要醒了。
於是,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的說:“然然?”
好在溫嘉然並沒有睡,他輕輕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見了。
陸宴澤高興了,他眨了眨眼,突然控製著雙手在自己的臉上胡亂的摸了摸。
像隻黏著主人的小狗。
溫嘉然的心裏無端的蹦出了這句話,他頗覺驚悚的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給揮散,可陸宴澤的手還在作怪,搞得他睜不開眼睛,溫嘉然想了想,索性將身體完全的給讓了出去。
陸宴澤:“......”
他有些遺憾的放下了手,眨巴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人影。
好半天,他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然然......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在想我們去哪旅遊的事。”
溫嘉然沉吟了一下補充道:“或許可以喊上陳望?”
他話音剛落,陸宴澤噌的一下坐了起來,他驚詫的說:“我們度蜜月為什麼要帶著陳望?”
???
度蜜月?
誰?
你跟我嗎?
溫嘉然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不是蜜月。”
“怎麼不是?”
陸宴澤有些委屈了,他執拗的說:“別人結婚後都會度蜜月的。”
不等溫嘉然說話,陸宴澤又義正言辭的說:“我們現在雖然沒辦法結婚,但是我們永遠不會跟別人結婚了,所以我們現在跟結婚了沒什麼兩樣。”
溫嘉然:“......”
他算是明白了,這貨什麼都知道,就是故意擱這兒胡攪蠻纏,擱這兒裝呢。
他生無可戀的歎了口氣,語調平靜的說:“那你現在是不是要喊我一聲老公?”
話題突然轉到了這上麵,陸宴澤猛地怔住了,身體的異樣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他察覺,所以他順勢躺迴了床上。
天花板上的然然靜靜的盯著他,陸宴澤的喉結滾動了兩下,好半天,他艱難的說:“然然......我......好像那個了。”
溫嘉然:“......!!!”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好半天,感應過來陸宴澤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宴澤的聲音低沉的說:“然然......幫幫我。”
他能感覺得到腦海中少年的唿吸都亂了幾分:“我......該怎麼幫你?”
“就像是上次我幫你那樣。”陸宴澤低低的笑。
好半天,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似乎挪動了一下,這個發現讓他興奮的咬住了舌尖。
他甚至是有些惡劣的想。
這下溫嘉然終於完完全全屬於他了。
他們密不可分。
他們永不分離。
------
諾大的房間內,隻有一個黑發少年躺在床上,他的臉頰泛紅,眼睛卻執拗的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他弓著腰,低低的喘著氣,口中一遍一遍的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然然......然然......溫嘉然!”
他在欲望的沉淪中一遍遍的確認著溫嘉然對他的愛意。
同樣的。
溫嘉然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的輕聲迴應著他。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