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這個月都去了寺廟四趟了,再去老爺要生疑的!”
苗桑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玉桃,小點聲,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啊,快去,讓黃伯伯備馬!”
玉桃欲哭無淚瞧了兩眼自家小姐後無奈跑出去招唿馬夫備馬駕車。
苗桑桑捧著腦袋不自覺的笑,待玉桃迴來便帶著人去請示母親,行了禮說了來意後,苗家主母點點頭應了聲。
待人走後才支了個嬤嬤道:“去跟著小姐,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迴來告訴我!
老嬤嬤領命道了聲是便悄悄跟著出去了。
苗桑桑近日常去寺廟,總有那麼一兩次能碰見林長青,林長青雖說人品或許難堪了些許,才學皮囊確是不錯的。
苗桑桑隻見了一麵便掛了心,總想尋著機會去偶遇幾次,一來二去倒是確實和林長青能說的上兩句話了。
林長青在這方麵還算是個端方君子,感謝苗桑桑的同時也顧及女方名譽,二人也隻是在寺廟的大堂簡單的說幾句話便各自離去,倒也並未有什麼逾矩。
苗桑桑祖父為當朝大儒,父親則為一州知府,母親是世家謝家的嫡女,走的是清貴世家的路子,她吧,受父母兄弟影響也是個極愛詩文的,隻是偏不得文曲待見,寫出來的詩句,嗯,一言難盡,詩會上總被人笑話是個草包。
上次見到林長青二人簡單聊了幾句,得知林長青得妹妹還未尋到便托了自家家丁幫著打聽了,近日剛好有些消息便急匆匆想去寺廟告知林長青。
駕車出去後,家中嬤嬤悄悄跟隨著也到了寺廟。
玉桃先行下了車,慢慢扶著苗桑桑走下來,苗桑桑雖然在詩賦上是個小草包,但是儀態方麵沒話說,年紀不大但是舉手投足皆是大家小姐的端莊風範。
扇子掩住俏臉輕輕走下馬車,待玉桃拿過上香的物件便朝著篁彌寺走去,這裏到寺廟還得一段山路爬,沿著梯子向上爬個幾百個臺階才能到寺廟的大門。
其實苗桑桑是不愛爬臺階的,但是春心萌動的女孩子麼,總會為了一時的昏頭做些啼笑皆非的事情,篁彌寺官家夫人們是不太來的,但是學子和平頭百姓倒是喜歡上來。
無他,寺廟的風景是不錯的,山上有一大片竹林,頗得文人雅客的喜愛,還有一片桃林,每年都結不少桃子,春天則是開遍桃花,頗有幾分雅趣,文人在此寫詩,百姓春日賣些茶水糕點飾品,秋日便上來摘取桃子,自家吃一些,挑著品相好的再賣與敬香的客人,也是一番收入。
苗桑桑理過佛正要出門,便看到了站在大廳外清瘦俊逸的林長青,俏臉一紅慢慢走上前行了一禮。
林長青拱手迴禮,眼中有些焦灼:“見過苗小姐,玉桃說您有一點家妹的消息了是不是真的?”
苗桑桑輕輕點點頭:“我父親日前追查人販子的事情,有些眉目了,人販子通過槽幫劫掠了一群孩童,已在江州抓獲,解救出來了十二個女童和二十三個男童,我詢問了父親,裏麵似乎並沒有你所說的孩子,但是這群孩子最遲下個月就會送迴州府,屆時林公子可去縣衙尋找舍妹!
林長青驚喜過望,再次行禮:“多謝苗小姐,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苗桑桑迴禮:“郎君客氣!
林長青似剛想起來,從懷中掏出一本詩集:“長青身無長物,以贈詩集聊表感謝!
苗桑桑眼睛一亮示意玉桃收下詩集。
玉桃接過詩集,苗桑桑再謝:“謝謝林郎君。”
林長青站直身體再道:“這些詩句都是長青所寫,並未在人前顯露,苗小姐若不嫌棄粗陋,可自行取用,長青不會多嘴!
苗桑桑看向林長青的眼睛嗖的就綠了,好人!上道!
林郎君怎麼知道馬上就是秋日詩會了,今年有了這本詩集,她定然可以一雪前恥,擺脫草包名頭!
二人客套一會後苗桑桑便捧著詩集邁著愉快的步伐朝著山門走去,林長青則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了苗桑桑離去的背影後轉身迴了租借的禪房。
權力就是如此方便,身為秀才卻沒了名聲的他連書院都進不去,可是一個普通的官家小姐卻能輕而易舉地打探到平民難以企及的信息。
思考東西的林長青並未注意到一個老嬤嬤跟他到了禪房,又問寺廟的僧人打探了他的身份後才離去。
苗府——
晚間苗桑桑正開開心心的讀著剛得的詩集,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玉桃打開門,發現正是主母的大丫鬟。
大丫鬟叫梅雙笑得一派溫柔的喚苗桑桑過去,苗桑桑也並未多想,隻想著母親或是找她有事便跟著梅雙進了母親的院子。
剛進到屋裏,就發現父親也在,端坐在主位的椅子上和母親嚴肅的看著他。
發覺自己父親和母親臉色異常的苗桑桑略帶忐忑的問:“父親,母親,這麼晚了叫女兒過來是有什麼?”
主母揮手,院裏的丫鬟婆子瞬間離開,出去時還將門關上了。
謝裳珺看了一眼苗桑桑冷言嗬嗤:“跪下!”
苗桑桑嚇了一跳,身體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臉茫然的看著母親,謝裳君冷眼盯著苗桑桑:“說罷,今日去了哪,見了誰,一一道來。”
苗桑桑轉頭便看向跟著她跪下伏地的玉桃,玉桃輕輕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清楚。
謝裳珺都要被女兒蠢笑了:“別看玉桃,不是她告的狀,隻管說來今日去了哪,見了誰!”
苗桑桑瞧著這樣子母親大概是知道了,也沒什麼好瞞了的便跪的直挺挺的道來:“今日女兒去了篁彌寺上香,碰上了一位上次隨手施救的秀才,那位秀才妹妹前日丟失了,我幫著打聽了些消息,今日告知了他,為了謝我,那位秀才將詩集贈與了我,言詩集為自己所作,我可自用.....\"
苗父是個耙耳朵,耳根子軟,見女兒眉眼清正的將事情娓娓道來又想起前一段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探問人販子的案情便知所言不假,看著跪地的女兒不免生了慈愛之心:“夫人,桑兒也說了,我看著也並無逾矩,不若讓她先起來?”
謝裳珺一個冷眼掃過來,苗父瞬間噤聲:“來人,去將小姐房中的詩集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