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給這群紈絝子弟上藥的軍醫被幾人亂動,氣的不行一巴掌打在人肩膀上。
“好好待著,別亂動。”
林長寧進去之後哭喊聲高了不止一度,整個營帳中都充斥著一股悲傷驚懼的氛圍。
“爹呀,你在哪兒啊?兒子要被人整死了。”
“娘啊,快來救救孩兒啊!”
“嗚嗚,我要迴家。”
正哭著嚎著呢,門外一群黑著臉的長輩就已經進來了。
林長寧看著這群人:“各位自便吧,午後還要大操,我要去校場了,要留的便將人留在營帳中,自有軍醫處理傷口,要走的今日便可將自家子侄帶走。”
說完這話,營帳中突然爆發出嚎叫聲。
“爹,爹,爹,你快救我走!”
“叔父,我才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我要迴家。”
“大伯我背上疼,你趕緊帶我迴去,破地方誰愛待誰待,我才不待。”
林長寧嗤笑一聲,徑直出了軍醫營帳。
轉身迴到自己的營帳中後齊戎已經從後麵出來了。
這會兒正坐在主位上倒著茶水,悠哉悠哉的喝水,手上還拿了一本,不知道是什麼書看的津津有味的。
見人迴來抬眼看了過來,目光之中有掩不住的欣賞。
原本齊二哥以為六郎年紀小,可能會壓不住這一群老油條子。
沒想到剛進來就叫人治的服服帖帖的,平日裏看起來沒心沒肺,愛吃愛玩兒,往那兒一坐,身上的煞氣掩都掩不住,小臉兒一端還真有上位者那味兒。
這不把這一群老油條子唬的一愣一愣的,之前他還擔心六郎搞不定,現在想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小六啊,是個人精。
恩威並施,話裏話外還能借助楚王府的威勢,打一棒子,再許一個前途,倒是個做官的好料子。
“迴來了?”
林長寧換上一張笑臉點頭:“吃多了有點渴,二哥給我倒杯水喝。”
其中給林長寧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來:“喝吧,今日之事做的不錯。”
林長寧聳聳肩:“還行吧,沒辜負二哥的期望就好。”
齊戎笑彎了眼:“我知六郎之才,剛剛有幾個留的,幾個走的?我迴去和大哥支應一聲。”
林長寧愣了一下,方才想到齊二哥的大哥是楚王世子:“一半一半吧,留下的差不多有8個,剩下的幾個就是走的,我其實沒太認出來他們誰是誰,等今天晚上讓魯山統計一下,我再告知二哥。”
齊戎點點頭:“也好,下午是不是還要帶著人操練?那我便不多留了。”
說完就要起身,林長寧起身相送,將人送到了都司門口後,正準備迴去,突然見一人騎馬而來。
站到齊二哥身旁道:“指揮林千戶的家人已經接到了太原了,現下正安置在王府周邊的小院中。”
林長寧耳朵尖刷的就扭頭看了過去:“你說什麼?是我娘和兄長到了嗎?”
齊戎迴頭無奈:“正是六郎的親眷,現在應當是剛到太原,六郎莫急,我與你批假,你現在可以趕過去。”
林長寧看了一眼齊戎,有些猶豫道:“多謝二哥,今日是我上值第一天還是不要告假為好。”
下午還要帶著人操練,他這個新上任的不過去怎麼行?總不能和那個該死的章博一樣吧。
哦,忘了,章博臨陣脫逃被她砍死了。
林長寧心中有些著急想迴家,但是今日如此走的確實不好。
齊戎看著林長寧糾結的樣子,沒忍住笑了起來:“想迴去便去,不行下午我去替你帶著人操練。”
林長寧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謝了,二哥,我晚間自會迴去的。”
他們之中齊戎傷的最重,現在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更何況讓上司去替他值班兒,簡直膽兒肥。
和齊榮告了別後林長寧迴到了校場之中。
此時午時未過,已經齊刷刷的站在了校場之上,看起來總算是比上午好一些了,懶散去掉了不少。
林長寧滿意的點點頭,點人後便開始自己帶著操練。
因為得知家人已經到了太原,林長寧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空洞,繃著一張臉,訓練的一群兵卒一邊訓練一邊緊張,還以為是自己的動作不標準,或者是哪裏做錯了,才讓這位新千戶如此不滿意。
大部分人都是這個想法,所以操練的時候,所有人都吊著一顆心,生怕哪裏做的不好,再出了這位千戶眉頭,把人提溜出來,打棍子,摁著揍。
一群紈絝子弟都被收拾了,聽說午間這位大人還把紈絝子弟的長輩都請來了,想必是有些身份的,更何況這位大人手上的武藝確實很厲害,他們中最厲害的幾個人聯手都打不過,更何況他們了。
裏麵的那些小家族子弟更是戰戰兢兢的,其中有一位的身體確實瘦弱,不過劈了200下刀,手上便一開始已經有些發抖了。
等到林長寧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更是抖如篩糠,生怕被揪出來挨一頓鞭子。
林長寧站在此人身邊皺起了眉頭。
這人抖的更厲害了,一會兒便滿頭大汗的。
心中更是飄著兩個字兒。
要丸!!!!
他要被提溜出去摁著揍了。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林長寧隻是站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腕糾正姿勢,糾正完之後,捏著他的手狠狠的往下劈了一招標準的。
“姿勢不標準,向下劈的時候要這麼劈,記住了嗎?”
此人愣了一下,是稍微有些不可置信,林長寧再次問道:“還沒學會?我再給你示範一遍。”
說完林長寧便再次提著人的手腕示範了一遍標準的:“這次記住沒?”
此人訥訥的點頭結結巴巴道:“記,記記住了千戶。”
林長寧站在一旁看著此人,見人臉色有些羞赫拍拍人的肩膀,手掌在此人的手腕上比劃一下。
感慨道:“嘖,怎麼這麼瘦?跟個婆娘一樣,日後多吃些飯是長長肉,這樣訓練起來就不會抖了。”
說完又拍了拍此人的肩膀:“繼續練吧。”
“是,千戶。”
此人無奈的看了一眼林長寧,咬牙切齒的,心中嘀咕晚上一定要多加一點飯,省的被千戶瞧不起。
林長寧損完了人溜溜達達的走到前麵,看了看日頭便叫人停下休息一會兒。
魯山擦了擦頭上的汗,殷切的捧過來一杯茶水:“千戶,我剛剛看你使那招,好像不是軍中的招式,能不能練練?給我們看一看?”
林長寧挑眉,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還給魯山後朗聲:“可以,取我的佩刀來!!”
金黃的日光下,少年取下官帽,手持一柄長刀站在校場的正中央驟然發力,刀鋒劃破凝滯的暑氣,“唰”地斬出半弧白練。
烈日的強光在刀刃上炸開,迸出細碎的銀芒,恍若將太陽劈成了萬點流螢。
汗珠墜落的瞬間,刀光已劃出第二道、第三道弧線,灼熱的空氣被攪得扭曲變形,揚起的塵土在光柱中狂舞。
每一次揮刀都帶著破空銳響,陽光將林長寧的影子壓在腳下,卻壓不住翻飛的衣角與舞動的刀影。
下麵的這些人看的目不轉睛,第二勢剛出便爆出了衝天的叫好聲。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著這位新來的上司,少年武將英武不凡,刀法卓越,在這群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