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一滴滴從額角滑落,砸在控製麵板上,發出細微的“滴答”聲,暈開一片模糊的光影,那光影在我眼中逐漸擴大,像是要將整個屏幕吞噬。
我死死盯著屏幕上跳動的亂碼,亂碼閃爍的光線刺得我眼睛生疼,如同凝視著一張嘲弄的笑臉。
眉頭擰成一個死結,感覺像是有一根繩子在額頭上越勒越緊,心髒在胸腔裏瘋狂地撞擊,每一下都像是重錘敲擊,仿佛要衝破牢籠,我甚至能感覺到胸腔的微微震動。
飛船內,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空氣仿佛變成了黏稠的膠水,凝固得讓人窒息,隻有刺耳的警報聲一下下地敲擊著耳膜,那尖銳的聲音像是一把鋸子在鋸著我的神經,像一首催命的挽歌。
“係統恢複程序啟動失敗!手動複位也無效!”大衛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絕望,那聲音中透著一種無力感,仿佛每個字都在空氣中打著哆嗦。
盧峰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嘴唇翕動著,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我似乎能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輕微碰撞聲。
安娜緊緊抓住座椅扶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我仿佛能看到她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卡莉則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著,她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恐懼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我們緊緊纏繞,我感覺像是被無數冰冷的絲線纏裹著,無法掙脫。
“等等!”湯姆突然打破了死寂,“我好像發現了點東西!彼穆曇粝袷呛诎抵械囊坏朗锕猓屓诵念^一振。
他指著通訊麵板上閃爍的紅燈,“導航係統的故障似乎和通訊信號幹擾有關,幹擾源的頻率和導航係統異常吻合!”
希望的火苗瞬間在我心中燃起,我一把抓住湯姆的肩膀,手掌下能感受到他衣服的粗糙質感,我急切地問:“你能確定嗎?”
“我需要進一步分析,但初步判斷,八九不離十!”湯姆的語氣充滿了自信,那自信的語調讓我心裏稍微踏實了一些。
飛船內的氣氛瞬間轉變,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絲興奮,那興奮像是一陣微風,輕輕吹散了些許壓抑的氛圍。
希望,在絕望的深淵中,如同救命稻草般珍貴。
我深吸一口氣,空氣帶著飛船內特有的金屬味道衝進鼻腔,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盧峰,立刻協助湯姆,排除幹擾源!”
“明白!”盧峰的聲音充滿了力量,那聲音如同洪鍾,迴蕩在飛船內。
就在我們以為看到了曙光的時候,飛船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傾,差點摔倒。
燈光閃爍不定,忽明忽暗的光線在眼前晃來晃去,警報聲更加急促,那聲音像是要把我的耳朵震破。
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不好……”
控製麵板上的指示燈瘋狂閃爍,忽明忽暗,像一隻隻詭異的眼睛在黑暗中眨動,那閃爍的光線讓我有些頭暈目眩。
滋滋的電流聲在耳邊炸響,緊接著,一股焦糊味彌漫開來,那刺鼻的味道鑽進鼻腔,讓我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眼睜睜地看著備用電源的指示燈熄滅,紅色的警報燈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那紅色的光像是血的顏色,如同地獄的火光,每個人的臉在紅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飛船內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黑暗像是一塊巨大的黑布將我們整個包裹起來。
隻有閃爍的火花,那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忽閃,照亮了眾人驚恐的麵容,我能看到大家臉上驚恐的表情在火花下扭曲。
大衛緊握著操縱桿,我能聽到他粗重的唿吸聲,牙關緊咬,從他緊繃的肌肉能感受到他在努力控製著劇烈晃動的飛船。
我感覺到飛船正在急速下降,失重感讓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那種感覺就像是坐過山車突然俯衝下去,身體輕飄飄的,五髒六腑都在攪動。
“怎麼迴事?備用電源怎麼也失效了?!”我衝著黑暗吼道,聲音在顫抖,聲音在黑暗中迴蕩,帶著我的憤怒和恐懼。
死寂。
除了飛船的震動聲和電流的滋滋聲,沒有任何迴應,那震動透過腳下的地板傳到我的身體,讓我有些站立不穩。
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扼住了我的喉嚨,我感覺喉嚨像是被一隻鐵鉗夾住,唿吸困難。
突然,一個冷靜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或許……是諧波幹擾!笔前材龋
我循著聲音望去,隻見她扶著座椅,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在黑暗中她的眼睛像是兩顆閃亮的星星。
“諧波幹擾?”盧峰疑惑地問道,他的聲音在黑暗中有些飄忽。
安娜平時主要負責能源係統,但她在大學時期曾輔修過通訊工程,對通訊領域的一些知識也有深入研究。
她一直是那種表麵文靜,內心卻有著強大求知欲和探索精神的人,所以在關鍵時刻才能提出諧波幹擾這個關鍵因素。
“是的,”安娜的聲音有些虛弱,但語氣卻不容置疑,“強電磁幹擾會產生諧波,影響通訊設備的正常工作。如果我們能調整通訊設備的參數,過濾掉這些諧波……”
她的話還沒說完,飛船又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我感覺自己快要被甩出去了,身體在空中晃蕩,手在空中亂抓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來穩住自己。
“安娜,你確定嗎?”大衛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此刻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從他的聲音能聽出他的不安。
安娜沒有迴答,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報出了一串複雜的數字,“把通訊頻率調整到這個數值,應該可以……”
她的話音未落,盧峰就像聽到了衝鋒的號角,手指在通訊設備的操作麵板上如閃電般飛舞,我能聽到他手指敲擊鍵盤的“劈裏啪啦”聲,精準地輸入著安娜報出的那串數字。
剎那間,飛船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那明亮的光線刺得我眼睛一時無法適應,警報聲也停止了,突然的安靜讓我的耳朵有些不適應。
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瞬間驅散了所有的陰霾,那股絕望的氣息被希望的洪流徹底衝垮。
控製麵板上的紅色警報燈逐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穩定的綠色光芒,那綠色的光像是生機的象征。
滋滋的電流聲也消失了,隻剩下飛船引擎低沉的嗡鳴,那嗡鳴聲像是一首平穩的背景音樂。
通訊麵板上,原本跳動的亂碼逐漸穩定下來,清晰的信號波形出現在屏幕上,那規整的波形像是平靜的湖麵。
湯姆激動地握拳,“成了!幹擾消失了!”他的聲音充滿了興奮。
盧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那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滴在地上,他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那笑容裏帶著疲憊和欣慰。
我欣慰地看著他們,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感覺像是一直拉緊的弓弦突然鬆開。
一絲笑意爬上我的嘴角,壓在胸口的大石也隨之落地,我能感覺到身體變得輕鬆起來。
飛船內,每個人都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肩膀也放鬆下來,那放鬆的姿態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安娜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她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雖然虛弱卻充滿了力量。
就在我們沉浸在喜悅中的時候,我注意到李強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低垂著頭,雙手緊緊攥著,指關節泛白,他黯淡無光的眼神,與周圍興奮的氛圍格格不入。
我走到他身邊,腳下的地板發出輕微的“咚咚”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強,你怎麼了?”
他抬起頭,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自責,那聲音像是從地底下傳來的。
周圍人紛紛投來關切的目光,但李強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將自己更加封閉起來。
我正想安慰他,突然,飛船再次劇烈地晃動起來,我又一次站立不穩,燈光閃爍不定,警報聲再次響徹整個船艙……
“怎麼迴事?幹擾不是已經排除掉了嗎?”大衛驚恐地喊道,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著我,這感覺……
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著我們,伺機而動。
“不,還沒結束……”我喃喃自語道,目光落在了閃爍不定的導航屏幕上,屏幕上顯示的坐標,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化著。
“我們的飛船……正在偏離航線……”盧峰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難以置信,那聲音裏透著無助。
我死死盯著屏幕,卡莉和盧峰的身影在控製臺前忙碌地交錯著。
他們指尖在鍵盤上飛舞,如同演奏著一曲緊張的樂章,每一次敲擊都像敲在我的心上,我能聽到他們敲擊鍵盤的清脆聲音。
屏幕上,那些曾經如亂麻般糾結的線條,正在一點點變得有序,那線條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慢慢梳理著。
綠色的指示燈開始閃爍,一個個數據恢複了正常的數值,那閃爍的燈光像是在向我們傳達著好消息。
終於,導航係統的界麵穩定了下來,熟悉的星圖再次出現在眼前,像迷途的旅人終於找到了歸途的方向,那星圖的光芒讓我感到安心。
我激動地鼓起掌,清脆的掌聲在狹小的船艙內迴蕩,打破了之前的死寂。
我的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心中的喜悅如同火山噴發般洶湧而出,我能感覺到內心的激動在身體裏四處湧動。
盧峰轉過身,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與卡莉擊掌慶祝。
他們額頭滲出的汗珠,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如同勝利的勳章,那汗珠像是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成功了!”盧峰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卻充滿了喜悅。
“我們修複了導航係統!”卡莉也興奮地喊道,她摘下護目鏡,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我能看到她眼睛周圍微微發紅。
飛船內的氣氛瞬間活躍起來,壓抑已久的歡唿聲此起彼伏,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那喜悅像是陽光灑在臉上。
安娜的臉色依然蒼白,但她虛弱的笑容卻充滿了力量,那笑容像是一朵在寒風中頑強盛開的小花。
湯姆激動地拍著大衛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那笑容裏充滿了輕鬆。
就連一直沉默寡言的李強,嘴角也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那微笑像是一絲微風拂過平靜的湖麵。
就在我們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時,控製臺的屏幕突然閃爍起來,原本穩定的星圖再次變得模糊。
一個紅色的警報圖標突兀地跳了出來,如同一個邪惡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我們,那紅色的圖標在屏幕上格外刺眼。
我的心髒猛地一沉,一股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我能感覺到心跳突然加快。
屏幕上,一組組數字像發了瘋似的跳動著,一個叫做“引力異!钡臄抵担谝泽@人的速度攀升,那數字的跳動像是惡魔在跳舞。
飛船的震動越來越強烈,仿佛在無形的力量下掙紮,那震動讓我感覺像是置身於地震之中,身體東倒西歪。
我緊盯著屏幕上不斷變化的引力數值,表情凝重,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直竄腦門,我能感覺到那股寒意像是一條冰冷的蛇在身體裏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