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在我手中感覺冰冷且出奇地沉重。
那個男人的笑容沒有到達眼底,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脫節讓我脊背發涼。
“生命之樹公司……”我重複道,這個名字在我口中嚐起來像灰燼一樣苦澀。
他點了點頭,笑容微微擴大,變得更加令人不安。
在我能再問一個問題之前,他轉身消失在陰暗的走廊裏,隻留我站在那裏,那朵白玫瑰與走廊牆壁單調的機構綠形成鮮明對比。
它聞起來甜得發膩,那種令人作嘔的甜味感覺不對,不自然。
我猛地關上門,靠在涼爽的金屬門上,心髒在肋骨間怦怦直跳。
瑪麗的臉蒼白如紙,與她鮮豔的口紅形成鮮明對比。
“那……那是怎麼迴事?”她低聲問道,聲音顫抖。
我搖了搖頭,無法表達深深埋在我內心的不安。
生命之樹公司……在深夜的討論中,這個名字總是被人輕聲提及,它與明星的消失、籠罩在科學界的隱隱恐懼聯係在一起。
而現在,這個……這個“邀請”。
他們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不能再糾結於此了。
瑪麗和陸峰精心製定的資源分配計劃終於有了進展,在即將到來的宇宙恐怖麵前,這是一線希望。
但即使是這小小的勝利也顯得脆弱不堪,受到國際科學界中肆意蔓延的猜疑和自保暗流的威脅。
多虧陸峰有善於分析的頭腦,他始終專注於手頭的任務。
在我們焦慮的漩渦中,他就像一塊磐石,冷靜地剖析著計劃的細節,強調即使是最小的研究機構也能從中受益。
他和我們所有人一樣清楚,如果我們想有一絲機會對抗不斷逼近的黑暗,就需要團結一心。
“我們取得了進展,瑪麗,”他說,聲音平穩而堅定,像一劑安慰的良藥,舒緩了我緊張的神經。
“幾家較小的機構已經同意了初步條款。”他用手指敲了敲投射在牆上的電子表格,突出顯示了參與組織的名稱。
“但是……”瑪麗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的目光盯著屏幕。
“仍然有很大的阻力。尤其是來自……”她猶豫了一下,“……一些意想不到的方麵。”
是美國研究部門的負責人約翰遜,一個平時倡導國際合作的人,現在卻堅決反對。
他一直對自己的資源保護得很嚴格,但這次遠遠超出了他平時的地盤意識。
有傳言說有人看到他和生命之樹公司的代表會麵,一開始我們把這些傳言當作是多疑而不予理會。
現在……現在我不太確定了。
還有那位冷靜的俄羅斯代表尤裏,他冰冷的外表似乎變得更加冷酷了。
他以官僚障礙為由,聲稱整合他們的資源會危及國家安全,這個理由充其量也隻是牽強。
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陸峰和瑪麗不知疲倦地工作著,夜以繼日地處理各種擔憂,澄清誤解,耐心地解釋計劃的好處。
他們像經驗豐富的外交官一樣優雅地在國際政治的險惡環境中周旋,他們堅定不移的決心在不斷逼近的黑暗中像一盞希望的明燈。
就連韓國教授金,一開始擔心自己國家會有潛在損失,也開始看到了大局,認識到這場危及生存的威脅比國家利益更重要。
慢慢地,艱難地,他們正在一點點地瓦解阻力。
一個小小的勝利來自瑞士的一家小研究機構的默默同意。
該機構的主任是一位眼神敏銳、頭腦更敏銳的老婦人,她專注地聽著陸峰的解釋,麵無表情。
然後,她緩緩而堅定地點了點頭,簽署了協議,這是反對之牆上一道細微但意義重大的裂縫。
但空氣中仍然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被監視、被操縱的感覺揮之不去。
我手中仍然握著的那朵白玫瑰,似乎散發著一種邪惡的能量,不斷提醒著生命之樹公司的潛伏存在。
我們正用不冷不熱的咖啡和不新鮮的餅幹慶祝這小小的勝利時,電話鈴響了,打破了這脆弱的平靜。
陸峰接起電話,聽著聽著,臉色變得嚴峻起來。
他掛了電話,平時的鎮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的皺眉。
“是約翰遜,”他說,聲音緊繃。“他要退出協議。”
瑪麗用手捂住嘴,忍住了一聲驚唿。
我的胃一沉。
這不僅僅是一次挫折,感覺像是有人蓄意破壞。
“而且……”陸峰繼續說道,目光與我相遇,”
會議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是卡爾,一個我幾乎都忘記了的人,他的出現總是讓房間裏的氣氛變得冰冷。
他走進光亮中,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他拿著一朵完美無瑕的白玫瑰。
“先生們,”他說,聲音如絲綢般柔和,“還有女士。我想我們有些未竟之事……”## 恆星暗滅 -
該死的!這幫吸血鬼!
我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咖啡杯晃蕩了幾下,褐色的液體險些濺出來。
盧峰坐在對麵,臉色也不好看,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瑪麗那邊怎麼說?”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感覺頭皮都要被揪下來了。
“唉,”盧峰歎了口氣,揉著太陽穴,“她說協調會議又崩了。約翰遜那老狐貍死咬著不放,說什麼美國投入最大,憑什麼要跟其他國家共享資源。金教授倒是支持整合,但又擔心韓國那邊的利益受損,左右搖擺不定。至於尤裏…嗬,那家夥根本就是個石頭腦袋,一口咬定俄羅斯的資源絕不可能外流,誰來勸都沒用。”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瑪麗這幾天為了協調各國資源都快跑斷了腿,結果還是一團亂麻。
這“世界樹”的陰影越來越大,留給我們的時間卻越來越少,偏偏這幫人還在為了蠅頭小利勾心鬥角!
“卡爾那家夥又出來攪渾水了。”盧峰突然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寒意。
我猛地睜開眼:“有證據嗎?”
“沒有直接證據,”盧峰搖了搖頭,“但那些突然跳出來反對方案的小機構,之前都跟卡爾那邊的公司有過合作。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我打死也不信。”
媽的!
我就知道!
這家夥就像廁所裏的老鼠,陰魂不散!
自從上次他的陰謀被我揭穿後,就一直躲在暗處伺機報複。
現在好不容易大家達成共識,準備集中力量對抗“世界樹”,他又跳出來搞破壞!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咬了咬牙,這樣,盧峰,你去找瑪麗,告訴她,讓她暫時先別管那些頑固分子,集中精力爭取那些還在搖擺的國家的支持。
我這邊再去查查卡爾,看看能不能抓到他的把柄。”
“行,”盧峰點了點頭,“不過你自己小心點,那家夥可不是什麼善茬。”
說實話,我現在心裏也沒底。
這盤棋,越下越複雜,局勢也越來越兇險。
我不知道最終能不能贏該死!
希望這次能順利點吧!
我心裏默默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