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站在禦書房外，指尖死死掐著袖口。


    哥哥入獄，陛下不肯放人的消息，突然傳入她耳中，讓她無措。


    那是蕭臨淵故意放出的風(fēng)聲。


    她鼓起勇氣，去找陛下求情。


    她今日特意穿了最素淨(jìng)的衣裳，月白羅裙。


    發(fā)間隻簪一支銀絲纏的鈴蘭，連胭脂都未施，生怕再惹帝王厭棄。


    可即便如此，當(dāng)她抬手欲叩門時(shí)，仍聽見裏頭傳來茶盞碎裂的聲響。


    “滾進(jìn)來。”


    帝王的嗓音冷得像淬了冰。


    青禾心尖一顫，卻還是推開了雕花木門。


    蕭臨淵坐在龍案後，玄色龍袍襯得眉目如刀。


    他手中朱筆未停，連眼皮都未抬：


    “沈姑娘好大的膽子，擅闖禦書房，該當(dāng)何罪？”


    青禾跪伏在地，額頭抵著冰冷的金磚：


    “臣女……求陛下徹查兄長(zhǎng)冤情。”


    殿內(nèi)驟然死寂。


    朱筆“啪”地折斷，蕭臨淵終於抬眸看她。


    少女今日素淨(jìng)得過分，連往日腕間的銀鈴都摘了，跪在那裏像一株被風(fēng)雨摧折的鈴蘭。


    他忽然想起暗衛(wèi)今晨的密報(bào)，兵部尚書府前夜就送了六十四抬聘禮去沈家。


    “為了你那青梅竹馬的陳公子？”


    帝王冷笑：“求到朕跟前來了？”


    青禾猛地抬頭，杏眸裏盛滿驚愕：


    “陛下怎會(huì)如此說？”


    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急得不行，眼眶又是一紅：


    “不是的！臣女隻求兄長(zhǎng)平安歸家，絕無他念！”


    “絕無他念？”


    “到朕跟前來！”


    等女孩慢吞吞的挪到蕭臨淵麵前，睜著一雙水潤(rùn)的眸子，似是無辜，楚楚動(dòng)人得勾著他。


    蕭臨淵瞳孔驟縮，猛地起身掐住她下巴：


    “沈青禾，你當(dāng)朕是傻子？”


    他拇指碾過她蒼白的唇瓣。


    “昨日尚書府請(qǐng)旨賜婚，今日你就來求恩典？”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那是父親的意思！”


    她疼出淚來，卻不敢掙紮：


    “臣女從未想過嫁人……更不想入宮……”


    最後一個(gè)字音未落，整個(gè)人突然被拽進(jìn)帝王懷裏。


    蕭臨淵扣著她的後頸逼她仰頭，唿吸灼熱地噴在她唇間：


    “不想入宮？”


    他低笑一聲，突然咬住她耳垂。


    “那日在禦花園勾引朕時(shí)，怎麼不說？”


    青禾渾身發(fā)抖。


    帝王的龍涎香混著怒意將她包裹，燙得她心口發(fā)疼。


    她終於哭出聲：


    “陛下明明知道……那日臣女真的隻是去摘花……”


    眼淚大顆大顆砸在蕭臨淵手背，他忽然僵住。


    少女的淚太燙，燙得他心口發(fā)慌，明明怕得發(fā)抖卻仍執(zhí)拗地看著他的眼睛。


    “陛下……”


    她輕輕拽住他袖角，像抓住最後的浮木。


    “隻要兄長(zhǎng)平安，臣女立刻迴家……再也不出現(xiàn)在您麵前……”


    蕭臨淵眸色驟暗。


    “迴家？”


    蕭臨淵突然輕笑，指腹擦過她淚痕。


    “沈青禾，你可知沈硯之的命，現(xiàn)在捏在誰手裏？”


    沈青禾被抵在禦案邊，身後是堆積如山的奏折，身前是帝王灼熱的胸膛。


    蕭臨淵單手扣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看他。


    “沈硯之的命，捏在朕手裏。”


    他嗓音低沉，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你乖一點(diǎn)，朕就讓他活著。”


    青禾眼眶泛紅，杏眸裏蓄滿水霧，卻倔強(qiáng)地咬著唇不肯出聲。


    她這副模樣，反倒讓蕭臨淵心口發(fā)燙。


    他是皇帝，他要什麼，底下的人就該乖乖奉上。


    眼前這個(gè)漂亮的小姑娘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