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穀撒棺，落地成咒


    圓墳時，梯瑪抓起摻了朱砂的糯米、黃豆、高粱，一把把撒向棺蓋。按湘西古俗，這能鎮住亡魂怨氣。可穀粒碰到棺材竟發出“滋滋”聲，像在灼燒什麼。


    “老太太不肯吃供奉啊……”抬棺的老張縮著脖子。


    突然，墳坑西北角塌下一塊，露出半截腐爛的繈褓——正是龍寶山埋的嬰屍！秀蘭發瘋似的撲過去刨土，指甲翻裂了也渾然不覺。


    “造孽啊！”寨老用煙桿挑起繈褓裏的銅鈴鐺，鈴舌上刻著“龍”字，“這是龍家祖傳的鎮魂鈴，專克枉死鬼！”


    2. 銀戒指噬主


    秀蘭顫抖著給嬰骸裹上孝布，那枚銀戒指突然燙得像火炭。戒麵的並蒂蓮裂成兩半，蓮心滲出黑血，順著她指縫滴在嬰骸額頭上。


    被血沾到的腐肉竟迅速愈合，顯出個男嬰的輪廓。建軍嚇得連退三步：“這、這是陰生子！”


    梯瑪銅鈴驟響：“快埋了！要詐屍了！”


    可秀蘭死死摟著嬰骸不放，她頭頂的老槐樹上，密密麻麻聚滿了烏鴉。


    3. 分家契蘸血寫


    趁著亂，建軍把分家契拍在棺材上：“大哥，你今天不把田契交出來，我就把媽棺材掀了！”


    建國抄起鐵鍬要打，卻見契紙突然滲出血字——原本寫好的田產分割線扭曲成“龍寶山”三個字。秀蘭幽幽道：“媽看著呢……”


    陰風卷著紙錢撲在兄弟倆臉上，每張紙錢都映著阿婆瞪眼的模樣。


    1. 鏡中未來


    田阿婆爬了九千級臺階才到望鄉臺。石鏡前的老鬼咧著沒牙的嘴笑：“一鏡看前塵，二鏡照來世，你選哪個？”


    她把手按在鏡麵：“看我子孫後世。”


    鏡中浮現：建國酗酒摔死在田埂，建軍因貪汙入獄，秀蘭抱著嬰骸投了井……


    “能改嗎？”阿婆指尖掐進鏡框。


    老鬼嗤笑：“除非你魂飛魄散換他們陽壽。”


    2. 並蒂蓮重綻


    阿婆掏出半枚銀戒指，鏡光忽然大盛。秀蘭那半枚戒指從鏡中浮出，兩半並蒂蓮“哢”地合攏，蓮心綻出朵血紅的花。


    花蕊裏傳來秀蘭的哭聲：“媽，我對不住您……”


    阿婆突然把整隻手插進鏡中，魂魄被鏡麵割得支離破碎，卻硬生生拽出團光球——那是秀蘭被龍寶山奪走的陽壽。


    3. 陰判殿上的火


    陰判官拍下驚堂木：“田彭氏，你私盜陽壽觸犯天條！”


    阿婆跪在殿前冷笑：“龍寶山虐殺嬰靈，怎麼不見你審他？”


    判官簿上突然竄起綠火，燒毀了龍寶山的命數頁。眾鬼差大亂，阿婆趁機把光球塞進心口——那裏還嵌著望鄉鏡的碎片。


    1. 迴煞夜的腳印


    頭七子夜，田家門檻撒的香灰上，赫然出現兩串腳印：一雙解放鞋小腳印套著雙裹腳痕——是阿婆背著嬰靈迴來了！


    建軍翻出龍寶山送的茅臺酒壯膽，酒液卻化成腥臭的黑血。供桌上的遺照“啪”地裂開，阿婆的半張臉剜了出來，血淋淋糊在窗戶上。


    2. 暴雨焚天


    龍寶山帶人來強拆田家老屋時，暴雨突然變成火雨。火苗沾到他的公文包，燒出張泛黃的b超單——正是秀蘭被強迫流產的證明。


    “老太太索命啦！”村民們看見火光中隱約有個小腳老太，牽著個渾身焦黑的嬰孩。


    3. 墳頭蓮開


    三日後，阿婆墳前突然冒出株並蒂蓮，一紅一白。紅的滴血，白的裹霜。秀蘭把銀戒指埋在蓮根下，花苞裏傳出聲嬰兒的啼哭。


    建國和建軍在墳前磕破了頭，血滲進土裏，那蓮突然謝了，結出兩枚銅錢大的蓮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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