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梟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大家都有些怕他,不敢與他搭訕,隻得圍著薑挽歌。
薑挽歌被大娘、大嬸們熱情圍著,隻覺腦瓜子嗡嗡作響。
她迴過頭,狠狠瞪了顧梟一眼,都是這妖孽惹的禍。
顧梟一副委屈巴巴的小奶狗模樣,薑挽歌無奈扶額,她之前怎麼沒發現這男人怎麼這麼會演?
顧梟見她被圍著,忙上前把薑挽歌拉了護在身後,麵無表情說道。
“大嬸、大娘你們有問題盡管問我”。
顧梟的個子很高,約莫一米九幾,他這一挺身站出來,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給人壓迫感十足。
眾人紛紛噤了聲,麵麵相覷在,好一會兒,有個膽子大些的大娘試探開口。
“那......那個,同誌啊 ,我就是想問問你在部隊是什麼職位?你的戰友可有單身的,我們家花兒長相俊美,又是幹農活的一把好手,能不能幫忙牽牽線?”
說著,大娘把花兒往前推了推。
薑挽歌從顧梟身後探頭看去,這所謂的花兒,長相一般,有些麵黃肌瘦......
顧梟語氣平淡應道:“我擔任副團長一職,至於牽線軍區有聯誼,怕是幫不上忙”。
薑挽歌也是一驚,她以為顧梟充其量也就是個副營長,沒成想竟是副團長。
想要往上提,那是實打實和自己軍功掛鉤的,可見他是有多拚?
一時間,薑挽歌有些心疼他,拉著他衣角的手不自覺攥緊。
顧梟之所以會袒露自己的職位,就是不想挽挽被人看貶了,同時也是一種威懾。
再過不久,他就要迴軍區了,挽挽這般優秀,少不得被人惦記,他表明身份,也好讓他們歇了這份心思。
另外一個大嬸忽然湊上來打量顧梟,眼神中多了幾分敬畏。
“副團長啊......那你爹娘是幹啥的?家裏姊妹幾個?”
問題越來越直白,薑挽歌終於忍不住探頭,正想打圓場,卻被顧梟一把拉住。
他聲音依舊寡淡說道:“家庭情況屬於個人隱私,各位大娘、大嬸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顧梟一手推著自行車,一手拉著薑挽歌遠離了人群。
走了很遠,倆人都能聽到議論聲......
薑挽歌低笑出聲:“顧梟,你可真受歡迎,你沒看那些大娘大嬸看你的眼神”。
顧梟側眸看向她,忙表忠心:“挽挽,不管別人如何,我的眼裏心裏都隻會有你”。
看著他緊張的模樣,薑挽歌也不再逗他。
“好啦,我知道,你滿心滿眼都隻有我,我們迴去吧,做肉沫與肉幹可得花不少時間”。
倆人很快迴到家,屁股都還沒坐熱,隊長火急火燎趕來“砰砰”敲著門。
“薑丫頭,快開門,有急事找你”李隊長扯著嗓子喊道。
屋內,江父江母、顧老在聽到聲音的第一時間便躲進了自己住的房間。
顧梟小跑著上前開門,院門被打開,招唿都來不及與顧梟打便衝了進去。
薑挽歌從廚房出來,還不待她說道,隊長氣喘籲籲說道。
“挽丫頭,快拿上你的藥箱與我走一趟,紅旗大隊牛棚出事了,你幫忙去看看”。
紅旗大隊沒有赤腳醫生,去鎮上要花一個多小時時間,向陽大隊離得最近。
薑挽歌神色凝重點頭:“好,李叔,你稍等,我這就隨你去一趟”。
她進自己房間,提著藥箱出了門,她向顧梟使了個眼色,顧梟微微點頭。
待薑挽歌走後,屋內的人都走了出來,滿臉凝重,剛才隊長的話他們都聽了個明白。
還不待幾人說話,顧梟便說道:“爺爺,江叔江嬸,隻怕你們是得立馬迴牛棚一趟”。
牛棚出了事情,若是發現他們都不在,指不定還怎麼為難他們。
“東西先別帶,我們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再做下一步安排”。
沈鳶點頭道:“好,那我們現在就走”。
好在薑挽歌的院子離村子裏較遠,又靠近山腳,幾人就這樣明目張膽進了山。
薑挽歌與隊長走的的是大路,相對來說要繞一些。
薑挽歌與隊長抵達時,她的父母還有顧老早也到了,他們正收拾著自己的牛棚。
現在冰雪融化,到處都是濕噠噠的,好在他們的牛棚薑挽歌買塑料布來加固過。
不僅沒漏水,也沒被這場大雪壓塌。
薑挽歌看了他們一眼,便轉身進了一旁的牛棚。
裏麵住著的是一對中年夫妻,薑挽歌進去沒一會兒便出來了。
滿臉沉重,倆人一看就是被凍死了很久......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紅旗大隊的隊長說道。
“王隊長,這兩人已經沒了氣息,看樣子離世有段時間了,得趕緊通知他們的家人”。
他神色一怔,連連點頭:“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有來看熱鬧的村民不滿說道:“真是晦氣,這出了人命,隻怕今年的優秀大隊稱號,怕是輪不到咱們大隊了”。
“誰說不是呢,也真是矯情,其他牛棚的人不也沒事?”
薑挽歌聽到這些風涼話,怒從心起,她正欲上前說些什麼,沈鳶見此急忙上前拉了她一把。
薑挽歌知曉,母親這是怕她成為眾矢之的,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在這個時代,犯了錯被下放的人,本就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薑挽歌心裏一陣後怕,若不是她有先見之明,來這苦寒之地,隻怕父母與顧老也熬不過這個冬天!
王隊長去得快迴來得也快,他扯著嗓子對大家說道。
“都迴去吧,別在這圍著了”。
隨即他臉上堆著笑對薑挽歌與李隊長道謝:“薑醫生,李隊長,麻煩你們跑這一趟了”。
李隊長爽朗笑著:“咳,何必如此與我客氣,隻是這屍體你打算怎麼處理?”
王隊長歎了口氣說道:“這不剛才我打了電話去革委會,革委會的人說等他們來在做決斷,他們說明兒就到,待他們來了再做打算吧”。
薑挽歌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李隊長也跟著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成,那你忙,我們也迴去了”。
李隊長見薑挽歌的目光時不時看向旁邊的牛棚的幾人,心下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