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棠尋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是個中年男人。
“王......叔?”
她口中的“王叔”,原名王振邦,是這個拘留所的所長,以貪財好色著稱。
先前在某些迎來送往的社交場合,經人介紹他們打過幾次照麵。
王振邦從樓梯口下來,熱絡地寒暄道:“有段時間沒見麵了,又漂亮了。”
邊說邊伸出手,想要去拉她的胳膊。
孟京棠往後退了半步,低眉禮貌道:“王叔客氣了。”
王振邦的手落了空,兩手交疊搭在一起,猜到了她今天來這裏的目的。
他開口問:“你是特意為晚陽的事過來?”
孟京棠順勢說道:“嗯,王叔方便的話,能麻煩您安排我和我哥哥見一麵嗎?”
先見麵,其他的事可以從長計議。
王振邦盯著她,意味深長地表示道:“你先別著急,這裏說話不方便,我今天也還有別的事要忙。”
”這樣吧,等什麼時候抽個空我們約個安靜的地方吃個飯,再坐下來好好聊聊。”
孟京棠皺起了好看的眉眼,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無奈應聲道:“好。”
孟京棠從拘留所出來,站在日光下,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去哪兒了。
晚上,她坐在酒吧,好巧不巧地碰到了溫暖。
“姐姐,一個人跑來喝悶酒,是和陸堯哥哥退婚了心情不好嗎?”
孟京棠懶得搭理,架不住人家非要上趕著找不痛快。
溫暖站在她身後忍不住出聲道:“姐姐,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我和陸堯哥哥的事情。”
什麼時候嗎?
其實除了在別墅外拍下的那段視頻,所有的照片來源,孟京棠並不清楚。
是那天在咖啡店,店員遞給她的那個文件袋裏裝著的。
她也是看了後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背著自己茍且在了一起。
不過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孟京棠一時之間也無跡可查。
溫暖並不清楚其中的原委。
她又說道:“姐姐,既然都知道了,怎麼不一早公之於眾呢。”
“不會是舍不得陸堯哥哥,怕他拋棄你吧。”
孟京棠是個急性子,眼睛裏容不得一丁半點的沙子,尤其是在感情方麵。
溫暖實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隱忍至今。
見孟京棠沒什麼反應,她繼續說道:“可惜,陸堯哥哥他早就不愛你了。”
“不對,他說他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他當初跟你在一起,願意忍受你,就是因為你是孟家小姐,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了,陸堯哥哥自然也不會要你了。”
“姐姐,你好可憐啊。”
啪!
孟京棠甩了溫暖一記耳光,清脆悅耳,且響亮。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可憐嗎?
孟京棠不覺得。
時至今日,她聽到溫暖說的這些話,心裏並沒有太多大悲大喜的情緒。
反而慶幸,她看清了陸堯的真麵目。
這也許是截至目前為止,孟家遭遇變故後帶給她的唯一慰藉。
而這一幕剛好被陸堯看到了。
陸堯越過孟京棠,幾乎是一個箭步衝向溫暖,將她護在了懷中。
孟京棠悵然若失。
他總是出現得那麼及時,那麼恰到好處。
溫暖捂著被打的半邊臉,躲在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落在她臉上的手指印,觸目驚心。
陸堯心疼不已,憤怒地拿手指著她,大吼道:“孟京棠,你在幹什麼!”
“平時耍耍性子也就算了,現在還動手打人,跟潑婦有什麼區別,你的教養呢!”
孟京棠偶爾確實喜歡鬧點小性子。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點享受其中,女孩子嘛,愛作愛鬧顯得生動活潑。
後來,鬧的次數多了,哄著哄著,他便覺得乏味無趣,有些疲於應付了。
認為她不夠體貼,總是疑心疑鬼,還十分的強勢。
尤其是溫暖出現之後,這種不滿的情感達到了頂峰。
孟京棠擦了擦手上的半斤粉,不以為意道:“作為姐姐,出門在外管教自己的親表妹,礙著陸少什麼事了。”
“等哪天,陸少把人娶迴家,再以家屬的身份找我興師問罪也不遲。”
說完將手中的紙巾揉成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完全沒有把麵前的兩個人放在眼裏。
溫暖哭紅了眼睛,“陸堯哥哥,不怪姐姐,是我不好。”
“是我擔心姐姐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跑來這種地方喝酒,怕她不安全,好心勸了幾句,沒想到惹姐姐不高興了。”
孟京棠一身緊致包臀裙,短上衣,露腰、露腿,長而濃密的卷發,隨意散在肩頭。
她站在邊上,饒有興致地聽著溫暖把黑得說成白的。
許是喝了酒微醺上頭的緣故,眼波流轉,媚眼如絲,跟平時看起來很不一樣。
一想到她不僅把他跟溫暖的私情曝光在網上,還在媒體麵前抹黑自己。
後麵又獅子大開口地要挾他問陸家要了八個億。
還拉黑、刪除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大有跟他一刀兩斷的意思。
陸堯的心中莫名湧現一股別樣的怒意。
他嗬斥道:“跟溫暖道歉。”
道歉?
她憑什麼道歉。
孟京棠冷哼一聲,譏諷道:“陸堯,你別忘了,我們已經退婚了。”
“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對我指手畫腳。”
前男友?還是她的遠房表妹夫?
從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在她身邊噓寒問暖、點頭哈腰,事事都要以她為先。
現在分手了,又想在她麵前擺幾分的架子。
陸堯卻一改往日的慫包模樣,強拽著孟京棠的手腕,再次重複道:
“我讓你跟溫暖道歉,沒聽到嗎?!”
三個人在走廊裏僵持不下鬧出的動靜聲,引起了周圍人的側目。
包括坐在角落裏旁觀了這一幕鬧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