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桂芳,你......”盧詩音正想叫著劉桂芳,沒想到她越叫越走,“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你等等我!
兩人麵對麵坐著,劉桂芳眼神有些閃躲。“盧女士,您有什麼事呢?”她的聲音有些冷淡。
這間房看起來像是一間茶室,四壁掛著幾幅淡雅的水墨畫,窗外隱約可見幾株翠竹隨風搖曳。
紅木茶幾上擺著一套青花瓷茶具,茶香嫋嫋升起,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若有若無的屏障。
盧詩音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指節微微發白。
“桂芳...”她斟酌著開口,聲音比平時柔和了幾分,“上次我是真心邀請你們來做客的,思意說話沒個把門的,你別往心裏去!
她從一旁拿起一把團扇,遞了過去。
“這...”
盧詩音見她遲遲不接,聲音更輕了幾分,“這是我親手做的,上次就想送給你了,沒想到忘記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角的細紋在陽光下格外明顯,“年紀大了沒記性了。”
窗外一陣風過,吹得案幾上的宣紙沙沙作響。
劉桂芳終於伸手接過團扇,一眼 便被驚豔到了。
扇麵上繡著一幅精致的江南煙雨圖,針腳細密得仿佛能看見雨絲在流動。
雖然她不懂刺繡,但也看得出來這必定花了極大的功夫。
“盧女士,您費心了!眲⒐鸱嫉穆曇舨蛔杂X軟了下來,眼神也不再閃躲。
盧詩音見她態度緩和,心中一喜,接著說道:“桂芳,我一直覺得你是個特別的人,和你相處我很自在。之前思意的話,是她不懂事,希望你別因為她的話就疏遠我!
劉桂芳輕輕撫摸著扇麵,抬眼看了看盧詩音,見她眼中滿是真誠,心中的芥蒂也消散了不少。
“盧女士,其實我也一直很欣賞您,隻是之前有些誤會!
放下團扇,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茶香在口中散開。
“這茶真好。”她讚道。
盧詩音微笑著說:“喜歡就好,以後常來,咱們一起喝茶聊天。”
窗外的翠竹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兩人的和解而歡喜。
劉桂芳點了點頭,兩人相視而笑,之前的不愉快都隨著這茶香飄散了。
“篤篤”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平靜。
盧詩音應了一聲:“請進!
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老婦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上放著幾樣精致的點心!疤@是新做的點心,嚐嚐看。”
老婦人笑著把托盤放在茶幾上。
盧詩音介紹道:“桂芳,這是家裏的張姐,做的點心可好吃了。”
劉桂芳禮貌地點點頭,“多謝。”
拿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真好吃!彼Q讚道。
盧詩音也拿起一塊,“是啊,我就好這一口!
這時,張姐說道:“太太,老爺子說您要是忙完了,就去外麵看看,老家那邊的人也過來來!
她眉頭一皺:“什麼?誰請他們來的?蘭芝沒去應付他們嗎?”
提起老家那些人,她都覺得晦氣。
記憶裏那些刻薄的嘴臉又浮現在眼前——當年家道中落時,這些所謂的親戚不是冷眼旁觀,就是落井下石。
張姐搓著衣角,聲音更低了:“少夫人方才去招唿了,可那些人...那些人指名要見您,說是有要事要跟太太您商量!
她偷眼看了看盧女士鐵青的臉色,又補了句,“老爺子說,好歹是同宗的,隨便打發一下就好了!
打發?不就是來要錢的嗎?
盧詩音很是無奈,那些人每次都是趁著這些時機,過來要錢。
劉桂芳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盞:“我去找找靜宜他們,盧女士您先忙去吧!
說罷,她自顧自離開了。
“張姐,你讓人去看看桂芳他們有什麼需要,好好招待他們,”盧詩音匆匆交代一句話,就往外麵走去。
劉桂芳在外麵的小花園裏找到了程雪和欣欣。
“咦,靜宜和浩明呢?”她四處張望都沒看到人。
今天來給秦老爺子賀壽的人絡繹不絕,莊園門口停滿了各式豪車,侍者們端著香檳在人群中穿梭。
程雪張望了一會兒,指著遠處那片修剪整齊的草坪說:“他們去高爾夫球場那邊玩了!
秦家的這個莊園規模大得驚人,光是主樓到高爾夫球場的距離,開車都要五分鍾。
整個莊園依山傍水而建,除了眼前這片綠茵茵的高爾夫球場外,遠處還能看見占地數十畝的馬場,幾匹純血馬正在悠閑地吃草。
“這莊園也還行,”程雪環顧四周,語氣裏帶著幾分見過世麵的從容,“比起我在瑞士見過的那個古堡莊園,這裏的綠化還差了點意思...”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一個穿著香香兒套裝的年輕女孩尖聲打斷了:“喲,口氣好大呀!”
女孩塗著鮮豔口紅的嘴唇撇了撇,眼神裏滿是譏誚,“難不成你見過更加豪華的?”
她故意把“豪華”兩個字咬得極重,引得周圍幾個名媛都掩嘴輕笑。
程雪微微蹙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突然插話的女孩。
對方約莫二十出頭,手腕上戴著一隻鑲滿鑽石的百達翡麗,指甲上精致的法式美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但那雙眼睛裏透出的傲慢與刻薄,卻讓這份精致大打折扣。
“這位香香兒女士,”程雪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語氣卻冷了幾分,“我隻是實話實說。去年在日內瓦湖畔,德·蒙特利爾伯爵的莊園確實...”
“哈!”女孩誇張地笑出聲來,轉頭對旁邊的女孩說,“聽見沒?人家還認識伯爵呢!夢妍,她瞧不上你家呢!
她故意模仿著程雪說話的語氣,引得周圍又是一陣哄笑。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隻見一匹純黑的阿拉伯馬馱著個穿騎裝的年輕男子緩緩而來。
陽光照在他挺拔的身影上,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
“秦大哥!”女孩突然變了臉色,聲音立刻軟了八度,“你怎麼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