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浮雕上的藤蔓突然活過來,絞著我的手腕往縫隙裏拖。
祁煜琛的玄鐵鎖鏈擦著我耳畔釘入石壁,火星濺在桃粉色的契約紋路上,燙出焦糖味的血珠。
\"抓緊我腰封!\"他單手撐在我頸側,喉結滾動時鎖骨處的咒印正貪婪吮吸我腕間靈泉。
老夫人簪中掉落的臍帶血突然懸浮成珠,正正落在他後頸的祁氏圖騰上。
我屈膝頂住他小腹:\"你早知道咒印需要木氏靈力溫養?\"契約鎖鏈被掙得嘩啦作響,靈泉水霧裹著二十年前產房裏的血腥氣,在石棺表麵凝成雙生花的紋路。
祁煜琛突然悶哼一聲,咒印順著交纏的鎖鏈爬進我袖口。
他染血的拇指重重碾過我唇上咬破的傷口:\"現在才問這個?\"尾音被突然暴漲的金紋吞沒,石棺蓋上的纏枝蓮突然開出並蒂雙蕊,將我們翻卷著扣進棺底暗格。
黑暗中臍帶血珠亮如螢火,映出他後背交錯的新舊鞭痕。
我掌心剛觸到凹凸不平的疤痕,就被他擒住手腕按在冰涼的玉枕上:\"別亂碰。\"靈泉不受控製地從契約紋路倒灌進他心口,那些蟄伏的咒印竟發出幼獸般的嗚咽。
\"你拿自己當養蠱的容器?\"我掙開桎梏去扯他束發的緞帶,藏在發間的木氏金紋果然已經蔓延到耳後,\"老夫人用你的心頭血養著真正的祁家女兒對不對?
孕吐那日你打翻安胎藥......\"
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打斷質問。
祁煜琛突然掐訣將契約鎖鏈繞成繭,滾燙的唇擦過我頸側跳動的血脈:\"抓緊。\"他後背重重撞在正在剝落的壁畫上,替我擋住簌簌墜落的碎玉。
暗格裏滲出的血水突然沸騰,將桃粉色鎖鏈淬成琥珀色。
老夫人淒厲的尖叫從棺外傳來:\"琛兒你敢!\"翡翠簪頭裹著黑霧破空而至,正紮進祁煜琛護著我的左臂。
\"別看。\"他蒙住我眼睛的掌心滲出冷汗,喉間卻溢出輕笑,\"原來母親還記得,我七歲那年被這簪子紮穿掌心時......\"未盡的話語化作唇間腥甜,契約紋路在吸飽血後突然綻出並蒂蓮虛影,將我們拽向更深處的嗡鳴中。
鎖鏈相撞聲裏,我摸到他後腰暗袋裏硬物——正是我孕中消失的安胎藥瓷瓶,底部還沾著那日打翻時濺上的桃花蜜。
石棺突然傾斜三十度,老夫人發瘋似的捶打聲混著靈泉逆流的轟鳴,將我們推向某個正在蘇醒的古老陣法中央。
碎石擦著我耳廓簌簌墜落,祁煜琛的胸膛將我死死抵在冰涼的鎖鏈繭壁上。
我聽見他肋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喉間湧上的血腥氣與咒印焦灼的檀香混作一團。
\"鬆口!\"我掰開他咬在我肩頭的牙關,契約紋路正順著齒痕瘋狂吮吸靈泉。
那些遊走的金紋突然絞緊我們交疊的腳踝,將最後一絲縫隙也碾成齏粉。
下墜的眩暈感裹著滾燙體溫襲來,祁煜琛後背撞上凸起的青銅獸首時,護心鏡突然迸出淒厲蜂鳴。
我摸到他尾椎處凹凸不平的舊疤——正是當年老夫人用翡翠簪紮穿的傷口形狀。
\"別分神。\"他染血的指尖突然探進我淩亂的衣襟,卻不是要解盤扣。
靈泉凝成的冰珠正懸在我心口三寸,映出契約紋路裏遊動的黑霧:\"看清楚,這才是真正的祁家...\"
地宮深處傳來琉璃盞碎裂的脆響,我們交握的掌心突然被金紋刺破。
血珠尚未落地便化作並蒂蓮藤,將正要潰散的黑霧死死絞在壁畫殘片上。
我這才看清那些斑駁彩繪——二十年前產房窗欞上掛的,分明是木氏宗祠才有的五毒錦囊。
祁煜琛突然攥住我欲觸碰壁畫的手指:\"當心反噬。\"他尾音還纏著喘息,喉結卻重重壓在我鎖骨凹陷處。
那些蟄伏的咒印正順著相貼的肌膚啃噬靈泉,將契約鎖鏈淬成半透明的琥珀色。
\"你早就知道...\"我屈膝頂住他腰側暗袋,安胎藥瓷瓶硌得生疼,\"孕吐那日你打翻的根本不是...\"
驚天動地的坍塌聲吞沒了質問。
祁煜琛突然撕開染血的護心鏡,將我後腦按進他頸窩。
飛濺的碎玉劃破他下顎時,我嚐到鹹澀的汗混著鐵鏽味——那護心鏡背麵竟刻著木氏失傳的引魂咒。
血色文字從剝落的牆皮裏滲出,在靈泉霧氣中凝成婚書上的合歡花紋。
祁煜琛染血的指尖懸在\"雙生\"二字上方,突然輕笑出聲:\"夫人可知,當年你抓周禮上撕碎的...\"
老夫人癲狂的嘶吼自穹頂壓下,翡翠簪頭裹著黑霧破開光繭。
祁煜琛護著我的手臂驟然繃緊,護心鏡凹槽突然生出吸力,將我們指尖交融的血珠盡數吞噬。
\"抓緊。\"他喉結擦過我顫抖的睫毛,後背重重撞在某個轉動的獸首機關上。
那些未出口的話化作掌心交錯的紋路,隨著契約鎖鏈最後的嗡鳴,將護心鏡背麵染血的族徽烙進我肩胛。
碎裂的青銅鏡麵映出祁煜琛低垂的眉眼,他染血的指尖正輕輕摩挲護心鏡邊緣的凹痕。
暗格深處傳來機括轉動的悶響,二十年前父親臨終前親手刻下的鎮魂紋,正在血珠浸潤下泛出幽幽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