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爬出來的瞬間，我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祁煜琛的劍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半步不退地擋在我身前，後背的溫度透過交疊的衣角傳到我身上。


    黑影越爬越快，我這才看清它的輪廓——像是團被揉碎的黑霧，裏麵裹著無數張人臉，有男有女，眼睛全是血紅色。


    山風卷著它的尖嘯聲灌進耳朵，我突然想起方才識海裏那口青銅鼎，鼎裏冒泡的東西，莫不是這些......


    \"小心！\"祁煜琛低喝一聲，拽著我往旁側撲去。


    怪物的指甲擦著我發梢劃過，在地麵犁出半尺深的溝。


    他的劍刃順勢劃出一道銀弧，砍在黑霧上。


    黑霧被劈開兩半，卻又瞬間合攏，反而順著劍刃纏了上來。


    他悶哼一聲，手腕青筋暴起，內力如潮水般湧出震開黑霧。


    我趁機掐訣引動靈泉，淡青色的泉水從指尖溢出，在我們周圍築起一道水幕。


    黑霧撞在水幕上發出嗤嗤聲，像被火烤的油脂。


    可還沒等我鬆口氣，那道光牆突然再次震動，方才的紅光又射了出來——這次卻不是照向我，而是裹住了黑霧。


    黑霧瞬間凝實，變成具青麵獠牙的怪物，指甲有半尺長，泛著幽綠的光。


    \"清兒，退到我身後！\"祁煜琛拽著我又往旁側跳開，劍穗上已經沾了星星點點的黑血。


    我心跳得喉嚨發疼，靈泉在空間裏翻湧得更急了——方才被紅光烙下的畫麵又浮出來，青銅鼎上的紋路，確實和祁家祖祠的雕花一模一樣。


    難道祁家祖祠底下，真有這麼個東西？


    怪物的攻擊越來越快，我們背靠背應敵。


    祁煜琛的劍招走剛猛路子，每一劍都帶起破空聲；我的靈泉專挑怪物關節處鑽，專破它的攻勢。


    可打了半柱香，怪物身上連道白痕都沒留下，反倒是光牆的符文越來越亮，照得四周像白晝。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祁煜琛抹了把嘴角的血，劍刃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它的傷能自愈，得找根源。\"我盯著光牆裏流轉的符文，突然發現右下角的符文閃爍頻率比其他慢半拍——方才被紅光攻擊時，靈泉探進去的感覺又迴來了，那股沉睡的野獸，是不是就藏在這個位置？


    \"阿琛，看光牆右下角！\"我拽了拽他衣袖，喉嚨發緊，\"那裏的符文慢半拍，可能是弱點。


    你用內力引開怪物，我試試破光牆！\"他眼底閃過一道銳光，點頭的瞬間劍花一挽，直刺怪物咽喉。


    怪物果然撲過來，他借著這股力道旋身，將怪物引到左側。


    我趁機咬破舌尖，鮮血混著靈泉噴在光牆上——這是靈泉最烈的破邪術，專克這類邪祟封印。


    光牆發出刺耳的尖鳴，右下角的符文瞬間暗了下去。


    我乘勝追擊，空間裏的靈泉全部湧出來，在掌心凝成把青劍。


    祁煜琛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清兒，我助你！\"他的內力順著我的手臂湧進來，青劍上騰起金色流光——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力量融合，他的剛猛內力裹著我的靈泉，像把淬了火的利刃。


    青劍刺進光牆的瞬間，整麵牆都劇烈搖晃。


    符文劈裏啪啦碎裂，像漫天星子墜落。


    怪物突然發出淒厲的嚎叫，身上的黑霧開始消散。


    光牆中央裂開個一人高的缺口，裏麵湧出的吸力比之前更猛，直接扯著我的腰帶往裏麵拽。


    \"阿琛！\"我喊他，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他額頭全是汗，指節白得幾乎要斷，卻不肯鬆半分：\"我在。\"可吸力太強，我們的腳在地上劃出兩道深溝。


    就在我以為要被扯開的時候，他突然將我往懷裏一帶，我們倆同時跌進了缺口。


    眼前的光刺得我閉緊眼，再睜開時，四周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有潮濕的風刮過臉，帶著股陳年老土的氣味。


    祁煜琛的手還緊攥著我，他的聲音帶著點啞：\"清兒，你在嗎？\"我應了聲，摸向腰間的靈泉——空間還在，那就還有底氣。


    黑暗中傳來鐵鏈拖地的輕響，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