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釘疑雲
清晨的棺材鋪飄著潮濕的黴味,張小帥倚著剝落的木柱,看著老王用鏽跡斑斑的斧頭劈柴。那人每掄一斧,木屑就混著汗珠飛濺到他剛補好的飛魚服上,卻正合他意——這場\"無意\"的靠近,是他籌劃了三日的試探。昨夜子時,他在飛魚服內襯夾層發現的半截銅鈴殘片,與老王腰間鑰匙串的紋路竟有七分相似。
\"發什麼呆?\"老王的煙袋鍋子敲在木墩上,震落的煙灰撲在張小帥鞋麵上,\"去把西牆漏雨的地方補補,黴雨再下下去,棺材板都要泡爛了。\"老人轉身時,後頸凸起的骨刺在粗布衫下若隱若現,那形狀與飛魚服上扭曲的毒蕈傘蓋如出一轍。
張小帥彎腰拾起木屑,指尖不經意擦過老王的衣角。就在皮膚相觸的剎那,他敏銳捕捉到對方肌肉瞬間繃緊。餘光瞥見老人袖口滑落的暗紅布條,邊緣繡著的蟒紋鱗片,正是自己昏迷時攥著的半塊玉佩上的圖案。記憶突然刺痛大腦——暴雨夜的寒潭,自己被按進水裏時,兇手身上飄散的龍涎香,此刻竟在老王身上若有若無地縈繞。
\"王老板這把斧頭,用了有些年頭吧?\"他狀似隨意地開口,目光卻緊盯著斧刃缺口處凝結的暗紅物質。那顏色幹涸已久,不像是尋常血跡,倒像是某種特殊顏料。昨夜臨摹飛魚服上的符號時,他曾在古籍殘頁上見過記載:欽天監秘製的星軌圖,正是用朱砂混合鮫人淚繪製,千年不腐。
老王的動作陡然停頓,斧柄在掌心沁出冷汗:\"二十年了,從京城帶來的。\"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張小帥注意到老人在聽到\"京城\"二字時,喉結劇烈滾動。他不動聲色地摸向懷中的飛魚服,布料下的符號突然發燙,灰紫色紋路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恰似老人後頸骨刺的延伸。
正午時分,老王去米鋪采買。張小帥立刻衝進對方房間,在床底暗格裏翻出個檀木匣子。匣內除了半卷泛黃的密檔,還有枚刻著纏枝紋的銅鈴——正是他飛魚服殘片缺失的部分。密檔首頁朱砂批注刺痛雙眼:\"逆鱗者現,星軌必亂。\"字跡與飛魚服內襯用鮮血勾勒的符號如出一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張小帥慌忙將銅鈴揣進懷裏,卻不慎碰倒燭臺;鹈绺Z上密檔邊緣的瞬間,他驚恐地發現,燃燒的紙頁在空中飄成北鬥七星的形狀,而每個光點墜落之處,都與飛魚服上的符號位置完全重合。
\"你在幹什麼!\"老王的怒吼從身後炸開。張小帥轉身時,正看見對方舉著斧頭站在門口,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他懷中的銅鈴殘片。老人的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的猙獰,斧刃上的暗紅物質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磷光。
更鼓聲遙遙傳來,已是戌時三刻。老王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緩緩掀開衣領。張小帥瞳孔驟縮——老人胸前布滿與飛魚服相同的灰紫色紋路,此刻正隨著唿吸起伏,在皮膚下蜿蜒蠕動。\"二十年前,欽天監觀測到星軌異常,\"老王的聲音變得沙啞而扭曲,\"他們派我追殺所有知曉秘密的人,包括你父親。\"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抄起桌上的燭臺抵擋,卻發現老王的攻擊帶著某種奇特韻律,每一招都精準避開他的要害,卻又將他逼向牆角。飛魚服在撕扯中裂開,露出的符號突然發出耀眼光芒,將整個房間映成血色。更可怕的是,那些光芒所到之處,牆上懸掛的棺材竟開始滲出黑紫色黏液。
\"逆鱗者的血,能解開星軌封!\"老王的斧頭劈在牆上,濺起的木屑竟在空中組成完整的星圖,\"當年我在寒潭沒殺了你,今日定要取你性命!\"話音未落,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七八個黑衣人破頂而入,他們腰間的銅鈴與老王手中的斧頭共鳴出刺耳聲響。
張小帥趁機撞開窗戶,在暴雨中狂奔。懷中的飛魚服燙得驚人,那些符號正在吸收雨水,灰紫色紋路化作流光竄向天空。他迴頭望去,隻見老王與黑衣人纏鬥在一起,而棺材鋪在火光中轟然倒塌,燃燒的梁柱上,那些詭異的符號正在重組,最終拚成京城欽天監的輪廓。
雨越下越大,張小帥在泥濘的街道上踉蹌前行。當他拐進一條暗巷時,飛魚服突然自行展開,布料上的符號化作鎖鏈纏住他的手腕。遠處傳來密集的馬蹄聲,而在他掌心,不知何時浮現出與銅鈴殘片相同的纏枝紋——那是打開星軌秘密的最後鑰匙。
暗紋驚變
\"王老板這膀子力氣,不當兵可惜了。\"張小帥故意用虛弱的腔調開口,指尖摩挲著袖口暗紋,那裏藏著飛魚服上未完全臨摹的符號殘片。黴雨浸濕的空氣裏,棺材鋪的腐木味混著老王身上的汗腥,\"不像我從前在衛所,整日被派去守城門,連刀都摸不到幾次。\"
斧頭頓在半空,老王吐出嘴裏的草莖:\"您可拉倒吧!就您那脾氣,見人說不上三句話就冷臉,能留在衛所都是造化。\"他用力劈下,木柴裂成兩半,碎屑濺在張小帥補丁摞補丁的衣襟上,\"聽說去年冬月,您還把文書房的火盆踢翻了,差點燒了半座營房。\"
張小帥瞳孔驟縮,後背瞬間繃緊。他從未向任何人提起衛所裏的事,更別提那場被刻意抹去記錄的火災。記憶如潮水湧來:火光衝天的寒夜,自己被按在焦土上,喉間抵著的彎刀映出青銅麵具的冷光,而對方腰間晃動的,正是與老王煙袋墜子相似的纏枝紋玉佩。
\"王老板消息靈通啊。\"他強壓下心頭驚濤,扯出一抹笑,卻比哭還難看。袖口下的指尖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漫開,\"倒像是親眼見過似的。\"話音未落,老王突然將斧頭重重剁在木墩上,震得木屑飛濺如星。
\"不過是聽城西的說書先生胡謅。\"老王彎腰撿起煙袋,銅鍋磕在木墩上的聲響格外刺耳,\"您這貴人多忘事,忘了自己發燒說胡話時,把這些破事念叨了個遍?\"他轉身往屋裏走,草帽簷下的陰影遮住了表情,唯有腰間鑰匙串輕輕搖晃,發出細碎的銅鈴聲。
入夜,更鼓聲透過漏風的窗欞傳來。張小帥蜷縮在發黴的草席上,月光透過破窗斜切進來,照亮飛魚服內襯若隱若現的灰紫色紋路。當指尖撫過毒蕈狀圖案的凸起時,布料突然滲出冰涼黏液,順著指縫爬向手腕。記憶碎片在劇痛中閃現:暴雨夜的寒潭,自己沉入水底前,看到兇手袖口滑落的暗紅布條,邊緣繡著的正是相同的毒蕈圖騰。
\"原來在這裏。\"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張小帥猛地抬頭,七八個黑衣人破頂而入,彎刀泛著幽藍的光。為首之人掀開兜帽,臉上縱橫的刀疤組成與飛魚服相同的圖案:\"逆鱗者,受死吧!\"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抄起牆角的鏽劍抵擋,飛魚服在撕扯中裂開,露出的符號在月光下發出妖異光芒。每當寒光逼近,布料上的星圖軌跡就會亮起,將攻擊反彈迴去。而隔壁房間始終寂靜無聲,老王的房門緊閉,仿佛從未存在過。
當第七個黑衣人倒下時,張小帥的後背重重撞在棺材上。鹹腥的血沫湧上喉頭,他卻突然笑出聲——笑聲中帶著解脫與瘋狂。飛魚服上的黏液已經爬滿脖頸,在皮膚下勾勒出完整的星圖,而那些符號,正與記憶中欽天監密室裏的壁畫完全重合。
\"王老板!看戲看夠了吧?\"他轉頭望向緊閉的房門,聲音穿透雨聲,\"您腰間的銅鈴,和這些人的玉佩紋路,怕是能拚成完整的星軌圖吧?\"話音未落,老王的房門吱呀打開,老人舉著油燈站在門口,臉上再無平日的市儈,而是帶著某種敬畏與恐懼交織的複雜神色。
油燈的光暈中,張小帥看清老王袖口露出的暗紅布條。記憶與現實重疊,他終於明白為何每次臨摹符號時,總感覺有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而此刻,飛魚服上的符號開始逆向旋轉,黏液組成的星圖在空中緩緩展開,指向京城欽天監的方向。
\"二十年前,欽天監觀測到星軌異常。\"老王的聲音低沉,煙袋桿在掌心沁出冷汗,\"他們派出一支秘密隊伍追查,而你...\"話未說完,黑衣人首領突然暴起,彎刀直取張小帥咽喉。千鈞一發之際,老王甩出煙袋,精鋼打造的煙桿頭擦出火星,與彎刀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鳴響。
雨越下越大,血水混著雨水在地上流淌。當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時,老王已經奄奄一息。他抓住張小帥的手腕,將半塊玉佩塞進他掌心:\"去...觀星臺...白須白眉的...\"話音戛然而止,老人的手無力垂下,而他身後的牆上,不知何時爬滿灰紫色紋路,組成巨大的引路箭頭,直指京城方向。
張小帥握緊玉佩,飛魚服上的符號開始灼燒皮膚。他知道,這場始於棺材鋪的對話,終於揭開了塵封二十年的秘密。而前方等待他的,是足以顛覆王朝的星軌之謎,以及隱藏在欽天監深處的終極真相。
焚卷迷蹤
張小帥垂眸掩住眼底波動。潮濕的黴味鑽進鼻腔,混著老王劈柴時揚起的木屑,嗆得他眼眶發酸。記憶裏確實閃過燃燒的卷宗,跳躍的火苗將文書房的牆壁映成血色,可握著炭筆批注公文的手,分明帶著常年握劍的繭子。他咳了兩聲,裝出尷尬模樣:\"年輕氣盛...對了,我究竟怎麼死的?醒了後腦子昏昏沉沉,什麼都記不得了。\"
斧頭劈在木墩上的悶響突然中斷。老王直起腰,草帽簷下的眼睛像淬了毒的蛇信般掃過來,煙袋鍋子裏的火星明滅不定:\"您是從城西亂葬崗撿迴來的。\"他彎腰拾起半截木柴,指節捏得發白,\"渾身是血,懷裏死死抱著那破衣服,活像被厲鬼索了命。\"
黴雨順著屋簷滴落,在地上匯成渾濁的水窪。張小帥盯著老王後頸凸起的骨刺,那形狀與飛魚服上扭曲的毒蕈紋路如出一轍。昨夜臨摹符號時,他在夾層裏發現的半片銅鈴殘片,此刻正隔著布料硌著胸口——那紋路,與老王腰間鑰匙串的纏枝紋竟有七分相似。
\"亂葬崗...\"張小帥故意讓聲音發顫,踉蹌著扶住身後的棺材板。記憶如破碎的鏡麵突然閃現:暴雨夜的寒潭,冰涼的水灌進鼻腔,自己被按進淤泥時,瞥見兇手腰間晃動的玉佩,在閃電下泛著冷光。而現在,那抹冷光竟在老王轉身時,從他衣襟下若隱若現。
\"別想這些糟心事。\"老王將劈好的木柴堆成垛,草鞋碾過地上的水窪,濺起的泥點落在張小帥褲腳,\"該換藥了。\"他從裏屋取出個油紙包,青灰色藥膏散發著刺鼻的硫磺味。當沾著藥膏的布條纏上張小帥手臂時,老人的指甲不經意劃過傷口,那力道像是在試探什麼。
子夜的梆子聲穿透雨幕。張小帥躺在搖晃的棺材裏,聽著隔壁老王綿長的鼾聲,摸出藏在草席下的炭筆。油燈昏黃的光暈中,飛魚服內襯的符號泛著詭異的灰紫色,他剛描摹完章魚腕足的末端,突然聽見木板牆傳來細微的刮擦聲。
月光從裂縫中斜切進來,照見牆根處蜿蜒的黑影。張小帥屏住唿吸,看著那黑影如活物般扭曲伸展,最終停在飛魚服旁——是半截帶血的銅鈴,鈴身刻著的纏枝紋與他懷中的殘片嚴絲合縫。記憶突然刺痛大腦:自己被活埋時,棺材板縫隙裏滲進的雨水,也曾映出同樣的冷光。
\"原來你醒著。\"老王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驚得張小帥手中炭筆折斷。老人舉著油燈站在門口,火苗在風中劇烈搖曳,將他的影子投射在牆上,竟與記憶中兇手的輪廓漸漸重合。他腰間的鑰匙串輕輕晃動,發出的銅鈴聲與張小帥昏迷前聽到的一模一樣。
張小帥抄起枕邊的匕首,卻發現刀刃不知何時生出綠色鏽跡。老王的目光掃過地上的臨摹圖,煙袋鍋子重重砸在門框上:\"二十年前欽天監有個禁忌——私自解讀星紋者,會被當成惑亂天機的逆鱗!\"話音未落,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三支淬毒的箭矢破空而來,精準釘在張小帥方才躺過的位置。
混戰在電光火石間展開。張小帥揮舞匕首抵擋,飛魚服在撕扯中滲出黑色黏液,那些灰紫色符號遇血迸發強光,將靠近的黑衣人灼傷。他瞥見老王在暗處袖手旁觀,煙袋桿卻泛著金屬的冷光——那分明是暗藏機關的軟劍。
\"去觀星臺!\"老王突然甩出煙袋,纏住黑衣人首領的脖頸,\"找白須白眉的...\"話未說完,一柄彎刀刺穿他的後背。老人踉蹌著撞向棺材,咳出的血沫裏混著細小的鱗片,落在地上竟組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雨越下越大,張小帥抱著飛魚服衝進雨幕。懷中的布料燙得驚人,那些符號正在吸收雨水,灰紫色紋路化作流光竄向天空。他迴頭望去,隻見棺材鋪在火光中轟然倒塌,老王的身影最後一次出現在烈焰裏,手中緊握著半卷燒焦的密檔,封皮上\"欽天監\"三個朱砂字在雨中若隱若現。而在他掌心,不知何時浮現出與銅鈴殘片相同的印記,正在指引著他走向京城的方向。
懸棺秘辛
老王突然壓低聲音,往左右瞥了瞥。屋簷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濺起的水花模糊了他的表情:\"官報說是醉酒墜崖,可...您那屍首我見過。\"他咽了咽唾沫,喉結滾動時帶出一聲幹澀的響動,\"七竅幹淨得很,不像摔死的人該有的樣子。\"
張小帥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偽裝的虛弱瞬間褪去。記憶如潮水湧來——寒潭刺骨的水灌進鼻腔,青銅麵具人腰間晃動的玉佩,還有自己被按在崖邊時,對方刀刃上倒映出的飛魚服蟒紋。此刻他望著老王渾濁的眼睛,突然發現那裏麵藏著與自己相同的警惕,像兩頭對峙的困獸。
\"王老板看得仔細。\"他扯出一抹笑,卻比哭還難看。棺材鋪裏腐木的氣息愈發濃重,牆角堆疊的棺木在雨聲中發出細微的呻吟。他故意晃了晃纏著繃帶的手臂,\"不過我這醒來失憶的樣子,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老王的煙袋鍋子重重磕在門框上,震落幾片發黴的牆皮:\"麻煩?您怕是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禍!\"他突然湊近,煙草混著血腥的氣息撲麵而來,\"城西義莊那夜,我去收屍時發現您懷裏死死攥著半塊玉佩,上麵刻的纏枝紋...和當今聖上冕旒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雨勢突然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屋頂上發出密集的鼓點。張小帥感覺飛魚服內襯的符號開始發燙,那些灰紫色紋路在皮膚下隱隱蠕動。他想起昏迷前最後一幕:火光衝天的文書房,自己正用炭筆批注的卷宗上,赫然畫著與老王描述相同的纏枝紋。
\"所以王老板把玉佩藏起來了?\"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掃過老王腰間新換的布囊。那裏鼓出的形狀,分明是個扁平方正的物件。老王的瞳孔驟然收縮,伸手按住布囊的動作快得幾乎暴露破綻。
\"我要是貪財,早把您扔迴亂葬崗了!\"老王突然暴怒,煙袋桿指向牆角的棺材,\"那玉佩...那玉佩在您傷口裏卡著,我費了半宿才取出來!\"他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一絲恐懼,\"可第二日,玉佩上的纏枝紋就開始滲血,像活過來似的。\"
張小帥的後背撞上冰涼的棺材板,記憶碎片在劇痛中拚湊完整。三個月前,他作為錦衣衛百戶暗訪欽天監,在觀星臺發現了被篡改的星軌圖。而此刻,老王從布囊中掏出的半塊玉佩,在閃電的照耀下,竟與他記憶中欽天監密室的機關紋路完全吻合。
\"他們來了。\"張小帥突然抓住老王的手腕。遠處傳來整齊的馬蹄聲,混著銅鈴的脆響。老王臉色瞬間煞白,他看到張小帥袖口下若隱若現的青色血管,那些凸起的紋路與飛魚服上的毒蕈圖案如出一轍。
十七個黑衣人破牆而入,彎刀泛著幽藍的光。為首之人掀開鬥篷,臉上的刀疤組成與飛魚服相同的圖騰:\"逆鱗者,交出星軌密卷!\"他腰間懸掛的玉佩在雨中泛著冷光,正是張小帥丟失的另外半塊。
混戰中,張小帥的飛魚服被劃出一道口子,滲出的黑血滴落在地上,竟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老王揮舞著煙袋桿——那裏麵藏著的精鋼軟劍與黑衣人纏鬥,同時大喊:\"去觀星臺!找白須白眉的...\"話未說完,一支透骨釘穿透他的咽喉。
張小帥接住老王倒下的身體,在他懷中摸到一卷密檔。上麵用朱砂寫著:\"星軌偏移,逆鱗現世,得玉佩者掌天機。\"雨越下越大,他握緊玉佩,飛魚服上的符號開始逆向旋轉,指向京城的方向。而在他身後,棺材鋪的廢墟中,那些未幹的血跡正在地上勾勒出完整的星圖,中央位置,赫然是欽天監的輪廓。
棺釘謎影
暮色降臨時,張小帥佯裝整理棺材,故意掀開自己躺過的那口棺木。腐朽的杉木散發著刺鼻氣味,他的目光卻死死釘在棺釘上——八寸長的鐵釘表麵布滿細密迴紋,尾端呈蓮花狀,正是內廷匠作監特有的\"纏枝蓮紋釘\"。這種規製的釘子,民間根本無權使用。
掌心的冷汗悄然滲出,浸濕了棺木邊緣。張小帥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一枚棺釘,在昏黃的油燈下仔細端詳。鐵釘表麵斑駁的鏽跡間,隱約可見暗紅痕跡,像是幹涸的血跡。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想起醒來時身上莫名其妙的傷口,還有藏在飛魚服夾層裏的半塊玉佩——上麵的纏枝紋,竟與這棺釘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又在折騰這些破棺材?\"老王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驚得張小帥手一抖,棺釘險些掉落。老人叼著煙袋鍋,煙霧繚繞中,他的目光掃過棺木,瞳孔微微收縮,\"天快黑了,早點歇著吧。\"
\"王老板,\"張小帥強裝鎮定,舉起棺釘,\"您看這釘子,做工精細得很,不像是普通人家能用的。\"
老王的煙袋鍋子重重磕在門框上,震落幾片發黴的牆皮:\"管它呢,這些棺材都是從各處收來的舊貨,興許是哪個富貴人家淘汰的。\"他轉身欲走,卻又迴頭補了一句,\"不過話說迴來,你總盯著這些東西,莫不是想起什麼了?\"
夜幕徹底降臨,棺材鋪陷入一片漆黑。張小帥躺在草席上,卻毫無睡意。飛魚服內襟的符號在黑暗中若隱若現,與棺釘上的纏枝紋不斷在腦海中重疊。更鼓聲遙遙傳來,已是子時三刻。他悄悄起身,摸黑來到存放棺木的角落。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光亮從門縫透進來。張小帥屏住唿吸,透過縫隙望去,隻見老王舉著油燈,正在另一口棺材前忙碌。老人神情肅穆,手中拿著的,竟是與他發現的一模一樣的纏枝蓮紋釘。更令人心驚的是,老王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暗紅布條,上麵繡著的,赫然是飛魚服上那詭異的毒蕈圖案。
\"原來你早就知道...\"張小帥喃喃自語,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木凳。聲響驚動了老王,老人迅速吹滅油燈,黑暗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張小帥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跑,卻被突如其來的黑影絆倒。等他掙紮著爬起來,眼前出現了七八個蒙著黑巾的人,他們腰間的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正是他記憶中追殺者的配飾。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抄起身邊的木棍抵擋,卻發現這些人武藝高強,招招致命。危急時刻,一道劍光閃過,老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手中的煙袋桿竟抽出精鋼軟劍,與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帶著棺釘去觀星臺!\"老王邊打邊喊,\"找白須白眉的...\"話未說完,一支淬毒的箭矢穿透他的肩膀。老人踉蹌著摔倒在地,手中的軟劍也被打落。
張小帥衝過去扶起老王,卻發現老人胸前的傷口處,隱隱透出與飛魚服相同的灰紫色紋路。\"二十年前...欽天監...\"老王艱難地喘息著,\"星軌異常...他們要掩蓋真相...\"最後,老人從懷中掏出半卷泛黃的密檔,塞到他手裏,\"記住...逆鱗者...\"話音未落,便沒了氣息。
含淚收起密檔,張小帥握緊那枚棺釘,在夜色中狂奔。身後傳來黑衣人緊追不舍的腳步聲,還有此起彼伏的銅鈴聲。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打濕了他的衣衫,卻澆不滅他眼中的怒火。
當他跑到城郊的破廟時,飛魚服突然發出詭異的光芒。張小帥驚訝地發現,棺釘上的纏枝紋與廟中壁畫的紋路完美契合。壁畫上描繪的,竟是欽天監篡改星軌的場景,而畫麵中央,一個身穿飛魚服的人正與一群神秘人對峙。
更令人震驚的是,密檔中記載著:每隔二十年,星軌就會出現異常,而唯一能修正星軌的,正是掌握著\"纏枝蓮紋\"秘密的逆鱗者。二十年前,欽天監為了掩蓋真相,將知情者全部滅口,而張小帥,正是當年幸存者的後人。
雨越下越大,廟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張小帥知道,黑衣人很快就會追來。他握緊棺釘,目光堅定——既然命運將他推到了這個位置,他就一定要揭開真相,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飛魚服上的符號在雨中閃爍,與棺釘上的紋路交相輝映,仿佛預示著一場驚天動地的變革即將來臨。
棺底驚變
“又在鼓搗你那破棺材?”老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驚得張小帥差點碰倒油燈。那人拎著酒壺晃進來,酒氣混著劣質煙草味撲麵而來,“趕緊挪開,明兒有新貨要...”話音戛然而止,老王的目光死死釘在棺木內側——那裏密密麻麻畫滿了灰紫色的符號,正是他藏在內襯裏的飛魚服圖案。
空氣瞬間凝固。張小帥感覺喉頭發緊,手中的炭筆“啪嗒”掉在棺板上。月光透過漏風的窗欞斜切進來,照亮老王驟然收縮的瞳孔,還有他腰間新換的銅鈴——鈴身刻著的纏枝紋,與自己昏迷時攥著的殘片紋路完全吻合。
“這是...”老王的酒壺重重砸在木桌上,濺出的酒液在符號上洇開,“你從哪兒學來這些鬼畫符?”他踉蹌著逼近,煙袋鍋子在掌心攥得發白,“二十年前欽天監那場大火,畫這種符號的人,都被...”
“被當成逆鱗者燒死了,對嗎?”張小帥猛地扯開衣襟,胸口不知何時浮現出淡紫色紋路,與牆上的符號如出一轍。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暴雨夜的寒潭,自己被按進水裏時,兇手腰間晃動的銅鈴,還有火光中翻飛的飛魚服,內襯滲出的熒光液體。
老王後退半步,後腰撞上木凳。他盯著那些紋路,喉結劇烈滾動:“不可能...你明明...”話未說完,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七枚淬毒的箭矢破空而來,精準釘在張小帥方才站立的位置。
混戰在電光火石間爆發。張小帥抄起棺木上的炭筆抵擋,卻見黑衣人手中彎刀劃過之處,空氣泛起漣漪,竟將攻擊盡數吞噬。老王突然甩出煙袋桿,精鋼打造的煙桿頭擦出火星:“從密道走!去醉仙居找瘸...”話音被爆炸聲淹沒,整座棺材鋪開始坍塌。
張小帥在煙霧中狂奔,懷中的飛魚服燙得驚人,布料下的符號正在逆向旋轉。當他撞開暗道石門時,聽見老王的怒吼混著金屬碰撞聲傳來:“帶著星圖去觀星臺!找白須白眉的...”暗門轟然關閉,將最後的聲音隔絕在外。
地道裏彌漫著腐臭的氣息,張小帥摸著潮濕的牆壁前行。飛魚服上的符號突然發出蜂鳴,照亮石壁上的古老刻痕——那是與他胸前紋路相同的星圖,而在星圖中央,用血畫著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手中握著半塊玉佩。
記憶碎片在劇痛中拚湊完整。他想起自己曾是欽天監最年輕的觀星使,在觀測到“熒惑守心”異象後,發現星軌被人為篡改。當他帶著證據準備上報時,卻遭到神秘組織“鱗衛”的追殺。寒潭中的冷水、棺底的纏枝蓮紋釘、還有老王腰間的銅鈴,都指向同一個真相——這個在棺材鋪收留他的老人,竟是當年參與追殺的鱗衛之一。
“原來你逃到這兒了!北涞穆曇魪牡氐辣M頭傳來。張小帥抬頭,隻見七個黑衣人舉著黑幡堵住出口,為首之人緩緩掀開鬥篷,青銅麵具上的紋路與飛魚服符號完全重合,“逆鱗者,交出星軌密卷,饒你全屍。”
飛魚服突然自行展開,布料上的符號化作鎖鏈纏住黑衣人。張小帥感覺體內有股力量正在覺醒,那些灰紫色紋路順著血管蔓延,在掌心凝聚成半塊玉佩的形狀。記憶如閃電般劃過——老王臨死前塞給他的密檔,此刻正在懷中發燙。
“星軌從未偏移。”他握緊拳頭,符號的光芒照亮整個地道,“是你們用活人煉製星圖,妄圖操控天機!”話音未落,黑衣人同時甩出彎刀,刀刃上的磷火與飛魚服的光芒相撞,激起一陣刺耳的轟鳴。
地道開始劇烈震動,碎石紛紛墜落。張小帥在崩塌的瞬間,看到石壁上最後的刻痕——那是二十年前欽天監大火的場景,畫中戴著青銅麵具的人,麵容竟與老王有七分相似。而在畫麵角落,用朱砂寫著一行小字:欲改天命者,必先成為天命之餌。
當他衝出地道時,雨幕已籠罩整個京城。飛魚服上的符號指向北方,那是欽天監觀星臺的方向。懷中的密檔自動展開,露出裏麵用活人血繪製的星圖,而在星圖中央,赫然標著自己的生辰八字。他終於明白,自己不是追查真相的人,而是真相本身——一個被煉製出來,用以修正被篡改星軌的“逆鱗者”。
暴雨如注,張小帥握緊拳頭,朝著觀星臺的方向狂奔。飛魚服的光芒穿透雨幕,與夜空中的星辰遙相唿應,而在他身後,棺材鋪的廢墟中,老王的銅鈴正在雨中發出最後的嗡鳴,仿佛在為這場跨越二十年的陰謀奏響終章。
蓮紋謎局
\"王老板,\"張小帥突然開口,指尖撫過棺釘冷硬的紋路,金屬表麵的纏枝蓮紋硌得掌心發麻,\"你方才說這釘子像宮裏的?\"
老王灌了口酒,喉結滾動發出咕嚕聲響。劣質燒酒的氣味混著黴味在狹小空間裏發酵,他用袖口抹了把嘴:\"可不是!你這棺木板材稀鬆,接縫處連生漆都沒塗勻,偏偏用了這種...\"老人的煙袋鍋子突然懸在半空,渾濁的眼睛瞪大,布滿血絲的瞳孔死死盯著棺釘,\"你問這個幹啥?\"
暮色透過破窗斜斜切進來,在棺木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張小帥注意到老王握著酒壺的手青筋暴起,指節泛白如骨。記憶如潮水翻湧:三日前在亂葬崗醒來時,自己懷中死死攥著半塊玉佩,上麵的纏枝紋路與眼前棺釘如出一轍;昨夜臨摹飛魚服上的符號時,硯臺裏的墨汁竟詭異地聚成蓮花形狀。
\"隨便問問。\"他強裝鎮定地扯出笑,指甲卻深深掐進掌心,\"畢竟從鬼門關走一遭,總想知道自己躺過的棺材有啥來曆。\"話音未落,老王突然暴起,酒壺狠狠砸向牆角,陶片飛濺的瞬間,張小帥瞥見老人後頸凸起的骨刺——那形狀與飛魚服上扭曲的毒蕈紋完美重合。
\"不該問的別問!\"老王的煙袋桿重重敲在棺木上,震得纏枝蓮紋釘微微顫動,\"城西義莊收來的東西,能有什麼講究?\"他轉身時,腰間的銅鈴發出細碎聲響,鈴聲混著更鼓聲遙遙傳來,已是戌時三刻。張小帥盯著對方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注意到其草鞋邊緣沾著暗紅泥土——那顏色,和自己昏迷時鼻腔裏殘留的血腥味一模一樣。
子夜的梆子聲穿透雨簾。張小帥舉著油燈湊近棺釘,火光搖曳間,鏽蝕的金屬表麵竟滲出黑紫色黏液。當他用銀針挑起黏液,整口棺木突然發出嗡鳴,內側未幹的木炭畫開始扭曲變形——那些臨摹的符號與纏枝蓮紋產生共鳴,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星圖輪廓。
\"原來在這裏。\"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七八個黑衣人破頂而入,彎刀泛著幽藍的光。為首之人掀開兜帽,臉上縱橫的刀疤組成與飛魚服相同的圖案:\"逆鱗者,交出星軌密卷!\"張小帥在寒光逼近的剎那,突然扯下衣襟,胸口不知何時浮現的淡紫色紋路與棺釘紋路交相輝映,迸發出耀眼光芒。
混戰中,老王舉著油燈衝進來,煙袋桿甩出精鋼軟劍:\"從密道走!去找...\"話未說完,一支透骨釘穿透他的咽喉。老人倒下前,將半塊玉佩塞進張小帥掌心,嘴角溢出的血沫裏混著細小的鱗片:\"白須白眉...觀星臺...\"
雨越下越大,張小帥抱著飛魚服衝進雨幕。懷中的布料燙得驚人,那些符號正在吸收雨水,灰紫色紋路化作流光竄向天空。當他拐進一條暗巷,飛魚服突然自行展開,布料上的符號與棺釘紋路重疊,在空中勾勒出京城欽天監的輪廓。而在他掌心,老王給的玉佩與自己懷中殘片嚴絲合縫,拚湊出完整的纏枝蓮紋——那圖案中心,赫然是一隻睜開的眼睛。
蓮紋疑雲
張小帥扯出一抹笑,隨手抓起塊破布擦拭棺釘:\"就是覺得蹊蹺。我這種邊緣人,死後怎會用上宮裏的東西?\"他壓低聲音,\"莫不是...有人想讓我死得不明不白?\"破布摩擦金屬的沙沙聲中,纏枝蓮紋上凝結的暗紅痕跡被擦落些許,在油燈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老王握著酒壺的手猛然收緊,喉結滾動著發出幹澀的響動。酒液順著壺嘴溢出,在木桌上蜿蜒成細小的溪流:\"少胡思亂想!這棺材八成是從哪個破落貴族家收來的...\"話音未落,一陣驚雷炸響,雨水順著漏風的屋簷灌進來,正巧澆在棺釘上。被水衝刷的紋路間,暗紅物質突然開始蠕動,仿佛某種活物在掙紮。
張小帥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清楚記得,三日前從亂葬崗醒來時,指甲縫裏嵌著同樣的暗紅色物質,混雜著水草與淤泥。此刻看著棺釘上的變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寒潭底部的水草纏住腳踝,青銅麵具人腰間晃動的玉佩,還有自己被按進棺材時,最後一眼瞥見的纏枝蓮紋釘。
\"王老板對宮裏的規製倒是熟悉。\"張小帥將棺釘舉起,讓燈光穿透那些細密的紋路,\"纏枝蓮紋分九等,這種七重瓣的樣式,按律隻有三品以上官員能用。\"他轉頭看向老王,發現老人後頸的皺紋裏滲出冷汗,在火光下泛著油亮的光,\"而您方才一眼就認出這是宮裏的東西。\"
空氣瞬間凝固。老王的煙袋鍋子重重砸在門框上,震落幾片發黴的牆皮:\"老子在京城混過幾年,見過稀罕物件很奇怪?\"他突然逼近,酒氣噴在張小帥臉上,\"倒是你,天天對著這些符號寫寫畫畫,當我不知道那是欽天監的禁紋?\"
張小帥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結冰。飛魚服內襯的符號此刻正在皮膚下發燙,那些灰紫色的紋路像是活過來般在血管裏遊走。他想起昨夜臨摹時,硯臺裏的墨汁突然聚成漩渦,在宣紙上拓出與棺釘一模一樣的蓮紋。
\"你究竟是誰?\"張小帥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話音未落,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三支淬毒的箭矢破空而來,擦著他的耳畔釘入木柱。老王反應極快,抄起煙袋桿將他拽到身後,精鋼打造的煙桿頭在黑暗中劃出火星:\"從密道走!去找醉仙居的瘸掌櫃...\"
地道裏彌漫著腐臭的氣息,張小帥摸著潮濕的牆壁狂奔。懷中的飛魚服燙得驚人,那些符號正在與棺釘產生共鳴,灰紫色的光芒透過布料透出來。當他終於找到出口時,雨幕中隱約傳來銅鈴聲,與記憶裏追殺者腰間的配飾一模一樣。
\"原來你還活著。\"冰冷的聲音從巷口傳來。七個黑衣人舉著黑幡走出陰影,他們腰間的玉佩在閃電下泛著冷光,上麵的纏枝紋與棺釘完全一致。為首之人掀開鬥篷,青銅麵具上的紋路與飛魚服上的符號如出一轍:\"逆鱗者,交出星軌密卷。\"
飛魚服突然自行展開,布料上的符號化作鎖鏈纏住黑衣人。張小帥感覺體內有股力量正在覺醒,那些與棺釘同源的蓮紋在他皮膚上蔓延,最終在胸口匯聚成完整的圖案。記憶如碎片般拚湊完整——他曾是欽天監最年輕的觀星使,因發現星軌被篡改的秘密,而被人追殺滅口。
暴雨如注,血水混著雨水在地上流淌。當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時,張小帥握著那枚棺釘,望著京城的方向。遠處的觀星臺在閃電中若隱若現,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那枚帶著秘密的纏枝蓮紋釘,此刻正在他手中發燙,仿佛在指引著通往真相的道路。
血紋驚變
酒壺\"當啷\"砸在地上,酒水在青磚上蜿蜒成暗紅色。老王後退半步,撞到堆著的棺材板,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這話可別亂說!衛所那些人...那些人...\"他突然劇烈咳嗽,佝僂的脊背起伏不定,渾濁的痰液裏帶著血絲,\"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個混飯吃的!\"
張小帥盯著地上逐漸擴散的酒漬,在昏黃的油燈下,那抹暗紅竟與飛魚服上的符號顏色別無二致。他緩緩起身,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棺釘上的纏枝蓮紋,金屬的涼意透過皮膚,激起一陣戰栗:\"王老板何必慌張?您袖口露出的暗紅布條,和這棺釘上的蓮紋,倒像是同出一處。\"
空氣瞬間凝固。老王的煙袋桿從指間滑落,在地上滾出老遠。他下意識捂住袖口,卻為時過晚——那截布條邊緣繡著的毒蕈圖案,赫然與張小帥懷中飛魚服上的符號如出一轍。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張小帥想起昨夜臨摹符號時,硯臺裏的墨汁突然詭異地聚成相同的形狀,在宣紙上勾勒出不祥的輪廓。
\"你...你從哪弄來的飛魚服?\"老王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張小帥的衣襟,\"那是逆鱗者的標記,沾著的都是...\"話未說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伴隨著若有若無的銅鈴聲。
張小帥瞳孔驟縮。這聲音太過熟悉——半月前他在寒潭中掙紮時,追殺者腰間的配飾便發出同樣的聲響;三日前在亂葬崗醒來,那些想要將他重新活埋的黑衣人,身上也掛著類似的銅鈴。他猛地扯開衣襟,飛魚服內襟的灰紫色符號在油燈下泛著幽光,與牆上未幹的臨摹圖產生共鳴,整個房間突然響起細微的嗡鳴。
\"快走!\"老王突然暴起,抄起牆角的鏽劍抵住張小帥後背,\"從密道走!去找...\"話音被一聲巨響打斷,七八個黑衣人破窗而入,彎刀泛著幽藍的光,腰間的銅鈴震出攝魂聲響。為首之人掀開鬥篷,臉上縱橫的刀疤組成完整的毒蕈圖案,與飛魚服上的符號完全重合。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的鏽劍與敵人的彎刀相撞,濺起的火星落在飛魚服上,那些符號竟開始自行修複破損的布料。老王揮舞著煙袋桿加入戰鬥,精鋼打造的煙桿頭在黑暗中劃出淩厲的弧線,可他每擊中一個敵人,自己的手臂就浮現出一道血痕,仿佛在承受某種反噬。
\"逆鱗者,交出星軌密卷!\"疤麵人突然甩出鎖鏈,纏住張小帥的腳踝。劇痛中,張小帥感覺體內有股力量正在覺醒,飛魚服上的符號化作流光竄入他的血管,皮膚下浮現出與棺釘相同的纏枝蓮紋。記憶如碎片般拚湊完整——他曾是欽天監的觀星使,因發現星軌被篡改的秘密,而被這個神秘組織追殺。
\"休想!\"張小帥怒吼一聲,握住腰間不知何時出現的短刃,割開手臂。鮮血滴落在飛魚服上,那些符號瞬間暴漲,形成一道光盾將黑衣人彈開。老王趁機斬斷鎖鏈,卻被疤麵人一劍刺穿胸口。
\"去...觀星臺...\"老王倒在張小帥懷裏,從懷中掏出半卷泛黃的密檔,\"白須白眉的...白先生...\"他的瞳孔逐漸渙散,最後一抹目光落在牆上的臨摹圖上,\"記住,星軌...是假的...\"
雨越下越大,張小帥抱著密檔衝進雨幕。懷中的飛魚服與棺釘產生共鳴,灰紫色的光芒穿透雨簾,指向京城的方向。而在他身後,棺材鋪燃起熊熊大火,那些詭異的符號在火焰中若隱若現,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被塵封二十年的驚天秘密。遠處傳來密集的馬蹄聲,新一輪的追殺即將開始,但張小帥的眼神卻愈發堅定——他一定要揭開真相,哪怕前方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棺底詭圖
深夜,當老王的鼾聲再次響起,張小帥掏出藏在飛魚服夾層的炭筆。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從破窗斜斜切進來,在潮濕的棺材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屏住唿吸,在棺材板內側畫下三個符號:扭曲的八卦、糾纏的毒蕈、還有這枚詭異的棺釘。燭光搖曳間,三個圖案仿佛活過來般相互纏繞,在黑暗中勾勒出某個禁忌的圖騰。
炭筆與木紋摩擦的沙沙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張小帥的指尖微微發抖,飛魚服內襯的灰紫色紋路突然發燙,與他筆下的符號產生共鳴。當最後一筆落下時,整個棺材突然發出細微的嗡鳴,棺釘上的纏枝蓮紋滲出黑紫色黏液,順著他畫下的線條緩緩流淌。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看著那些黏液在圖騰中心匯聚成一隻眼睛的形狀。記憶如潮水湧來:暴雨夜的寒潭,自己被按進水裏時,兇手腰間晃動的銅鈴上也有類似的黏液;還有醒來那日,在亂葬崗發現的半截帶血布條,邊緣繡著的毒蕈圖案,此刻正與他畫下的符號完全重合。
突然,木板牆傳來細微的刮擦聲。張小帥渾身僵硬,燭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在牆上,扭曲成詭異的形狀。他握緊藏在袖中的匕首,卻聽見隔壁傳來老王綿長的鼾聲——那聲音時斷時續,帶著一種不自然的節奏,仿佛在掩蓋什麼。
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浸濕了衣衫。張小帥小心翼翼地靠近牆壁,將耳朵貼在發黴的木板上。黑暗中,他聽見了另一種聲音,像是指甲在抓撓地麵,又像是鐵鏈拖拽的聲響,從老王的房間漸漸向他逼近。
就在這時,棺材板上的圖騰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張小帥被刺得睜不開眼,等他重新看清時,發現那些符號已經脫離了木紋,懸浮在空中緩緩旋轉。更可怕的是,他胸前的皮膚開始發燙,飛魚服上的灰紫色紋路順著血管蔓延,在胸口匯聚成與圖騰相同的圖案。
\"原來你醒著。\"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小帥猛地轉身,隻見老王舉著油燈站在門口,臉上再無平日的市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森的笑意。老人的眼睛在陰影中閃爍,腰間的銅鈴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發出的聲響與記憶中追殺者的配飾一模一樣。
\"王老板,你...\"張小帥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注意到老王的袖口露出一截暗紅布條,上麵繡著的蟒紋,正是他在寒潭中拚死拽下的衣角圖案。
老王緩緩舉起油燈,照亮了牆上的圖騰:\"二十年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冰冷,\"欽天監的逆鱗者,本該在那場大火中死絕,沒想到你竟能從亂葬崗爬出來。\"
話音未落,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七八個黑衣人破頂而入,彎刀泛著幽藍的光。他們腰間的銅鈴與老王的配飾共鳴,發出刺耳的聲響。為首之人掀開兜帽,臉上縱橫的刀疤組成與飛魚服相同的圖案:\"逆鱗者,交出星軌密卷!\"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揮舞匕首抵擋,飛魚服上的符號遇血迸發強光,將靠近的黑衣人灼傷。但對方人數眾多,他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就在這時,老王突然甩出煙袋桿,精鋼打造的煙桿頭擦出火星:\"從密道走!去找觀星臺的白須白眉!\"
張小帥一愣,卻見老王已經與黑衣人纏鬥在一起。老人的招式狠辣,每一擊都直取要害,但他的手臂上也漸漸浮現出灰紫色的紋路,與飛魚服上的符號如出一轍。
\"還愣著幹什麼!\"老王怒吼一聲,後背被彎刀劃出一道血口,\"帶著圖騰去觀星臺,那裏有你要的答案!\"
張小帥咬牙衝進密道,身後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和慘叫聲。地道裏彌漫著腐臭的氣息,他摸著潮濕的牆壁狂奔,懷中的飛魚服燙得驚人,那些符號正在與圖騰產生更強的共鳴。當他終於找到出口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亂葬崗——正是他醒來的地方。
月光下,亂葬崗的墳頭密密麻麻。張小帥握緊手中的炭筆,在最近的墓碑上重新畫下那個禁忌的圖騰。剎那間,所有墓碑都開始震動,泥土翻湧間,無數穿著飛魚服的骸骨破土而出,他們胸前的灰紫色紋路,與張小帥胸口的圖案完全相同。
遠處傳來馬蹄聲,還有銅鈴的脆響。張小帥知道,新一輪的追殺即將開始。但此刻,他望著手中的圖騰,眼中燃起堅定的光芒。他終於明白,自己不是唯一的逆鱗者,而那個禁忌的圖騰,或許就是揭開欽天監百年陰謀的關鍵。
雨又開始下了,血水混著雨水在地上流淌。張小帥朝著京城的方向狂奔,飛魚服上的符號在雨中閃爍,與天空中的星辰遙相唿應。而在他身後,亂葬崗的骸骨漸漸消散,隻留下那個發光的圖騰,在夜色中指引著他走向真相。
殘卷迷蹤
窗外突然傳來野貓的慘叫,驚得他猛然抬頭。月光下,老王的影子在門縫處一閃而逝,那雙布滿老繭的手裏,似乎攥著半張泛黃的紙——紙上隱約可見\"錦衣衛\"三個字的殘痕。張小帥手中的炭筆\"啪嗒\"墜地,在棺板上砸出細小的裂痕,與他此刻崩裂的心跳聲重疊。
棺材鋪的腐木氣息突然變得刺鼻,像是混進了某種陳年血鏽。他盯著老王消失的方向,飛魚服內襯的符號開始發燙,灰紫色紋路順著皮膚下的血管瘋狂蔓延。三日前在亂葬崗醒來時,他懷中緊攥的半塊玉佩上,同樣刻著錦衣衛特有的纏枝紋,而此刻門縫殘留的月光裏,竟漂浮著幾縷暗紅絲線——與老王常穿的粗布衫材質截然不同,倒像是官服內襯的雲錦。
\"原來一直都在眼皮底下...\"他喃喃自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記憶如被撕開的傷口,湧出帶著鐵鏽味的畫麵:寒潭中掙紮時,兇手腰間晃動的銅鈴刻著纏枝蓮紋;被活埋時,棺材板縫隙滲進的液體泛著與飛魚服相同的幽光。而剛剛老王閃過的影子,後頸凸起的骨刺形狀,分明與飛魚服上扭曲的毒蕈圖案如出一轍。
更鼓聲透過漏風的窗欞傳來,已是醜時三刻。張小帥貼著牆麵緩緩移動,每一步都能感受到地麵傳來的細微震動。當他靠近老王的房間時,門板後傳來壓抑的低語,混著布料摩擦聲。他屏住唿吸,將耳朵貼在發黴的木板上,聽見紙張展開的窸窣聲,緊接著是一聲壓抑的咒罵:\"這逆鱗者怎麼還不死!\"
冷汗瞬間浸透後背。他猛地踹開門,卻見老王正慌忙將半卷密檔塞進懷裏,桌上散落著沾血的銅鈴殘片。老人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渾圓,煙袋鍋子在掌心攥出咯吱聲響:\"你想幹什麼?\"
\"錦衣衛的百戶大人,裝瘸賣傻的日子過膩了?\"張小帥扯開衣襟,胸口浮現的淡紫色紋路與牆上的符號臨摹圖交相輝映,\"二十年前欽天監那場大火,您親手燒死的觀星使裏,有我父親吧?\"
空氣驟然凝固。老王的喉結劇烈滾動,突然暴起甩出煙袋桿。精鋼打造的煙桿頭擦著他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的梁柱。張小帥趁機撲向桌子,抓起那半張殘卷。泛黃的宣紙上,\"錦衣衛鎮撫司\"的朱印雖已斑駁,卻仍清晰可辨,而文字間用朱砂批注的星軌圖,與飛魚服上的符號完全吻合。
\"把東西放下!\"老王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狠厲,腰間突然滑出軟劍。就在這時,屋頂傳來瓦片碎裂聲,七枚淬毒的箭矢破空而來。張小帥就地翻滾,箭矢釘入棺木的瞬間,騰起一陣帶著腥甜的紫煙。
混戰在電光火石間展開。黑衣人破窗而入,彎刀泛著幽藍的磷光,他們腰間的銅鈴與老王的配飾共鳴,發出攝魂般的聲響。張小帥揮舞鏽劍抵擋,飛魚服遇血迸發強光,將靠近的敵人灼傷。他瞥見老王在暗處與黑衣人首領交手,兩人招式間暗藏的擒拿手法,分明是錦衣衛內衛的不傳之秘。
\"逆鱗者,交出星軌密卷!\"疤麵人甩出鎖鏈纏住他的腳踝。劇痛中,張小帥感覺體內有股力量覺醒,飛魚服上的符號化作流光竄入血管,在皮膚上勾勒出完整的北鬥七星圖案。記憶如潮水湧來——他曾是欽天監最年輕的星象官,因發現\"熒惑守心\"的異常軌跡,被錦衣衛滅門追殺。
老王的軟劍突然刺入疤麵人的後背:\"快走!去觀星臺找白先生!\"老人咳出一口黑血,胸前浮現出與張小帥相同的紋路,\"當年...我也是被逼的...\"話未說完,一柄彎刀貫穿他的咽喉。
張小帥接住老王倒下的身體,在他懷中摸到半塊玉佩。兩塊玉佩嚴絲合縫,拚成完整的纏枝蓮紋,中心鑲嵌的紅寶石閃爍著詭異的光。雨不知何時傾盆而下,他抱著密檔衝進雨幕,飛魚服的光芒穿透雨簾,指向京城欽天監的方向。而在他身後,棺材鋪燃起熊熊大火,那些未完成的符號臨摹圖在烈焰中扭曲變形,最終組成一幅完整的星軌篡改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