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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啟人驚


    第一根棺釘被撬開時,腐臭的氣息如決堤洪水般噴湧而出。老王本能地屏住唿吸,額頭豆大的冷汗順著皺紋溝壑滑下,\"啪嗒\"滴在撬棍上。那氣味混合著腐肉的酸臭、血腥的鐵鏽味,還有不知名液體的刺鼻氣息,熏得他胃裏翻江倒海,眼眶瞬間被刺激得通紅。


    他強忍著不適,繼續撬動第二根、第三根棺釘。每一下用力都伴隨著棺木發出的吱呀聲,在寂靜的靈堂裏格外刺耳。當棺蓋終於露出半掌寬的縫隙,一縷清冷的月光斜斜地照進棺內,正巧落在裏頭人慘白如紙的臉上。


    張小帥的睫毛劇烈顫動,幹涸的血痂隨著唿吸在嘴角裂開,露出下麵暗紅的新肉。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像瀕死的魚般大口吞咽著新鮮空氣,喉嚨裏發出貪婪的\"嗬嗬\"聲。渾濁的視線逐漸聚焦,終於對上了棺材外那張扭曲變形的臉。


    老王的瞳孔驟然放大,眼白幾乎要翻到頭頂。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怪響,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滿地散落的紙錢裏。他望著那張死而複生的臉——青紫的嘴唇、沾滿血汙和木屑的臉頰,還有那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


    \"詐、詐屍啦——\"老王連滾帶爬地抓起牆角的麻繩,那是他今早捆豬用的粗索,此刻卻被他當作祖傳的捆屍索,雙手抖得如同篩糠,\"大人您行行好!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稚子!您要是實在舍不得陽間...\"他語無倫次地嘟囔著,慌亂中將麻繩套上自己脖子,作勢要往張小帥頸間勒去,\"小的這就幫您超度!保證送您風風光光上路!\"


    張小帥用盡力氣抬手阻擋,嘶啞著嗓子擠出幾個字:\"瘋...瘋子...\"缺氧帶來的眩暈感讓他眼前發黑,前身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王財主家的陰謀、女子脖頸的勒痕、被家丁毆打至昏迷...而現在,這個神經兮兮的老頭居然要勒死他。


    \"別、別過來!\"老王見他動作,以為\"詐屍\"的鬼魂要撲上來,嚇得連退三步,後背重重撞上供桌,震得上麵的長明燈劇烈搖晃。火苗明明滅滅間,他突然瞥見張小帥胸前劇烈起伏的胸膛,還有隨著唿吸顫動的鼻翼。


    \"你...你還活著?\"老王瞪大了眼睛,麻繩從顫抖的手中滑落。他看著張小帥艱難地撐起上身,指節因為抓著棺沿而泛白,嘴角溢出的鮮血滴落在棺木上,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人並非鬼怪,而是個活生生的人。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燈籠的紅光透過窗紙滲進來,老王臉色驟變:\"糟了!王財主的家丁來查夜了!\"他慌忙將麻繩一扔,衝過去拽住張小帥的胳膊:\"快躲起來!他們要是發現你還活著,肯定會殺人滅口!\"


    張小帥強忍著渾身劇痛,任由老王將自己往供桌下塞。藏身的瞬間,他摸到懷中藏著的那包從死者指甲縫裏取下的皮肉碎屑——這是能揭穿王財主陰謀的關鍵證據。黑暗中,他望著老王緊張的側臉,心中暗自盤算:這個貪財又膽小的老頭,或許能成為他活下去的助力。


    馬蹄聲越來越近,說話聲也清晰起來。


    \"老王頭!有沒有偷懶?仔細看著那些棺材!\"管家尖銳的聲音傳來。


    老王屏住唿吸,死死捂住張小帥的嘴。兩人緊貼著地麵,聽著腳步聲在靈堂裏響起。張小帥能感覺到老王掌心的冷汗,還有他因為恐懼而劇烈起伏的胸膛。一場生死博弈,才剛剛拉開帷幕。而那具神秘的棺材,似乎隻是這場陰謀的冰山一角。


    香灰續命


    張小帥氣若遊絲,嘴角抽搐著擠出幾個字:\"神...神經啊...\"他奮力抬手去推,卻因脫力重重砸在棺板上,震得滿是血痂的指節又滲出細小血珠。腐木的碎屑混著冷汗滑進袖口,缺氧帶來的眩暈感讓眼前的景象都扭曲成詭異的色塊。


    老王嚇得渾身篩糠,手裏的麻繩甩來甩去,活像條被踩了尾巴的蛇:\"您別著急!小的手法嫻熟,保證比閻王爺的勾魂索還痛快!\"他倒退著撞上供桌,震得招魂幡嘩啦作響,卻見棺材裏那人眼白泛起血絲,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


    \"水...\"張小帥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帶著鐵鏽般的腥甜,\"先...給口水...\"幹涸的嘴唇裂開血口,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恍惚間想起穿越前躺在殯儀館冷櫃裏的窒息感,此刻鼻腔裏腐臭與現實的香火氣交織,竟讓他產生荒誕的雙重幻覺。


    \"水?!\"老王愣住,麻繩啪嗒掉在地上。銅鈴般的眼睛盯著張小帥翕動的鼻翼,突然一拍大腿,補丁摞補丁的棉襖下擺揚起一陣灰塵:\"哎喲我的爺!您早說啊!\"他踉蹌著爬起,抄起供桌上的銅香爐——那是今早給新收的屍體上香用的,裏頭還積著半爐混著香灰的髒水。


    \"您湊合著潤潤嗓子!\"老王殷勤地將香爐湊到張小帥唇邊,手腕上的銀鐲隨著動作叮當作響。渾濁的香灰水晃蕩著潑出來,沾濕了後者染血的衣襟。張小帥強忍著惡心吞咽,辛辣的香灰嗆進氣管,頓時引發一陣劇烈咳嗽,震得傷口火辣辣地疼,咳出的血沫星星點點濺在香爐邊緣。


    \"舒服點沒?\"老王用袖口擦拭張小帥嘴角,粗糙的布料蹭過結痂的傷口。他突然注意到對方身上那件古怪的黑衣——沒有盤扣,卻有許多莫名其妙的口袋,布料觸感硬挺得像牛皮。更詭異的是胸口纏著的布條,暗紅血跡中隱約透出奇怪的文字,像是梵文又不像。


    張小帥倚著棺板喘息,餘光瞥見老王探究的眼神,突然想起前身記憶裏王財主管家陰冷的麵容。喉頭的灼痛稍稍緩解,他攥住對方手腕,指甲深深掐進皮肉:\"我...怎麼會在這兒?\"


    老王倒抽一口冷氣,被抓得生疼卻不敢掙紮:\"您、您三天前就斷氣了!胸口插著斷箭,是小的親手收的屍!\"他突然壓低聲音,露出缺了半顆的門牙,\"王財主給了雙倍價錢,讓連夜把您埋進亂葬崗...可今早送來的棺材裏,您懷裏還死死攥著塊帶血的碎布!\"


    張小帥渾身發冷,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口袋裏的硬物——那是穿越前攥在手裏的殯儀館工作證。記憶如潮水湧來:審訊室裏女子指甲縫的皮肉碎屑、被家丁打暈前藏進袖中的物證,還有那口刻著詭異花紋的薄棺。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老王臉色驟變,猛地抽迴手:\"是王財主的家丁!\"他慌亂中打翻香爐,香灰水潑在青磚上蜿蜒成詭異圖案,\"後山枯井有密道!您要是能活著出去...\"


    \"帶我走。\"張小帥撐著棺板起身,傷口撕裂的劇痛讓他眼前炸開金星。他扯下衣襟纏住滲血的肋下,飛魚服的殘片飄落時,露出裏麵若隱若現的現代衣物邊緣。老王盯著那截陌生的布料,突然想起年輕時聽老人說過的\"借屍還魂\"傳說,後脖頸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院門被踹開的巨響傳來時,張小帥已經攥緊了從棺材裏摸到的匕首。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兩人身上,老王舉著油燈的手還在發抖,火苗在密道入口搖曳,映得石壁上的苔蘚如同無數雙眼睛。而在他們身後,那口空棺在穿堂風中發出吱呀輕響,仿佛在為這場荒誕的重逢歎息。


    棺外荒誕


    “您湊合著潤潤嗓子!”老王殷勤地將香爐湊到張小帥唇邊,銅香爐邊緣還沾著斑駁的香灰與陳年燭淚。張小帥看著那渾濁的香灰水表麵漂浮著細小的香屑和灰塵,胃裏一陣翻湧,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喉嚨裏火燒般的灼痛讓他別無選擇,隻能顫抖著張開嘴。


    辛辣的味道如同一把火瞬間衝進鼻腔,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張小帥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咳出來,幾塊帶著血絲的碎沫噴濺在香爐內壁。他艱難地喘息著,每一次唿吸都伴隨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金星直冒。


    “舒服點沒?”老王狗腿地用袖口擦著張小帥嘴角,那袖口油光發亮,不知多久沒洗過。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袋,震得頭頂的破氈帽險些掉落,“壞了!您這還躺棺材裏呢!”說罷雙手卡住張小帥腋下,使出渾身力氣往上拽。


    張小帥隻覺肋骨要被捏碎,前身被家丁毒打留下的傷口在這粗暴的動作下迸裂開來,鮮血迅速浸透了衣襟。劇痛讓他眼前發黑,意識開始模糊,隻能勉強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痛唿出聲。好不容易被拖出棺材,他癱在滿地紙錢上,看著斑駁月光下老王忙亂的身影。


    老王手忙腳亂地把張小帥的雙腿擺正,又費力地將他的雙臂放直,嘴裏還念叨著:“您瞧瞧這姿勢,標準的大殮儀態!要是真走了,這樣入殮保準體麵!”他邊說邊用手撫平張小帥皺巴巴的衣角,完全沒注意到對方蒼白如紙的臉色和額角不斷滾落的冷汗。


    張小帥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抓住老王的手腕,聲音微弱卻帶著狠勁:“現在...是什麼時辰?”


    老王愣了愣,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漏壺:“快子時了。您這一鬧,差點誤了時辰!王財主家的家丁卯時就要來運屍,要是發現您還活著...”他突然壓低聲音,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他們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去年鄰村的李屠戶就因為多嘴,被他們...”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老王臉色驟變,慌忙捂住張小帥的嘴,壓低聲音道:“不好!這麼早?莫不是提前來查崗了!”他拽著張小帥躲到供桌下,身體還在止不住地發抖。


    張小帥躲在黑暗中,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他摸到腰間藏著的半截斷箭——那是前身拚死留下的線索。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李家小姐慘死的模樣、王財主管家陰冷的眼神,還有自己被誣陷時的絕望。


    “仔細搜!別放過任何角落!”管家尖銳的聲音在靈堂響起。張小帥感覺老王的身體抖得像篩糠,指甲深深掐進他的手臂。月光透過供桌的縫隙灑進來,照在管家鋥亮的皂靴上,靴底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這棺材怎麼開著?”管家的聲音突然逼近。張小帥屏住唿吸,手緊緊握住斷箭。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屋頂的瓦片突然傳來聲響,驚飛了一群夜梟。


    “肯定是野貓!”有家丁喊道。


    “哼,下次再出岔子,拿你是問!”管家踹了一腳棺材,帶著眾人離開。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老王癱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好險!差點就...”他轉頭看向張小帥,突然愣住——月光下,張小帥正盯著自己,眼神中帶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王財主...為什麼要殺我?”張小帥的聲音冰冷。


    老王咽了咽唾沫,猶豫再三,終於開口:“您不知道?李家小姐的死...牽扯到王財主的一樁醜事。您當時負責驗屍,發現了不對勁...”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聽說那李家小姐,是被...”


    話未說完,靈堂的門突然被一陣陰風吹開。兩人同時轉頭,隻見月光下,那口空棺材在風中輕輕搖晃,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暗夜藏鋒


    \"我...謝你全家...\"張小帥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肋骨處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方才被老王拖拽時崩裂的傷口正汩汩滲血,染紅了飛魚服下那件現代黑衣的邊緣。腐臭的香灰水還殘留在舌尖,混合著血腥味在口腔裏翻湧。


    \"應該的應該的!\"老王渾然不覺,用油膩的袖口抹了把額頭的汗,突然壓低聲音,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興奮,\"實不相瞞,小的在這義莊守了二十年夜,頭迴見人從棺材裏活過來!您這是...借屍還魂?\"他搓著布滿老繭的手,目光在張小帥身上來迴打量,仿佛在審視一件稀世珍寶。


    張小帥剛要開口反駁,喉嚨裏卻湧上一陣鐵鏽味。前身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被家丁用棍棒擊打的鈍痛、王財主家後院那口可疑的枯井、還有李家小姐脖頸處青紫的勒痕。這些畫麵與穿越時的劇痛交織在一起,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嘚嘚的蹄聲由遠及近,踏碎了深秋夜晚的寂靜。老王臉色驟變,原本就蠟黃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糟了!王財主的家丁來查崗了!\"他一把抓住張小帥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委屈您躲躲!\"老王慌亂地將張小帥往供桌下塞。張小帥的後背重重磕在青磚上,疼得悶哼出聲。老王卻顧不上這些,急急忙忙將供桌上的招魂幡扯下來,蓋住供桌的縫隙,\"等他們走了,小的再給您燉碗符水補補身子!這可是祖傳秘方,包治百病!\"


    張小帥躲在黑暗中,聽著老王慌亂的腳步聲遠去。供桌下的空間狹窄逼仄,腐木和灰塵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摸到懷中藏著的那包皮肉碎屑——這是唯一能證明王財主罪行的證據。手指觸到油紙包的瞬間,記憶閃迴公堂上的場景:自己將證物呈上時,王財主管家那陰沉的眼神。


    馬蹄聲停在了義莊門口。張小帥屏住唿吸,聽見院門被粗暴推開的聲響。


    \"老王頭!死哪兒去了?\"管家尖銳的聲音刺破夜色。張小帥透過招魂幡的縫隙,看見一雙繡著金線的皂靴踏進靈堂。月光下,管家腰間的鎏金匕首泛著冷光,正是白天威脅要割掉他舌頭的那把。


    \"來啦來啦!\"老王從側屋跑出來,點頭哈腰的模樣活像隻縮頭烏龜,\"小的剛才在給新到的棺材上漆,有失遠迎,還請各位爺贖罪!\"


    \"哼,最好是!\"管家踢了踢地上的紙錢,\"王老爺說了,那幾具屍體明早天不亮就得丟進亂葬崗,要是出了岔子...\"他的聲音突然頓住,目光落在那口敞開的棺材上,\"這棺材怎麼開著?\"


    老王的膝蓋微微發抖,強笑著解釋:\"小的想著...想著給裏頭透透氣,免得悶壞了!\"


    \"放屁!\"管家一腳踹在棺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趕緊封上!要是讓野狗叼了去,有你好看的!\"


    張小帥在供桌下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傷口的疼痛與憤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失去理智。但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衝動的時候。


    等家丁們終於離開,老王癱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好險好險...差點就露餡了!\"他轉頭看向供桌下,卻發現張小帥已經爬了出來,眼神冰冷如霜。


    \"帶我去見知縣。\"張小帥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現在。\"


    老王瞪大了眼睛:\"您瘋了?!知縣大人早被王財主收買了!\"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不過...我倒是知道有條密道能進縣城。但您得答應我,要是能活著出去...\"


    \"我答應你。\"張小帥打斷他的話,摸了摸胸口藏著的證據,\"隻要能扳倒王財主,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夜色更深了,月光被烏雲遮住。老王提著一盞破舊的油燈,帶著張小帥走向後山。油燈的火苗在風中搖曳,照得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扭曲變形。而在他們身後,義莊的大門在風中吱呀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夜晚的詭譎與不安。


    棺底迷局


    張小帥卡在供桌橫梁間,後背死死抵住粗糙的木板,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月光穿過破碎的窗欞,在青磚地上切割出鋒利的銀刃,香爐裏的香灰水泛著詭異的幽光,倒映著老王手忙腳亂收拾現場的身影。那老頭一邊將散落的紙錢往懷裏塞,一邊嘟囔著不成調的《往生咒》,破舊的棉襖下擺掃過地麵,揚起陣陣嗆人的灰塵。


    喉間突然湧上一陣癢意,張小帥死死咬住舌尖。穿越前那道神秘的\"聖恩賜棺\"在腦海中炸響,混著此刻供桌下刺鼻的黴味,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斑駁的飛魚服,又摸到內襯裏藏著的現代殯儀館工作證,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這具身體承載著兩個時空的記憶,卻被困在這口要命的棺材裏。


    \"吱呀——\"


    門軸轉動的聲響驚得老王手中的掃帚當啷落地。張小帥在供桌下攥緊拳頭,聽著皮靴碾過碎石的聲響由遠及近。月光突然被陰影遮蔽,他透過桌腿縫隙,看見一雙繡著金線的皂靴停在門檻前,靴底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什麼人?!\"家丁的喝問裹挾著刀出鞘的寒芒。


    老王的喉結劇烈滾動,堆起滿臉諂媚的笑:\"哎喲軍爺!是小的,守夜的老王啊!\"他彎腰時破氈帽險些掉落,露出稀疏的白發,\"這不是想著給新到的棺材透透氣嘛,免得悶壞了...\"


    \"透氣?\"管家陰鷙的聲音響起,張小帥渾身血液瞬間凝固——正是白天在縣衙誣陷他的王財主管家!銅煙桿敲在門框上的聲響如同催命符,\"王老爺說了,那幾個反賊的屍體明早必須丟進亂葬崗,要是讓野狗叼了去...\"話音未落,供桌突然劇烈震動,管家的皂靴重重踹在桌腿上。


    張小帥的額頭狠狠撞在橫梁上,眼前炸開一片金星。灰塵簌簌落在他的睫毛上,癢得他眼眶發紅。供桌下的空間愈發逼仄,傷口崩裂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摸到腰間藏著的半截斷箭,冰涼的金屬讓他稍稍鎮定。


    \"等等!\"老王突然撲過去抱住管家的腿,\"軍爺您看這香灰水!\"他舉起香爐,渾濁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波紋,\"方才小的看見青煙直冒,定是裏頭的...\"


    \"少他媽裝神弄鬼!\"管家一腳將老王踹翻,銅煙桿直指敞開的棺材,\"把棺材封死!順便查查那幾具屍體還在不在——要是敢耍花樣,老子先扒了你的皮!\"


    家丁們的腳步聲在靈堂散開,鐵鉗夾著棺釘的聲響格外刺耳。張小帥感覺頭頂的木板被壓得吱呀作響,腐木碎屑簌簌落在脖頸間。他屏住唿吸,聽著最近的腳步聲逼近供桌,突然瞥見那人腰間掛著的香囊——繡著與王財主家徽相同的雲紋。


    \"這兒有動靜!\"家丁的驚唿讓張小帥心髒驟停。供桌的招魂幡被粗暴掀開,月光直直刺進他的眼睛。千鈞一發之際,老王突然跳起,將整爐香灰水潑向對方臉上!


    \"啊!我的眼睛!\"家丁慘叫著踉蹌後退,撞倒了一旁的燭臺。火苗瞬間竄上紙錢堆,濃煙滾滾而起。張小帥趁機從供桌下滾出,斷箭直取管家咽喉。卻見對方反應極快,側身躲過要害,銅煙桿狠狠砸在他肩上。


    劇痛讓張小帥眼前發黑,但前身錦衣衛的本能讓他就地翻滾,避開亂刀砍殺。靈堂內火勢蔓延,梁柱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老王抱著頭在火海中亂竄,突然被橫梁砸中,慘叫著癱倒在地。


    \"抓住他!活要見人!\"管家抹去臉上的香灰,抽出腰間長劍。張小帥拽起昏迷的老王,朝著後窗狂奔。玻璃碎裂聲中,他感覺後背被劃開一道血口,溫熱的鮮血浸透了飛魚服。


    秋夜的冷風撲麵而來,張小帥跌進義莊後院的雜草叢。追兵的腳步聲近在咫尺,他摸出藏在靴筒裏的匕首,卻摸到一張陌生的紙條——上麵用朱砂畫著詭異的符咒,還有半行小字:\"城隍廟密道...\"


    \"往哪兒跑!\"家丁的咆哮聲震得他耳膜生疼。張小帥咬牙將老王往柴堆裏一塞,自己則朝相反方向狂奔。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極了一具正在逃亡的屍體。當他翻過牆頭的瞬間,瞥見追兵火把照亮的牆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血痕,蜿蜒如蛇。


    城隍廟的飛簷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張小帥拖著傷腿跌跌撞撞衝進去。供桌下的暗門虛掩著,腐水的腥臭味撲麵而來。他剛要鑽進密道,卻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冷笑。


    \"張小帥,別來無恙啊?\"管家舉著火把堵住出口,劍上還滴著鮮血,\"王老爺說了,你這條命,得拿李家小姐的秘密來換。\"


    張小帥背靠潮濕的石壁,感覺傷口的血正順著褲腿往下淌。密道深處傳來滴水聲,混著蝙蝠的尖嘯,讓人毛骨悚然。他突然想起穿越前那個神秘聲音,想起義莊棺材裏滲出的暗紅液體,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腦海中成形——或許這場穿越,從一開始就與\"聖恩賜棺\"背後的驚天陰謀有關。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掩蓋真相?\"張小帥握緊匕首,目光掃過管家腰間的香囊,\"李家小姐指甲縫裏的皮肉,還有王財主書房暗格裏的賬本...\"他故意頓住,看到對方瞳孔驟然收縮。


    \"給我搜!\"管家惱羞成怒,揮劍砍來。張小帥側身躲過,匕首劃破對方衣袖,卻在接觸皮膚的瞬間,看見管家手臂上刺著的龍形胎記——與他穿越前在殯儀館冷藏櫃上看到的神秘符號一模一樣。


    密道突然劇烈震動,頭頂的鍾乳石開始墜落。張小帥趁機撲向暗門,卻被管家抓住腳踝。兩人在碎石中扭打,火把滾進腐水潭,燃起詭異的幽藍火焰。混亂中,張小帥摸到一塊尖銳的石片,狠狠刺向對方手腕。


    \"啊!\"管家吃痛鬆手,張小帥趁機滾進密道深處。黑暗吞噬了追兵的叫罵聲,他靠著石壁喘息,卻摸到口袋裏那張紙條——朱砂字跡在幽暗中泛著微光,符咒的紋路竟與義莊棺材上的雕刻如出一轍。


    密道盡頭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張小帥握緊石片,警惕地注視著黑暗。當微弱的月光從頭頂縫隙灑落,他看見洞壁上刻滿密密麻麻的文字,最新的一行用血寫著:\"聖恩賜棺現,九死一生劫。\"


    而在京城深處,一座神秘的密室中,一口雕刻著龍紋的棺材正在散發幽光。身著黑袍的人撫摸著棺木上的紋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終於上鉤了...\"密室的牆上,懸掛著一張巨大的星圖,北鬥七星的位置,正對應著京城各處的隱秘地點。


    張小帥抹去嘴角的血跡,朝著密道深處走去。腐水漫過腳踝,他知道,這隻是這場迷局的開始。那個關於\"聖恩賜棺\"的秘密,以及自己穿越的真相,正藏在黑暗最深處,等待著被揭開。而他,已經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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