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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刃孤影


    卯時三刻,百戶所的青磚地上凝著薄霜,兵器架在晨光中泛著冷鐵的幽藍。張小帥的指尖剛觸到繡春刀柄,袖口的舊傷突然隱隱作痛——那是三個月前被野狗撕咬留下的疤,此刻正隔著繃帶與刀柄上的雲紋摩擦。


    “找這個?”


    鏽蝕的廊柱旁,小旗周成斜倚著吞口刀,靴尖碾過滿地霜花。他把玩著那柄本該屬於張小帥的繡春刀,刀鋒折射的冷光在臉上晃出細碎的銀線,刀刃上“忠勇”二字的刻痕裏還沾著新鮮的狗血。


    “聽說死人用的東西都得燒了,”周成咧嘴一笑,露出犬齒間的煙漬,“張百戶這把刀怕是沾了閻王的晦氣。”刀身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映出張小帥飛魚服上的補丁——蟒紋金線磨成了灰線,四爪飛魚的眼睛處破了個洞,露出裏麵發灰的裏子。


    兵器架下傳來老鼠竄動的聲響。張小帥望著自己空蕩蕩的刀鞘,想起停屍房裏那具無名男屍——指甲縫裏的綠色纖維,和周成新換的披風內襯一模一樣。昨夜在棺材鋪,老王借著油燈微光告訴他,城西布莊丟了三匹西域綠綢,而運貨的馬車,正是周成的親信在管。


    “周小旗說笑了。”張小帥伸手去接刀,袖口滑落,露出纏著布條的手腕。那布條是從死者身上扯下的,暗紋與王百戶書房密信的火漆印如出一轍。


    周成突然將刀重重拍在兵器架上,震得整排繡春刀嗡嗡作響。“笑?”他湊近,酒氣混著血腥味噴在張小帥臉上,“你從棺材裏爬出來那天,王大人就說了,百戶所不留不祥之人。”他突然抓住張小帥的肩膀,指尖按在舊傷處,“聽說你夜裏總在停屍房轉悠,和那淹死鬼聊得挺歡?”


    遠處傳來值房的推門聲。張小帥看見幾個力士抱著案卷經過,其中一人故意將腳伸出,他側身避開時,聽見對方壓低的笑聲:“棺材裏的活死人,還查什麼案?”


    周成鬆開手,刀身磕在張小帥腰間的斷帶上:“奉勸你識相點,把那卷破羊皮交出去,省得惹禍上身。”他轉身時,披風內襯的綠色一閃而過,與張小帥藏在懷裏的纖維樣本擦出無形的火花。


    兵器架後的陰影裏,張小帥摸出半塊帶血的翡翠扳指——那是今晨在王百戶書房窗下撿到的,扳指內側刻著的玄蛇,與死者指甲縫裏的圖案完全吻合。他將扳指塞進飛魚服內袋,觸到藏在那裏的密信殘片,上麵“貢品”“邊軍”的字跡被血漬暈開,像極了亂葬崗的腐屍。


    辰時,王百戶的書房飄出龍涎香。張小帥遞上羊皮卷時,看見自己半年前繳獲的端硯裏盛著漱口水,硯臺邊緣刻著的“清正廉明”四字,被茶垢遮得隻剩“廉明”二字。


    “查得如何了?”王百戶轉動著翡翠扳指,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掃過張小帥腰間的斷帶,“別告訴我,你這半個月隻查出個無名屍?”


    “迴大人,”張小帥的指甲掐進掌心,“死者衣物上的纖維,與城西布莊失竊的綠綢一致,而運貨的馬車——”


    “夠了!”算盤珠子被拍得劈裏啪啦響,“城西布莊的事,周小旗早就查清楚了,你這是公然質疑同僚?”王百戶突然壓低聲音,“我勸你別管不該管的事,有些人的棺材板,可不是你能掀開的。”


    走出書房時,陽光突然被雲層遮住。張小帥摸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刀柄上還沾著昨夜在破廟撿到的木屑——那間破廟的梁上,他發現了與周成披風相同的綠色絲線。


    巳時,棺材鋪飄來桐油味。老王蹲在門檻上敲煙袋鍋:“張小哥,東街趙寡婦的漢子死得蹊蹺,你去瞧瞧?”老人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我瞅著那傷口,不像是尋常鬥毆。”


    掀開草席的瞬間,腐臭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死者胸口的掌印呈青紫色,邊緣有十個細小的血點——那是戴著翡翠扳指的手才能留下的痕跡。張小帥的目光移向死者耳後,那裏有個幾乎看不見的針孔,孔邊皮膚泛著詭異的青黑。


    “是毒針。”他低聲道,指尖撫過死者攥緊的拳頭。指甲縫裏有半塊碎布,布麵上的玄蛇暗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


    “周成的人。”老王突然在身後說,煙袋鍋子敲在棺材板上,“昨兒夜裏,我看見他的親信進了布莊。”


    申時,百戶所的角門閃過黑影。張小帥遠遠跟著,看著周成的親信鑽進一間染坊。染缸的蒸汽遮住了窗紙,他摸到牆角的狗洞,剛趴下身,就聽見裏麵傳來壓低的爭吵:


    “王大人說了,那具浮屍足夠頂罪,你別節外生枝!”


    “可張小帥那家夥盯著布莊不放,萬一查到貢品——”


    “貢品?你敢提那兩個字?”


    瓷碗摔碎的聲響中,張小帥摸到懷裏的密信殘片。三個月前,他就是因為追查貢品失蹤案,突然“暴斃”在值房。而現在,所有線索都指向同一個真相:王百戶勾結周成,利用錦衣衛的職權走私貢品,不惜殺人滅口。


    酉時,暴雨傾盆。張小帥躲在染坊對麵的屋簷下,看著周成的親信抱著個木箱出來。木箱縫隙裏露出的一角綠綢,正是死者指甲縫裏的那種材質。他摸出腰間的斷帶,將其係在染坊門口的石獅子上——那是給李千戶的信號。


    戌時,染坊內傳來打鬥聲。張小帥踹開房門時,周成的親信正舉著匕首刺向一個學徒模樣的少年。繡春刀出鞘的寒光中,他看清少年手裏緊攥的,正是那卷記載貢品交易的賬本。


    “張小帥!”親信的匕首劃破他的衣袖,“你活膩了?”


    “活膩的是你們。”張小帥的刀刃抵住對方咽喉,“說,貢品藏在哪裏?”


    就在這時,屋頂突然傳來瓦片輕響。三支弩箭破空而來,他本能地撲向少年,箭矢擦著後背釘入牆壁。染缸的蒸汽裏,他看見周成帶著十幾個黑衣人躍下,每個人的蒙麵上都繡著玄蛇。


    “早就知道你會查過來。”周成的繡春刀在手中打轉,“王大人說了,你這種人,就該和那些死人一起爛在棺材裏。”


    混戰中,張小帥後背撞上染缸,溫熱的染料浸透飛魚服。他揮刀砍斷支撐染缸的木架,滾燙的染料傾瀉而下,慘叫聲中,他抓住少年的手往門口跑。就在這時,李千戶帶著錦衣衛破窗而入,火把照亮了周成驚恐的臉。


    “周成,私吞貢品,殺人滅口,你可知罪?”李千戶的繡春刀架在對方脖子上。


    少年顫抖著遞出賬本,上麵的每一筆記錄都蓋著王百戶的私印。張小帥望著染坊外的暴雨,想起停屍房裏那具無名男屍——他終於可以告訴他,兇手就要伏法了。


    亥時,百戶所的地牢傳來哀嚎。張小帥站在王百戶的書房裏,看著檀木案幾上的密信——那是寫給西域商人的,上麵約定用貢品換取戰馬。他摸出那半塊翡翠扳指,與王百戶手上的另半塊拚合,玄蛇終於完整,吞吐的血珠正是貢品的標記。


    窗外,暴雨漸歇。張小帥解下腰間的斷帶,換上新的鸞帶。繡春刀重新入鞘時,他看見刀身上“忠勇”二字在燭光下閃閃發亮。曾經被周成嘲笑的“晦氣之刃”,此刻終於洗淨了血汙,寒光凜冽。


    子時,他獨自來到城郊河道。河水在月光下泛著銀光,再也不是記憶中那具浮屍的模樣。他摸出藏了半個月的綠色纖維,將其拋入河中——就讓這些罪惡,隨著流水永遠消逝吧。


    風起時,飛魚服的蟒紋在夜空中舒展。張小帥握緊繡春刀,聽見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這一夜,百戶所的黑暗終將過去,而他,將帶著這把寒刃,繼續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前行。


    寒刃蝕骨


    卯時的霜花在青磚地上泛著冷光,張小帥攥著羊皮卷的手指微微發顫。兵器架上的繡春刀排列如林,唯有他慣用的那柄空空如也。飛魚服下的舊傷突然抽痛,三個月前在亂葬崗被野狗撕咬的傷口,此刻仿佛又裂開了道血口。


    “周小旗說笑了。”他強壓下怒意,伸手去接刀,袖口滑落露出纏著布條的手腕,“此案關乎百戶所聲譽,還望...”


    “聲譽?”周成猛地將刀拍在兵器架上,震得整排兵刃叮當作響。寒光映出他扭曲的笑臉,犬齒間還嵌著昨夜的肉屑,“你從棺材裏爬出來那天,百戶所的門檻都快被晦氣淹了!”他故意湊近,酒氣混著血腥味噴在張小帥臉上,“王大人派你去查無名屍,分明是給大夥積德——省得你這瘟神在眼皮子底下晃悠!”


    周圍響起一陣哄笑。張小帥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破損的蟒紋在袖口下扭曲如死蛇。他還記得三個月前,自己也是這樣站在這裏,意氣風發地給新人講解刀術。那時的周成畢恭畢敬地喊他“張哥”,還曾纏著他討要飛魚服的繡樣。而如今,對方腰間的鸞帶嶄新發亮,正是用他“死亡”後充公的餉銀所製。


    “周兄,死者指甲縫裏的纖維...”張小帥剛開口,就被一陣尖銳的哨聲打斷。三個力士抬著具裹草席的屍體匆匆而過,草席縫隙滲出的血水滴在他鞋麵上。


    “喲,現成的教材來了!”周成一腳踢開草席,腐爛的臉在晨光中猙獰可怖,“張大人不是擅長和死人打交道嗎?來,給兄弟們講講這屍斑是死前還是死後形成的?”


    哄笑聲中,張小帥蹲下身。腐臭撲麵而來,他卻盯著死者耳後若隱若現的針孔——和城郊那具無名男屍如出一轍。指尖剛觸到屍體脖頸,手腕突然被人踩住。周成的繡春刀鞘壓在他舊傷處,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髒了手怎麼辦?”周成笑著扯起他的飛魚服擦拭刀鞘,“這破布也該換換了,補丁摞補丁,真當自己是丐幫弟子?”他突然壓低聲音,刀刃挑起張小帥的下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麼,城西布莊的綠綢,破廟的血跡...”


    張小帥瞳孔驟縮。這些線索他從未透露,除非...他的目光掃過周成披風內襯露出的一角綠色,和死者指甲縫裏的纖維顏色分毫不差。


    “都圍在這兒幹什麼?”王百戶的聲音突然響起。張小帥抬頭,正撞見對方金絲眼鏡後的冷光。檀木算盤在他手中撥得劈啪響,“張百戶,河道女屍案有眉目了?還是說,你打算在這兒辦喪禮?”


    “迴大人,卑職發現死者耳後有針孔,疑似中毒...”


    “中毒?”王百戶突然將算盤砸在地上,算珠滾到張小帥腳邊,“仵作驗過是溺亡,你這是公然質疑衙門定論?”他慢條斯理轉動翡翠扳指,“念在你死過一迴不懂規矩,再敢多管閑事,下次棺材板可真要釘死了。”


    夜幕降臨時,張小帥蜷縮在棺材鋪的角落。老王的煙袋鍋子敲在棺木上:“張小哥,東街當鋪今兒收了半塊玉佩,和你描述的...”話沒說完,屋頂突然傳來瓦片輕響。張小帥抄起匕首衝出,正看見周成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懷裏抱著的木箱滲出暗紅液體。


    追至染坊時,腐臭味幾乎將人嗆暈。染缸裏浸泡著的不是布料,而是具腫脹的屍體。張小帥在死者手中發現半截帶血的布條,上麵繡著的玄蛇暗紋,與王百戶書房密信的火漆印一模一樣。


    “張大人好雅興。”周成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十幾個黑衣人圍攏過來,蒙麵上都繡著相同的玄蛇,“既然都查到這兒了,就怪不得兄弟們心狠手辣。”


    繡春刀出鞘的寒光中,張小帥後背撞上染缸。溫熱的染料噴湧而出,混著血水糊住眼睛。他揮刀砍斷木架,滾燙的染料傾瀉而下,慘叫聲裏,他摸到懷中的密信殘片——那是從王百戶書房偷出的,上麵“貢品”“邊軍”的字跡被血漬暈開。


    “原來貢品都藏在棺材裏...”他抹了把臉,看著周成披風內襯被染料浸透的綠色,突然笑出聲,“王百戶打著聖上‘恩典’的旗號,用欽賜棺槨運私貨,好大一盤棋!”


    “知道得太晚了!”周成的刀刺穿他左肩,“等你和這些屍體一起泡爛,真相也會跟著爛在染缸裏!”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夜空。李千戶帶著錦衣衛破窗而入,火把照亮周成驚恐的臉。張小帥癱坐在地,看著染缸裏浮起的屍體——那是三個月前突然“暴斃”的同僚,耳後同樣有個細小的針孔。


    寅時的百戶所地牢,王百戶的翡翠扳指在刑具上撞得粉碎。張小帥倚著牢門,看著對方被鐵鏈吊起的狼狽模樣,突然想起今早兵器架前的嘲諷。新換的飛魚服還帶著血腥味,但蟒紋在火光中重新舒展。


    “你以為自己贏了?”王百戶咳出帶血的唾沫,“聖恩如淵,豈是你能參透的?”


    張小帥摸出那半截帶血的布條,玄蛇暗紋在火把下栩栩如生:“我參不透聖恩,但看得清人心。”他轉身時,晨光正刺破雲層,照在兵器架上那柄重新歸位的繡春刀上,刀身“忠勇”二字在朝陽中閃閃發亮。


    鏽刃無聲


    卯時三刻的霜花凝結在青磚縫隙裏,張小帥握著羊皮卷的手指微微發僵。兵器架上的繡春刀泛著冷光,唯有他慣用的那柄刀鞘空懸著,像張嘲諷的嘴。飛魚服下的舊傷突然抽痛,三個月前在亂葬崗被野狗撕裂的傷口,此刻正順著繃帶滲出暗紅血珠。


    \"聲譽?\"周成的繡春刀\"哐當\"砸在鐵架上,整排兵刃震顫著發出哀鳴。他斜倚著朱漆廊柱,新製的鸞帶在腰間晃蕩,正是用張小帥\"死亡\"後充公的餉銀所製,\"你從棺材裏爬出來那天起,百戶所的門檻都快被晦氣淹了!王大人派你去查無名屍,分明是給大夥積德——省得你這瘟神在眼皮子底下晃悠!\"


    哄笑聲如潮水漫過庭院。張小帥看見人群裏伸出的那隻腳,皂靴上還沾著昨夜酒肆的泥漬。他踉蹌著扶住兵器架,掌心觸到冰涼的鐵管,聽見角落裏力士壓低的嗤笑:\"瞧這破衣爛衫,真當自己還是百戶?\"


    彎腰拾刀時,黴味直衝鼻腔。兵器架下的半塊饅頭硬如石塊,布滿青灰色菌斑,正是今早灶房管事\"特意\"留下的\"份例\"。他攥緊刀柄,繡春刀的寒光映出周成扭曲的笑臉——這人腰間新佩的玉墜,竟與城郊男屍口中含著的陪葬品一模一樣。


    \"周小旗這話過了。\"張小帥直起身,破損的蟒紋在晨光中蜷曲如死蛇,\"死者指甲縫裏的綠色纖維,與城西布莊失竊的...\"


    \"少在這兒裝模作樣!\"周成突然踹翻身旁的兵器架,十數柄繡春刀轟然倒地。他扯住張小帥的衣領,酒氣混著血腥味噴在臉上:\"真以為自己能翻案?那具浮屍不過是替死鬼,識相點就...\"話音戛然而止,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三個力士抬著裹草席的屍體匆匆而過,草席縫隙滲出的血水滴滴答答落在張小帥鞋麵上。他盯著那灘暗紅,突然想起昨夜棺材鋪老王的話:\"東街當鋪收了半塊玉佩,和你說的...\"


    \"喲,現成的教材來了!\"周成一腳踢開草席,腐爛的臉在陽光下猙獰可怖。蛆蟲從死者眼窩爬出,他卻指著張小帥大笑:\"張大人不是擅長和死人打交道嗎?來,給兄弟們講講這屍斑是死前還是死後形成的?\"


    哄鬧聲中,張小帥蹲下身。腐臭熏得他眼眶發酸,卻死死盯著死者耳後若隱若現的針孔——和河道男屍如出一轍。指尖剛觸到屍體脖頸,後腰突然遭受重擊。周成的繡春刀鞘壓在舊傷處,疼得他眼前炸開金星。


    \"髒了手怎麼辦?\"周成扯起他的飛魚服擦拭刀鞘,金線繡的四爪飛魚在拉扯中崩斷,\"這破布也該換換了,補丁摞補丁,真當自己是丐幫弟子?\"刀刃挑起他的下巴時,張小帥瞥見對方披風內襯露出的綠色綢緞,和死者指甲縫裏的纖維顏色分毫不差。


    \"都圍在這兒幹什麼?\"王百戶的金絲眼鏡閃過寒光。他轉動著翡翠扳指踱過來,檀木算盤在手中撥得劈啪響,\"張百戶,河道女屍案有眉目了?還是說,你打算在這兒辦喪禮?\"


    \"迴大人,卑職發現死者耳後有針孔,疑似中毒...\"


    \"中毒?\"算盤轟然砸在地上,算珠滾到張小帥腳邊。王百戶慢條斯理擦拭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像淬毒的針:\"仵作驗過是溺亡,你這是公然質疑衙門定論?\"他突然湊近,溫熱的吐息噴在耳後:\"念在你死過一迴不懂規矩,再敢多管閑事,下次棺材板可真要釘死了。\"


    夜幕降臨時,張小帥蜷縮在棺材鋪的夾層裏。老王的煙袋鍋子敲在棺木上:\"城西染坊今兒進了三車西域綠綢,押送的人...\"話沒說完,屋頂傳來瓦片輕響。張小帥摸出藏在枕下的匕首,借著月光看見周成的身影翻牆而出,懷裏抱著的木箱滲出暗紅液體。


    追至染坊時,腐臭味幾乎將人嗆暈。染缸裏浸泡的不是布料,而是具腫脹的屍體。張小帥在死者手中發現半截帶血的布條,上麵繡著的玄蛇暗紋,與王百戶書房密信的火漆印一模一樣。


    \"張大人好雅興。\"周成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十幾個黑衣人圍攏過來,蒙麵上都繡著相同的玄蛇,\"既然都查到這兒了,就怪不得兄弟們心狠手辣。\"


    繡春刀出鞘的寒光中,張小帥後背撞上染缸。溫熱的染料噴湧而出,混著血水糊住眼睛。他揮刀砍斷木架,滾燙的染料傾瀉而下,慘叫聲裏,他摸到懷中的密信殘片——那是從王百戶書房偷出的,上麵\"貢品\"、\"邊軍\"的字跡被血漬暈開。


    \"原來貢品都藏在棺材裏...\"他抹了把臉,看著周成披風內襯被染料浸透的綠色,突然笑出聲,\"王百戶打著聖上''恩典''的旗號,用欽賜棺槨運私貨,好大一盤棋!\"


    \"知道得太晚了!\"周成的刀刺穿他左肩,\"等你和這些屍體一起泡爛,真相也會跟著爛在染缸裏!\"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夜空。李千戶帶著錦衣衛破窗而入,火把照亮周成驚恐的臉。張小帥癱坐在地,看著染缸裏浮起的屍體——那是三個月前突然\"暴斃\"的同僚,耳後同樣有個細小的針孔。


    寅時的百戶所地牢,王百戶的翡翠扳指在刑具上撞得粉碎。張小帥倚著牢門,看著對方被鐵鏈吊起的狼狽模樣,突然想起今早兵器架下那半塊發黴的饅頭。新換的飛魚服還帶著血腥味,但蟒紋在火光中重新舒展,正如他手中那柄鏽跡斑斑卻依然鋒利的繡春刀,終將劃破這籠罩京城的黑暗。


    寒夜殘卷


    暮色將百戶所的飛簷染成鐵灰色,張小帥攥著半塊發黴的饅頭,踩著滿地霜花迴到值房。推開門時,冷風卷著幾片枯葉撲進屋內,案頭本該放著的卷宗不翼而飛,唯有硯臺裏未幹的墨汁凝結成塊,像塊發黑的淤血。


    他翻遍整個屋子,牆角的舊木箱、床底的草席、懸掛兵器的鐵架,連房梁縫隙都仔細查看。當指尖觸到茅廁旁泔水桶的腐臭時,心猛地一沉——浸透汙水的羊皮卷正泡在油膩的泔水裏,死者指甲縫裏纖維樣本的記錄被暈染得麵目全非,那些綠色的顯微紋路在墨漬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張百戶這是要轉行當仵作?\"值房裏傳來周成的嗤笑,酒壺碰在案幾上發出清脆聲響,\"聽說他夜裏總在停屍房轉悠,保不齊和那淹死鬼...\"


    \"噓!別亂說,小心被棺材板裏的...\"哄笑聲突然拔高,像群夜梟在撕扯腐肉。


    張小帥攥緊滴水的羊皮卷,破損的飛魚服下擺還在往下淌水,混著泔水的汙漬在青磚上洇出深色痕跡。他想起今早王百戶扔在桌上的\"無名男屍案\"卷宗,想起死者指甲縫裏那些與周成披風內襯顏色相同的綠色纖維,此刻都化作模糊的墨團,隨著夜風在羊皮卷上微微顫動。


    更夫敲過二更時,棺材鋪的油燈在雨幕中搖曳如鬼火。張小帥就著昏黃的光,用刀尖刮下羊皮卷上結塊的汙漬。老王蹲在門檻上抽旱煙,煙鍋裏的火星明明滅滅:\"西街藥鋪今兒收了三斤曼陀羅,買主...\"話音未落,屋頂突然傳來瓦片輕響。


    張小帥抄起藏在床底的匕首衝出門,正看見三道黑影翻過牆頭。他追至城郊破廟,月光從坍塌的梁柱間灑落,照亮滿地淩亂的腳印——其中一雙皂靴的紋路,與周成今早故意伸出來絆他的那隻一模一樣。


    破廟的香案下,半塊帶血的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幽光。張小帥剛要拾起,暗處突然飛來三支淬毒的弩箭。他就地翻滾,箭鏃擦著耳畔釘入磚牆,濺起的碎石劃破臉頰。黑暗中傳來冷笑:\"張大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打鬥聲驚醒了棲息在梁上的夜梟。張小帥揮舞著匕首左突右衝,飛魚服很快被血染紅。當刀刃抵住對方咽喉時,他看清黑衣人蒙麵上的玄蛇暗紋——與王百戶書房密信的火漆印如出一轍。


    \"貢品藏在哪裏?\"張小帥的刀尖刺破對方皮膚,血珠順著刃口滴落。


    黑衣人突然獰笑:\"你以為憑一張爛紙就能翻案?那些綠綢,早就...\"話未說完,遠處傳來密集的馬蹄聲。黑衣人掙脫束縛,消失在夜色中。


    張小帥拾起半塊玉佩,上麵的螭龍紋缺了一角。他想起案卷裏記載的珠寶行失竊案,想起死者指甲縫裏那些不明纖維,所有線索突然在腦海中串聯起來。當他握緊拳頭時,掌心的傷口滲出的血,滴在玉佩殘缺的龍角上。


    迴到棺材鋪時,天已破曉。張小帥將濕透的羊皮卷鋪在灶膛前烘烤,看著那些模糊的字跡在熱氣中若隱若現。老王默默遞來一碗野菜粥,粥裏沉著幾塊發硬的饅頭碎。


    \"城東布莊今兒關張了。\"老王吧嗒著煙袋,\"聽說是連夜運走了幾車貨物。\"他渾濁的眼睛盯著張小帥懷中的玉佩,\"這紋路,倒像是...\"


    話音未落,百戶所方向突然傳來喧鬧聲。張小帥衝出門,正看見周成帶著一隊錦衣衛氣勢洶洶而來,繡春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張小帥,私通反賊,蓄意謀反!\"周成的刀尖指向他,\"王大人有令,格殺勿論!\"


    張小帥握緊懷中的玉佩,破損的飛魚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想起被泡爛的案卷,想起破廟中帶血的爭鬥,想起那些被抹去的真相。當第一聲鑼響劃破天際時,他知道,這場與黑暗勢力的較量,早已不是簡單的查案——而是要用自己這條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命,撕開籠罩京城的黑幕。


    雨又下起來了,細密的雨點打在飛魚服的蟒紋上,像是無數雙眼睛在凝視。張小帥迎著雨幕走去,手中的匕首閃著寒光,羊皮卷上那些模糊的字跡,仿佛在雨中漸漸清晰。


    怒焰灼心


    寒風裹挾著雪粒子撞在窗欞上,發出細碎的嗚咽。張小帥攥著凍得發麻的拳頭,指節抵在值房斑駁的木門上。屋內傳來紙張脆響與哄笑,混著火盆裏木柴爆裂的劈啪聲,像無數根鋼針直刺耳膜。他低頭看著懷裏濕透的羊皮卷——那是從泔水桶裏搶救出的唯一物證,墨跡暈染的纖維樣本圖正隨著他的唿吸微微發顫。


    “周成,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踹門聲震得梁上積灰簌簌而落。屋內五六個力士僵在原地,周成蹺著二郎腿的動作定格在半空,火盆裏騰起的火苗正舔舐著半張羊皮,邊緣的焦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蠶食著張小帥手繪的河道地形圖。那些標注著死者位置、血跡分布的朱砂記號,在烈焰中扭曲成詭異的符號。


    “喲,張大人這是演哪出?”周成晃了晃手中酒壺,酒水潑在火盆裏,騰起的青煙裹著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他身後的力士們突然爆發出哄笑,有人故意將腳伸出絆倒張小帥,卻見他單膝跪地的瞬間,飛魚服下暗藏的匕首已抵住最近那人的咽喉。


    “圖紙上畫的什麼?春宮圖?”周成慢條斯理地將剩餘文件塞進火盆,火舌貪婪地卷走張小帥標注的“指甲纖維成分”“染坊綠綢關聯”等字跡,“王大人說了,百戶所不需要裝神弄鬼的仵作。”他突然抓起燒紅的火鉗,火星濺在張小帥手背,“尤其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


    劇痛讓張小帥瞳孔驟縮。他想起昨夜在破廟與黑衣人纏鬥時,對方腰間玉佩的螭龍紋與周成今日佩戴的一模一樣;想起今早泔水桶裏漂浮的卷宗,墨跡暈染的痕跡與火盆中即將燃盡的羊皮卷如出一轍。飛魚服下的舊傷突然撕裂般作痛,那是三日前在亂葬崗被野狗撕咬留下的疤,此刻血珠正順著繃帶滲出,滴落在青磚縫裏。


    “把密信交出來。”張小帥的聲音混著壓抑的喘息,匕首在對方喉間劃出細血痕。火光照亮周成披風內襯的綠色綢緞,與死者指甲縫裏提取的纖維樣本顏色分毫不差。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王百戶的金絲眼鏡在月光下閃過冷芒。


    “反了反了!”王百戶的翡翠扳指重重敲在門框上,“張小帥,當街行兇,意圖謀反!”他身後湧出的黑衣人蒙麵上都繡著玄蛇暗紋,與張小帥在染坊找到的布條圖案完全相同。周成趁機掙脫束縛,繡春刀出鞘的寒光映出他扭曲的笑臉:“早就說過,棺材裏的東西就該爛在裏麵!”


    混戰在雪夜中爆發。張小帥且戰且退,飛魚服被刀刃劃開數道口子。當周成的刀尖抵住他心髒時,遠處突然傳來尖銳的哨聲——李千戶帶著錦衣衛破牆而入,火把照亮王百戶驟然變色的臉。張小帥趁機抓住周成手腕,將其狠狠撞向火盆,飛濺的火星點燃了他的披風,慘叫聲中,半塊帶血的玉佩從周成懷中跌落。


    “這玉佩...”李千戶拾起玉佩,瞳孔驟縮,“與三日前失蹤的貢品螭龍佩...”他突然轉頭盯著王百戶,“大人書房的密信,可否也讓卑職一觀?”


    王百戶的金絲眼鏡滑落鼻梁,露出眼底的慌亂。張小帥趁機撲向即將燃盡的火盆,從灰燼中搶出半張未完全燒毀的密信殘片,上麵“貢品轉運”“邊軍糧餉”的字跡雖已焦黑,卻清晰可辨。雪落在他染血的飛魚服上,蟒紋在火光中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寅時的地牢,王百戶的翡翠扳指在刑具上撞得粉碎。張小帥倚著潮濕的牆壁,看著周成被拖入牢房時怨毒的眼神,想起火盆裏化作灰燼的現場圖。新換的羊皮卷鋪在膝頭,他蘸著血水重新繪製纖維樣本圖,每一筆都像在為死者刻下墓誌銘。窗外,雪越下越大,卻無法掩蓋百戶所深處傳來的,那些被真相灼穿的,絕望的哀嚎。


    蛛網困局


    北風卷著碎雪灌進值房,吹得梁上的燈籠左右搖晃。張小帥的飛魚服還沾著泔水桶裏的穢物,補丁摞補丁的蟒紋在冷風中簌簌發抖。他盯著周成慢條斯理撣衣襟的動作,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飛魚服下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那是被野狗撕裂的傷口,此刻正像有無數螞蟻在啃噬。


    “解釋?張百戶怕是忘了規矩——死人沒資格過問活人。”周成突然抓起案上的紫端硯,金絲繡著“清正廉明”的錦緞包裹在硯臺上,正是三個月前張小帥繳獲的貢品。硯臺砸向牆壁的瞬間,黑色墨跡如猙獰的血花炸開,雪白牆紙上的“廉明”二字被染得麵目全非。


    “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周成歪斜的嘴角扯出冷笑,新製的鸞帶在腰間晃蕩,“穿著補丁摞補丁的飛魚服,渾身帶著腐臭味,真當自己還是那個風光的百戶?”他故意湊近,酒氣混著血腥味噴在張小帥臉上,“王大人說得對,你就該和那些死人一起,永遠爛在棺材裏!”


    屋內響起壓抑的竊笑。張小帥的視線掃過一張張幸災樂禍的麵孔:角落裏的力士用帕子掩住口鼻,像是他身上真的散發著屍臭;文書小吏低頭奮筆疾書,不知又在編造什麼詆毀他的謠言。火盆裏的木炭突然爆開,火星濺在他手背,卻不及記憶中棺木裏的黑暗灼人。


    他想起昏迷在棺材裏的那些日子。潮濕的棺木中,腐木的氣息滲入每一寸皮膚。守靈人的私語透過棺縫鑽進來,斷斷續續的字句如毒蛇噬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是聖意”“死了幹淨”。那時他在黑暗中徒勞掙紮,指甲摳爛了棺木內壁,卻連一絲光亮都觸碰不到。


    “周成,死者指甲縫裏的纖維...”張小帥剛開口,就被一陣刺耳的笑聲打斷。


    “纖維?”周成突然扯開披風,內襯露出的綠色綢緞在火光中格外刺眼,“張大人莫不是查案查瘋了?還是說,想借死人誣陷同僚?”他猛地將繡春刀拍在案上,刀身震顫發出蜂鳴,“別忘了,現在的百戶所,姓王!”


    張小帥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抹綠色。這顏色與河道男屍指甲縫裏的纖維分毫不差,與他在破廟撿到的布條如出一轍。飛魚服下的傷口傳來劇痛,他卻感覺不到疼痛——此刻心中翻湧的,是比棺木中更徹骨的寒意。


    “張百戶還是先管好自己吧。”角落裏的文書陰陽怪氣開口,“聽說你夜裏總在停屍房轉悠,莫不是和那些屍體...”


    “夠了!”張小帥突然暴喝,聲音震得梁上積雪簌簌而落。他的手按在腰間,卻摸到空蕩蕩的刀鞘——那把繡春刀,早已被周成拿去喂了狗。屋內瞬間死寂,隻有火盆裏木炭燃燒的劈啪聲。


    周成突然撿起地上的卷宗殘頁,慢條斯理地丟進火盆:“查案需要這些廢紙?不如我幫張大人一把。”火苗貪婪地吞噬著張小帥辛苦繪製的現場圖,標注著血跡分布的朱砂漸漸化作灰燼。“反正死人的話,沒人會信。”他盯著張小帥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值房內的溫度卻低得可怕。張小帥看著周成嘴角的獰笑,看著力士們躲閃卻又幸災樂禍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麼。這不僅是對他個人的排擠,更是一張精心編織的網,將真相、正義,連同他的性命,都死死困在其中。


    當周成帶著眾人揚長而去時,張小帥彎腰撿起火盆邊未完全燒毀的殘頁。焦黑的紙張上,“綠綢”“染坊”幾個字還隱約可見。他握緊殘頁,破損的飛魚服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一麵殘破的戰旗。雪落在他的肩頭,卻無法冷卻他眼中燃起的怒火——這張籠罩著百戶所的黑網,他定要親手撕開。


    寒夜驚弦


    梆子聲敲過三更,百戶所的簷角垂著冰棱,月光將青磚地浸成鐵灰色。張小帥蜷縮在柴房黴味刺鼻的稻草堆裏,手指捏著殘破的卷宗——那是他從火盆裏搶出的半張羊皮,焦黑的邊緣還在簌簌掉渣。銀針穿過布料的\"噗噗\"聲中,他突然聽見院外傳來酒壇碎裂的脆響。


    繡春刀出鞘帶起半道寒芒。推開柴房的瞬間,冷風裹著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周成歪斜的身影正倚在斑駁的照壁上。月光照亮他染血的嘴角,破碎的酒壇在腳邊淌出暗紅液體,混著深秋的霜花凝成詭異的斑紋。


    \"來得正好...\"周成抹了把嘴角,歪斜的笑意在臉上扯出扭曲的弧度。他晃著空酒壺逼近,靴底碾過碎瓷片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知道你為什麼招人嫌嗎?因為你總擺出一副清高模樣,查案時連王大人的麵子都不給!\"


    張小帥握緊刀柄,飛魚服下的舊傷突然抽痛。三日前在亂葬崗被野狗撕裂的傷口還在滲血,此刻繃帶與衣料黏成硬塊,每一次唿吸都帶著撕裂般的鈍痛。他盯著周成披風內襯若隱若現的綠色綢緞,想起死者指甲縫裏那些同樣色澤的纖維。


    \"那具無名男屍,你以為真是普通命案?\"周成突然壓低聲音,酒氣混著血腥噴在他臉上。繡春刀鞘重重撞在張小帥胸口舊傷處,疼得他眼前炸開金星,\"敢碰不該碰的東西,小心再躺迴棺材裏!\"


    夜風卷起牆角枯葉,在兩人之間打著旋兒。張小帥瞥見周成腰間晃動的玉佩——螭龍紋缺了一角,與他在破廟香案下撿到的殘片嚴絲合縫。記憶如潮水湧來:昨夜染坊染缸裏腫脹的屍體,王百戶書房密信上火漆印的玄蛇暗紋,還有泔水桶裏被泡爛的卷宗...所有線索在月光下驟然串聯。


    \"貢品都藏在欽賜棺槨裏,是嗎?\"張小帥的刀刃抵住對方咽喉,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周成瞳孔驟縮的瞬間,他突然想起棺材裏那些黑暗的日子——守靈人說的\"聖意\",原來竟是某些人遮掩罪行的遮羞布。


    \"你以為自己能翻案?\"周成突然獰笑,伸手扯開衣襟。月光照亮他胸口猙獰的疤痕,形狀竟與河道男屍脖頸處的勒痕如出一轍,\"半年前那樁走私案,第一個死的就是你!要不是有人想留個替死鬼...\"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瓦片輕響。張小帥本能地側身,三支淬毒弩箭擦著耳畔釘入磚牆。周成趁機掙脫束縛,蒙著玄蛇紋麵罩的黑衣人從屋頂蜂擁而下。飛魚服在刀刃交錯間被劃破,張小帥後背撞上冰涼的照壁,看著周成消失在月洞門的陰影裏,他握緊了懷中那半塊帶血的玉佩。


    混戰中,他突然摸到對方腰間硬物。奪過的瞬間,一卷密信散落雪地——上麵\"貢品轉運邊軍糧餉\"的字跡被血漬暈開,落款處蓋著的玄蛇印鑒,與王百戶書房的火漆如出一轍。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夜空,李千戶帶著錦衣衛破牆而入,火把照亮黑衣人驚恐的臉。


    寅時的地牢,王百戶的翡翠扳指在刑具上撞得粉碎。張小帥站在鐵欄外,看著周成被鐵鏈吊起的狼狽模樣,想起柴房裏那半卷修補的卷宗。新換的飛魚服還帶著血腥味,但蟒紋在火把中重新舒展。他摸出懷中密信,上麵未幹的血跡在火光中泛著暗紅,宛如破曉前最濃重的夜色。


    走出地牢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張小帥將密信揣進懷裏,破損的繡春刀在晨光中閃著冷芒。百戶所的銅鈴在風中輕響,驚起一群寒鴉。他抬頭望著漸亮的天空,飛魚服上的蟒紋獵獵作響,那些被困在黑暗中的日夜,那些被碾碎的卷宗與真相,終將隨著這黎明的到來,化作刺破陰霾的利刃。


    寒刃映血


    梆子聲自三條街外傳來,卻驚不散百戶所上空凝結的寒意。張小帥看著周成踉蹌後退的身影,月光正落在他披風內襯那抹熟悉的綠色綢緞上——與死者指甲縫裏的纖維分毫不差。對方眼中閃過的慌亂,比任何證詞都更清晰地印證了他心底的猜想。


    \"你醉了。\"張小帥沉聲道,繡春刀還懸在腰間未出鞘。飛魚服下的舊傷突然抽痛,提醒著他三日前在亂葬崗被野狗撕咬的慘烈。當周成被衣擺絆倒,狼狽跌坐在地時,他本能地彎腰伸手,卻瞥見對方藏在袖中的寒光。


    匕首刺破空氣的銳響比梆子聲更刺耳。張小帥側身翻滾,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刀刃出鞘的瞬間,周成的匕首堪堪擦過他的腰帶,將斷成半截的鸞帶徹底割裂。繡春刀的寒光映出周成扭曲的臉,幾縷被削落的發絲飄飄蕩蕩墜入血泊。


    \"你...你敢殺同僚?\"周成撐著地麵後退,酒意瞬間消散,瞳孔裏倒映著鋒利的刀尖。他腰間的螭龍玉佩在月光下晃動,缺角處與張小帥懷中殘片的紋路完美契合。遠處傳來值夜更夫拖遝的腳步聲,卻被兩人粗重的喘息聲掩蓋。


    \"殺我的人,從來不是同僚。\"張小帥的刀尖抵住對方咽喉,想起棺材裏無盡的黑暗,想起泔水桶裏泡爛的卷宗,\"三個月前那場''暴斃'',城郊河道的無名男屍,還有...\"他突然扯下周成的披風,內襯的綠色綢緞在風中翻卷,\"這些綠綢,和貢品清單上的西域錦緞,顏色倒是一模一樣。\"


    周成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突然暴起,袖中又滑出一柄短刃,卻被張小帥反手製住手腕。骨骼錯位的脆響中,張小帥摸到對方袖口裏硬邦邦的紙卷——展開的瞬間,月光照亮紙上玄蛇暗紋,與王百戶書房密信的火漆印如出一轍。


    \"王大人不會放過你的!\"周成掙紮著嘶吼,嘴角溢出鮮血,\"那些棺材裏的貨,連聖上都...\"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張小帥將密信揣入懷中,飛魚服下擺掃過地上的酒漬,在青磚上拖出蜿蜒的暗紅痕跡。


    黑影自牆頭掠過,七八個蒙著玄蛇麵罩的黑衣人落進庭院。張小帥護著周成退到照壁旁,刀刃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光。為首的黑衣人抬手示意,聲音裹著麵罩的布料悶聲響起:\"張百戶,交人。\"


    \"想要人,先過我這關。\"張小帥握緊刀柄,破損的蟒紋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想起棺材鋪老王偷偷塞給他的字條,想起李千戶那日意味深長的眼神,突然將周成猛地推向黑衣人。在對方錯愕的瞬間,他揮刀斬斷廊下的燈籠繩,火光爆開的剎那,整個庭院陷入一片混亂。


    混戰中,繡春刀與各式兵刃相撞,火星四濺。張小帥後背撞上冰冷的廊柱,舊傷迸裂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當一柄匕首即將刺入他後心時,一支弩箭破空而來,釘入黑衣人咽喉。李千戶帶著錦衣衛破牆而入,火把照亮庭院裏驚恐的麵孔。


    \"北鎮撫司辦案!\"李千戶的繡春刀架在黑衣人頸間,目光掃過張小帥懷中露出一角的密信,\"王百戶勾結走私,私吞貢品,證據確鑿。\"他看向癱坐在地的周成,冷笑出聲:\"還有這位,怕是要和河道裏的冤魂好好敘敘舊了。\"


    天快亮時,張小帥站在王百戶的書房裏。檀木案幾上,翡翠扳指碎成兩半,露出夾層裏半封未寫完的密信。他撫摸著案頭自己曾繳獲的貢品端硯,如今硯臺裏幹涸的墨汁結成硬塊,像極了這段日子凝結在心頭的血痂。


    晨光穿透窗欞,照在他破損的飛魚服上。蟒紋在陽光下重新舒展,繡春刀的\"忠勇\"二字閃著冷光。張小帥將密信收入懷中,轉身走出書房。百戶所的庭院裏,積雪正在融化,混著血水流進青磚縫隙——那些被掩埋的真相,那些被困在黑暗中的冤魂,終於等到了破曉時分。


    破曉追兇


    月光如霜,灑在百戶所青石板上,映出周成扭曲的麵容。張小帥緩緩收起染血的繡春刀,動作看似隨意,卻暗含戒備——他深知,眼前這人即便癱坐在地,也如毒蛇般隨時會暴起傷人。


    “我隻殺想殺我的人。”張小帥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伸手從懷中掏出半截染血的布條。這布條他一直貼身收藏,邊角處還沾著幹涸的黑血,上麵繡著的玄蛇暗紋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周成,你袖口的線頭和這個圖案,倒是意外地般配。”


    周成的瞳孔猛地收縮,下意識地縮迴手。他嶄新的袖口處,果然露出幾根綠色絲線,與布條上的顏色分毫不差。“你...你胡說!”他強裝鎮定,聲音卻不自覺地發顫,“不過是普通綢緞,能說明什麼?”


    “普通綢緞?”張小帥冷笑一聲,蹲下身子,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周成,“那為何死者指甲縫裏的纖維,和你披風內襯的材質一模一樣?又為何王百戶書房的密信火漆印,與這布條上的玄蛇紋如出一轍?”


    周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巡夜錦衣衛的唿喝聲,由遠及近。


    張小帥俯身壓低聲音,隻有周成能聽見:“明天巳時,城西破廟。你若不來,這些物證我就交給北鎮撫司。到時候,不止是你,王百戶和他背後的人,一個都別想逃。”


    說完,他直起身子,將布條重新收好。此時,巡夜的錦衣衛已經趕到,為首的小旗看到地上的狼藉和周成狼狽的模樣,先是一愣,隨即喝道:“怎麼迴事?你們二人在此私鬥,成何體統!”


    “周小旗喝醉了,差點傷了自己。”張小帥神色自若地說道,“卑職正巧路過,出手阻攔,這才鬧了些動靜。”他看向周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是吧,周小旗?”


    周成咬了咬牙,心中恨意翻湧,卻不得不配合著點頭:“是...是我喝醉了,多謝張百戶相助。”他掙紮著起身,在錦衣衛的攙扶下離去,臨走前,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


    待眾人走遠,張小帥獨自站在庭院中,望著周成離去的方向,神色冷峻。飛魚服下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但比起身體的傷痛,他心中的怒火更甚。這三個月來的屈辱、冤屈,還有那些無辜枉死的人,都在他心中燃起一團熊熊烈火。


    迴到住處,張小帥取出所有收集到的物證,一一擺在桌上。除了那半截布條,還有從亂葬崗找到的帶血玉佩碎片、染坊裏發現的綠色綢緞殘片,以及從王百戶書房偷抄的密信摘要。這些零碎的線索,如今終於串聯成一條清晰的線——王百戶勾結走私團夥,利用欽賜棺槨運輸貢品,為了掩蓋罪行,不惜殺人滅口,而自己,不過是他們計劃中的一個“意外”。


    “明日破廟,看你們還能耍什麼花招。”張小帥握緊拳頭,暗暗發誓。他知道,這將是一場生死較量,但無論如何,他都要揭開真相,為那些冤魂討迴公道。


    一夜無眠。次日清晨,張小帥早早起身,仔細檢查了隨身的武器和物證。他換上一件普通的勁裝,將繡春刀藏在披風下,悄悄出了百戶所。


    城西破廟位於城郊荒野,多年失修,早已破敗不堪。斷壁殘垣間,蛛網密布,雜草叢生,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張小帥到達時,廟內空無一人,隻有幾隻烏鴉在梁上發出刺耳的叫聲。


    他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藏好,靜待周成到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巳時將近,終於,廟外傳來腳步聲。張小帥屏息凝神,手按在刀柄上。


    “張百戶果然守信。”周成的聲音從廟外傳來,帶著幾分陰陽怪氣。他大步走進廟內,身後卻跟著十幾個蒙著麵的黑衣人,手中握著寒光閃閃的兵器。


    張小帥緩緩現身,目光掃過眾人,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隻身前來。不過,你以為這些人就能攔住我?”


    “攔住你?”周成突然大笑起來,“張百戶,你太高估自己了。實話告訴你,從你活著從棺材裏爬出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個死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未落,黑衣人已如潮水般湧來。張小帥毫不畏懼,拔出繡春刀,迎了上去。刀刃相交,火花四濺,打鬥聲在空曠的破廟中迴蕩。


    張小帥身手不凡,但寡不敵眾,很快便落入下風。身上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衣衫。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時,廟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一聲熟悉的怒吼響起:“北鎮撫司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退下!”


    李千戶帶著一隊錦衣衛衝進廟內,如猛虎入羊群,瞬間打亂了黑衣人的陣腳。周成見狀,臉色大變,轉身欲逃,卻被張小帥一刀攔住去路。


    “周成,你逃不掉了。”張小帥的刀刃抵在周成咽喉,眼中滿是仇恨與堅定,“看看這些人,他們都是王百戶的爪牙吧?你們以為做盡壞事,就能逍遙法外?”


    周成驚恐地看著四周被製服的黑衣人,又看了看李千戶手中亮出的北鎮撫司令牌,終於崩潰跪地:“別殺我...我說,我全說!王百戶他...他和西域商人勾結,利用運送貢品的機會走私,那些無名男屍,都是發現了秘密被滅口的...”


    真相大白,張小帥卻沒有絲毫喜悅。他看著破廟內的狼藉,想起那些因真相而死的人,心中隻有無盡的悲涼。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還有更多的黑暗角落,需要他用這把繡春刀,一一照亮。


    幾日後,王百戶及其黨羽被一網打盡,證據確鑿,被判斬立決。刑場上,張小帥看著劊子手落下的刀刃,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飛魚服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從今往後,他將繼續守護正義,哪怕前路艱險,也絕不退縮。


    鏽刃破曉


    冬夜的月光像淬了毒的銀霜,將百戶所的青瓦染成冷冽的灰。張小帥倚著斑駁的影壁,破損的飛魚服在寒風中簌簌發抖,腰間繡春刀的鐵鏽蹭過磚石,發出細微的刺啦聲。他望著三丈高的院牆,想起三日前王百戶把玩翡翠扳指時的冷笑:\"聖上''恩典''賜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你?\"


    更夫的梆子聲從三條街外傳來,驚起牆頭上的寒鴉。張小帥摸出懷中半塊帶血的玉佩,螭龍紋缺了一角,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這是昨夜在亂葬崗找到的,與死者口中含著的陪葬品紋路嚴絲合縫。而此刻,周成腰間的玉佩正隨著他的腳步聲在值房內晃動。


    \"張百戶這是夜遊呢?\"周成歪斜的身影出現在月亮門,新製的鸞帶在腰間晃蕩,\"當心再摔進棺材裏。\"他身後跟著幾個力士,手中火把將張小帥的影子投射在牆上,扭曲得如同厲鬼。


    張小帥握緊刀柄,飛魚服下的舊傷突然抽痛。三日前在河道驗屍時,野狗撕開的傷口還在滲血,繃帶與衣料黏成硬塊。他盯著周成披風內襯露出的綠色綢緞,想起死者指甲縫裏那些同樣色澤的纖維:\"周小旗的新衣裳,和城西布莊失竊的綠綢倒是般配。\"


    空氣瞬間凝固。周成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按在繡春刀上:\"張大人這是血口噴人?\"他突然暴喝,\"還不動手!\"幾個力士揮著棍棒撲來,張小帥側身翻滾,鏽刀出鞘帶起半道寒芒。刀刃與棍棒相撞的瞬間,火星濺在他手背,燙出細小的血泡。


    混戰中,張小帥後背撞上照壁,舊傷迸裂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但他的目光始終鎖著周成,看著對方趁亂溜向角門。當繡春刀挑開最後一個力士的衣襟時,他轉身追去,卻在巷口撞見王百戶的貼身侍衛。那人蒙著麵,腰間玄蛇玉佩在月光下一閃而過——和王百戶書房密信的火漆印一模一樣。


    \"張大人好雅興。\"侍衛的聲音裹著黑巾悶聲響起,袖中甩出三支淬毒弩箭。張小帥就地翻滾,箭鏃擦著耳畔釘入磚牆,濺起的碎石劃破臉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突然想起棺材裏的黑暗——那時他被人灌下迷藥,指甲摳爛了棺木內壁,卻連一絲光亮都觸碰不到。


    纏鬥聲驚動了巡夜的錦衣衛。當李千戶帶著人趕到時,張小帥正倚著牆喘息,飛魚服上的蟒紋被血浸透。周成早已沒了蹤影,地上隻留下半塊染血的布條,上麵繡著的玄蛇暗紋在月光下扭曲如活物。


    \"北鎮撫司會徹查此事。\"李千戶遞來水囊,目光掃過他懷中露出一角的玉佩殘片,\"王百戶最近與西域商人來往頻繁,那些''聖恩''賜下的棺槨...\"他突然壓低聲音,\"張兄,萬事小心。\"


    深夜的棺材鋪裏,老王蹲在門檻上抽旱煙。煙鍋裏的火星明明滅滅,映著張小帥正在修補的卷宗。羊皮紙上,河道地形圖的血跡已經幹涸,標注死者位置的朱砂卻被人用墨汁塗得模糊不清。\"東街當鋪今兒收了半塊玉佩。\"老王突然開口,\"和你這殘片紋路一樣。\"


    張小帥的手頓了頓。窗外,雪粒子打在窗欞上沙沙作響。他想起王百戶說的\"聖恩\",想起周成那句\"棺材裏的東西就該爛在裏麵\",突然將卷宗重重拍在桌上。鏽刀出鞘的聲音驚得老王一抖,刀刃在油燈下泛著暗紅的光,像是飲飽了鮮血。


    次日清晨,張小帥在百戶所的兵器架前駐足。他的繡春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周成嶄新的佩刀。當他伸手去取架上另一把刀時,周成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張大人這是要和死人搶兵器?\"他故意將繡春刀鞘砸在地上,\"聽說死人用的東西都得燒了,免得沾了晦氣。\"


    張小帥彎腰拾起刀鞘,指尖觸到內側刻著的小字——那是他三年前親手刻下的\"忠勇\"二字,如今已被鏽跡覆蓋。他直起身,目光掃過周成腰間的玉佩,突然笑了:\"周小旗可知,有些東西,燒不掉,也埋不了。\"


    夜幕降臨時,張小帥潛入城西染坊。腐臭味混著絲綢的香氣撲麵而來,染缸裏浸泡的不是布料,而是具腫脹的屍體。他在死者手中發現半截帶血的布條,上麵的玄蛇暗紋與王百戶書房密信的火漆印完全相同。就在這時,屋頂傳來瓦片輕響,十幾個蒙著玄蛇麵罩的黑衣人將他團團圍住。


    \"張大人,好奇心太重可不好。\"為首的黑衣人抽出彎刀,月光映出他腰間的翡翠扳指——和王百戶的那枚分毫不差。張小帥握緊鏽刀,破損的飛魚服在風中獵獵作響,像麵殘破的戰旗。染缸裏的血水突然泛起漣漪,他知道,這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刀刃相交的瞬間,張小帥仿佛又迴到了棺材裏的黑暗。但這一次,他手中有刀,心中有光。當鏽刀刺穿黑衣人的咽喉時,他聽見對方喉嚨裏發出的氣音:\"你以為能鬥得過...聖恩?\"


    血濺在染缸裏,泛起大片暗紅。張小帥抹去臉上的血汙,望著東方漸白的天空。飛魚服上的蟒紋在晨光中重新舒展,繡春刀的鏽跡被鮮血浸透,卻愈發鋒利。他知道,這場與整個世界為敵的戰鬥,才剛剛開始。而他手中的鏽刃,終將劃破這籠罩京城的黑暗,讓真相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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