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大路行走的第三天，林夜終於看到了遠處的村落輪廓。低矮的石牆環繞著一片建築群，幾座了望塔高高聳立，遠遠望去像是幾根插在地上的細針。


    “通明鎮。”林夜看了看手中的地圖。這是他從一個路過的商隊那裏換來的，上麵清晰地標注著周邊的地理位置。


    靠近鎮子大門時，林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他現在的裝束很普通——一件深灰色的長袍，腰間係著皮帶，將能量長槍收縮成一根短棍掛在腰間，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旅行者。


    “站住！”門口的守衛攔住了他，“來者何人？有何目的？”


    “林夜，旅行者。”林夜平靜地迴答，“想在鎮上休息幾天，補充一些物資。”


    守衛上下打量著他：“最近鎮上戒備森嚴，你得接受檢查。”


    “沒問題。”林夜心中暗自提高警惕。他知道，沼澤邊界的遭遇後，那些淨化騎士很可能已經發出了通緝令。


    一名守衛拿出一個類似探測器的裝置，對著林夜掃描。與淨化騎士的檢測裝置不同，這個更像是某種生命體檢測儀，似乎隻能檢測出基本的生命特征。


    “沒問題。”守衛收起裝置，“進去吧，但記住鎮上的規矩——不許使用能量武器，不許鬧事，晚上九點後宵禁。”


    林夜點點頭，邁步進入通明鎮。


    鎮內的景象與他想象中不同。雖然名為“通明”，但整個小鎮籠罩在一種灰蒙蒙的氛圍中。街道兩旁的建築大多是灰色和褐色的石頭結構，鮮少有鮮豔的色彩。居民們行色匆匆，很少有人駐足閑聊。


    “奇怪的地方。”林夜低聲自語。


    他首先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旅館老板是個禿頂的中年人，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卻掩飾不住眼中的警惕。


    “5個銅幣一晚，包含早餐。”老板說道，“需要什麼其他服務嗎？熱水澡？幹淨衣物？”


    林夜從口袋中掏出幾枚銅幣，這是他從解決的變異體身上找到的：“來杯酒，再告訴我些關於這個鎮子的事。”


    老板接過銅幣，眼睛瞇成一條縫：“你是新來的啊，不知道最近鎮上的情況？”


    “我隻是個路過的旅行者。”林夜聳聳肩。


    老板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體推給林夜：“最近鎮上不太平。一周前，有幾具屍體在鎮外被發現，全都幹癟如柴，像是被吸幹了所有生命力。”


    林夜神色不變，但內心微微一驚。這種死法，聽起來像是陰影低語者的手筆。


    “然後呢？”


    “然後光明教廷的人來了。”老板壓低聲音，“那些淨化騎士，帶著他們閃亮的裝備和高傲的態度。他們在鎮上搜查了好幾天，說是在尋找什麼''黑暗汙染源''。”


    林夜喝了一口酒，感受著液體滑過喉嚨的灼熱感：“他們找到了嗎？”


    “沒有。”老板搖搖頭，“但他們設立了臨時據點，就在鎮中心的廣場上。說是要繼續監視一段時間。”


    林夜心中警鈴大作。這下麻煩了，鎮上有淨化騎士駐紮，他必須更加謹慎。


    “最近有沒有什麼更奇怪的事？比如……”林夜思考了一下措辭，“比如有沒有人提到過''老人''或者''黑暗之心''？”


    老板的表情突然變得警惕：“你問這個幹什麼？”


    林夜笑了笑：“隻是好奇。在路上聽到了些傳聞。”


    老板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這邊，才低聲說：“''黑暗之心''這個詞，在鎮上是禁忌。前陣子有個醉漢大聲嚷嚷這個，第二天就被淨化騎士帶走了，再也沒迴來。”


    林夜心中一沉：“那老人呢？”


    “老人多了去了。”老板不耐煩地說，“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鎮東有個獨居的老家夥，很怪異。他總是在牆上畫一些奇怪的符號，喃喃自語。淨化騎士們好幾次想搜查他的屋子，都被鎮長阻止了。”


    林夜眼中閃過一絲興趣：“為什麼鎮長要阻止？”


    “誰知道呢。”老板擦著杯子，“有人說那老家夥曾經救過鎮長的命，也有人說老家夥知道什麼鎮長的秘密。總之，那是鎮上唯一淨化騎士不敢輕易踏足的地方。”


    林夜暗自記下這個信息：“那老人住在哪裏？”


    老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對這老頭怎麼這麼感興趣？”


    林夜放下幾枚額外的銅幣：“我對古怪的事物一向好奇。”


    老板將銅幣迅速收起：“鎮東的盡頭，有一座灰色的小屋，四周圍著鐵柵欄。不過我勸你別去招惹那老家夥，他脾氣古怪得很。”


    林夜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他起身走向分配給他的房間，計劃著如何在不引起淨化騎士注意的情況下，去拜訪那個奇怪的老人。


    第二天一早，林夜簡單吃過早餐，就裝作閑逛的樣子在鎮上轉悠。他首先去了鎮中心的廣場，遠遠地觀察駐紮在那裏的淨化騎士。


    廣場正中央搭建了一個臨時營地，幾頂銀白色的帳篷整齊排列，每頂帳篷前都有全副武裝的騎士守衛。帳篷中間豎著一根高高的旗桿，上麵飄揚著光明教廷的旗幟。


    “這裏的力量比沼澤邊界遇到的強多了。”林夜暗自估算。至少有十幾名淨化騎士，而且從他們身上散發的能量波動來看，個個實力不俗。


    其中一個身影特別引人注目——一名身穿銀白色全身甲的高大騎士，胸前掛著一個閃閃發光的徽章。他站在營地中央，背對著林夜，似乎在對其他騎士下達指令。


    “那應該是他們的指揮官。”林夜沒有多看，生怕引起注意，轉身悄悄離開了廣場。


    接下來，他決定去拜訪老板提到的那個奇怪老人。沿著東邊的小路，林夜走到了鎮子的邊緣。這裏的房屋稀疏，大多破舊不堪，很少有人活動。


    在最東邊，他終於看到了一座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建築——一座灰色的石屋，四周圍著生了鏽的鐵柵欄。柵欄上掛著各種奇怪的物品：幹枯的花朵、獸骨、金屬碎片，甚至還有幾個看起來像是人偶的小東西。


    更引人注目的是，整個院子裏種滿了各種植物，有些林夜認識，比如一些常見的藥草，但更多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奇特植物，有些甚至在微微發光。


    “這地方確實古怪。”林夜沿著柵欄走了一圈，尋找入口。


    柵欄盡頭有一扇小門，上麵掛著一個木牌，寫著：“有事敲三下，無事滾蛋。”


    林夜輕輕敲了三下門。


    沒有迴應。


    他又敲了三下，這次稍微用力一些。


    依然沒有迴應。


    正當林夜考慮是否要翻越柵欄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找死嗎？敢闖老夫的地盤！”


    林夜迅速轉身，看到一個駝背老人站在不遠處，手裏提著一籃子奇怪的植物。老人身穿一件打了無數補丁的灰袍，頭發亂糟糟的，但眼睛卻異常明亮，像是兩顆閃爍的星星。


    “您好，”林夜禮貌地說，“我有些事想請教。”


    老人上下打量著林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身上有股……奇特的味道。”


    林夜心中一緊：“什麼味道？”


    “灰燼的味道。”老人走近，突然伸手抓住林夜的手腕，“讓我看看……”


    林夜沒有掙脫，但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老人的手出奇的有力，像鐵鉗一樣緊緊扣住他的手腕。更讓林夜驚訝的是，他感覺到一股奇特的能量從老人手上傳來，輕輕探入他的體內，似乎在檢測什麼。


    “有意思，有意思……”老人咕噥著，突然鬆開手，“進來吧。”


    他從腰間掏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打開了柵欄門。


    林夜猶豫了一下，跟著老人進入院子。院內的景象更加怪異——各種植物交錯生長，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迷宮。地上刻著複雜的符文，有些地方還有小型的石碑或木樁，上麵掛著各種護符和鈴鐺。


    “你不是普通人。”老人頭也不迴地說，“你身上有兩種力量的痕跡——黑暗和光明。但它們融合得很奇特，形成了一種……灰燼之力。”


    林夜心中震驚：“您怎麼知道？”


    老人停下腳步，轉身麵對林夜，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因為我見過類似的力量。”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就在這裏，我曾經也擁有過。”


    林夜瞬間想起沼澤中那個教導他的瘋老頭：“您認識沼澤中的那個老人？”


    老人的表情變得複雜：“沼澤中的老瘋子？那個自稱''平衡者''的家夥？”


    “是的！”林夜激動起來，“他教會了我掌控灰燼之力的方法。”


    老人輕哼一聲：“那瘋子還活著啊……真是頑強。”


    他轉身繼續往石屋走去：“來吧，年輕人。我們有很多話要說。”


    石屋內部比外麵看起來要大得多，而且出奇的整潔。牆上掛滿了各種圖表和地圖，架子上擺放著無數瓶瓶罐罐，裏麵裝著各種顏色的液體和奇怪的標本。屋子中央有一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