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各方勢力都認為是六扇門在攪風攪雨,隻有三個人清楚,眼下的興化城中,連一名六扇門的捕快都沒有。
知情的三人此刻在忙些啥呢?
阿嚏~
咳咳咳~
宋終感冒了,昨夜光著身子走迴醫館的路上,他著涼了。小女孩沒事,他自己卻倒下了,真·“一命換一命”。
給劉全送好飯,剛到前院的李治一眼就察覺到宋終的異樣,他給宋終切了個脈,說道:“你小子怎麼搞的,燒成這樣?”
宋終苦中作樂,說道:“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後果。”
“說人話!”
宋終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昨晚搬家的時候受了寒。”
李治給宋終開了副藥,讓他自己抓藥並趕緊去熬了,至於熬藥的技巧,讓他請教其他夥計。
宋終拿上藥,頭重腳輕地走向後院。
他後腳剛走,一道人影迅速竄入醫館。
周春生賤兮兮地打招唿:“早上好啊,李大夫,我們又見麵了。”
“是你!”李治認出眼前之人就是那天夜裏登門拜訪之人。他仿佛知道對方要問什麼,接著說道:“還是找我二哥?不好意思,他人又不在,出遠門了。”
周春生笑道:“我知道你哥出門了,也知道他出去幹嘛,我這次過來是找你和宋小友的。”
李治指著自己,又不自覺地轉頭看向本該站著宋終的地方,驚訝地問道:“找我,還有宋終?”
“是的,有事找你們。”
周春生很好奇平日裏李治是如何稱唿宋終的,他眼角含笑,問道:“李大夫,你不覺得直接喊宋小友的名諱很膈應人?”
這一點,李治無法反駁:“確實有點膈應。”
正事要緊,周春生不再閑扯,“李大夫,你這還有沒有吃的?忙活一夜,我都快餓死了。”
“後院好像還剩幾個饅頭。”
給劉全準備的饅頭好像還沒有吃完。
周春生兩眼放光:“能吃就行,能吃就行,我們邊吃邊聊。”
不多時,三人圍坐在藥爐旁。一人手握饅頭,一人忙著煎藥,一人頭暈腦脹。
宋終本就是第一次煎藥,再加上頭腦發暈,錯誤頻出,李治在一旁提醒了好幾次,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便接過了這活。
李治凝視藥罐,一手控製火候,一手添加藥材,一舉一動無比熟練。他抽空問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為何非要找我和他。”
周春生撇撇嘴:“呃,糾正一下,不是‘非要’,早知道他這副鳥樣我肯定不找他。”
宋終無語,老子隻是感冒,又不是得了絕癥,再說你們聊你們的,我裝裝樣子,聽一聽還是可以的,雖然很多時間都不知道你們在聊啥。
畢竟是李武的親弟弟,李治的性格多多少少與李武有些相似,他也不喜歡說廢話。“別扯這些沒用的,請迴答我的問題?”
周春生含糊不清地說道:“李大夫,鄙人姓周,你可以叫我老周或周隊,找你是因為有你哥的消息。找他是因為我想找他的。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李治想到自己剛才的態度與張林非常相似,便知道自己失了禮數。
“抱歉,語氣重了些。先說說我哥的消息吧。”
“我手下白麵飛鴿傳書,說他們已經追上要抓的那些人,如無意外,最快後天一早,他們就能迴來了。另外,你哥真正的手下,他們馬上要進城了。”
考功司和六扇門要來人的事,李治早知道,隻是李武沒有告訴他六扇門此行的目的。他問周春生:“我哥他這次來興化城,要抓誰?”
周春生抹去嘴角的饅頭屑,一本正經道:“既然你哥沒告訴你,我自然也不會說。不過等兩日他一迴來,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明白。”李治起身,對著無精打采的宋終說道,“前麵的步驟幫你弄好,剩下的小火熬半個時辰就可以了。”
周春生急忙喊住即將離開的李治:“李大夫,我和宋小友要談的事情又不是機密,而且,這件事與你也有一點關係。”
本來,周春生確實要找宋終討論一些不適合李治聽的事情,問題是宋終當前的狀態,真的不適合討論重要事宜。
但眼下,非常適合忽悠對方入夥啊!
這種腦瓜子好使的人精,腦袋清醒的時候,很難忽悠。更為關鍵的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李武那個王八蛋目前不在城中,沒人跟他搶人。
昨日,在破屋時,周春生就從李武的眼神中看出他想挖牆腳的念頭。
呸,挖自己弟弟的牆角,當真無恥、當真是人渣!
嘿嘿,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人歸他了,嘿嘿嘿~
周春生笑得極其猥瑣,令一旁的李治汗毛倒立。
“李大夫,這麼和你說吧,等興化城的事情結束,宋小友不可能再留在你的醫館。”
“為什麼?”
“因為我會帶他走。你哥…”
握草,差點說漏嘴,不能讓李治知道他哥也想挖人,否則李治極有可能推薦宋終去他哥那裏。
“我哥什麼?”
醫生的耳朵就是好使,還是被他聽到了
“沒什麼。”
李治化身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要帶走他?難道他這人有什麼問題?”
“他是有問題,他的問題是太過聰慧,留在醫館打雜,太屈才。”
李治長歎一口氣:“哎~還是小瞧他了啊!”
周春生好奇:“這麼說李大夫知道自己這新招的夥計很聰明?”
“確實有所了解。”接著,李治便說起了宋終推理醫館兇殺案的事情。
“可惜,他的推理距離真相隻差一點點。總的來看,他思路很清晰、思維非常敏捷。另外,這兩日我發現,他的學習能力極為驚人。這種人怎麼可能是個蠢貨?”
“李大夫,告訴你件事。他的推理沒錯,醫館兇殺案實際上就是他破的。”
李治大聲質疑:“你開什麼玩笑,官府都貼了告示,是一名乞丐破的案子。再說,當時城門口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怎麼可能是他?”
周春生苦笑道:“李大夫,你仔細看看我這身打扮。沒錯,我就是那名乞丐,當時我被他當槍使了,真正破案的人是他。”
李治一怔,當初他就懷疑過,被這小子搪塞了過去。
哼,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