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城的過程中,陳江都在謀劃著如何除掉宋終。
最終,他想到一條毒計,將他們這群人引至這裏,全部毒死。包括,千夫長趙忠祥、百夫長牛奔等人。
中途,他故意讓自己的心腹加入搜捕的隊伍,實際上是悄然離開,偷偷聯(lián)係這名女子。
先是利用女子可疑的身份,引起大家的重視。
然後女子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點明她與陳江的關(guān)係,巧妙地把他們引到這處院子。
最後,在茶水中下毒。
不得不說,陳大人真有兩下子。否則他的上線也不會把刺殺鹽政大人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來做。
隻不過,他的完美計劃,好巧不巧被周春生那個混蛋在無意中破壞了。宋終都快要把水壺遞給紅燭了,他卻讓這小子自己去裝水。
兩人一起前往後廚,導(dǎo)致紅燭根本沒找到機會在茶水中下毒。
身份暴露,陳江依然淡定。他冷漠地說道:“你的身份已經(jīng)不重要了,你非常聰明且你是一名影衛(wèi),這就夠了。留著你這種人,是一個極大變數(shù),很多人會不安心的,隻有你死了才能讓人安心。”
宋終明知故問,“能不能告訴我,陳大人口中很多人,他們都是誰?”
陳縣令笑道:“這恐怕不行。我也有一個問題,我很好奇,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宋終沒有直接迴答,而是用腳跺了跺地麵。
陳江思緒流轉(zhuǎn),說道:“你意思一到這裏你就起了疑心?”
宋終承認道:“沒錯!”
陳江沉默許久,愣是沒想到哪裏出了紕漏。
宋終抬起手臂,指著再次出現(xiàn)在陳江身後的漂亮女子,替他解惑:“她不該就一個人的。”
陳江眉頭一挑,問道:“哦,為什麼?”
宋終看著紅燭曼妙的身段,解釋道:“人家大美女願意跟你,圖啥?要麼圖你的權(quán),要麼圖你的財,千萬別說圖你的身子。如果圖你的身子,她這麼漂亮,站街上隨便喊一嗓子,英俊瀟灑的、高大威猛的、能幹會幹的男子估計能排到城門口。”
“既然圖權(quán)圖財,總會有點愛慕虛榮、貪圖享受的小毛病。她白天不出門,這裏就她一人,向誰展示她的虛榮心,她的高高在上?這裏沒有一名侍女,沒人服侍她,如何享樂?”
陳江反駁道:“這些不過是你的臆想而已。萬一我們是真愛,她又沒有愛慕虛榮,貪圖享樂的毛病呢?”
宋終嗤笑一聲:“那麼我道歉行不行?恭喜陳大人找到真愛!”
很多時候,其實並不需要明確的證據(jù),隻要起疑心就夠了。
小心無大錯!
小心使得萬年船!
那可都是真正的至理名言!
陳江心中冒出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既然你已經(jīng)起了疑心,那紅燭她提議給大家泡茶的時候,你為何還敢將水壺主動交給她?”
宋終反問:“我真的主動將水壺給她了嗎?要不我?guī)湍銈冝拺浺幌履菚r的情景。你們猜一下:我為什麼要提一嘴周隊他們的水壺?”
烈紅燭驚唿:“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借周春生的嘴,說出那話。然後名正言順地跟著我一起去泡茶。其真實目的就是盯著我,防止我在茶水中投毒?”
宋終鼓掌,意思對方說對了。
周春生就像宋終手上的提線木偶,順著他的思路,說出了他想要的話。
宋終笑得很賊,“沒錯,既然起了疑心,你泡的茶要是我沒看著,我可不敢喝。如果你送來的茶水,我在很渴的情況下放著不喝,你們會不會懷疑我已經(jīng)猜到了什麼?”
兩人一怔,這小子,太可怕了。
作為對手,陳江都佩服宋終的智慧。他語氣森冷道::“你很厲害,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如果沒有,那就該上路了。”
“有,有,有。”
宋終趕忙迴答,這個時候沒話都要找話,更何況宋終真得還沒講完。
“那批兇徒一開始也躲在這裏,對嗎?是不是我提出的搜城方式讓他們躲無可躲,才被迫離開這裏的,對嗎?”
“他們離開,一方麵是為了保住她,另一方麵是想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出最後的價值,比如現(xiàn)在,對嗎?”
“剛才,紅燭姑娘離開,應(yīng)該是去找你那位心腹了,對嗎?”
“他應(yīng)該一直在院子附近徘徊,畢竟隻有他才能在巡邏隊眼皮底下走來走去不被人懷疑,然後你的心腹又去聯(lián)係了那群兇徒,讓他們殺人放火製造動靜,吸引所有人目光,給你們創(chuàng)造機會殺我,對嗎?”
宋終一連五個“對嗎?”看似是在提問,實則全是標準答案。
他的話語字字如刀,刺在陳江、紅燭兩人心頭,他們的臉色異常難看,縈繞在陳江心頭的那一縷不好的預(yù)感又強烈了一分。
“你確實非常聰明,可我不理解,既然你猜到我們可能要對你下手,為何不跟著周春生他們一起離開?”
“因為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啊!如果我不留下,怎麼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怎麼才能確定你是否真的有問題?”
事實證明,宋終猜對了,陳縣令大有問題。
漂亮女子扯下她溫柔的偽裝,緩緩抽出寶劍,她笑容陰沉,眼神中盡是怨恨。
正因為眼前這小子,使得刺殺行動剩下的人手,除了她和陳江,全都要死。她也知道,城門口逃迴來7名同伴,活不成了。
而殺掉宋終之後,她同樣必死無疑,否則,陳江就要暴露。
眼下的局勢,陳江的價值遠大於她,殺死宋終後,以陳江的身份和手段,說不定還能搞死不少人,製造出更大的動亂。
都快死了,宋終卻毫無懼色,頗有一股一切盡在掌控的氣勢。
陳江皺眉道:“你的武功很厲害?你有信心能在她的劍下活命?或者你覺得你綁在手臂上那兩套手弩能弄死我們兩個?”
一個人正常的穿著,手臂上是否綁有手弩一目了然。因此,陳江知道宋終有手弩,宋終亦知道對方?jīng)]帶手弩。
對方?jīng)]佩戴手弩,對宋終而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這才是宋終敢獨自一人留下的原因。
對方舞刀弄槍他可以跑。但是,以他三腳貓都算不上的功夫,近距離根本無法躲避或者擊落高速飛行的弩箭。
宋終搖頭,他坦言道:“一、我練武真沒幾天;二,我也沒有信心能從她的劍下活命;三,我更不覺得手弩能弄死一名有所防備的高手。”
宋終越真誠,陳江和女子不好的預(yù)感愈發(fā)強烈。
難道,這小子留有後手,或者說他在拖延時間,在等周春生他們返迴?
陳江冷聲催促:“紅燭,趕緊殺了他!”